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禍不單行

第二十四章禍不單行

三字一出，那男人猛然粟栗，驚恐了雙眼，發不出一絲聲音。

宇紫軒雙手一松，將癱軟的男人扔在地上，鄙夷的瞧了一眼：「嘲笑別人的時候，想想你們自己，我不希望還有哪個孩子冷嘲熱諷，若還想讓自己的娃兒順順利利，就看好你們的寶貝疙瘩，曲靈彤，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孩子，明白了？」

眾人皆愣，完全忘記了思考，傻不做聲。

宇紫軒再次笑起，無奈搖了搖頭：「我的名諱，怎得如此震撼？使得你們連話都說不出來嗎？可你們的娃兒，卻個個牙尖嘴利！看來，我得記得他們的名字，也好在科舉時，提名一下……」接著俯下身，對上那男人的孩子，無傷一笑，輕抬手，撫上小傢伙的腦袋：「寶貝兒，告訴哥哥，叫什麼名字？」

身旁的男人忙一個高竄，直直捂上男娃兒的口，卻依舊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或許，是根本不敢說。

宇紫軒唇角的弧度，洋溢了最美麗的夕陽，起身，只說了句：「好自為知。」

宇紫軒，你帶給我的震撼，不只一點點……

心，被揪著痛，曲靈彤的小臉，每天都在我眼前轉悠，我怎能瞧不出他的心思呢……

路上，我眼淚一直的落，儘管不想哭，可仍舊沒完沒了的流著淚。宇紫軒也一路搭拉著腦袋，時不時的抬手摸摸額頭，或揉揉眼角，好似掩飾著什麼，躊躇半晌，才小聲在我耳邊說：「曲靈犀，你別哭了。」

抬起淚眼瞧他：「怎麼了。」

他皺皺眉頭，瞥瞥嘴：「別人……都在瞧咱們。」

「讓他們瞧好了，我心裡難受，還不能哭嗎？」我放大聲音，怎麼，我不能哭嗎？我們家小彤受那樣的欺負，我能不難受嗎？

這下，行人的注目禮更多了，宇紫軒不自然的看了看路人，突然拉起我的手便快步走著，直到「桃花嫣然」門上，才停住。

上前兩步，準備跨過門檻，卻被宇紫軒攔了下來：「就這麼進去？」

我吸了吸鼻子：「怎麼？還要唱個曲兒才能進？」

他無奈一笑，柔了神情，踱過我面前，伸出漂亮的手指，抹了抹我眼角的淚：「你與曲靈彤比起來，倒更象個孩子，這般哭哭啼啼的，若是被他瞧見，定要擔心。」

擔心……曲靈彤不就是怕我擔心，才不讓我知道自己被同窗欺負嗎？不就是不要我擔心，才一個人承受這些委屈嗎？恐怕他擔心的，就是我的擔心……

我曾說過，曲靈彤不是我的負擔，而是我前世修來的福氣……

禁不住，眼淚又落了下來，宇紫軒再次出手，卻笑的更燦爛：「女子，終究是女子，你是水做的嗎？竟哭成這樣，拿劍架著你脖子時，也沒見你流一滴眼淚，怎得沒動你分毫，卻一直不停的哭呢？若再繼續，明兒個整個康城，都會說我宇紫軒好男風，還惹的人家一直哭！」

我「撲哧」一樂，他順手捏了捏我的臉頰：「別再哭了，你笑起來的樣子……很美……」

回去內堂，曲靈彤已經回到家中，見著我，依舊揚起笑臉迎上，我忙蹲下身子，將他擁入懷裡，聽稚嫩的聲音說：「哥哥，小彤今兒個又是第一個跑出學堂的，可在路上沒見著你，心裡空空的呢！不過，若是你以後都會很忙的話，小彤也可以自己回家的，畢竟，我是堂堂男子漢！」

曲靈彤！曲靈彤！你想讓我瘋掉是不是？我寧願你與其他孩子一樣，會頑皮，會搗蛋，會叛逆！可也不要你這般為我著想，如此，你會累的！那顆小小的心，能承受的住你的委屈嗎？

還在感慨，只見許楚楚泣不成聲的跑進來，淚雨滂沱不住抽泣：「靈……靈犀哥……我，我爹……」

起身，忙問：「別著急，慢慢說。」

她哭的幾乎暈厥，根本說不出話來，宇紫軒拍了拍我：「去前庭吧，還有人在那裡。」

來不及分析他為何知道，只是本能的便往前庭跑，可瞧見的，竟是已經暈厥了的許大娘！

我知道，「康」城有許多的惡霸，那些人的作風簡直令人髮指！欺壓百姓的錢財，強搶民女，雖不敢大張旗鼓，但也無惡不作，縣太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竟美名其曰有善必有惡！

許楚楚的爹，不願繳納惡霸口中的「稅款」，便起了爭執，惡霸一氣之下，拿起釘鞋的錐子，錯手扎進楚楚爹身上，部位，卻是心臟……

楚楚家失去了頂樑柱，許大娘也一病不起，我看在眼裡，也不是滋味……

第三天，許楚楚回來拿些細軟，說等許大叔過了三期再來，我應下了，給了她些銀子，也好派上用場。

「靈犀哥，等我回來，就不當學徒了，可否……做個打雜的，也好賺些銀子，不讓娘勞累。」難以啟齒的話，卻說出許楚楚的懂事，我不加思索的便答應了，本就該請人手的，這也算一舉兩得。

臨走的時候，她說：「明日，爹就四天了，我要去靈堂前守著，跟他說說話，也好送他老人家上路……」

「為何，要第四天呢？」我問。

她苦澀一笑：「很久前，一個村莊相傳，人死後的前三天，只是世間的孤魂，第四日，便隨著牛頭馬面前往奈何橋，孟婆給過湯，卻會給一日的時辰，聽取塵世間的言語，人們，就會在至親至愛死去的第四日，將未出口的話，說給他們聽……儘管孤魂不能瞧見人間，卻能清楚的聽到那些話，了卻了心愿，才能放心的轉世輪迴……」

相傳，四日，孤魂能聽到……世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