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留在她心裡
第34章留在她心裡
霎時,大廳陷入一片沉靜。漂亮的新娘子款款地往樓梯而下,純潔似仙,眉目含情,淺笑盈盈,帶來了一片驚艷。
「哇!……」突然,肖諾一副色眯眯的樣子,估計快掉口水了。「嫂子是人間極品。」很快,胸口讓鄒天傑給輕肘了一下。
鄒天傑笑罵說,「這傢伙,在說什麼渾話呢?」他也往樓梯口望去,瞬間,驚艷中也呆了好幾秒!
「咳咳咳!新郎官,注意點,眼珠子別掉下來!」肖諾很快戲謔地大聲嚷嚷,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果然,他的話很成功得引來大夥的一陣竊笑,氣氛也愉快得很啊。鄒天傑柔柔的目光只笑望著碧兒不說,無視這些人最好。他們笑就由著他們笑去吧。
他起迎上碧兒,卻讓肖諾拉住了。肖諾笑著遞給他一束紅玫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句加油便足表示兄弟情深了。
鄒天傑捧著玫瑰花深情地迎上碧兒。他低頭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吻,把代表著愛情的鮮花送上。碧兒笑靨依然,自然的挽著他的手臂。
霎時,五彩繽紛的禮花,開始在一對新人的上空散開!漂亮得讓你忘記眨眼。
紅色的地毯,一直通往著教堂。地上撒滿了玫瑰花瓣。
走道上,兩旁站著許多的旅客,工作人員,甚至連居住在附近的人,也跑了過來觀禮。他們微笑中鼓掌祝福著一對新人。
十幾分鐘的路程,滿載著溫馨和幸福。
鄒天傑時不時痴望著碧兒,偶爾還會動作溫柔替她拿掉頭上的禮花,而碧兒那羞羞赧赧的目光,更令人著迷。
羨慕啊!觀禮著羨慕不已。
在人群外面,同時在走著一個孤單的身影。
他布著血絲的雙眼靜靜地看他們,隨著他們腳步在落魄走著。每走一步,他的心就揪痛一下;每接近教堂一分,他的身體就冰冷一分。
當親眼目睹著他們進了教堂,他整個人都虛脫了……再也走不動半分。
風澈朦朧的視線,似乎望著教堂的入口。想像著,他們接受神的洗禮和眾人的祝福。想像著,他們宣誓的表情,交換戒指的神態。
想像著,他們幸福的親吻……
他失魂之際,突然教堂門口一陣涌動。
新郎、新娘出來了!兩人微笑地牽著手,跑出來了!沒有任何意外,一切舉行得那麼順利。在人群中,何以謙和姚姍姍也在。
祝福的掌聲依然不斷,鄒天傑掃過人群,無意中,望向了風澈。他的笑意一凝,錯身擋住了碧兒和他之間,也避開了碧兒會見到他的可能。
在這一刻,鄒天傑知道,若碧兒瞧到風澈還會笑得出來嗎?他不想在自己的婚禮過程中,有任何不完美的回憶。
風澈是明白的,黯然轉身,應該走了!
他終於眼睜睜地看著她成了鄒天傑的妻子。而他只在一旁看著,什麼也做不了,甚至連走過去,說一句祝福的勇氣都沒有。
「吶,大明星,咱們聊聊,怎麼樣?」一個有點放蕩不羈的嗓音,突然在風澈身後響起。他一早就來了,只是風澈太專註了,才會沒有留言。
這場婚禮對知情的人來講,太沉重了。重得肖諾也得逃出來透一口氣。
「你是……」風澈停了腳步,疑惑地看著出聲的人。
「肖諾,新郎的朋友。你們的事,我可聽了不少。」他嘴角還叼著一根煙,說話煙一動一動的,懶散中又透出一絲貴氣。
「我們要聊什麼?」有外人在,風澈的波動的情緒習慣性在收斂了起來。
「是沒什麼好聊的,只是有人拜託我找你聊一句。今晚,你就在這裡住了一晚吧,我免費提供住宿。」
「理由。」
「你留下就會知道的。」肖諾已經轉身要離開了,話也只說了一半。因為他知道風澈肯定會留下來的。
夜幕星辰,顯得有一點暗淡。
布置得喜慶的新房中,鄒天傑抱著沉睡中的碧兒,靜靜地眺望著窗外。這些天,她實在太累了,不只身體上的,精神上的。這一覺不到天亮恐怕是醒不過來。
鄒天傑身上晚禮服沒有脫下,因為,他已經不打算再脫下了……
良久,他拉回了視線,落在碧兒的臉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溫柔地撫摸著熟睡中的臉頰,眸子有著深切的眷戀和不舍。俯首,即在那輕抿的嘴角淡淡一吻。
他把她放到床上,輕輕地蓋好了被子。不由地和衣躺在她身旁,注視她的眸子有著無比的專註,像要將她深深在印入腦海中一般。
時間,就這麼一點一點流逝。
在他們的新房外面,肖諾一個人懶散地靠在牆邊,狠狠在抽著煙。從地上散落的煙頭便可以看出,他呆了很久了。
這時,風澈出現在轉角。肖諾有一點嘲弄似的揚揚眉,壓低聲音說,「你倒是真沒離開……」
「你不是一早就猜到了嗎?」風澈同時回了他譏諷般的眼神。
肖諾撇過頭,扔掉煙頭,用腳尖踩熄。「抱歉啊,本少爺脾氣不太好,偶爾會胡亂找人出氣的。」
「……」
「再等等吧。他有些東西,還是不太容易放得下。」比預先約好的時間,已經過了二個多小時了。
風澈望著掛著大紅喜字的門,眉宇收攏得更緊。
「妒忌嗎?還是難過?……你比他幸運多了。」至少在未來,你們還有機會在一起。而他呢?將一去不回了。
後面的話,肖諾自己吞下了。他聽到裡面隱約傳來腳步聲了,接著,門從裡面打開了。
鄒天傑出來,見到風澈一點也不奇怪。他輕輕掩上門,邁步走到風澈跟前,「碧兒在裡面睡著了,以後她就拜託你啦。」
風澈愕然,還沒有從鄒天傑的意圖中回過神來。
當看到鄒天傑轉身離開,連同肖諾也只是輕瞟了自己一眼,即跟著鄒天傑離開時,風澈終於明白了鄒天傑的意圖。
他追了幾步,壓低聲音快速的質問:「鄒天傑,你離開有沒有問過她的意思?」
倏地,鄒天傑停下了腳步,回首瞧著風澈,簡單說了一句,「沒有。」說罷,繼續往前走著。
「你這什麼意思?她醒來見不到你,肯定會傷心的!也肯定會到處找你的!」風澈顯得有點激動,還有著說不出的憤怒。
「我就知道她會才找你來的。接下來,就需要由你來安撫她了。」鄒天傑頓住了步伐,沒有回首淡然說:「我不會讓她看到我醜陋的樣子的……在她心裡,我要永遠做一個英俊的,帥氣的,有氣質的……丈夫。」想到最後的稱呼,他眼中閃出一絲欣然。
鄒天傑走了,這一次不會有任何的停留。婚禮已經完成了,當了一天的新郎官,也很滿足了。他接下來要做的,即是一個人坦然地面對著自己的死亡。
風澈呆然看著他離開!為什麼他還這樣?為什麼他能做到這一步上?風澈開始懷疑,自己將來還有勇氣去愛人嗎?
他放輕了腳步邁進了房間。
行至卧室,在昏暗的燈光下,他凝視著碧兒的睡顏。若她知道鄒天傑離開了,會怎麼想?若我突然在這裡,她見了又會怎麼想?我該怎麼辦呢?
驀然,他眸子中閃過一絲堅定……
再說鄒天傑和肖諾直接來到度假村的私人停機場。
這裡有著一架直升飛機。肖諾最先上去了,準備著起飛,而鄒天傑站在機旁,回望著碧兒所在的方向,愣愣得有點出神。
碧兒,我們這一別,就是永別了……
不料,在他轉身之際——
「鄒天傑!傑!」除了飛機的鳴聲,隱約的傳來的聲音再熟悉不過了,或者這僅是心理反應?
鄒天傑霍地轉身,果然機場入口處見到匆匆跑來碧兒!而在她身後跟著風澈。
「該死的風澈!我是叫他來看住碧兒的,不是讓他來叫醒她的!」鄒天傑斷然躍上了飛機,「諾,起飛!」既然決定要離開!就不要回頭。
「傑!」碧兒一邊喊著鄒天傑的名字,一邊拚命地跑向飛機的方向,中途她跌倒了!「不要走!……為什麼要走啊?!為什麼不帶我一塊走……」
飛機的鳴聲這麼大,但我為什麼會隱約聽到她傳來的喊聲,還帶著哭腔呢?鄒天傑撇過頭不敢看她!再看深怕會自己改變主意捨不得放手!
「諾!快點!」他痛苦地催促著好友。
「她……跌倒了。」肖諾很是不忍,其實他也不是很支持好友這種做法。他明白,其實傑心裡也很想她可以陪他到最後的。
「我叫你快點起飛!聽到沒有。」鄒天傑幾乎是用吼的。
肖諾輕嘆一聲。「你吼是再大喊也沒有用的,我耳朵里塞著東西。」這時,只是口型交流的。
飛機慢慢地升起了,巨大的風平地揚起!這時,風壓對一個人來講是很大,連同上的灰塵……碧兒根本就靠不近!但她還是不顧一切地沖了上去,幸好風澈及時地一把拉住她,霎間轉身將她護在胸前,以背替她擋去了風和塵土。
當直升飛機升到一直高度,風和地上的沙塵便會平息下來。
「碧兒!」風澈輕輕的喊了一聲懷中的人。她愣愣的望著上空中的飛機,不要啊!推開了風澈,她朝飛機的方向跑去!
「不要啊!不要啊!……不要離開我。」突然,她再次重重地跌倒,膝蓋在血也在滴著。這一下,她匍匐在地上沒有力氣再爬起來。
肩膀在顫抖著,眼淚在落著,悲傷在漫延著……她明白這是最後一次見面,今天他要永遠的離開……
無法壓抑的哀傷,令她終於痛哭出聲!
「傑!傑!回來啊!回來啊!……為什麼要走啊?為什麼要走啊……我是你的妻子。我們已經結婚了……」她哭著喊著,但是鄒天傑聽不到。
「傑!傑……」
鄒天傑坐在上面,含淚在低頭望著在地上拚命呼喊的碧兒……眼淚,在不知不覺中落下了。
他喃喃著,「碧兒,你說過……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們還能當夫妻的,我們還會相遇的!」
直到什麼都看不見了,鄒天傑還是望著那個方向發獃!
這時——
「她真瘋了!竟然不要命衝過來!」若不小心沙塵大量堵住呼吸系統,或者進了眼睛……後果真不堪設想!會死人的!出了意外,誰負責啊?誰都負責不起!
肖諾憤怒的大罵!害得那一刻,他的心臟都快驚出毛病來了!不知該罵那女人太愚蠢,還是應該佩服她的勇氣。「一個一個的都不要命了!」
憤怒中,他也不要命地加快了速度。
風澈眉目深鎖,心疼地凝望著碧兒。她傷一分,他就痛一分。
這時,他看清了地上的血跡。「真是的,我在幹嘛?!」快速蹲了下來,一把橫抱起還匐在地上的哭著的女人,即快步地往旅館走去。
風澈把她帶回了旅館的房間里。
他把她安放在一張單人的沙發上,即出門找管理員要一些治療外傷的葯,半晌,匆匆地又趕了回來的。當見她還呆在房間,他才輕舒了口氣,在等管理員拿葯時,很擔心她又不要命地衝出門找鄒天傑。
這麼冷的天,僅穿著睡衣往外跑,有一次就夠了,他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風澈細心替碧兒處理著膝蓋上的傷。跌了兩次,一次比一次,看得風澈心疼啊,都想罵人了。但抬起頭,不罵也見她的眼淚沒停過了。
「笨蛋,哭什麼哭啊……他今天離開,明天你不會去找他呢?反正,他暫時還會在地球的某一處。」他不會安慰人,但又不想見到她掉眼淚。
風澈拿了旁邊的紙巾,交給碧兒,「擦擦,難看死了。」
「我……」碧兒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眼淚可不是說停就能停的。
風澈替她處理好膝蓋上的傷,再擦看了一下其它地方,發現兩隻手也擦傷了不少地方。看來沒有幾天不會好了。埋怨不得啊,再埋怨只會惹她更難過。
風澈自個兒拿起紙巾,往她臉頰擦著,動作有點出氣的成分,淡不上溫柔。但碧兒卻覺得很窩心,也能感覺到他在擔心自己。
「你不哭,明天我幫你去找他。」他只能這麼說了。風澈暗罵自己在裝什麼好人啊,鄒天傑離開不是正好嗎?我正好能和碧兒在一起?!
「澈,你……為什麼?」
「不要太感動,我這人容易驕傲的。」風澈沖她做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假笑,逗得碧兒想笑又笑不出來,無形中,心情也放開了一點,決定了,明天她會去找傑的。
碧兒倦縮在沙發上,「我不明白,我已經嫁給他了……他為什麼要離開?」
風澈一愣,這時他才發覺當時叫醒她,才告訴她鄒天傑要走了,關鍵的還沒有說出來,她就衝出門去了。「或者,我知道他的想法。」
碧兒暗淡的眸子微抬,看向風澈。
「你見到趙菲菲吧。有一天,鄒天傑也會變成那樣的。或者他已經看到了身體傳出來的信號吧……例如紅診什麼的。」風澈抿了抿唇,這事由自己說出來,真不是滋味啊。「他不想你看他醜陋的樣子。」
碧兒神色一怔。眨了眨又泛出淚花的眸子,伸出掌心擦掉。「我不在乎的……他真傻。」她現在才明白了他為什麼要離開。
風澈一把將碧兒抱了起來,放到床上去。有點霸道將她按睡下來,再蓋上被子。「睡覺!養足精神了,我們明天才能去找人啊。」
碧兒緊揪著被子,蹙著的秀眉始終無法舒展。
「澈,抱歉……我想一個人去找他。」她撇開視線不敢瞧他,傑不會希望看到風澈的,她比誰都明白。
風澈神情頓滯,拳手一緊。半晌,低聲說:「我明白。」
碧兒一翻身,背對著風澈,沒有勇氣再面對他了……她欠得他的,已經沒辦法再還了。
「今晚讓我在這裡呆一晚,可以嗎?明天我會離開的。」
「嗯……」碧兒輕嗯了一聲,被子一拉,蓋過了頭。眼角的淚都打濕了枕頭一大片。她無話可說了,什麼也說不了。她不配再擁有他的愛。
她已經是傑的妻子了。
次日,碧兒醒來時,房間里,只有一份早餐和風澈的留言。他已經離開了。碧兒匆匆吃了早餐,即收拾著東西。她知道現在應該去那裡——肖家。
肖諾總不會一起失蹤的。即使他沒在肖家,肖家的人也會有他的聯絡方式的。她拉著行旅箱行出了旅館,往度假村的大門走去。
風澈在她看不到的角落著,靜靜地瞧著她慢慢遠去的背影……
肖家緊閉的大門前——
這幾天,總會有一個清瘦的身影佇立著,寒風輕揚起她身上的外套,顯得格外的孤寂和冷清。她抬頭靜望著眼前這座具有中歐風格的豪門建築。
她來了不只一次了。每一次,肖諾都不在家。她問過他家的傭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說可以聯繫到他的!肖諾的家人呢?她一個也見不到。
肖諾應該一早就想到她會來,才刻意避開的吧。怎麼辦呢?一點辦法都沒有!她只是每天守在這裡,希望可以碰到肖諾或者他的家人。
她腦子都空白一片,只有一個問題在不斷閃著,他在哪裡呢?他在哪裡?……會在哪裡呢?
半晌后,她鼓起勇氣,惴惴不安地抱著一點點希望,又按上門鈴了。很快的,就有一個女傭從小門裡探出頭來。
「怎麼又是你啊。小姐,跟你說了我家少爺不在家。老爺因為生意關係在國外,夫人是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