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流光歸來
第8章流光歸來
楊戩望了眼被河水吞沒的紅杉人兒，再瞧了瞧手中的那個玻璃瓶，不由微微握緊，轉身對一干天兵道：「我們走！」
眾人領命，隨楊戩快速閃身離去，
幾乎是同時，他們剛剛離去。流光和孟婆就走進了生死門。
。。。。。。
流光一進門，看見地府一片狼藉的模樣。神色雖沒多大變化，但心裡早已慌亂一團。那時常掛在臉上的笑容，也早已消散殆盡。
「孟婆，去把所有在外當差的小鬼，全部喚回地府。這裡麻煩你照顧一下了。」
流光淡淡開口，盡量保持鎮定。
孟婆微微點頭，知道流光其實也亂了心神。
流光最先注意到的，是牆邊那一抹黑色身影。那是傷的最重的小黑。然後附近是倒地不起的小白，小崔。最後是一臉青紫的鐘馗。
走上前，伸手扶起鍾馗。這是他最得力的下屬，一心輔佐著他。地府事多半都是他在操心，他只要躺在沙發上睡睡懶覺就好。可如今。。。。。。
「誰傷的你？」
流光冷冷出聲，雖然已極盡壓抑心中怒火，但卻悄然握緊了拳頭。
鍾馗睜開眼，一見是流光回來了。一下抓緊他的手臂。
「老大！快！小舞被楊戩帶去了奈何橋！他們來不是捉拿小舞的，而是要把她推入忘川河！快！你快些去救她！」
流光瞳孔微縮，放下了鍾馗，直奔奈何橋而去。
。。。。。。
奈何橋邊，景色依舊。大片的彼岸花開的妖艷酴醾。
流光趕到時，奈何橋上早已空無一人。
緩步走上橋，流光神色怔然。站立橋上，低首望向湍急流淌的忘川河水。
伸手撫上右眼，剎那間，轉變成赤紅。
能感覺到！
能感覺到另一隻熾熱的眼眸就在附近。
可雖離得如此之近，卻再也無法觸摸。
流光怔立在原地，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不言語，不憤怒。只一直用手捂住右眼。有些獃滯的緊緊盯著橋下湍急的忘川河。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那。
。。。。。。
小舞醒來時，有些疑惑的抬手瞧了瞧。不明白自己現在身處何處。
是死了嗎？
她還從不知道，如果鬼魂死了，回去哪去？
環顧四周，腳下是黑色沙子。四周空無一片，不算明亮，卻也能看得清。再抬頭一瞧，那是？。。。。。
奈何橋？
忽然間，所以回憶湧入腦海。
對了！她是被那該死的三隻眼給推了下來。那麼她此刻，不就是在忘川河裡？
河裡？心裡這麼想著，再待仔細一看。果不其然！因她是鬼魂之軀，如今這忘川河水流淌透過她的身體，傳來一陣一陣的涼意。
小舞心驚，再抬起頭瞧去。發現奈何橋上還站著一人。玄衣挺拔的身姿，可不就是她所期盼的流光老大！
當下欣喜不已，揮舞著小手沖橋上之人喊道：「老大！老大！我在這裡！」
橋上之人沒有半點反應，只是越發的捂緊右眼。在忘川河中的小舞看不清此刻流光的神情，見他沒有回應，心中焦急不已，張口便想再次喚他。
「別喊了，他是聽不見的。」
忽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小舞嚇了一跳，轉過身望去。
那是一個女子，穿著青色長裙，模樣清秀，看樣子，大概二十多歲左右。
「你是？」
小舞開口疑問，沒想到這忘川河裡還有其他的生人。
女子沖她微微一笑，友善道：「我叫小瑾，你呢？」
。。啊？小舞還有些錯愕。聽見女子回問，忙開口道：「我叫小舞。」
女子點點頭，沒有再接話。氣氛便一下子僵硬住。
小舞撓了撓耳後，想起剛才她說的那句，不由再開口問道：「你。。。。你剛剛說他聽不到？呃，為什麼他聽不到？這河水好像不是很深，我能看見他，所以他應該能聽到我說話吧。」
小瑾搖搖頭，仍是不慌不忙道：「聽不見的。一切皆是幻像。你覺得這河水不深，實則卻是深不可測。你看見那橋上男子近在咫尺，實則卻遙不可及。這就是忘川之水。虛無空幻，日夜流淌，生生不息。」
小舞聽的不是很明白，見那小瑾侃侃而來，似乎很熟悉這忘川河，不禁開口問道：「你是誰？為什麼這麼熟悉忘川河？你是河神？」
呵！小瑾輕輕一笑，被小舞那河神二字逗樂。
「忘川河歸屬地府管轄，哪裡來的河神。我只不過是個渡不過執念的魂魄罷了，之所以對這裡這麼了解，大概是因為我在這裡實在待的太久了。久到連我自己都記不清是多少個日夜了。」
。。。。。。。
「那，怎麼才能出去？」
小舞張口問出這句話，問出口就後悔不已。
真是笨啊！怎麼問這麼白痴的問題。人家要是知道怎麼出去，也不至於在這裡待到現在了。
小瑾又是微微一笑，感嘆道：「出不去的。進來了，就永遠別想出去。無論你是法力有多高強，在這裡都通通不管用。忘川之水不僅能困住人，它最厲害的，是能磨光你所有的執念。即使你生前有多麼深愛一人，到了這裡，只用不到一日，你便能把他忘得乾乾淨淨。」
不可能！
小舞幾乎是脫口而出這三個字。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忘記。她不要忘記流光，一定不能忘記！
小瑾很是理解小舞的想法。凡是初來忘川，多半都如她一樣。只不過事實便能證明一切。有些同情的看了眼小舞，小瑾嘆息著搖了搖頭，身影消失不見。
小舞抬頭望向橋上站立的流光，明明就是那般靠近，卻無奈始終觸及不到。
想著剛才小瑾說的那番話，心裡開始慌亂起來。
怎麼可能！怎麼會！她不要忘記，不要忘記！
思及此，小舞忽的蹲下身，開始撿起河底的石頭。
找了塊比較鋒利的，便似發了瘋一般，凡是見著可以寫字的地方，通通刻上了流光的名字。
就這麼拚命的寫著，寫著。淚水便奪眶而出。
眼淚！她終於流出了眼淚。
忘川河水流過，涼意陣陣。那些被刻上的字，一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此刻，再也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河水。
小舞不死心，握緊手中那塊小石頭。開始用指甲一寸寸的磨。
磨碎了指甲，磨爛了肉。終是在上磨出了流光二字。
小舞坐在黑沙之上，雙手握緊那塊石頭。抬頭望向橋上站立的流光，心裡喃喃自語。
放心吧老大，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