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五次北伐
嘉文送諸葛亮與姜維回府,隨後與劉禪到自己的別苑商談。提到諸葛亮即將北伐,嘉文問道:「丞相這次是第五次北伐吧?」「是呀,相父已經是第五次北伐了。」劉禪嘆道:「丞相年老體衰,朕實在不忍心。」「如此連年征戰並非上策,想必丞相應該清楚。」「寡人也是因此多次詔相父班師。每次取得一些突破性的勝利,朕總要找借口詔相父回來。」嘉文道:「原來是這樣……其實我也一直覺得聖上不會隨便聽信小人的讒言……」「哦?」劉禪笑道:「賢弟也聽到那些針對朕的謠言了?」「臣一時口無遮攔,死罪!死罪!」「兄弟之間不必如此拘禮嘛!朕也聽過類似的謠言,說朕聽信小人讒言惟恐相父擁兵造反。如今有賢弟相助,相父或許可以安心完成他的心愿。」劉禪道:「雖然東吳此次答應與我大漢聯合攻魏,卻也不可不防。聽說最近陸遜在江東建造了一批樓船。此次漢魏之戰,無論誰勝誰負都必定是兩敗俱傷。」
嘉文問道:「丞相對東吳這邊的防務如何?」劉禪道:「此番北伐,江州、永安一帶兵力空虛。水師僅有樓船十幾艘,遠遠不敵東吳水師實力雄厚。」「不知東吳水師一般如何作戰?」「與攻城有些類似。遠戰使用弓弩,近戰則是短兵相接、或是投標、或放火燒船。賢弟可曾學過水戰?」「我僅僅是聽說過。在我的家鄉使用火炮打水戰,每艘戰船上可以安放數十乃至上百門火炮。不但能打水戰,還可以炮擊沿岸的城池要塞。」劉禪聯想到火炮的威力,對嘉文所言的炮艦也大概能猜到是怎樣的情形。
嘉文道:「丞相馬上就要北伐了,眼下建造戰艦已經來不及。我想把樓船改成炮艦應該來得及。不過……倘若東吳得知此消息必然有所防範。眼下東吳正與我們聯合攻魏,如此一來必然破壞聯盟。此事還須謹慎。」劉禪道:「我記得江州有一處地方或許適合賢弟的計劃。此地名叫盤龍灣,地勢險峻,只有一處出口。灣內水深數丈,足夠容得下幾十艘戰船。只是此地出口狹小,倘若被敵人封住恐怕要困死在灣內。故此不曾用來做水師大寨。」「倘若在出口附近修築炮台,以東吳水師的實力還是無力封鎖的。」劉禪大喜道:「既然如此,待到來年清明過後,我就撥些兵餉交給賢弟一手操辦。」「多謝皇上……」嘉文忽然嘆了口氣:「只是如此一來……」「哦?賢弟還有什麼顧慮嗎?」「為皇上辦事臣自然是沒有顧慮,只是如此一來恐怕亂了三國鼎立的局面。恐怕三國之間又要重起一場爭端。」
出於慎重考慮,諸葛亮暫時不打算在這次北伐使用火炮。這次北伐徵發各郡士兵,嘉文的部下也不例外。雖然女軍射手戰鬥力很強,但畢竟這樣一小股女軍畢竟有些不便,嘉文便派了王龍的一萬步兵隨諸葛亮出征。王龍的大軍經過成都附近,嘉文順便給王龍送行。
王龍大軍暫時在成都附近的一座小鎮休息。偏偏這個時候下起雨,戴著斗笠的士兵們紛紛躲在街道兩側的屋檐下避雨。一個老者見自家門口的士兵在外面淋雨急忙拉他們進屋,幾個士兵推說有軍令在身,怎麼也不肯進去。一間酒館里的客人望著酒館外面屋檐下避雨的士兵,也漸漸打消了平時對官兵的那種畏懼。」這是哪的軍隊?」「聽說是南中來的,據說是靖南王的部下。」
此時嘉文與諸葛玉、小倩、劉平、竹緹幾人正在這間酒館里。嘉文聽到客人們的議論,露出一絲微笑。劉平悄悄對嘉文說道:「二叔這次可風光了。」王龍立在酒館門外遠遠向嘉文一抱拳。嘉文起身端了杯酒送給王龍,小倩急忙上前撐傘。嘉文讓她撤去雨傘,站在雨中與王龍對飲。王龍對嘉文說道:「鎧甲在身,請恕末將不能下拜。」嘉文對王龍囑咐了幾句之後,對旁邊的軍官低聲吩咐道:「傳我令:待雨停之後每人賞酒一壺……」客人們見此情景問諸葛玉道:「你家相公莫非認得那位軍爺?」「哦……認識……」「為何不請那位軍爺進來?」小倩回答道:「士兵在外淋雨,將官更不能擅離崗位,這是軍紀。」
雨過天晴。鎮上的商販和行人試探著走到大街上,小鎮又恢復了平日里的熱鬧景象,但今天卻顯得那麼不自然。夥計給每個士兵的水袋當中灌滿了酒,隨後王龍帶著隊伍上路了。夥計獃獃地看著那些士兵離開小鎮,幾乎忘記了桌子上一名軍官留給他的酒錢。諸葛玉和嘉文離開了酒館,竹緹拍了拍夥計結帳。櫃檯前一個客人問道:「敢問姑娘,那幾位不知是何許人物?」劉平道「一位是丞相家的諸葛小姐,一位是靖南王殿下。剛才和你說話那位也是女軍的將軍。」劉平說完,笑著走出去。竹緹隨後對那客人說道:「剛才和你說話那個是公主殿下。」「我的媽呦……」那客人嚇得幾乎昏了過去。
回去的路上,嘉文向諸葛玉問道:「王龍他們軍紀甚嚴,所過之處也秋毫無犯。為何百姓還是如此懼怕官兵?」「對於那種軍紀渙散的軍隊是懼怕,今日你所見到的卻是一種敬畏。你剛才那樣子連我都怕了你了。」嘉文忽然對諸葛玉道:「丞相馬上要出征了,這段時間多陪陪丞相。」「怎麼忽然用這麼奇怪的口氣對我說話?」嘉文笑了笑:「……丞相這一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很長一段時間想見丞相會很困難。」
嘉文回到王府,一想到諸葛亮將病逝於五丈原,心情變得格外沉重。小倩給嘉文送請柬,看見嘉文哀傷的神情。」公子怎麼了?」「哦……有點想家而已……」「聖上請公子進宮赴宴。」
到了皇宮,見到劉禪。劉禪道:「賢弟來得正好,今日朕宴請相父與伯約。」嘉文一一見過禮,在靠近劉禪的位置坐了下來。諸葛玉坐在諸葛亮身邊,不時幫諸葛亮斟酒。諸葛亮舉起酒杯道:「伯約此番與王爺修好,老臣也總算可以安心北伐了。」姜維道:「其實都是一場誤會,王爺度量實在令姜維慚愧。」「其實嘉文在家鄉就已經聽聞姜維大人的名聲,一直以來都盼望能與姜維大人這樣面對面的坐在一起對飲。」
諸葛亮看了看身邊的諸葛玉,笑道:「王爺不知使了什麼魔法?我這一向任性的女兒居然也會乖乖地陪在老臣身邊。」劉禪道:「其實諸葛姑娘一直就很孝順丞相,只是不大願意表露而已。」嘉文說道:「眼看丞相即將北伐,與諸葛姑娘離別一段時間。所以嘉文勸說諸葛姑娘多陪伴丞相左右。」諸葛亮笑道:「往日老臣東奔西走,也不見這丫頭惦記著。今日忽然學乖起來。」「其實我倒感覺諸葛姑娘溫文爾雅,與丞相所說印象似乎有些不大相同。」諸葛亮笑道:「這丫頭在王爺面前到還象個樣子,聖上是最清楚小女的脾氣。」
說話的功夫,太監悄悄沖劉禪耳語幾句。劉禪對嘉文道:「今日寡人要給賢弟引見一個人。」「哦?聽陛下這麼說一定是位很了不起的人物了?」正說話間,一位身著斗篷的婦人被帶入席間。劉禪道了聲:「諸葛夫人」,隨後趕緊命人賜坐。那夫人摘下斗篷,嘉文方才看清楚她的面容。那婦人雖然一身漢裝,卻生得一副歐洲人的相貌。劉禪看到嘉文極為驚詫的眼神,介紹道:「這位是諸葛夫人……」「諸葛夫人?!」嘉文急忙施禮,慌亂之間幾乎把酒杯碰倒。
劉禪道:「諸葛夫人來自遙遠的大秦,不是我中土人士。難怪賢弟如此驚訝。」嘉文道:「其實大秦人在我家鄉經常遇到,我們稱為羅馬。大秦與大漢相距甚遠,我只是沒想到諸葛夫人會是大秦人。」諸葛夫人道:「我從小生在中土,沒有見到過家鄉。王爺莫非去過大秦?」「其實我也沒有去過,只是聽說過哪裡許多人物。」劉璇坐在嘉文身邊,悄悄對嘉文耳語道:「看樣子丞相和夫人今天是來看女婿的。」「什麼?……」嘉文微微一笑。
酒宴過後,劉禪將嘉文和諸葛亮單獨請到秘室敘話。劉禪屏退左右閑雜人等,嘉文問道:「聖上招我等敘話,不知有何要事?」劉禪道:「事關機密,千萬不可走漏!」諸葛亮道:「其實今日找王爺來是一樁私事。」「私事?」「是關於玉兒的身世。」
諸葛亮道:「外界傳聞玉兒是我與李夫人所生,連玉兒也深信不疑。其實,玉兒乃是先帝的骨肉。」「先……先帝!……」嘉文聞言大驚。」當日先帝醉酒,由李夫人服侍,之後便懷了玉兒。先帝深知皇后脾氣剛烈勢必不容她們母子,十分為難。於是老臣將李夫人接入府中納為妾,不料李夫人卻因此自盡身亡。」劉禪道:「這事情現在只有我等三人知曉,連母后都不知。寡人幼時與玉兒妹妹青梅竹馬,一直都想娶玉兒為妻。相父惟恐寡人辦下錯事,不得已將實情相告。」
諸葛亮道:「老臣即將出征。此番遠征兇險末測,倘若老臣有何不測望王爺好生照顧玉兒。」「丞相!」嘉文慌忙拜倒在地,他心裡雖知道諸葛亮將病逝五丈原,但心裡卻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此時唯有含淚答應了下來。劉禪道:「賢弟既然是寡人的兄弟,也應當稱呼一聲相父才是。」嘉文跪在地上向諸葛亮行了父子之禮,一聲「相父」叫出口,嘉文的心裡卻覺得特別辛酸。嘉文從小就沒了父親,此番遠離親人認的這位義父卻要不久於人世,叫他怎能不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