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大結局3

第208章大結局3

玄天老頭兒領著眾人來到後院的一塊墓碑上，「這裡是你母親所葬之處。當年我看到你父親被張梵音打下山崖，便折返回來，安葬了你母親在此處。」他指著若嵐的灰突突的墳頭，「你看，這裡沒有一點兒雜草的痕迹，想必是有人常常來除過。除了你父親，我想不出有誰會常常來這裡。」眾人四下看去，周圍都是一片蔥綠，惟獨這裡沒有，看來玄天說得沒錯。

蕭亦然雙膝一軟，就跪了下去。墓碑經歷了這些年的風吹雨淋已經舊得快看不出樣子來了。他捏起自己月白的袖子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彷彿輕拭著母親晶瑩的淚。墓碑上的字在他的擦拭下逐漸顯現出來，只見上面寫著：愛妻若嵐之墓。玄天老頭兒吸了一口氣，「看來我說得沒錯。這碑也是你爹後來立的了。」

「娘！然兒來看你來了。請恕孩兒不孝，現在才來看你。「他神色戚戚，對著墓碑猛然磕了三個響頭，抬起身子時，視線已經是模糊一片。眾人紛紛跪下，按著禮數也磕了頭，認識亦然這麼久，第一次見他掉淚，那種孤獨與蕭瑟讓大家都覺得全身浸在涼水裡。跪了好一會兒，亦然才戀戀不捨的站起來，看看四周，問道：「前輩，你說我父親來過這裡。可現在看起來他不在，怎麼找他？」

玄天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了。我只是隱約覺得他許是會來這裡。現在看來我判斷是正確的，但他何時才會來，這我可說不定了。。。。。。」說著，他忽然靈光一閃，「今天是什麼日子？今天是不是五月初五？」他見眾人點頭，面上忽然露出欣喜之色，猛拍大腿，「我怎麼給忘記了，明天就是你娘的忌日，你爹他肯定會來這裡祭拜你娘的。」

大家聽玄天老頭兒這麼一說，都覺得運氣甚好。只有亦然面色又暗了暗，母親的忌日，明天就是母親的忌日。二十年前的明天，母親就是這樣在含冤受辱中閉上了眼睛。想到這裡，他拳頭不自覺的握緊，好半會兒都沒有鬆開。

想著蕭勁明日可能會出現。大家都決定就在附近找了間客棧住下。小朵睡不著，看著燭火發獃。亦然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怎麼還不睡，還在發什麼呆呢？」他輕輕的揉著小朵的軟軟的頭髮，一如小時候一樣。小朵努努嘴，想要說什麼，最終只是輕笑著搖頭，目光仍然沒有在燭火中移開。「怎麼了，有什麼心事不願與你然哥哥說了。小時候你可是什麼都對我說來著。」

亦然這麼說讓小朵想起自己少女時期的各種荒唐事，也忍不住撲哧一笑，「然哥哥，你就別笑話我了，那些事都過去這麼久了，還不是因為我不懂事嘛。」

亦然看著小朵微微笑，眉宇間也柔和了許多，「在你看來過了這麼久，但我看來確實彷彿發生在昨天的事情。」說著，他眸子一黯，嘴邊掛著某種自嘲的笑容。小朵看著亦然忽然就有些傷感的話語，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過去那些事就像是一個已經癒合了傷疤，痛是過去了，但傷疤依舊還在，若是不去揭開就沒事，一旦揭開，就彷彿那些過去的傷痛又回來了一般，讓人不自在。「過去的事情了，你何必再說那些徒增不快。」

「是啊，我不該說的，可是今日見到母親的墳墓，我才真正的感覺到自己是真的找到了過去的真相。原來這些年，我都一直活在錯誤之中，不論是琦叔或者是伏天所說，我竟然都是深信不疑。也正是因為的蠢鈍，才讓這麼多無辜的人被牽扯進來，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我最對不起的，便是你和玄天前輩。你，當年要不是因為。。。。。。至於玄天前輩，我差點兒就殺了他。。。。。。不過還好。」

小朵搖搖頭，「然哥哥，過去的事情就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爹當年確實死得很冤枉。我也恨過你，要不是因為你，我爹也不會死。不過終歸該我自己，怪我自私，只顧自己。我爹臨終前讓我不要恨你，也不要想著報仇。想來也是念及當年你爺爺和你爹當年的情誼。所以，我決定聽爹爹的話，不再記恨你。」

「總之是我們蕭家對不起你。」以容納輕嘆一聲，對小朵的諒解和釋懷由衷的覺得感激。「我堅信明天就能見到我父親了。這件事也告一段落。你現在有了身子，我想你跟我回崑崙派去，你願意嗎？」亦然看著小朵猶豫的眼神，忽然就笑了，「還是你想要回宮？」

小朵猛的抬起頭，拚命的搖頭，「不，我不回去。我回去做什麼。既然我離開就沒想過要回去。而且，就算現在我回去了，也只是他眾多後宮佳麗中的一個。我，算什麼？」小朵苦笑一聲，眼前又浮現出佳麗迤邐而去的隊伍。

「朵兒，為何你連對我都可以釋懷，為何對皇上不能釋懷呢。上次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他是一個皇帝，皇帝有皇帝的責任。治理國家，讓百姓安居樂業生活富足是他的責任，守護好他們林氏江山也是他的責任，就連生下子嗣也是他的責任。所以，不要用這些來判斷衡量他對你的愛。那次我進宮，我看得出他是愛你的。他之所以把你送進冷宮也是出於一種保護。他雖然是個皇帝，高高在上，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但也有他無可奈何的時候，他把你送進冷宮已經是在竭盡他的全力在保護你。就算你看不到，難道你就不能感覺嗎？」

小朵仍然搖頭，這些她也想過，可是她心中仍然有個疙瘩，「然哥哥，我知道。但是我不想我的孩子也生在帝王之家。帝王看似光鮮，看似擁有一切，實則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我腹中的孩子，我不期望他能君臨天下，不期望他能俾睨眾人，我只想他平平安安的過一生，就算是平凡無奇也總比生活在爾虞我詐中要好得多。」

亦然輕輕的握起小朵的手，他忽然覺得小朵真的長大了。不是從前那個天真爛漫只是單純渴望自由渴望飛翔的小朵兒，她現在是一個母親，渾身都散發著母愛的甜美味道。她懂得為腹中的孩子著想。「可是，朵兒，你腹中的孩子到底也是林氏子孫，是皇家的骨血。你能逃到哪裡去？難道你想他生下來就沒有父親嗎？沒有父親的滋味我比你更清楚，記得小時候，靈山的師兄弟們每年都可以請假回家一次，然後他們的父母就會送他們回到靈山來。我靠在靈山的大門前看著他們的父親把小包袱交給他們的孩子，然後殷殷囑咐一番，這才戀戀不捨的下山去。我那時候就在想，若是我也能如他們一般下山回家，然後父親也這樣送我回來那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