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一黎歌篇
番外一黎歌篇
我叫寒黎,我的皇兄叫寒歌。我說這個,不是為了證明我是王爺的身份,而是想闡述一下我的名字有多麼的平凡。
於是,我哀求父皇為我改了一個字,所以如今,我姓寒名黎,字黎歌,皇上賜封的三王爺,當然,我並非排行第三,至於為何會是三王爺,過路人的上文已經有了交代,我就不再羅嗦了。
首先,你們要相信我真的是一個當世數一數二的美男子。然後多少帶點羅曼蒂克的柔情和不羈的野性,羅曼蒂克一詞是我從路陽那裡偷來的,她說羅曼蒂克乃是舶來貨,洋鬼子的東西,洋鬼子我知道,是一個把情趣和浪漫演繹得淋漓盡致的民族。
當然,要說我的優點,相信是一百萬字也說不完的,就此略筆。
我一直都在猜想愛情會以什麼方式降臨在我的生命里。儘管我如此不羈瀟洒,但是我為人也是十分的含蓄和保守,時至今日,還仍然沒有對任何女子動情過。當然,我是把情和欲區分得十分仔細的人,對這方面我一直要求很嚴格。爬上我床的女人有許多,當然我也不是柳下惠,我會狠狠地用我的方式告訴她們什麼不羈的野性。
唯獨,我一直無法向一個女孩展示我羅曼蒂克的一面。
有一天,我終於遇到了。但是,他是一個男人,不,正確來說,他是一個死太監。
我不是痛恨太監,我這個人沒什麼優點,就是不會歧視傷殘人士。
他叫路陽,宮中太監總管。因為一宗案子的關係,我要借用她。她辦案很有一手,當然,過路人也在前文有所交代,這裡我也不羅嗦,要知道,我沒什麼優點,就是不怎麼羅嗦。太監和女人我一度以為是同一樣東西,從小,奶娘就跟我說,男和女的區分是有咕咕和沒有咕咕,有咕咕是男子,沒有咕咕則是女子。太監是沒有咕咕的,沒有咕咕,也就是女子。
當時我任職順天府府尹,也算是個英明神武的官。只是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我一直認為我的成就不該是一個府尹,而應該是當世的豪俠。但是皇兄硬要把我困在朝廷里,我的豪情壯志逐日消磨,我知道長此以往,我會鬱鬱而終。
於是,我不斷地謀求人選頂替我的位子。當然,我之前也沒想過讓一個太監頂替順天府尹一職,宦官不當政這個祖訓我不敢或忘。但是,當我看到一名太監竟然如此熟練地解剖死屍,而且動作優雅,下刀狠准,我當時想問她入宮前是否殺豬佬,他頭頭是道地分析案子,把所有的疑點都挑出來,一件本來複雜的案子,在他手上理了一下,竟然如此快捷便找到頭緒,只需細細審問,逐一擊破破綻便能水落石出。
他走的時候,我與他說話,他話語十分有趣可愛(說一個太監可愛也委實讓我反胃了許久),他總是冷著一張臉,對誰都不笑,我甚至沒見過他笑。但是那天,他竟然對我笑了,揚起一抹淡淡的淺笑,竟如黑夜彩虹般絢麗多彩,我的心像是被鞭炮嚇著一般,噗噗地跳。
我暗暗在心裡罵了一句:死太監!
雖然我朝宦官不當政,但是凡事也總有例外不是?於是我儘力勸說皇兄,讓他擔任順天府尹一職,皇兄當時就反對。但是他雖然反對路陽做順天府尹一職,卻讓路陽做欽差大臣下魯東查案子。我知道皇兄定是要起用他了,只要他順利完成使命歸來,定然是要封官的。我不能被皇兄捷足先登,我要把行動升級。
手頭上的案子已經差不多可以收尾了,我也不必太過費心,於是,月黑風高的一個夜晚,我揣了幾張大面額的銀票便離開了京城,闖蕩我的江湖去了。我知道皇兄疼愛我,頂多日後就罵我一頓,也捨不得對我怎麼樣。反正他遲早也是要給路陽封官的,不如就讓他做順天府尹好了。
但是,我萬萬想不到,在我走後沒多久,朝中便風雲突變,那燕王郭家榮心懷鬼胎是早已經朝野皆知的事情,只是我尋思著如今他還不夠實力反,其實皇兄早就防備這個小人,不斷地增強兵力,而且開始削弱他的權勢和同黨,也許因為這樣,他才狗急跳牆,明知道不是良機,也非反不可。
皇兄有難,我又豈能不回朝?
只是回到京城,竟然發現那死太監竟然是個女子,而且是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
一見到她的時候,我又開始噗噗地心跳加速了。我努力讓自己想起她解剖屍首的模樣,如此噁心,如此殘酷,我還怎麼能喜歡這個女人?任誰看見了那個畫面,也會一宿一宿的失眠。
我只是回憶一下那個場面,也轟轟烈烈地失眠了。我竟然直接無視她刀下的屍體,只看到她臉上一絲不苟的表情,如此專註,如此吸引,回憶得最多的,是她明亮的一笑。
但是,以此同時我也知道她和皇兄兩人各自都喜歡對方,但是不知道因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在皇兄看來,他們不能在一起都是大大的道理,但是在我看來,那簡直就是廢話,廢話中的廢話。愛一個人就是要克盡一切艱苦招搖地相愛,有什麼能比找到自己傾心所愛的人更大的事情了?此話若是被母妃聽見,她肯定又要說我沒長進,沒出息,胸襟裝不下江山社稷,要我想皇兄看齊。皇兄活得這麼辛苦,我為何要向皇兄看齊?
她最後也沒能成為我的皇嫂,我也沒能成為她的裙下之臣,因為我看到另一個比我甚至比皇兄更痴情的男子,落塵。那個一直在她身邊守候的男子。
我想,敗給這樣一個男子,我沒有任何的遺憾。
他們經歷了很多風波,最後終於可以在一起,我也真心替他們高興。雖然他們已經不知道去哪裡逍遙自在,但是我一樣會默默地祝福她,祝福那個給我一身功力的男人。
也許會如薛明南山所言,他們肯定會回來的。看著一群人篤信的臉龐,我也開始相信,也許,明天,他們便回來了。
在震山縣衙門后衙的院子里寫下這些話,便擲筆淡淡地喝茶,前院不知道為何傳來一陣喧鬧,想必又是誰家伸冤來了吧。
只是,隱隱中,我聽見小辣椒尖銳的喊聲,「師父,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我渾身一震,猛地把茶杯放下,起身往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