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許親我

第4章不許親我(本章免費)

風澈的嘴角，是慢慢上翹。她的表情太豐富，藏不住東西，他一眼，就瞧得出她在想什麼。越來越期待這種兩人的生活了。

傍晚，當顏碧兒擺上飯菜，風澈一張俊臉像石膏——無表情了。

「老太婆，桌子上擺的是什麼？」

「晚飯啊，看吧，四菜一湯，豐富吧，還想怎樣？」心虛，可嘴巴卻說得理直氣壯。

「四菜一湯？豐富？」這幾個字，風澈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兩個荷包蛋，一包麻辣泡菜，四塊豆腐，八條青菜！再加『一根菜』和『一根蔥』煮成的湯……」他長這麼大，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豐富」的晚餐。這女人又著實令他吃了一驚！

顏碧兒微微一窘，尷尬地傻笑。沒辦法啊，著實沒有能力養起兩個人。幸好，這時風澈的手機響起。她暗舒了一口氣，算是解除了窘境。

「喂，哥啊，什麼事？」風澈對著電話那一頭問著，語氣不太好，還沒有生完氣呢。

顏碧兒一聽，瞬間一怔。謙學長啊？！在這時候？若這傢伙告狀怎麼辦？天啊……我怎麼老是這麼倒霉？一顆心啊，七上八下的，扒著白飯，頭低低的，不敢瞧風澈。

「嗯，到了……在這裡……哦，還可以。在幹嘛？吃飯羅。」風澈說得漫不經心，一瞧著碧兒那心虛的樣子，嘴角不由上揚了幾分。

「吃什麼？嗯，挺豐富的。兩個人……四菜一湯。給你說說名字……」他單手握起一隻筷子，惡劣地往兩隻荷包蛋的碟子一敲。這一敲，敲得碧兒心咚咚跳。

只聽他說，「鴛鴦遊園。」

接著，狹長的鳳眼，再瞟向四塊豆腐和黃黃的泡菜，讚賞似的說，「四面楚歌和黃金絲帶。」

再到那小碟青菜，興奮得叫道，「哇！八仙過海，是青海！」

「……湯啊。」他瞥了顏碧兒一眼，用勺子盛了一勺，放到嘴角，喝著，故意弄出大大的聲響！誇張地嚷嚷，「哇！太棒了！第一次喝到這麼好喝的東西，哥要不要喝，大小青龍過江。」

啊！囧！！顏碧兒的腦袋差點磕到桌子上。

「哥，不說了，再說，菜快沒了！哈哈。」他開心笑著，就像顏碧兒在和他搶吃的一樣。那樣子，似乎兩人相處融洽。

顏碧兒小小在感激中，可又同時生起了一絲絲內疚。下次吧，弄一點好吃的給他吧。

風澈掛了電話，開始吃飯。他也不挑，三兩下就將東西掃得一乾二淨。當顏碧兒回過神時，才發覺——

啊？！什麼吃的東西也沒有啦，只剩下手中的一碗白飯啦！

她瞪向他時，卻見到，他滿足地摸著肚子，貌似吃得太飽。霎時，她笑了！他嘴裡挑三揀四的，不會是為了讓我鬆懈好搶東西吃吧？

天快黑了！今晚看來只好吃白飯了。

「不吃了。出門。」風澈一把搶過她的碗，抓起一件衣服，拉著她往外走。出門時，順便把關給鎖上。

「去哪裡啊，我還沒吃飯呢。」顏碧兒叫著，想掙脫手，不料他存心不放，越用力掙脫，他捉得越緊，「抓痛我了！」這人的力氣還真大。

「我又沒叫你動。怪誰啊？」他頭也不回拉著她下樓。

「去哪裡啊？我不去，想去你自己去。」和他一起出門？我們又沒有好到這個地步。可讓他拉著，腳步也得跟著他走。

「吃飯去啊，我還沒有吃飽。」這女人，話真多。

「家裡還有泡麵……」壓根不想出門啊，口袋空空，沒錢啦。

「老太婆！」突然，風澈頓住腳，對著她吼著。「和我一起吃飯很為難你嗎？」她不覺得和我一起吃飯很風光的嗎？有人出一百萬請我去吃飯，我還不去呢。

顏碧兒癟癟嘴，眼中明顯不解他為什麼生氣。「年紀輕輕的，火氣幹嘛這麼大？多不好！有損健康，還有，得注意點，呃，注意點形象。你可是大明星……電視上的明星都……」

嘴巴說不出話了，這小子……在非禮我？！顏碧兒愣在原地，忘了反應。對啊，電視里的色狼也多……

是的，風澈生氣！一氣之下，狠狠地吻上了她唇。恨啊，恨這張該死的小嘴，總是能吐出把自己氣死的話。

但一碰上這柔軟的唇瓣……像融電一般，渾身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妙。吻，本來懲罰似的吻漸漸變得纏綿。

雙手不由摟緊她的腰，讓她貼自己更近。想索取得更多……

忽而，風澈痛苦地放開了她，嘴角溢出了一絲血，看來是唇被咬破了。

「老太婆，你屬於狗啊……」手指抹去血跡，憤憤不平盯著她看，卻碰到她同樣生氣地瞪著自己。

「臭小子，敢占老娘的便宜。」她氣憤地揚起巴掌，想甩下去時，卻撞見他眼中受傷的表情，滿肚子的氣，就那麼一下子全消了。

顏碧兒一甩下手，無奈啊，幹嘛要和一個比自己小的傢伙計較，「哎喲，算了，我上輩子欠你的啦，哎……好了吧，去吃飯。」又不是第一次接吻，沒什麼可生氣的。

「不去！你弄痛我了。」他生氣地撇過頭，往樓上走去，看來是不打算出門了。本來怕她餓著，好心想帶她出去吃飯的，卻碰了釘子，不去了！餓死她算了，關我屁事啊。

「哎……」她沮喪啊，無奈啊，他往哪裡去啊？該生氣的是我了，好不好？

風澈在背對著她時，眼底的憂傷瞬間讓一抹勝利的微笑給取代，不過，暫時還不想「原諒」她，嘿嘿，再折磨她一下，誰叫她敢無視我的心意。

顏碧兒忘記了風澈是一個優秀的演員，在一分鐘內皆可以轉換多次表情。

即是說他想要什麼樣表情時，憑著心情輕易便能轉換過來，不論生氣、憤怒、憂傷、壓抑、難過，或者開心。

「喂！好了，別生氣了。吃飯去吧。」顏碧兒妥協喊著。一想到謙學長，更是泄氣，我這算不算是在虐待他的弟弟？連飯也吃不飽。

「道歉。你弄痛我了，我要你道歉。」背對著她說話，聽起來很委屈的。

「無賴……」顏碧兒小小聲罵，怎麼聽起來，像我在占他的便宜一樣。好像……也是哦，人家比我小啊，一般情況下，容易令人聯想到是大的欺負小的。

「我就耍賴又怎樣？不道歉就算了，幹嘛要罵人。」他賭氣似的加快了腳步，背影瞧起來更難過。

「哎！好了！對不起啦。」一瞧這氣氛，心還真堵啊，她脫口便道歉了，連自己也嚇了一跳！我有錯嗎？那叫正當防衛。既然道歉了，那就再道個徹底吧。

「小子，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咬傷的啦，也不會非禮你了……哎喲，我在說什麼呢？就是說，沒有下一次了。這次就當啥也沒發生，咱們吃飯去啊。」快語無倫次了。

「嗯？……你說的，下次不會咬傷我？」風澈猛的回首，微抬起完美的下巴，稍稍傲慢地斜視著某人。

「是！」顏碧兒全然不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頭。

「這還差不多。」風澈又往回走，經過她身邊時，頓了一下，確認再問一次，「你說的，下次不許弄痛我。」

「不會弄……」天啊，我剛才答應了什麼？

風澈古怪一笑，看她那表情，好像終於明白了，哈哈，想反悔嗎？「老太婆，不許改口！敢說話不算話試試看？我就去告訴我哥，說他朋友很沒信用。老是欺負我，還弄得我流血了。」下一次，好期待下一次，再下下次的吻。嘻嘻！

「小子，我只負責照顧你，沒有負責……那個的。」囧！照顧，還要包括這麼多的嗎？我又不是白痴。

「那也算是照顧，心裡需要。放心了，只是偶爾，又不會常常的，身為演員這種練習，是必需的。你就暫時充當一個練習工具。」眼底的笑意快藏不住了！這女人好笨啊。

「臭小子，在耍我啊？」顏碧兒似乎明白了什麼。

「哈哈，耍你又怎樣？笨蛋！」說罷，風澈笑呵呵的飛快逃下樓。

「哎喲……真是的。」顏碧兒鼓著腮幫子，有點哭笑不得。見他快走遠了，忙跟了上去。相視笑望著，一時間，二人之間無形的距離在漸漸縮短。

顏碧兒料不到風澈會帶自己來這間高級的餐廳吃飯。她有點機械一樣，跟在他身後。

從進門，再一路上，除了服務員皆沒有碰到多少人，直接便進了一個布置得相當優雅有品味的貴賓包間。

現在的餐飲業，很會保護客人的隱私了，零點餐廳和貴賓式的包間的入口是分開的，待遇和服務，檔次瞧起來自然更高。

兩人剛坐下來，便有兩個氣質尚佳的女服務員，閃光的眸子，微笑著禮貌接待。瞧樣子，風澈應該是這裡的常客。

突然，在風澈點菜的時候，顏碧兒顯得有一點局促，輕蹙著眉說：「我們可不可以換一個地方吃飯？」

「為什麼？既然來了，又要走多麻煩。要走也要吃完飯再走。」他不同意，坐了下來才這麼說。

「哦……那快點，隨意點兩樣就行了。」眼中透出一絲厭惡。

風澈捕捉到了！直覺她不喜歡這裡。排斥？！為什麼？一個三餐常常吃泡麵的人，這地方她會來過嗎？按理說，高興的才對。

他放下了菜單，暫時不點菜了，先讓服務員出去。斟了一杯茶，優雅端起，靠在唇邊，輕吹一下，再呷一口。

顏碧兒漂亮的鳳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貌似在表演的動作！不解問，「幹嘛？不點菜，喝茶飽啊？」

「你為什麼不喜歡這裡啊？」直接問吧，好奇得要命。

「咦？……沒有。這麼高級的地方，我怎麼會不喜歡。」我的表情有很明顯嗎？顏碧兒扯動著嘴角假假一笑。

「太蹩腳！像傻瓜。」風澈毫不客氣諷刺。頓了一會，他淡雅起身，一把捉起她的小手說，「走了！不喜歡就換一家。」

「換一家？算了，太麻煩。既然來了，就吃吧。吃過飯，又能怎麼樣？」她嘴角諷刺一般微微翹起，眼底似有一抹傷痕閃過。

這時，門輕輕讓服務員敲了幾下，便進來了。風澈側臉一看，服務生居然上菜了。一會兒時間，桌子上即擺滿了菜肴，瞧這些菜色絕對不吝嗇。

風澈剛想問是怎麼回事，卻無意中碰到顏碧兒臉色一變，她知道內幕嗎？

「兩位，請慢用，今天本店免費招待。」服務小姐禮貌說著。

「哦？」風澈疑惑瞟了顏碧兒一眼，接著，微微一笑，對著服務生說，「小姐，請問這是什麼意思？菜，不是還沒有點嗎？」

「這些，皆是顏小姐最喜歡吃的。如果先生，還需要什麼吩咐的，儘管說，一律免費的。」甜甜的招牌式的微笑，一雙眼睛放著光芒。

服務小姐的內心啊，卻很緊張的。風澈啊，崇拜的偶像！今天輪到自己值班，他就來了！啊，真幸福得快死掉了！

但是，現在還不能犯花痴，事關會不會丟工作的問題。這裡，還有一個「備受關注」的人物——顏碧兒小姐。

「幹嘛有這麼好的事？小姐，能不能說一個理由啊。」

「先生，您可是風澈？您能來，對本店來說，已經是很大的榮耀了。免費招待一次，是應該的。」

「理由很牽強，我以前來就沒有這麼好的事？」他很喜歡這餐廳的經營模式，清靜，注意保護客人的隱私，也不會有一些不必要的事情發生，例如追星，簽名等。

他知道很多上流社會的人氏，也愛來這裡。畢竟，這真是一個可以不受干擾，安靜聚餐吃飯的好地方。

「這個……本店定期，會回饋一下消費者的。」服務小姐有一些猶豫，目光落在顏碧兒身上，一下子又移開了。

「算了，你們先出去吧。」他看出了一些，但老太婆不喜歡，暫時也不問了。顯然，這頓免費的，是某人特意替眼前這女人準備的。

這女人，好像也知道是誰？這人會不會是男的？一猜到這點，心裡還真不舒服啊。

服務生出去了，順便把門也關上。

「老太婆！嘻嘻，托我的福，今晚就多吃點？咱要不要點一瓶八二年的拉菲？」

她表情早已經恢復了平靜，半賭氣似的說，「主意不錯，點吧，反正是免費的。不吃白不吃。」

「好！」風澈一喊，馬上有人進來。

聽他點了，服務小姐微微一怔。這一瓶酒價值不菲，但是她僅一瞬間，便微笑著點頭說馬上送來。

過了一會，看到擺在面前的紅酒，風澈倒是越來越不是滋味了。擺明了，這個背後請客的人，身份不一般，而且還是非常熟悉她的人。

因為服務員剛才說了，這些都是她喜歡吃的，不熟悉的人會知道嗎？

顏碧兒臉微微顯得蒼白。桌子上的東西，她一動也沒有動。

這時，風澈拿起筷子，在每一碟的菜上翻了翻，像在找什麼東西一樣，聞了又聞，把顏碧兒的注意力全給吸引去了。

她奇怪的盯著他，想知道他在幹嘛，卻見他撇撇嘴一副警惕說，「老太婆，你說這酒，會不會有毒啊？這菜不用錢的，有沒有下藥啊？如果我們兩個因為貪這小便宜，中招了，你說……會不會太冤了一點？劇本里，這事兒經常有。」

顏碧兒一聽，「噗」的一聲，笑了起來！「劇本接下來又會怎麼做？」

「對說啊，很多類型的，最常見、也最有可能的是把我拉出去，先奸后殺……」他一本正經地做了個殺人的手勢。

「呵呵！……把你？先奸后殺？！」笑得身子開始顫抖。

「死老太婆，笑什麼笑？本少爺天生這麼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垂涎。」他不服氣地瞪了她一眼。

一瞧他氣呼呼的表情，顏碧兒摸著肚子，笑得更厲害！「厚臉皮……還有呢？」

「還有……嘻嘻！」風澈突然怪怪一笑，「……把你，先那個……再殺。」省掉一個「奸」字。

倏地，顏碧兒的笑容斂去，憤憤然白了他一眼，呵斥，「臭小子！在胡說什麼，吃飯了。你不是肚子餓嗎？」

說罷，她最先拿起筷子吃起來。可吃了幾口，咬著唇瓣，強逼自己吞下去。這些菜，曾經是她的最愛，吃得心酸酸的，眨眨眼淚也快掉了……

風澈把筷「啪」的一放，不悅地嚷嚷，「不吃了！這些東西難吃死了，又不合胃口。服務員，結賬！」

顏碧兒一愣，狐疑望了風澈一眼，難過的心情減輕了幾分，注意力分散了哦。心裡想，他又怎麼啦？說女人心海底針，我說男人心，一樣難猜啊。

服務員看來是守在門外了，風澈一喊，人馬上就出現了。她們說，這頓是免費的，不用結賬。但風澈執意說要結賬，不料，服務生倒是為難起來。不知道這賬該不該結，這時，一個迎賓小姐進來了，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微笑中，她們拿走了風澈的信用卡。風澈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心中閃過了一個念頭，淡漠地揚起唇角。

「我現在要練習？」

「啊？什麼練習？」

「這麼快就忘了？！還沒有半個小時啊。」風澈說話的聲音不由提高了。「我的嘴唇還在痛啊，你竟然那麼狠心，咬得那麼用力？愛我也不用虐待我！」

「啥？」迷茫中……

「下次再咬我，不許你親我！」幽怨的聲音，可配上他冷漠的表情，太怪異。這話明明就不是說給顏碧兒聽的。

「……」烏鴉在頭頂飛過，碧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這小子，又打算玩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