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尋找

第39章尋找

蘇小小坐在馬車裡，緊緊的捂住胸口，那裡悶悶的，好像有什麼堵著胸口讓她喘不過氣來。她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將唯一一張銀票和幾塊碎銀小心翼翼的藏好，穩定了一下情緒，才探出頭去。

"到哪兒了？"

"回夫人，馬上要到杭州城了。"馬夫連忙回答著。心裡卻在想著，這個時間已經關了城門了，也不知道夫人到底要幹什麼。

"就這兒停下吧。"蘇小小吩咐道。馬夫連忙拉緊了韁繩，讓馬車緩緩的停下。

"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走走即可了。"她在馬夫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看了看四周。天色已經黑的不像樣子了，遠遠可見杭州城城門上那幾盞大大的燈籠，四周一片寂靜，就連蟲鳴聲音都沒有。

"可是……"馬夫想要說些什麼。

"回去吧，倘若堡主問起，你就說我回娘家了。"她溫柔卻堅定的拒絕著。

馬夫只好掉轉車頭往回走，心裡卻納悶起來。城門都關了，夫人要怎麼進得杭州城裡去？

蘇小小見馬車消失不見了，穩定了下心神，仔細辨認了一下方向，然後一頭鑽入黑夜中，奔著北方而去。她絲毫都不敢停下，她怕尹天絕發現後會出來找尋她，雖然未必會如此，但她心裡還是抱著說什麼都沒臉再見到尹天絕的心思，直奔北方而去。

馬夫駕駛著馬車慢慢悠悠的往回走，回去的路都是上坡，就算他想加快速度都很難。走了差不多盞茶的功夫，突然聽見遠處傳來馬蹄的聲音，迎面而來越來越近。車夫嚇得連忙拉著馬車向旁邊靠了靠。這個晚了還有人騎馬經過，肯定有什麼急事，千萬別不小心撞上了。

尹天絕騎著奔雷向前拚命的沖著，好在從絕天堡下來只有一條路，他也不怕走錯了方向。

突然前面出現一亮馬車，迎面而來。尹天絕一眼就看出了那正是絕天堡的馬車，連忙減緩了速度逐漸的停了下來。

馬夫也認出了那是奔雷，而騎著奔雷的竟然就是堡主尹天絕，連忙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打著招呼。

"堡主！"

"夫人呢？"尹天絕騎在馬上詢問著。

"夫人回娘家去了。"馬夫按照蘇小小交代的回答著。

回娘家？尹天絕蹙緊了眉頭。這麼晚了她再怎麼想起來回娘家了，娘家？是蘇府嗎？

"你親自送回去的嗎？"他總覺得事有蹊蹺。

"不是。"馬夫連忙搖頭。"夫人在距杭州城大約半里地下了車，說是要自己走走，並且吩咐屬下，倘若堡主問起，便說回娘家去了。屬下想一直護送回去，但被夫人拒絕了。"

"該死！"尹天絕咒罵出聲，把馬夫嚇了一跳，還以為尹天絕在說他。

"你先回去，看到柳先生就說我去杭州城找夫人，有事情自然會和他聯繫，暫時堡內的事情由他處理。"尹天絕覺得事情斷然不會這麼簡單，否則蘇小小一定會讓馬夫送進杭州城的，而不是在杭州城外就下了馬車。

馬夫連忙應了下來，見尹天絕放話，趕緊駕起馬車飛快的向絕天堡而去。

尹天絕繼續上路，一路飛馳著。奔雷的速度本就很快，加上他心中焦急，更是連連甩鞭，很快就到了杭州城城門下。

杭州城畢竟是個大城，即便北方連連傳來打仗的消息，南方也不時的會有倭寇掠殺的噩耗傳來，但還未影響到這裡。明明已經很晚了，卻依舊沒關城門。

尹天絕一路疾馳過去，守門的兩位官兵聽到馬蹄聲音的時候抬頭看去，只覺眼前一花，便不見了人的蹤影。

尹天絕一路衝到了蘇府門前，下馬後來不及深呼吸上幾口氣，上前用力的拍著大門。

拍門聲在寂靜的夜裡傳出去老遠，甚至連附近幾家都有人探頭出來查看。

蘇家前來開門的是一個模樣清秀的小丫鬟，她剛剛將門拉開，尹天絕就沖了進去，嚇得她扯著嗓子大聲的叫了起來。

尹天絕絲毫不管她的死活，直接衝進了蘇府的大堂。這個時候蘇家二老以及蘇鳳嫣等人聞聲都已經出現在大堂里。

"什麼事情？大呼小叫的。"蘇老爺在家裡還是十分有威嚴的，他呵斥了一聲，那開門的丫鬟竟然就不敢再出聲了，只是渾身顫抖著，拚命捂著自己的嘴巴，旁邊自然有人扶著她的身子，否則她一定會直接癱軟到地上去。

"小小人呢？"尹天絕開門見山直接詢問著。

"笑話！尹堡主的夫人不見了，怎會來此尋找？你也有點太不把我們蘇家看在眼裡了吧？"蘇老爺白天在絕天堡吃了個悶虧，眼下有了機會，立刻諷刺著。

"小小沒回來嗎？"尹天絕有些慌亂，不過心裡也有了準備。她如果真的只是回蘇府的話，也斷然不會在城外就下了車。

蘇老爺還要說話，就被大夫人打斷了。

"絕兒，到底怎麼回事？小小確實沒回來過，是不是你們發生什麼事情了？"她語帶關切的詢問著。

不管怎樣，尹天絕畢竟是他的兒子，那種血濃於水的感情是無法磨滅的。看著尹天絕焦急的神色，別人不擔心，但大夫人卻跟著著急起來。

"沒回來？好了，我知道了。希望你們說的是實話。"尹天絕說著，轉身就要走。

"尹天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為我們大半夜的起來就是為了陪你說謊的嗎？你自己不將人看管好了，反倒來這裡要上人來了。"蘇鳳嫣不甘願的追出去幾步，一邊追一邊說著。

尹天絕絲毫不加理會。現在不是和他們針鋒相對的時候，找到蘇小小才是他需要做的。蘇家，他會記下這筆帳的。

尹天絕衝到了大門外，奔雷老實的在原地站著，他牽過奔雷，剛要上馬，就被後面一個弱弱的聲音喊住了。

"尹堡主，你等下。"

尹天絕聞聲扭頭望去，竟然是那個為他開門，反倒被他嚇得尖叫的丫鬟。他心中不耐，望著她沒說話。

"尹，請你一定要找到小小，而且告訴她，翠兒很想念她，希望她有時間能回來看看我。"那個小丫鬟說著，眼淚流了下來。

"你就是翠兒？"尹天絕從蘇小小的口中聽說過這個名字，知道蘇小小和翠兒的關係不錯。因此聽說對方就是蘇小小最好的朋友，臉色也緩和了些，雖然心裡十分著急，但畢竟不像之前表現的那麼明顯了。

"是的。"翠兒連忙點頭。"我不知道你和小小怎麼了，但小小是個好人，你一定他要多擔待一些。"她懇切的央求著。

"我會的。"尹天絕翻身上馬。

"那謝謝你了。"翠兒雖然在流著眼淚，卻還是露出了笑容。

尹天絕不再說話，騎著馬向著來路沖了去。他要抓緊時間，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蘇小小找回來。

出了杭州城，尹天絕停在了岔路，左側是奔向北方的路，右側則是去往南方。至於身後西方，他直接否決掉了。倘若蘇小小真是奔著西方而去的話，肯定要穿過蘇州城的，可他剛剛出城們的時候特意詢問過，根本沒人進城過。也就是說，她不是去了南方就是去了北方。可到底去了哪個方向，他卻無法猜測的到。

尹天絕在原地轉了幾圈，終於調轉馬頭，奔著南方而去。蘇小小很怕冷，絕對不會去北方的，一定是去了南方。

殊不知，蘇小小正是考慮到自己的體質，想到萬一尹天絕派人出來尋找，勢必會去南方或者西方去找，所以她才選擇了北上。而她沒想的是，竟然是尹天絕親自出來尋找她。

冬天的夜晚格外的冷，饒是地處在西湖附近也是如此。蘇小小不時的緊一緊身上的衣服，頂著一陣陣冷風向前行著。自從被賣進了蘇家后，就未出過杭州城的蘇小小，根本不知道前面究竟是哪個城鎮，只能一直想前走著，她也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她的未來該怎麼辦。眼下她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離絕天堡，逃的遠遠的。至於清風寨和柳白軒，她根本沒考慮過，即便她已經是個不幹凈的女人了，也不會去那個地方的。那裡，是她的噩夢，她就算餓死也絕對不會去那裡。

尹天絕騎著奔雷向前追出去整整半個多時辰，也沒見到蘇小小的人影，他才覺得他應該是走錯了。忙不迭的調轉了馬頭，向著來時的方向快速的沖著。而此刻的蘇小小，正艱難的一步步摸黑向前走著。

夜涼如水，夜黑如墨。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入夜的緣故，蘇小小覺得越往北方走，溫度越低，走出不到半個時辰，她就覺得有些支撐不住了。環顧了一下四周，到處黑漆漆的，分不清楚哪裡是山，哪裡是樹，哪裡是水，哪裡是路。

"這樣下去，不行啊！"蘇小小喃喃出聲。這麼摸黑走下去，耽誤了休息不說，而且並不能走出去多遠。

想了想，蘇小小借著微弱的月光，順著大路旁的岔路摸到了路旁樹林里，尋了一處還算乾爽避風的地方，靠著樹榦小憩起來。與其這樣抹黑趕路，倒不如好好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繼續前進。反正夜間也走不出去多遠，而且那風刮在臉上身上像刀子一樣，讓人實在難以忍受。

樹林中風小很多，幾乎感覺不到風吹，加上她靠著的樹榦又很寬，完全可以將她的身體擋起來，蘇小小一時倒也不覺得冷了。她扭頭四處看了看，周遭看不到其他人，而且從大路那邊也看不到這麼深，便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尹天絕騎著奔雷從南至北，又狂奔出去一個多時辰，也沒看到蘇小小的身影，他忍不住心下納悶。難道說她真的奔西方而去了嗎？看那幾個守門的官兵明明說沒看到有人入城，那麼，她到底去了哪裡？

尹天絕心中合計的功夫，奔雷已經又向前趕了一程。蘇小小在樹林中剛剛合上眼睛，就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音由遠及近。她猛然睜開了眼睛，小心翼翼的從樹榦後面探出頭向外看著。可如墨的黑夜，只能趁著月光看到大概是個男人裝扮的騎馬快速而過。她稍稍放下了心，便打算重新入眠，卻沒想到那匹馬跑出去沒多遠又轉了回來，順著原路快速的向回趕去。

蘇小小心中詫異，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馬上的人是誰，她心中甚至在想，會不會是哪個趕路的人走錯了方向，然後又調轉馬頭重新走過。可她卻偏偏沒想過，那人卻是聞訊出來尋找她的尹天絕。

尹天絕從沉思中驚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順著北方的岔路走上了好遠了。憑著奔雷的腳力，倘若蘇小小真的走這個方向的話，早就會被追上了。可他追出來這麼久，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周圍除了樹林就是樹林，甚至看不到半個人家。

尹天絕勒馬往回走。既然都找不到，說不准她早已逃到不知何處去了。眼下他要儘快趕回絕天堡，和柳白澤商量一下，同時也在心中盤算著要給分佈在其他地區的人發去消息，讓他們留意是否會看到蘇小小的身影。

他快速的往回趕，也沒想過，他一心想要尋找的人，就在距離他不遠處的樹林里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從她的面前經過再返回，兩人就這麼陰差陽錯的擦肩而過。

柳白軒離開了絕天堡后一路飛馳趕往清風寨，遠遠的就看見清風寨上火把叢叢，將黑夜照耀的如同白晝。他心下大喜，出去了這麼久，終於又回到了屬於他的地盤。在這裡，沒人會給他白眼，也不會遭人排擠。還是這裡的生活才是他最需要的，至於柳白澤，只能等兩人都有空的時候出來見面了。絕天堡，他可是再也不想跨進去半步。

"站住！來者何人？"

柳白軒興緻勃勃的勒馬停在清風寨大門前，剛要往前走，就被守著大門的兩個嘍啰攔住了腳步。

柳白軒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那兩個嘍啰，以往他都沒見過。看來一定是他不在的這段日子新加入到清風寨的兄弟。

"是我，大當家的。"柳白軒低沉著聲音說。在這群人面前，他總是很好的偽裝著自己。

"大當家的？"其中一個嘍啰小聲的嘟囔了一聲，然後拉著另外那個嘍啰嘀咕了幾句。

就在柳白軒認為他們會立刻開門將他迎進去的時候，突然對面兩個嘍啰臉色大變，狠狠的將手中的長槍指向了柳白軒。

"大膽，竟敢冒充我們大當家的！你以為我們都是好騙的嗎？"兩個嘍啰看上去有些緊張，卻依舊堅持用長槍對準了柳白軒。

這是幹什麼？難道他還需要冒充自己嗎？柳白軒有些哭笑不得。但眼前這兩個人確實是新到清風寨的，他也不能責怪對方。只能搖搖頭，將馬拉向一旁，說道："叫高奎出來見我！"

"哼！你以為我們大當家的是你想見就能見得到的嗎？"其中以為嘍啰回答說。柳白軒掃了他一眼，剛剛就是他小聲嘀咕的。

"大當家的？什麼時候這個清風寨他高奎成了大當家的？"柳白軒虎目圓瞪，有些不敢相信的望著清風寨裡面。此時他已經看到不少人聞聲出來查看，在其中他更是看到不少熟悉面孔，其中正有那高奎，因此他才故意大聲的說著。

"你……你竟敢出口不遜！"那小嘍啰雖然渾身顫抖，但卻依舊大聲的呵斥著。尤其是看到高奎從清風寨里往外走的時候，更是渾身充滿了力量。

周圍不少兄弟舉著火把漸漸靠近過來，高奎也陰沉著一張臉出現在柳白軒的面前。他滿臉的鬍鬚被剃個乾淨，就連頭頂的黑髮都不見了。整個人從一個虯髯大漢變成了禿頭的。

柳白軒見高奎陰沉著臉，頓時覺得事情不妙。倘若在以往，看到柳白軒回來，高奎都是滿面笑容的迎上來的，噓寒問暖不說，更是會打聽他出門幾日是否遇見什麼樂事。可這次竟然半分笑容都沒有，這不得不讓柳白軒跟著緊張起來。

"高奎！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柳白軒急切的詢問著。心中對他這麼久以來一直駐留在絕天堡，卻只派人送回來過一封信感到有些過意不去。不管怎麼說，尹天絕殺害他眾多兄弟，而他卻安穩的居住在絕天堡。

"你放心，清風寨沒事。就算有事，和你也沒有半分的關係了。"高奎隔著一道門回答著，連大門都沒開。

"高奎，你這是什麼意思？"柳白軒驚愕的詢問著，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詫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高奎這幅態度對待他？

高奎冷冷一笑，左右看了看周圍圍觀的人，嘴裡冷哼著："什麼意思？哼！你問我什麼意思？你才是什麼意思？隻字不提一去不歸，再有消息的時候你就居住在了絕天堡。我想問問曾經的大當家的。你把我們清風寨放在何處？你將那些死去的兄弟放在了何處？就因為那個女人嗎？因為一個女人你就可以將兄弟們的仇給忘記，因為一個女人你就可以眼睜睜的看著這麼多人失去兄弟，失去家裡的頂樑柱！"高奎最初還可以平緩的說著，雖然聲音有些激動，但還能控制住情緒。說到最後完全不能自已，幾乎是咆哮出聲，一邊咆哮一邊刷刷的往下流著眼淚。

那些兄弟為了什麼送命？還不都是為了那個女人？當初從那個女人上山開始，便接二連三出現這樣那樣的事情，高奎為此深深的自責著。如果不是他聽了艷紅的鬼話，將蘇小小帶進了清風寨，怎麼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可當他將所有的希望都集中在柳白軒身上的時候，沒想到他卻因為那個女人竟然連兄弟的仇都想不起來報了。這讓他怎麼去面對死去的弟兄？怎麼去面對那些弟兄留下的妻兒？讓他情何以堪？

高奎不止一次想要自殺謝罪，奈何身邊兄弟們都知道他的心思，每天好幾個人跟著，就連睡覺如廁都不放過，讓他根本沒有機會自盡。後來柳白軒一去不歸，他自然而然的還要撐起整個清風寨。原本以為柳白軒進入絕天堡內是為兄弟們報仇去了，他還興高采烈的等待著他大勝歸來的好消息。沒想到盼到的竟然只有柳白軒的一封信，其中的內容險些讓高奎直接羞憤而忘。

這下子寨子里的兄弟們不幹了。他們可都參與了與尹天絕對抗的過程中，都是親眼看到朝夕共處的兄弟被殺的過程，因此對尹天絕乃至絕天堡懷恨於心。聽聞柳白軒居住在絕天堡，卻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的時候，頓時暴動起來。一致對外不再承認柳白軒的地位，將高奎推上了清風寨大當家的位置。

高奎對大當家的位置一直都沒有覬覦之心，但奈何兄弟們都紛紛爭吵著讓他必須坐上這個位置，因此他只能不再退讓。

原本以為柳白軒這輩子就會安穩的在絕天堡中度過，沒想到他竟然還有臉回清風寨。高奎即便心中對他還有一絲兄弟情義，但多少兄弟被殺的事實卻擺在了眼前，由不得他放過柳白軒。

柳白軒被高奎的話問個啞口無言。對於這個問題，他實實在在的感到對不起眾弟兄，但他也沒想到自己的親哥哥竟然就是給尹天絕做事的，況且柳白澤對於尹天絕，別有異樣的情愫，這更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況且其中還有蘇小小，他不想有任何事情會影響到她的情緒，因此才遲遲不肯動手。而且柳白軒心中清楚，真要是動起手來，他也絕對不是尹天絕的對手。

原本滿腔熱血以為回到清風寨便會享受到人間的溫情，最起碼沒人斥責，沒人嘲笑，沒人將她拒之門外。沒想到他的一切夢想都化成了泡影，昔日親如兄弟的夥伴竟然可以瞬間反目成仇，連大門都不肯讓他進去。

對於清風寨，柳白軒並沒有太多的留戀，但那畢竟是他養父一手創立起來的，就這麼拱手送人，他多少有些接受不了。可他如果憑藉功夫硬闖進去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那樣的話，清風寨勢必會被毀的不像樣子，那樣他更會覺得對不起養父。

滿眼痛苦的看著清風寨大大的牌匾，柳白軒環視著四周。但凡與他視線接觸到的人，立刻都將目光扭到一旁，這更讓他心如刀割。但他已經無暇理會了，他要好好的看看這裡，將清風寨每一處都印在心中。

"既然你們如此看我，我也沒有什麼話可說了。我只能說，兄弟們的血絕對不會白流！告辭！"柳白軒說完，縱深上馬，狠狠的夾著雙腿，沖著山下呼嘯而去。

高奎隔著門，神色複雜的看著柳白軒的背影，久久不開口。周圍的人見並未發生爭執，倒也長吁一口氣。當初柳白軒可以憑藉非凡的武藝將所有不服氣的人一一打敗才榮登上大當家的位置，如果他執意要硬闖的話，恐怕也是沒人能夠阻攔的住。

"回吧！"高奎揮了揮手，眾人轉身往回走。高奎剛要往回走，突然想起來什麼，站定住身子，輕輕拍了拍那新來的守門的嘍啰，嘴裡卻沒發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