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宗教戰爭 第一章 三河神社

第九卷 宗教戰爭 第一章 三河神社

.「混蛋,是可忍,孰不可忍,難道黑川家真的要欺我德川家如此之甚嗎?」永祿七年正月十二日,在岡崎城艱苦的抵抗著一向宗

不斷進攻的德川家康得知了黑川慶德的條件,不由大怒。

在下面的重臣,酒井忠次、鳥居元忠、本多廣孝、平岩親吉等,都沉默不言,事實上,對向黑川家臣服,雖然傷了德川家之心,

但是對於德川家康這樣善於忍耐的人來說,只要保住實利,並不是不可為的,關鍵是就是黑川慶德隨之發來的條件。

割讓一萬石的條件雖然有點苛刻,但是並不算很高,還可以接受,但是隨之在這一萬石上建立黑夜大權命的神社,以及通商一體

令,甚至最後的以後德川家進行外戰必請黑川家同意的命令,這就非常可怕了,如果區區平庸之主還就算了,但是德川家康卻深知這

樣一來,三河的精神核心,商業流通,戰爭之權,都已經被黑川家剝奪,這樣的話,德川家就算得勝,也在本質上淪為黑川家的附庸

這時,黃昏已過,白雪飄飄,一陣寒風灌了下來,從風中傳來了城下喧鬧的聲音,這是一向一插起義軍的聲音。

「殿下,您想回絕黑川家嗎?如果僅僅是城下的叛亂,只要我家拚死作戰,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啊,但是如果回絕了黑川家,只怕

我們就算戰勝了叛亂,也無法獲得生存的機會吧,黑川家現在掌握五國,石高就有一百六十萬石,可以不動搖國本的情況下,就動員

二萬兵員以上的軍勢,而我藩現在實際控制的石高不過十五萬石,城中可用之軍不過三千,如果黑川家趁火打劫的話,那本家會有任

何反抗的餘地嗎?黑川慶德。可不會是被夜襲而死的今川義元啊。」作為老臣的酒井忠次說著:「殿下,請務必忍耐啊,只要能夠保

住岡崎城和三河國,那德川家就有崛起地資本,殿下,請務必再次忍耐,就如當年在今川家一樣,不過。如果殿下真的要一戰的話,

那臣也只有效死一途,請殿下決斷。」

說著,他淚流滿面,跪伏在地。

這時德川家康還非常年輕,血氣方剛,所以剛才才直接發怒,但是聽著家中大老如此之言,還是冷靜下來,他的耳中傳來的是城

外的軍營之聲。不由軟坐下來。剛才還顯的非常剛毅的面上充滿了陰鬱地神色。

其實雖然追隨一向一插起義軍的人不少,如果僅僅是一向宗方面,那也不必可懼。這是因為他們大部分是不知軍事的僧侶、信徒

和農民,目光短淺,雖然其中也有一小部分武士參與,但是只是因為信仰原因而參戰,並沒有真正取代德川家的意思,但是現在的性

質就完全不同了,深刻的引起德川家的畏懼的是,現在其中有不少武士,參與其中,已經把這支暴民變成了一支軍隊。

城下足足有八千。而城中僅僅只有三千,也許無需黑川家來落井下石,就眼前這關也未必能夠跨越吧!

「罷了,派人對黑川家說,我全部同意黑川家的條件!」德川家康終於這樣無力的說著:「希望黑川家能夠儘快派遣軍隊來鎮壓

一向之亂。」

……

上宮寺——三河一向宗徒的三個主要據點之一,周圍的領地肥沃,又有河流,地處碧海郡的沿海平原,遠處可以遙望群山峰巒。

也可以一望碧綠的大海,真是一塊得天獨厚引人入勝地好地方!

只是現在,卻沒有絲毫的思情畫意存在了,兵器交格的聲音,飛揚的火焰旗幟,殺戮時的吶喊,瀕死呻吟,空氣之中蔓延的血腥

之氣。

二百黑騎所到之處,對著拿著竹槍白髮蒼蒼的老者砍去,那個老者試圖用竹槍抵抗,但是鋒利的刀鋒借著馬力,毫不費力的將竹

槍和這個老者的頭顱一起砍了下來,馬匹一閃就過,身後是颶濺地鮮血飛在半空之中,在陽光下閃爍著嫣紅的色彩。

「父親!」身後的一個中年人的嗓子發出了悲慘的叫聲,但是他很快就沒有聲音了,獰笑的三個步兵用木杆精製的長槍,穿著他

的身體,將他挑在空中。

「黑川軍!黑川慶德這個惡魔,你這個佛敵!我們就算都變成了地獄的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地!」

在拚命抵抗的和尚咒罵著,在生死的一瞬間,他們是如此痛恨惡魔一樣的黑川軍隊,同時也痛苦的咒罵著本來自己信仰的神佛,

為什麼這些神佛不降下雷霆將這個佛敵擊殺了呢?為什麼它們不保佑信徒的呢?

而在陣后,鋪著雪白羊毛地毯之上的年輕人就是黑川慶德,他甚至沒有穿著盔甲,在他的身側,是六百名黑衣近侍,這些侍衛都

很年輕,但是臉上都帶著狂熱。

這些惡毒的詛咒,聲音很響,黑川慶德是聽見了,但是對於失敗者的這種吶喊,是誰也不會放在心上的,就算這種怨氣衝天又有

什麼用呢?

「嗯,個個拚死作戰,誓不投降啊,不過雖然精神可嘉,但是戰鬥力甚至太弱了。」黑川慶德看著上千士兵已經衝到了這座神聖

的寺廟之內,如此評價的說。

寺廟裡面的反抗聲音已經越來越弱小了,那些只會念經的和尚,或者才從田中出來的農民,就算有著再強烈的戰鬥精神,也不會

是身穿輕甲,武器精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之敵。

過了一會兒,廝殺的聲音已經微弱了下來,黑川軍開始統計戰果,半個小時之後,前田慶次從寺廟之中出來,他的身上還帶著鮮

血,眼神之中還殘存有殺戮的快感,他走到了黑川慶德的前面,恭敬的跪伏在地:「殿下,反抗的二千四百人全部格殺,我方戰死八

十二人,重傷一百六十一人,其餘輕傷還可戰鬥。」

一千對二千四百,而且對方還有寺廟作為堡壘依託,這樣的成果,進一步說明了正規軍訓練對戰鬥力的提高,特別是面對大部分

沒有經過軍事訓,練的起義軍來說。就如燒紅的刀砍在油脂之中一樣。

黑川慶德表示滿意,說:「嗯,不錯,把重傷者就地包紮治療,傷情穩定之後運到後方,戰死者查清姓名,屍骨等神官來了之後

,舉行葬禮。」

「是!」頓了一頓。前田慶次問:「寺廟之中還有幾十個外人,我已經查清楚了,不是寺廟中的人,只是臨時收留的旅客之類,

他們怎麼處置呢?」

這個問題,黑川慶德突然之間覺得好熟悉,想了想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他頓了頓,臉上青氣一閃,但是還是平靜了下來:

「查清楚了嗎?」

「是。已經查清楚了。」

「那就算了。把他們編入下面地建設。」

「是!」前田慶次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殿下終於沒有濫殺的習慣。

「那,下面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阿國在後隨之說著:「你把士兵都帶出來吧,就在寺外紮營。」

軍管結束,隨之的大批民工有點畏懼的望著鮮血和屍體,這些屍體並不能隨便亂放,以後還有作用,不過幸虧處於冬天,一時間

也不會腐爛甚至產生瘟疫。

一行人上前,迅速的查看整個寺廟的建築,當然,寺廟之中還有著大量地糧食和黃金儲備。而且甚是可觀,也許比一個小城還富

裕吧,畢竟這是幾百年的寺廟了。

這些戰利品,會一一點清楚,收入倉庫,按照黑川家軍制,其中一部分會是戰死者的撫恤,和得勝將士的賞賜。

這個工作,直到下午時。才完成,這時屍體已經搬放在一塊,二千多的屍體,簡直是層層疊疊的小山了,鮮血都被凍住了,並沒

有流多少出來。

「這些和尚啊,真是太墮落了。」戰利品的清單出來之後,連黑川慶德自己都吃了一

驚,糧食足夠五千人吃一年,黃金和其他有價值的東西,甚至足夠買下一城:「戰死撫恤每家二十石白米,十貫錢,如果家中獨子,

其老人送到神社幹些力所能及的活,養其老,想必為戰死兒子的靈牌祈冥福,他們會很願意吧,如果家中有幼子,可送到城中當候補

侍從。」

「負傷者由城中治療,如果殘廢,同樣接入神社,或者按制每年撫恤米十石,沒有殘廢者傷愈之後歸隊,一般士兵按照正常功制

賞賜。」

「是!」前田利家響亮地應著。

「阿國,改造地計劃已經出來了嗎?」軍務處理完畢,黑川慶德詢問著阿國,黑夜大權命的神社,有其特殊的結構,這關係到了

深層秘密,一點馬虎也不可有。

「已經出來了,殿下你看怎麼樣?」

「既然已經出來了,那就施工吧,務必在三日之內完成,要知道,這些屍體如果不在三日之內使用,那就沒有用了。」

「阿國明白。」

權力有排山倒海之能,黑川慶德一聲令下,帶來地五千民工就連夜幹了起來,地點就選在了原來寺廟之內,雖然天寒地凍,但是

還是在明天天亮時硬生生的按照要求在地下挖掘出了標準的地下室。

「大神官殿下,已經完成了,請下令吧!」幾個神官檢查了幾遍,並且修改了幾次,終於滿意的向阿國報告。

「前田殿下,你還是出去吧!」士兵都已經退了出去,阿國正準備下令,她看見了在一旁的前田慶次,於是說著。

「這難道我不許看嗎?我對殿下的神社很有興趣。」

「不是不許看,而是為了你好,下面的東西可是很恐怖的。」

「只要阿國大人不趕我走,我就要看下去,至於恐怖嘛,我素來不怕。」前田慶次有些不屑的說:「我早就把生死放在之外,也

殺過不少人,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阿國見他如此說,也不去管他,直接下了命令。

隨著一聲命令,只見幾個神官命令特殊那種特殊地武士把抓住的和尚和信徒的脖子割開,熱氣騰騰的鮮血就留了出來,在地洞的

平地上畫著奇怪的軌儀,這個過程並不會讓前田慶次覺得恐怖,他專心的看著,這裡的速度還很快,到了太陽出來之後,整個軌儀已

經完成了,這時已經血祭了十八個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透過陽光在旁觀地前田慶次,突然之間覺得下面地鮮紅的軌儀似乎是活的

,而這個地下室之中,在翻滾著一種黑氣。

在這之後,民工將二千餘屍體都一個又一個層層疊疊的放在下面,每放一個,下面的黑氣就重一分,前田慶次突然之間發覺。下

面死者已經冰凍的鮮血開始解凍,鮮紅的鮮血向下流著。蔓延地黑氣爬到了屍體之上,有種隱約的呻吟傳到了空中,就算是陽光也不

能減少這種來自死者號叫。

幾十個神官同時詠唱,這是一種特殊的咒語,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阿國親自敲鼓來引導著這種詠唱,隨著這種詠唱,寺廟之中

的黑氣越來越濃郁,這是死者的氣息。慶次曾經多次在生死之間徘徊而獲得的敏銳感覺。清楚的感覺到了,而且從中還有一種可怖可

畏的力量。

就算是無視生死的武將,但是前田慶次還是感覺到惡寒。他本能的知道這下面已經不是人間地東西,他第一次按捺住欲要嘔吐地

感覺,佝僂著腰身跑出了寺廟,直站在外面陽光燦爛的空地上,以及碧綠一片的大海,大口大口地貪婪呼吸著帶著泥土氣息和士兵汗

味的空氣。

這是生者呼吸的人間氣息,而裡面,是死者呻吟的地獄!前田慶次第一次感覺到,原來自己並沒有想象之中那樣淡漠生死,活著

的生命的自由呼吸。是非常舒服和迷人的一件事。

「慶次,不要再去那裡了,現在那裡很危險,至少要等過了奠基禮,再去那裡不遲啊。」慶次回頭一看,是自己的主公黑川慶德

,他溫和的如此對他說:「來,去和我一起喝酒吧!」

離開寺廟幾百米之後,連那種詠唱都聽不見了。走到了陽光下的羊毛地毯之前跪坐著,前田慶次連喝幾杯清酒:「殿下,那是什

么,惡鬼嗎?」

「是神。」黑川慶德笑著回答他。

神嗎?前田慶次也讀過遠古地傳說,知道流傳在民間的神話,他早就知道神不一定是想象之中的光明,但是他也從來沒有想象過

是如此的可怕。

「什麼神,是黃泉的神嗎?」

「不是,其實,神都是差不多的,等奠基完成了之後,你就知道了。」

驚疑不定的前田慶次沒有再問,他一邊把大口大口的酒喝到肚子之中,一邊看著外面的屍體越來越少,都搬到那個可怕地地下去

了,不過那些民工,並沒有這種敏銳的感覺,他們雖然感覺到陰森,但是卻很模糊,這也是他們的幸福吧!

「不要喝醉了,慶次,下午還有事情要干呢!」

等屍體搬完了,裡面的鼓聲一下子特別激烈起來,詠唱的聲音也特別響亮,甚至連這

里也隱約可以聽見,不過這時間並不長,一刻之後就又恢復了原來的姿態。

「封土請神!」一個神官出來喊著,於是一輛全部蓋住不露縫隙的馬車直接駛入了其中。

「這裡面是什麼?」

「是神像。」黑川慶德悠閑的說:「下面是請神入神社的過程。」

下面的過程並不長,到了中午時分,阿國出來了,她看上去很疲倦,但是精神很好,她對黑川慶德說:「殿下,重要部分已經全

部完成了。」

「嗯,下面都是地上建築的問題了吧?」

「是的,都是不很重要的建築了。」

「那你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他們會幹好的。」

「是,殿下。」阿國沒有推辭,她進入了帳篷之中淋浴、進食,休息。

下面的就很簡單了,都是地上建築的改造,五千民工一起干,速度非常快,可以利用的建築保留下來,要改造的地方迅速推平再

建,中午的民工每人都有二個大米飯糰,而且還有一碗香噴噴的魚湯,讓所有的民工都興高采烈,下午的活就格外用力。

「大殿,一向宗猛攻岡崎城,殿下懇求大殿出兵解圍!」這時德川家傳來的消息打斷了欣賞之中的黑川慶德,黑川慶德的臉上不

由浮現出了怒容,他冷笑的說:「我軍已經攻下了三河一向宗徒主要據點上宮寺,已經給了他們沉重的打擊,難道德川家連這幾天都

堅持不下去嗎?叫他再支持三天吧!」

使者看著黑川慶德冰冷的眼神,只能將一切狠毒的咒罵全部吞在肚中,就是因為一向宗知道黑川家攻下了上宮寺,因此失去了糧

草補給,所以才拚死進攻岡崎城啊,現在每過一天,德川家的力量就損失一分,現在可都是嫡系精銳,是德川家的根本元氣啊,這樣

損失下去,德川家會轟然而倒的。

但是他又不敢反抗,於是一咬牙,無奈的回去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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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逆風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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