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往事不堪回首煙雨中（二）

第四十四章往事不堪回首煙雨中（二）

一個青州的商戶，因為連下了三天的雨被擱在了米庄。慕容老爺安排他住在了米庄，天天都過來陪他。

這天，老爺和他在樓上閑來喝酒，兩人不停的喝著，邊聊天邊欣賞著窗外煙雨蒙蒙，他讚歎，雨中的江南如一幅淡淡的水墨圖，一個婀娜多姿的女人突然走進了畫里。他又讚歎

道：「沒想到，江南不但景美，人更美啊！」慕容老爺笑道：「哈哈……她是我們米庄夥計林岩的夫人。」「何不讓她過來敘話一番？」他們都大笑起來。

一個時辰后，她蓬頭垢面、衣衫不整的從樓上跳下來，似風雨飄搖中的落花，跌落在被江南煙雨揉碎了的青石板上，在離開枝頭的最後一瞬還有所留戀……

父親聽后，劇烈的喘息，一股鮮血如柱噴到了牆上，當場窒息死亡。聽人說母親是遭到了慕容老爺的強姦，無顏面對父親就跳樓自盡。

姐弟倆瘋狂的剪碎了慕容老爺送來的衣服，哭的天昏地暗。一天時間，兩個可憐的孩子失去了雙親，那時他們立下一個願望：長大了一定要報復！為母親報仇！

他們姐弟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聽母親說他們有一個舅舅在佛山，他們動身往佛山的路走去。一路上他們討飯，受盡了欺凌。

正逢寒冬時刻，寒風凜冽，大雪紛飛，他們沒有棲身之地，蜷縮在一個破廟裡。他渾身發抖著說：「姐姐！我好冷，好餓，好想娘……」姐姐摟著他傷心的哭了，她把破草席圍在他身上。她凍得渾身打顫，嘴唇發紫說道：「弟弟！你呆著不要動，姐姐出去找吃的。」他點點頭，看著姐姐出去。

等了好久都不見姐姐回來，到了晚上也不見姐姐的蹤影。他害怕的哭了：「姐姐！你不要丟下我，姐姐！我好害怕……」他圍著破草席睡著了，確切的說是他的身體已經凍僵了。

第二天，來了一個背著包裹的男人。他升起了一堆火，把他抱在懷裡暖著。許久他醒了，睜開眼睛看到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長相很面善，他拿出來很多東西給他吃。他如救星似的抓住他說：「叔叔！求你帶我走好嗎？我沒有親人了，姐姐也不要我了。」對方打量了他好久，最後點點頭，領著他走了。

那個人不是一個普通人，他是黑道鴉片販馬子彪，當地的煙管都是他開的。他收留他為義子，教會了他殺人打鬥、販賣鴉片，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仇恨也與日增長。

他提著一個籃子來到父母墳前，這裡長滿了荒草。他跪下來撫摸著墓碑，禁不住潸然淚下，一種沉痛的哀思湧上心頭，他好想跪在他們的墳前好好的哭一場，說說這些年來的心裡話，宣洩一下內心的苦痛、釋放一下心中的壓力。

他在籃子里拿出吃的，擺在了墓前，眼淚已經不停使喚的流滿了臉。他沒有忘記成許諾給母親，說長大了要掙很多很多的錢，讓他們過上最好的生活。現在他終於有錢了，可是再也沒有機會盡孝了。

他抹去眼淚，咬咬牙說：「父親，母親，你們好好的安息吧！孩兒一定會找到姐姐，我活著就是為了你們報仇，這一天不會等太久！」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尋找姐姐。他發動了所有的弟兄，終於在煙花之地找到了姐姐。濃妝艷抹的姐姐看到弟弟，十幾年的心酸歲月一下子擁上心頭，姐弟倆竟如恍如隔世之感。

她開始敘述：那日她出去后，在集市上看到一個母親領著一個小孩，小孩邊吃邊玩，他手裡拿著的燒餅跌落在地，她慌忙跑去拾起來，扭頭就跑。一個女人擋住她的去路，說會給她很多東西吃。她就跟著那個女人來到一個大院子里，看到有很多小女孩，有的在洗衣服，有的在掃地。那女人給她端來了一盤饅頭和菜，她狼吞虎咽的吃起來。吃完，她拿了兩個饅頭說：「謝謝大媽，我要走了，這饅頭我要帶去給弟弟吃，他一天都沒吃東西了。」那女人笑道：「你以後就在這裡吧，我管你天天有飯吃。」「不！我還要去找弟弟。」「進了我的門就別想回去！」她鎖門出去了。

「那女人就是妓院的老鴇，她專門在街上揀無家可歸的小女孩。我擔心你，想去找你，天天都想著怎麼逃跑，有一次，我偷偷爬了出去，被老鴇的人抓回來一陣毒打，他們在我胳膊上烙了鐵炭，說如果以後發現我逃跑，就活活的打死我……」

她哭著拉開衣袖，一塊圓形的大疤痕清晰可見。她忍住眼淚繼續說：「後來我長大了，她就逼我接客。我天天都以淚洗面，逢有客人我就打聽你的行蹤，這些年我找你找的好苦？」

姐弟倆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