第三章 英雄耍流氓
夜空中月朗星稀,孟小強離了雀屏山虎崗寨,如出籠的鳥兒,騎著棗紅馬便是一路狂奔,直跑出數十里才扯住韁繩放慢了速度。背後那包金銀珠寶最少有三四十斤,負在身上甚是沉重,但他十數年來從未像今日這般開心過,興奮之餘卻也不覺吃力。
孟小強哼著小曲暗想,若是沒有身上這些財物,自己明天的三頓飯還沒有著落,只怕餓也餓死了。那些個大英雄最後雖被人砍了頭,怎麼說砍頭之前還能有酒有肉吃得飽飽的,卻沒聽說有哪個是被餓死的……。
可見這天下間即便是做英雄也離不了錢財二字了,他愈想愈覺得自己有道理,越發佩服起自己來。
意氣風發的孟小強此時才想起馬背上還馱了一個女人,難怪小紅才跑出幾十里便有些吃力。不久之前還對老天爺發誓不招惹女人,此刻卻早已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小土匪孟小強起初把小翠綁來,全憑著心中一念,至於如何處置這女人,他卻從未想過。
這也是他的秉性使然。當年在縣城之中廝混,他不知受過多少欺罵,只知能吃便吃,能偷便偷,有便宜一定要佔,有好處一定要上,若有人害過自己,更是一定不可輕易放過對方。他一個江湖浪子,自小既無人教導,又是跟著流氓長大,別說不知何謂道德綱常,就連對錯好壞都不懂區分。
不過在孟小強心中,諸事皆可為之,唯有令自己吃虧的事情,卻是萬萬干不得的。這也是他這個英雄和別人的第三個不同點,他無時無刻不在告誡自己要做一個有腦子的英雄,切不可因為當英雄送了性命。更何況在他看來,英雄好漢本應是有仇必報,若是任憑別人騎在自己頭上拉屎,又算他娘的哪門子英雄?
眼下陳彪被自己所殺,罪魁禍首小翠也落入手中,還弄到一大筆錢財,這便是英雄所為了,接下來該如何收拾這女人,還要看他的心情如何。
「乖乖小紅,別生氣呀,本少爺這就幫你解決這賤婦,讓她再也無法拖累咱們。」孟小強拍拍棗紅馬的脖子,跳下馬背,牽入路旁低矮的樹叢之中。
經過此番顛簸,小翠早已醒了,可一路上被顛得頭暈目眩煎熬難當,恨不能再昏死過去。苦於口中塞著掩口發不出聲來,又怕被甩下馬去,只好緊緊閉起雙眼絲毫不敢亂動,直到聽見孟小強說話才把眼睛睜開。
孟小強把她拖下馬拋在樹叢雜草之中,從破靴中抽出匕首在她臉前晃悠,惡狠狠地罵道:「賤婢,今日見識到老子的厲害了吧!」
小翠當初親見他被吊在槐樹上遭受鞭打的慘狀,自知落入這個冤家對頭的手中決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想到自己難免一死,她渾身篩糠般抖個不停,神色間滿是乞求,口中嗚咽著,眼睛里汩汩流下淚來。
「他娘的,怎麼天下的女人都是這麼愛哭的么?」孟小強心中莫名煩躁起來,這些女人掉眼淚的毛病也不知是跟誰學來的,怎麼各個都會呢?
他探手取下小翠口中破布,刀尖指著她的鼻子點道:「老子並不打算和你干那事,哭個屁呀。再哭老子一刀結果了你!」。
小翠兩眼盯著他手中的匕首,嚇得再不敢吭出一聲,眼淚水卻是不住地往外掉。她此刻寧可孟小強和自己干那事,也不願看見一把尖刀在眼前晃悠。
孟小強斜著眼問道:「我問你,這包袱里的財物,是寨主夫人所有的家當嗎?」
小翠見他問自己,連忙搖頭答道:「不……不是。我方才實在是拎不動了,只拿了一小半……」
孟小強罵了一聲,心中很是遺憾,一屁股坐在她面前。他歪著腦袋瞅著小翠,匕首在手中拋來拋去,思量著怎麼處置這賤婢。
若是一刀殺了她,似乎狠毒了點,雖說此女曾經害過自己,但陳彪已死,這仇也算是報了大半。不過若要就此放過小翠也不可能,這賤女人害得自己被人毒打,還養了許久的馬,此仇定是要報的。
小翠見他神情閃爍不定不知在打什麼主意,心裡一陣慌恐,壯起膽子哀求道:「小強哥,你……你大人有大量……,就高抬貴手放了我吧。只要你放了我……,想怎麼樣……都依你!」
說著,她垂下頭去,雙腿向前伸了伸,看似無意地露出一截小腿,月色掩映之下,倒也算得上白嫩。可惜她雙手被緊緊綁住,動也動彈不得,要不只怕已主動寬衣解帶了。
此舉讓坐在近前的孟小強想起那日偷看她洗澡時的情形,下體立時有了反應,淫笑道:「嘿……嘿嘿,那好呀!」
說話間,他手中匕首挑斷小翠的裙帶,解開外面的罩裙。接著「嗤……」的一聲撕開她的貼身衣衫,再一把扯去肚兜,女人上上下下的私處頓時暴露在眼前。
這小翠年紀只在二十三四,雖然相貌平平身型略胖,卻生得豐胸肥臀十分豐滿,再加上月色皎潔,皮膚也甚是白皙。孟小強看著眼前白嫩嫩赤條條的肉體橫陳,心跳立時快了許多,口中喘著粗氣,忍不住在她豐胸上狠狠抓了兩把,那雙峰雖已下垂,入手綿軟卻很是舒服。
小翠見他說干便干,動作比陳彪還要粗野,心中怕得要命。此刻強忍著胸前的疼痛,半聲也不敢吭,閉起眼睛任他擺布。
可她心中惴惴不安地等了半天,身上卻仍未有所感覺。睜開眼睛偷偷瞧去,孟小強解開了褲子,正在一旁撒尿。只見他尿完之後,隨手劈下一截樹枝,在地上拔弄起來。小翠不知他要做什麼,又不敢開口詢問,只有躺在地上等他過來。
片刻之後,孟小強拿著樹枝壞笑著走到她身邊蹲下。
「你……你要幹什麼?」小翠見他一臉頑劣的笑容,還以為他要幹些折磨人的勾當,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在地上掙扎了幾下。
孟小強笑道:「你不是說怎麼樣都依我嗎?怎麼,想反悔?」
小翠看著他手中的樹枝顫聲道:「依……依你。可……你這卻是要做什麼?」
「老子若殺你打你,日後傳言出去,世人難免會說我欺負女流之輩,壞了老子的名頭。倘若輕易放過你,又有些划不來……。」他一邊說,一邊笑嘻嘻地用樹枝在小翠白嫩的肚皮上畫了個圓圈。
小翠只覺得肚子上濕漉漉很是難受,隱隱傳來股尿騷味,心中這才明白他是在撒尿和稀泥,此時正用那騷泥往自己身上抹。
只聽孟小強接著說道:「……若是和你這野地里干出那事,就更不划算了。你不是黃花大姑娘,可老子還是個黃花小夥子,豈能便宜了你這賤人。」
這句話他說得很是認真,卻不知這世上許多男人的第一個女人,都是妓院里的姑娘。況且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是否清白更無可查驗,婚前有個女人又算得了什麼。
不過他正值少年,方才看著小翠豐腴的身體,心中氣血翻湧險些把持不住。若非腦子裡冒出這個念頭,早已和她苟合了,或是換作李秀彤那等俏麗的女子躺在眼前,他只怕片刻也不會耽誤。
說話間,孟小強已在小翠的肚皮上畫了只大烏龜,長長的腦袋正沖著她下體私處。小土匪幹完這差事,隨手扔掉樹枝,站起來歪著腦袋左右端詳了一會兒,洋洋得意地叉著腰笑道:「呵呵……,不錯,沒成想老子能畫得這麼好。就讓這隻烏龜替我跟你做夫妻吧,也算是對得起你了!」
小翠這才明白他的意思,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甚是羞愧難當。不過雖受他如此羞辱,總算是撿回一條性命,倒也認了。
孟小強說完,拾起撕爛的裙子蓋在她身上,牽了棗紅馬轉身就走,沒走幾步卻又折返回來。小翠還以為他改了主意,一顆心立時懸了起來。
只見他解開背上的包袱,扒出一隻半兩重的金鐲子,彎腰放在小翠身上。可想想又俯身撿回手中,抬丟在丈許遠的草叢中,一句話不說返身走了。
此處離大道不遠,他想著若是有人遇見小翠,即便見色起意姦汙了她都不打緊。倘若那人奸完之後再撿走金鐲子卻不願救人,反倒是佔了天大的便宜。
孟小強這位英雄做事向來隨心所欲,從不考慮合不合理。其實他既已放過小翠,又留下錢財給她活命,何不幹脆解開繩索讓她自行離去?可他偏偏不那麼做,就是要讓別人見到自己在那肚皮上畫下的烏龜傑作。
處置完小翠,孟小強騎著棗紅馬上了大道,可沒跑出多遠又勒緊韁繩停了下來,牽住馬頭在原地打了幾個轉。
方才剛下山的時候,他只顧著開心沒注意方向,當下才發現,此地早已遠離他原來所住的平山縣城。本想策馬回頭,可他一想自己數年來一直無依無靠,除了黃石柱和十數個欺壓自己的地痞無賴,縣城中連個朋友都沒有。當下黃石柱已和自己走散了,自己獨自回去又能做甚,難不成讓那些無賴們搶光自己身上的錢財嗎?
一時間孟小強這位火燒山寨的英雄竟不知該往哪裡走,騎在馬上思來想去轉了數圈。棗紅馬從沒被人如此騎過,被他扯著韁繩原地打轉,暈頭轉向打了幾個響鼻。
孟小強忽然想起昨晚被自己救下的李秀彤來,那小妮子臨走之前不是讓自己去京城什麼望火樓找她的嗎?想到李秀彤,他腦子裡又思念起破裙下那雙粉白如玉的美腿來,心中嗟嘆不已。
吳越國的京城西府便是天下名城——杭州。孟小強從小到大,除了平山縣和雁盪山虎崗寨這兩處地界,還從未去過別的地方。心道自己如今有了錢,再去京城找李秀彤,也算有幾分面子。況且聽說杭州城中美女如雲,住的都是有錢的大財主,以自己現在的身份,當然是住在那裡比較合適。
他卻不知自己身上的財物雖是值不少錢,倘若是在西府杭州,卻實在算不上什麼有錢的財主。
既是主意已定,孟小強在路邊找了處水窪將自己收拾一番,便準備前往京城。
此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路上偶有早起趕路的行人。孟小強攔住一個看得順眼的男子,向他打聽京城杭州的方向,得知由此再往南行四五百里便是。他心中甚是高興,順便將捆在路邊的小翠告之於那人,讓那人去撿個便宜,自己策馬飛奔而去。
那男子年紀尚青,一身書生打扮,不知孟小強是何用意,卻見他行事古怪,搖搖頭笑笑,尋那路邊的小翠去了。
孟小強直跑了三個時辰才遇到一個叫吳圩的集鎮,已是正午時分。此鎮四通八達,又是通往京城杭州的要道,鎮上來往人群熙熙攘攘,米店布店、商鋪錢莊俱全,也算是一個大鎮。
他從昨晚到現在粒米未進,肚子早餓得咕咕直響,在街邊看見一家酒樓,跳下馬便沖了進去。門口迎客的店小二見此人一身破衣爛衫,寒著臉就要趕他出去,可掃眼瞅見他騎的馬和負在身後的包袱,趕緊又換了張笑臉上前招呼。
孟小強本是混窮出生,早習慣了笑臉迎人,正想報之一笑。忽又想起自己現在已不再是過去的孟小強了,以往所聽張飛、程咬金那些英雄,走到哪都是昂著腦袋鼻孔看人,張嘴便是大聲喝罵。
當下學著那模樣板起臉充起了大爺,丟過韁繩喝罵小二道:「他娘的,快把老子的馬拴好,再上一個肘子、一隻雞另加四個小菜一壺酒!老子餓了!」
這些生意之人的臉孔他見得最多,有錢你是他大爺,沒錢他就是你大爺,天下間只怕走到哪裡都是一個樣。
酒菜很快端了上來,孟小強忍飢挨餓苦了多年,極少有好吃好喝的時候,終於盼來這一天,當下捲起袖子撈過豬肘啃將起來,吃相甚是可怖。
還未等他吃到一半,身後忽然響起一聲喝罵:「小畜生,找死嗎?!」
這等辱罵的語氣孟小強過去不知聽人罵了自己多少回,心裡早已有了陰影,頓時渾身一抖,險些被口中的一塊肥肉給噎死。
他反應過來扭頭一看,卻是酒樓掌柜的正瞪著眼睛,手中揮著雞毛撣驅趕店門口一個十七八歲的要飯花子。那乞丐身上破爛不堪,骨瘦如材蓬頭垢面,臉上也滿是污垢,一雙烏黑的手更不知多久沒洗過。眼見餓得已是奄奄一息,伏在門檻上。
觸景生情,看著這要飯的,孟小強不禁想起自己年幼時沿街乞討的情景。適才又被掌柜嚇得心慌,沒好氣地罵道:「你他娘的瞎咋唬啥?差點嚇著本大爺。給那人弄碗羊肉湯,再拿四個饅頭,一併算老子賬上!」
他長這麼大還沒跟酒樓掌柜這類人如此說過話,罵完之後,心中感覺極為舒服,竟比口中所嚼的肥肉還要爽上幾分,不禁暗嘆道:當個有錢的英雄真他娘的過癮!便是神仙日子只怕也不過如此吧。
那掌柜生得肥頭大耳,一雙單眼皮,一看就是個勢利之人,早就瞧見了這年青後生。雖身上穿得破破爛爛,吃得滿臉油光像個街頭無賴,但見他出手闊綽,又騎著高頭大馬而來,立刻滿臉堆笑道:「這位爺稍候,這就給您送來!」
此類開在路邊的酒樓客棧,來來往往不知招呼過多少過客,夥計老闆早已練就了一雙識錢辨財的法眼,少有看不準的時候。
片刻工夫,跑堂的便端上食盤送到門口,靠在門邊的乞丐看見吃的,頓時兩眼放光,抓起饅頭就塞進嘴裡,那吃相和坐在店內的孟英雄竟毫無兩樣。
只見店內店外兩個衣衫襤褸之人,狼吞虎咽大嚼起來,口中叭嘰作響吃得昏天黑地,倒是活生生的一對餓死鬼。孟小強待到酒足飯飽,丟下銀子讓掌柜給自己開了間客房,背著包袱大搖大擺走上樓去安住下來。
他躺在軟綿綿的褥子上,身上蓋著嶄新的棉被,口中哼著小曲,心中無比滿足。
想自己一生受人白眼,如今好不容易當了一回劫富濟貧的英雄豪傑,享受著店傢伙計諂媚的面孔,此番光景只是在夢中才曾有過。
想到劫富濟貧,孟小強不禁有些犯嘀咕:眼下劫富也算是劫了,這濟貧倒是和別人有點不同。難不成要把自己這些錢財都送給那些乞丐?
他心裡思量了半天,臉上忽又露出了笑容,自言自語道:「他娘的,老子成天吃剩飯喝冷水,跟個乞丐又有啥兩樣?如今劫了山寨的錢財,救濟自己這乞丐,當然算是劫富濟貧了!」
不過這些錢財總不能成天帶在身上。他躺在床上思量著錢財如何安置,大感頭疼。當下方知沒錢的日子不好過,這有錢的日子卻也是提心弔膽,不過終是讓他想到將金銀細軟去錢莊存押起來的辦法。
他累了一天一夜,既是心事已定,不覺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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