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最後的宿命

夜已深，燈已熄，明月皎潔，繁星滿天。

陳舊的小區，陳舊的樓房，唯有一家的燈沒有熄滅，陳建飛望著三樓依然明亮的燈光，似比明月更加明亮。

他的眼中已有了淚光，他知道那燈光之所有沒有熄滅，是在等著他，思念兒子的老母親，每晚都會挑燈到深夜，她怕燈光一但熄滅，兒子無法找到回家的路。

他的眼淚最終還是流了下來。

自古男兒有淚不輕彈，那不過只是未到傷心處。

他多麼想走進去，告訴這個著慈祥的母親，兒子回來了。

可是他卻不能走進去，因為他的這張臉，這張陌生的臉。

他就站在外面默默地盯著那明亮燈火下那捲曲的身影。

突然，陳建飛猛然回身，槍已在手，一雙眼睛冷如刀鋒，冷冷地盯著不遠處的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曾經深愛的女人，現在他卻十分痛恨這個女人，是這個女人奪走了他的臉，讓他無法再回到從前。

這個女人赫然正是朱姍。

朱姍並沒有迴避陳建飛的目光，與其對視，道：「建飛，你已錯的太深了，跟我回去自首吧。」

陳建飛在大聲的咆哮：「建飛，好陌生的名字，我已四年沒有聽過別人這樣叫我了，我到底是誰，這四年裡，從美國唐人街到金三角，再到江州我已經換了三張臉，四個身份，我都已經忘記了自己誰！我究竟是誰啊？」

朱姍表情很複雜，道：「無論你換過多少張臉，無論你換過多少個身份，你的心卻還是原來的那顆心。」

陳建飛忽然哈哈大笑，道：「我的心早已在你將王浩炸死的那一刻死掉了。」

朱姍無奈的搖搖頭，道：「你之所以如此恨我，想將我一槍斃命，就是因為這個嘛？」

陳建飛回答的很堅決：「是的，是你毀了我心中唯一的希望。」

朱姍表情痛苦，她一直等待的愛人，現在卻是最恨她的人，她大聲喊道：「不是我毀了你的希望，不是我。」

突然，陳建飛表情變得十分冷漠，他握槍的手已因憤怒而青筋凸起，他已準備扣動扳機，可是朱姍的槍依然沒有拔出來，她還在猶豫，還在等待著，等待著那虛無縹緲的事情發生。

砰！

陳建飛已扣動了扳機，子彈破膛而出，劃破夜空直射朱姍的眉心，子彈的速度快如閃電，陳建飛的槍法精準無比，朱姍在想閃躲已經來不及。

鮮血飛濺，朱姍倒地。

可是，她卻沒有死，子彈並沒有擊中她，她的人是被沈忠濤撲倒的，飛濺的鮮血是沈忠濤的。

子彈擊中了沈忠濤的后心，他氣若遊絲，嘴角卻含著一絲笑意，道：「能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死，其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說著話，沈忠濤的嘴中已有鮮血湧出，朱姍的眼淚已流出來，她哽咽著道：「不要說了，傻瓜，你不會死的，我這就叫救護車，你要挺住。」

朱姍慌亂地從包里掏出手機，可是就在他剛要撥號的時候，陳建飛的槍再次響起，一槍將朱姍手中的手機擊碎，大聲吼道：「不許你如此的關心他。」

陳建飛看著被打爛的手機，接著道：「我的槍法也並不比你差，以前你之所以能夠奪得警界神槍手的美譽，都是我讓著你的。」

朱姍看看倒在地上呻吟的沈忠濤，又看看一臉猙獰之色的陳建飛，她的心忽然平和下來，面無表情，冷冷地盯著陳建飛，她伸手從包里掏出那把六四式手槍，雙手陀槍，道：「也許，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宿命。」

砰！砰！

兩聲槍響，一人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