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木筏終渡海 歸航亦首航

第二十二回木筏終渡海 歸航亦首航

第二十二回木筏終渡海歸航亦首航

凱恩一面命人聯絡姑姑,一面和精靈庭一起研究開闢新的航線。雖然這是一條和以往背道而馳的航線,卻終歸和大海相連。他也該找機會面謝精靈庭長老、艾文的導師曼納薩特,特別想問問有關元素召喚的事情,已經見識過土元素和水元素的厲害,不知火元素和風元素有什麼奇特之處。

艾文尚不知凱恩和老師有過這樣一段交往,便陪他去精靈別院拜會老師,有老師在場的話,說不定能和凱恩就密塔情報進行一些深層次的交流。

精靈庭別院坐落於古柏森森的叢林內,是亞蘭諾恩近郊唯一一塊完好保存的森林。林蔭大道守衛森嚴,衛兵領精靈王進入大院。

曼納薩特乍見凱恩十分驚喜。凱恩急忙躬身行禮,感謝他贈甲之德,曼納薩特笑道:「老朽很佩服殿下的膽識,借花獻佛而已。從格鬥結果來看,有沒有軟甲沒什麼區別。然則殿下怎會有空光臨亞蘭諾恩呢?」

艾文簡要解釋幾句,曼納薩特連連點頭,引大家客廳坐下。

與曼納薩特寒暄幾句,凱恩便急不可待地切入正題,道:「晚輩在海上的時候曾遭遇水族兵種水元素,對此一籌莫展,聽說自然魔法中有元素召喚術,不知道這些元素兵種有何特性?」他一直留了個心眼,沒將格萊明教授土元素祭壇一事告知別人,心裡總覺得將本族密技傳授別人是不得已的事,便不想給格萊明增添是非。

曼納薩特笑道:「元素召喚術是很高級的自然魔法,施展起來十分耗費魔力,因此只有在戰場上由多名法師共同施法才能形成戰鬥力,目前我族還沒有多少魔法師掌握這種魔法。」

凱恩道:「我知道水族是通過元素祭壇來召喚水元素的,我的一名部下曾破壞了她們一個水元素祭壇,但不知風元素和火元素有什麼特性?聽說在舊世界元素族曾經大量存在,甚至有自己的城邦,它們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呢?」傅爾曾對他說起過一些元素生物的事,但傅爾知之有限,凱恩也沒弄明白。

曼納薩特道:「天地萬物都以元素為根本,開天闢地之初就只有元素生物存在,高級生命通過不懈努力最終戰勝了它們。而元素生物的再次出現,乃是天地間的一個劫數。

「在舊世界,迪雅的亡靈族曾經非常強大,他們鳩殺了埃拉西亞獅鷲心國王格里馮哈特陛下,並竊走了他的靈魂,使獅鷲心王朝落入魔族和龍族聯盟手中。凱瑟琳女王在危急關頭返回了埃拉西亞,使埃拉西亞得以光復。

「魔族和龍族聯盟並不可怕,真正的敵人是亡靈族。在對抗亡靈族大軍時,女王陛下遭遇了被複活的老國王、女王的父親格里馮哈特,這時的老國王已經是迪雅的新國王了。騎士族在對抗亡靈族的戰鬥中第一次陷入嚴重的被動之中,不僅因為老國王強大的戰略戰術能力,更主要的是老國王對騎士族的弱點了如指掌。亡靈復活和吸血戰術使亡靈族在戰鬥中大站上風,生命遭遇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脅。元素生物就是在這種背景下應運而生的,因為元素生物不能被複活為亡靈,也不能被吸血。」

凱恩一愣,明明聽他說元素生物的出現是一場劫數,可這種擅能抵制死靈的元素生物、不正是騎士族對抗亡靈族最有力的同盟嗎?

曼納薩特續道:「女王陛下在元素族的幫助下戰勝了老國王,可這只是劫數的開始。由於元素族掌管著天地間的一個大秘密,它們的出現使這個秘密終於為人所知。第一個得知這個秘密的就是魔族領袖塞倫。他知道元素族掌管著毀天滅地的能力,而這種能力分散在諸元素之中。由於諸元素相生相剋,實質上決無可能聚合到一起的,因此這種毀滅力量只有在別有用心的人精心企劃下才有可能合而為一,而塞倫正是這樣一個人。他結合元素的力量鍛造出末日之刃,終於導致舊世界的毀滅。因此元素生物的存在不一定是好事。殿下已經接觸過水元素,應該知道它的厲害。」

凱恩道:「是啊,我考慮過水元素的話還可以用土元素來克制,水元素可以剋制火元素,風元素可以剋制土元素,但有什麼力量能剋制風元素呢?」

曼納薩特笑道:「殿下對五行相剋的道理知道得很清楚。不錯,風元素不在五行之中,而五行中的金和木並不是純粹的單一元素,因此沒有克制風元素的力量。它抗魔能力很好,物理打擊作用有限,幸好並沒有人能掌握風元素的力量,魔法師們召喚出的風元素數量極少,尚不足以構成多大危害。」

凱恩道:「如果用風元素祭壇召喚大量風元素,那戰爭中豈不是無往不利?」

曼納薩特笑道:「水族能夠掌握水元素祭壇或者在意料之中,但其它元素祭壇卻未曾聽說過。」

凱恩聞言大驚,頓時目瞪口呆。他以為既然格萊明教給自己土元素祭壇,那精靈庭長老當然盡人皆知,豈料曼納薩特竟如此說!曼納薩特沒有騙自己的必要,但格萊明豈有不教自己人的道理?凱恩心道幸虧沒告訴別人,還要多謝老奸巨猾的艾丁公爵,若不是一直想著跟他學一些姦猾,以自己性格,早就一股腦兒告訴艾文了,聖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果不其然,跟伽里巴學鬼叫,跟艾丁學姦猾,這豈是索里爾老師能夠教得了的?按曼納薩特所說,元素生物大量出世只怕是禍非福。驀然想到莫非格萊明也是出於這種考慮?不大對,自己夢到的格萊明其實很年輕,那必不是他生前最後的形象,倒像是他年輕時的樣子,而格萊明究竟長得什麼樣子自己也不知道,難道把夢說出來同艾文印證一下?按理說格萊明不是鬼龍王對手,則土元素祭壇這等高深學問他也未必知道。那託夢之人另有其人,不過是依託格萊明其人其事而已。那這個人會是誰呢?

凱恩滿腹狐疑,有些出神,艾文雖有些莫名其妙,總算已了解他遇事痴迷的性格,此時便道:「元素生物之事你也不必太多慮,由於舊世界的緣故,它們不可能大量出現在新世界。水族雖然掌握了水元素,而水元素是離不開水的,因此也不是萬能的。」

凱恩連忙點頭,心道哪天你遇上大批水元素時再印證自己所說的話吧,小生怕怕,這回終於裝一回老奸巨猾,忙道:「那是,大不了放干護城河的水。」語罷愕然,原來姦猾也有火候問題,自己火候太差了,怎麼想就怎麼說,被人多問幾句就什麼都一清二楚了。

艾文一愣,心道這孩子多慮的性格未必很好,便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看看船體設計工作有無進展。」

亞蘭諾恩現有船隻不一定適合在北洋上航行,而且首航還有一些探索性質,為預防各種可能性,設計師們對船體進行了必要的改造。首先是船隻吃水不宜太深,以適應在未知海域航行,其次考慮到必要的承載能力,將船體適當加寬,船首也設計得寬平一些。動力方面考慮到風力不足因素,在船體兩側增加了一些動力漿,以便在無風的情況下也能保持一定的速度。武裝方面,由於沒有海盜威脅,因此可以大大簡化,只須配載一些可供獅鷲棲息的起落架即可。

不數日,米蘭達女士帶來阿坎消息,女王同意了開通北部航線的計劃,並已著手改造阿坎尼亞的舊碼頭,以便能讓海船靠港。

凱恩非常高興,一面組織返航,一面請米蘭達女士先行一步,由陸路返回,報告女王將順利起航的消息。

艾文對這條新航線十分重視,隨船隊派出使團訪問阿坎,尋找兩國間的合作機會。

北海航線出人意料地順利,就在船隊暗自慶幸首航順利的時候,人們意外發現這已不是阿坎與亞蘭諾恩之間的第一次通航。大家在北洋海面上發現了一條寬大的木筏,正順著洋流返回亞蘭諾恩。雖然木筏上只有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年,木筏前後簇擁著許多浮冰,那氣勢倒比逆流而上的船隊更大些。

水手們興奮地舉臂高喊,那少年也向船隊揮揮手,帶著滿天白雲和皚皚冰雪,飛速消失在天際。

凱恩問亞蘭諾恩的使團代表克蘭爵士,是否知道這位少年的目的地,克蘭爵士對這位亞蘭諾恩的民間航海家顯然一無所知。凱恩微笑不語,他知道這少年的出發地必是角蝰島,卻不知這少年好像外婆家在那裡一樣,為什麼每年這時候都要去一趟角蝰島,那裡可只有毒蛇和毒蜘蛛,誰會和他沾親帶故?凱恩已認出這少年正是去年八月間在角蝰島蜘蛛洞中發現的精靈族少年。

終於回到了祖國!當船隊越過亞述冰原的一瞬間,凱恩看到了祖國的海岸線,內心的渴望一天比一天更熾烈。而現在,他已經看到了歡騰的人群,和炎炎烈日下的姑姑。

凱恩經歷過很多次舉國歡騰的慶祝活動,很多是在小時候,那時他會很高興,拉住姑姑的手,奔前奔后。最近一次是打敗奈克羅斯之後,他在群臣簇擁下幾乎手足無措,內心興奮,卻很害羞,害羞向姑姑行君臣之禮,幸好是姑姑拉起他的手,引導他進入歡慶的場面。這次他也很高興,心中卻有些酸痛,他一直渴望著這一天,不過是有小芙在身邊,他會向小芙介紹阿坎的山水人物,做個好主人。

這次有亞蘭諾恩的使團同行,一樣要做好主人,已不是那個不懂禮儀的衝動少年。已經長大了,內中雖熱,卻已學會安靜從容。他知道,現在的安靜從容是以巨大犧牲為代價的,失去了小芙,使他走向成熟。

依梅利婭的眼中閃爍著淚光,幾乎難以克制內心的激動。這是最終幻想,她本沒指望凱恩能獲得如此巨大的成功。時間是久了些,臉也晒黑了,不過更加健壯,更加成熟。

凱恩向姑姑行禮,向克蘭爵士介紹阿坎官員,一邊與官員見面。米蘭達女士急忙接替凱恩,她看出凱恩滿臉疲憊,在如此盛大的場面也掩不住內心的疲憊。

索里爾年初聽到凱恩的消息,是霍高會館通報凱恩襲擊艾丁港的情報,當時他著實吃了一驚,覺得凱恩未免有些輕重不分,無端得罪艾丁這個棘手人物,現在凱恩終於不辱使命,總算鬆了一口氣。凱恩再三給老師行禮,卻見索斐大半年沒見,已出落得像個大姑娘了,凱恩有心跟她說幾句玩笑,索斐卻面帶羞澀,凱恩微笑致意。

盛大歡宴讓凱恩感到有些吃不消,一面應付群臣敬酒,一面還要招待客人,卻偏偏連蘭尼院長也給他敬酒,讓凱恩受寵若驚。老院長比誰都渴望能儘快找到龍之骨,卻知道希望很渺茫,旬月前聽到凱恩成功的消息,比誰都喜出望外。傀儡龍計劃總算大功告成了!

瑪迦雖不關心什麼傀儡龍計劃,卻更關心凱恩的變化,她目睹凱恩長大,一直都在意料之中,但最近兩年凱恩已很少在身邊,變化之大也出人意料。雖然凱恩在瑪迦面前還是像小時候一樣,總是嬉皮笑臉,但瑪迦已分明感覺到他的變化,比上一次失蹤變化更大。凱恩笑著告訴她在海上看到了蜘蛛洞里遇見的那少年,瑪迦並不吃驚,她知道那孩子也不簡單,性格比凱恩深沉得多。

宴會直到深夜,凱恩還是不由自主地喝多了,他告訴自己必須堅持到最後的落幕,從此以後,才算新的開始。

凱恩扶姑姑回去休息,本想和姑姑聊幾句,可疲倦籠罩心頭,剛在姑姑膝上迷了會兒眼,疲倦就不可逆轉地將他征服,昏昏沉沉地再也抬不起頭來。

依梅利婭本已想到凱恩會很累,卻想不到竟累成這樣。索性施展催眠術,免得他睡不熟。還是在凱恩很小的時候,會這樣在膝上睡著,依梅利婭以手支頤,看著熟睡中的凱恩,內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寧,只有這時候才不再擔心,便也伏案淺睡。

凱恩醒來時,天已大亮,姑姑早已醒了,卻不忍叫醒他。

連累姑姑一夜無眠,凱恩忙道:「姑姑,你累不累?」

依梅利婭搖搖頭,道:「休息好沒有?海上睡不好覺嗎?」

凱恩點點頭,想起一件事,從腰間解下諸神之劍,雙手遞給姑姑。

依梅利婭不解,卻注意到原來劍柄上的那枚白珠子已經變成金紅色,心知必有蹊蹺,笑道:「怎麼了,凱恩,要解甲歸田了嗎?」

凱恩忙道:「姑姑不要取笑我,姑姑猜猜看這是什麼?」

依梅利婭心中一動,略已猜到幾分,笑道:「這樣吧,我們請索里爾老師來猜猜看吧。」凱恩連連點頭,心說姑姑八成猜著了。

姑侄二人洗漱畢,簡單吃了些早餐,索里爾父女來到。

依梅利婭捧出寶劍,遞到索里爾跟前,笑道:「索里爾,凱恩從海上弄到一枚珠子,要考考我是否識得,我是不識得,還是考考老師吧。」

凱恩大急,沒想到自己隨便跟姑姑開個小玩笑,卻被姑姑出賣了,急忙道:「老師,我跟姑姑開玩笑,姑姑說請老師來看看,我可沒說要考老師。」

索里爾笑道:「自古後浪推前浪,就考考老師也不打緊。不過我記得你出海前這裡鑲的是一枚白珠子,怎麼現在變成了金紅色?」

凱恩急忙道:「那枚白珠子經海上高人鑒定,乃是一枚白龍珠,說是一種黿龍所化的珠子,不過危急中被我吃掉了,我只好弄到這枚火龍珠,還給姑姑。」他唯恐老師猜不出來會尷尬,急忙講清楚。

依梅利婭笑道:「你有膽量考姑姑,為什麼沒膽量考老師?凱恩也是看人下刀的。那枚白龍珠能吃,那這枚火龍珠又有什麼作用呢?」

凱恩忙道:「海上高人告訴我,說這火龍珠也能吃得,凡服下火龍珠的人,必能獲得占火能力。」

依梅利婭和索里爾同聲驚呼,索里爾道:「如此說來,若是由一個具備法覺的人服下,不就可以同時具備混亂和秩序兩種對立能力了嗎?」

依梅利婭笑道:「沒想到凱恩在海上遇到那麼多高人,那高人還說了些什麼?有沒有說怎樣服用呢?」

凱恩道:「這倒是個麻煩。高人說以前曾有一位了不起的英雄服用過一枚火龍珠,得冰天平和平衡項鏈之助才度過難關,但卻到那裡尋找冰天平和平衡項鏈呢?」

索里爾頓時皺眉,原也沒想過竟有這麼容易的好事,剛才的高興勁退去很多,道:「事情總得一步一步來,不能急在一時。只要有了目標,總有辦法。」

一旁聽大家說話的索斐此時道:「那你怎麼能吃了白龍珠呢?難道就沒有遇到難關嗎?怎麼渡過的呢?」

凱恩頓時臉紅,小芙助他消化白龍珠之事豈能告訴別人?此時急忙道:「海上高人說了另一個辦法,她說有一種秩序魔法叫竊靈術,如果能用魔法竊出龍珠靈性,而又不會弄丟的話,輔以寒冰藥劑,或者能夠度過難關。」他注目姑姑,反正竊靈術自己是一竅不通。

依梅利婭道:「竊靈術是一種秩序魔法,凱恩沒有學會嗎?」

索里爾蕪爾不語,索斐急忙取笑,凱恩本已臉紅,此時更加害臊,道:「姑姑不要取笑我了,我連法覺也沒學會,卻怎麼學到竊靈術?反正我是沒有辦法了。」

依梅利婭道:「秩序魔法與你現在所學並無衝突,為什麼不費點心思學學呢?姑姑沒有取笑你,索里爾老師和索斐也不會取笑你,但你在外面沒有被人取笑過嗎?阿坎尼亞的英雄不懂秩序魔法,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呢?」

索里爾忙道:「女王陛下莫要只顧批評凱恩,說起來我這個老師頗有責任,不過凱恩殿下,你確實應該在秩序魔法方面下點工夫,這將非常有用。」

凱恩唯唯諾諾,不住點頭,心道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做事只憑好惡,以後一定用心學習,只要努力,總有一天能趕上姑姑。

依梅利婭道:「凱恩,那位高人有沒有說一些別的注意事項呢?」

凱恩道:「噢,她說以藥性言較適合童身女娃兒服用,可到哪找已經學會法覺的小女孩呢?」

依梅利婭笑道:「海上高人有沒有說像索斐這麼大的女孩能不能服用呢?」

凱恩吶吶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可索斐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學會法覺呢?」他雖不知索斐算不算童身女娃兒,但索斐沒學會法覺卻很清楚。

索斐賭氣道:「你自己沒學會,為什麼小看別人?」索斐自得到得肯贈與的魅力項圈,魅力修行進步神速,已初步具備法覺,此時不免得意洋洋。

凱恩矯舌難下,用懷疑的眼光看著索里爾,索里爾微笑不語。

依梅利婭笑道:「凱恩不要小瞧了索斐,她雖比你年齡小,卻已經學得法覺,在她這樣的年齡就學會法覺,我和索里爾老師都沒能夠,索斐可說是十五歲前學會法覺的第一人。你可要好好向她學習吆。」

凱恩見索斐生氣的模樣,忙道:「我可沒有小瞧你的意思,是你的進步太快了,讓人始料不及而已。你要是能服下火龍珠的話那可不得了,不過怎麼服呢?」

依梅利婭笑道:「那就讓我試試竊靈術學得怎麼樣了,凱恩看好了,看能不能達到海上高人的要求呢?」

凱恩很少看到姑姑施展法術,此時不免心動,急忙命人取來寒冰藥劑。寒冰藥劑是秩序族用來對付敵人最常用的藥劑,戰鬥前服用不僅可以增強冰箭魔法的施法效果,肉搏戰中更有機會凍結敵人,起到類似冰凍效果。

僕人取來一杯寒冰藥劑,依梅利婭從諸神之劍上取出火龍珠,托在掌心,右手拇指、食指捏個鶴嘴勢,其餘三指如仙鶴展翅一般撲愣愣地扇動幾下,火龍珠上頓時火光泄出,卻在依梅利婭食指前聚而不散,依梅利婭以小指輕彈,一團紅光頓時化作幾枚蓮子大小的火紅珠子,落入裝有寒冰藥劑的玻璃杯中。

索里爾暗自點頭,雖然對女王的魔法能力知之甚深,但已達到神形合一的境界,比以前又有進步了,而且一心二用,一面以竊靈術竊取靈性,一面以「幻化成形」法術將靈性收束住,成為有質有形的實質,更是匪夷所思。索斐看得驚喜不已,原來魔法可以這樣用的,並不是無質無形的虛幻,只要程度足夠深,也可以成為實質。

凱恩最不吃驚,心道若是生命魔法和死亡魔法,一心二用雖不能夠,有質有形倒也可以,假以時日,或者能像姑姑這樣揮灑自如,不過秩序魔法就算了,終生無望,反倒沒精打采了。

依梅利婭有心賣弄,原希望凱恩因慕而喜,從此努力,卻沒想到適得其反,倒是索斐神色湛然,若有所悟的樣子,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也沒白費力氣。便道:「這樣吧,我們一起去靜室,我來助索斐服下火龍珠,你們幫我護法。」

三人急忙答應,索斐雖心中七上八下,但有女王和爸爸在身邊,便也沒什麼可怕的。

依梅利婭與索斐面對面盤膝坐定,待索斐平靜下來,囑她將杯中寒冰藥劑連龍珠一飲而進。索斐盤膝練功,漸漸額上汗珠沁出,口乾舌燥得把持不定。依梅利婭施展法訣,索斐頓時籠罩在一道光鍾之中,光鍾漸成鏡面,反射出高熱氣息,氣息聚而不散,卻見依梅利婭本人面前出現一面凹面光環,將熱息漸漸吸收。

凱恩瞠目結舌,對這種魔法聯繫他只懂一半,姑姑身上施展的是生命魔法的「殉難」法術,可以吸收戰友承受的各種傷害,做到這種有質有形的程度凱恩自問勉強可以,但索斐身上是什麼法術呢?難道是「痛苦之鏡」?這種極其高深的秩序魔法凱恩只聽說過,可從沒見人施展過。莫爾七姐妹在海上結成北斗七星陣,並不能像姑姑這樣實質相連,不然就太可怕了!

如此一個反射,一個吸收,持續約一個時辰,索斐身上熱息漸漸平息,依梅利婭早已滿面飛霞,汗水涔涔而下。

依梅利婭散去魔法,索斐呼吸均勻地安靜睡去。三人悄悄走出靜室。依梅利婭囑人看護索斐,對索里爾道:「留索斐在這裡多呆幾天,讓我觀察一陣子,一定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女兒。」

索里爾雖然沒有承受索斐身上傳來的熱息,但也早已汗顏,十多年前他得女王陛下代受瑪格納斯垂死一擊,方能死裡逃生,現在索斐若無女王照應,其實服不得火龍珠,此時還能說些什麼?急忙躬身致謝,卻說不出話來。

凱恩扶住姑姑,對姑姑接連施展的這兩種方式各異的魔法聯繫感到驚奇,前一種是兩種同系魔法的前後銜接,后一種是不同派系的兩種魔法在兩個人之間的同步運作,一樣不可思議!照姑姑這種做法,那自己可不可以在天堂之盾上附著報償魔法,讓敵人在攻擊盾牌時也遭受傷害呢?

此時凱恩有心巴結姑姑,自然扶得緊些,見姑姑其實很累,便不敢打攪。

三人在客廳坐定,依梅利婭笑道:「凱恩,這次你海上之行收穫巨大,讓姑姑怎麼獎賞你呢?」

凱恩一愣,心道能不能讓我不要去學什麼秩序魔法呢?這魅力修行極是艱難,尤其那些女人味十足的手印,人前人後煞有介事地裝模作樣,實在受不了,不過姑姑不會同意的,忙道:「姑姑,你知道我們和亞蘭諾恩的首次通航是什麼時候的事?」

依梅利婭笑道:「當姑姑老糊塗了嗎?不是昨天是哪天?」轉向索里爾道,「對了,亞蘭諾恩的使團有哪些訪問計劃,不要怠慢了,好好安排一下。」

索里爾忙道:「米蘭達女士負責此事,我會將他們的訪問情況及時報告給陛下。」

凱恩插口道:「這回姑姑是怎麼也想不到的,我不會騙姑姑,瑪迦也知道,說不定我們和亞蘭諾恩的通航幾年前就開始了。」

索里爾聞言皺眉,這太不可思議了!莫非是北海漁民之間的交往?不對,阿坎境內北海沿岸雖有一些小漁村,但亞蘭諾恩境內是綿延的崇山峻岭,並無人煙,之所以兩國之間沒有航線,也是距離過於漫長的緣故。

依梅利婭笑道:「可瑪迦並沒有說過呀,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凱恩急忙將去年在角蝰島蜘蛛洞中遇見一位精靈族少年、以及最近又看到他從角蝰島返航一事詳細講給姑姑聽,依梅利婭和索里爾雖然聽得津津有味,卻不免面面相覷,一頭霧水。難道這少年真像凱恩說的姥姥家在角蝰島嗎?

凱恩道:「這少年對北洋上的洋流和季風了如指掌,而且孤身一人木筏航海得意洋洋,北洋上沒有暴風雨和海盜,航海其實更安全,不過由於冰封的緣故,通航的時間較短一些。」

依梅利婭盯住凱恩,道:「凱恩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們應該和亞蘭諾恩通航?哪怕一年只有幾個月時間,是嗎?」

凱恩道:「姑姑,你去過亞蘭諾恩沒有?那裡風景優美,物種繁多,人民富足,又沒有戰爭威脅,總之姑姑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要是能通航,那姑姑就真的能去一回了。」

依梅利婭道:「好呀,我就隨他們的船隊去玩玩,不過有人替我料理日常事務嗎?」

凱恩啞然,心道可不能答應,以後像關在籠子里一樣,訕笑道:「這樣啊,我可以講給姑姑聽啊。亞蘭諾恩海岸線很長,不僅沿岸貿易繁榮,與海外的貿易也佔了很大份額。森林資源極為豐富,漁獵養殖,百姓生活很富足。他們平常百姓家裡也有大量金銀器皿,不像我們,百姓只能用一些廉價的罈罈罐罐。」

依梅利婭笑道:「姑姑問你該怎麼獎賞你,你給姑姑講這些,是不是想移民亞蘭諾恩呀?聽說精靈王有個漂亮女兒叫...」

凱恩急忙打斷姑姑,道:「姑姑別取笑我了,我跟姑姑說要緊事。姑姑你想呀,亞蘭諾恩為什麼生活這麼富足呢?除了物產豐富,那就是貿易做得很好嘍。他們並不比我們擅長冶金術,為什麼金銀器皿反而比我們多呢?」阿坎的冶金術據世界之首,金佣技術代表了當今世界在冶金和機械製造方面的最高水平,何況即將完成的傀儡龍計劃,使冶金和機械製造達致空前水平。但依梅利婭一向注重軍事技術的開發,禁止奢侈品生產,她本人是個簡樸的人,對繁華並沒有什麼好感,她認為百姓的安居樂業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剛才對凱恩所說的話固然有一些玩笑成分,卻也有一些擔憂,擔心凱恩會戀慕繁華,而忽略了內在的東西。

開展貿易的提案霍高會館已多次提出,依梅利婭讓索里爾斟酌其事,主要困難在於交通運輸。由於地緣因素,阿坎和奈克羅斯及沙漠接壤,卻因戰爭而無甚貿易。與亞蘭諾恩和派拉達雖關係友好卻無良好的交通狀況。

索里爾道:「凱恩殿下的主張我認為值得考慮,過去我們因為交通原因無法大規模開展貿易,現在已與亞蘭諾恩通航,正是很好的機會。」

依梅利婭笑道:「凱恩,也不要吞吞吐吐了,我們不笑你就是,還有哪些好主意,一股腦兒全都說出來吧。俗話說,行萬里路,勝讀萬卷書,姑姑可沒讀過萬卷書,凱恩快教教我們吧。」

凱恩心道下次航海姑姑自己去吧,不過航海很危險。摹想到姑姑航海自己還擔心,那自己航海姑姑豈不是更擔心?忙道:「我想過了,我們的工藝品應該是很受歡迎的貿易品種,不過民間作坊手藝稍差些,賣不出好價錢。同樣多的材料因為做工差而少賣錢,那我們就吃虧了。所以我想要在貿易中占偏宜應該在官辦作坊中選擇一些技術精湛的產品交易。姑姑你說呢?」

索里爾道:「停戰快一年了,許多機械作坊已停工,我認為殿下的提議很好。而且很多貴族早已通過各種取道進行交易,由於缺乏相關政策支持,偷偷摸摸的,被掮客們佔了大偏宜。開放貿易市場一定會得到貴族們的大力支持,會大大增加財政收入。」

依梅利婭道:「海上貿易主要依靠船隻,我們不能依賴亞蘭諾恩的船隊吧。凱恩有什麼好提議呢?」

凱恩道:「我們的造船術和航海術都不行,但北洋上的航海要容易些。我曾和精靈王商討過合作發展航海技術和造船技術的事情,這次他們的訪問團一定也在觀察我們的工業技術,遲早會提出相關提議。」

索里爾道:「這太好了,我們可以預先作些準備,爭取儘早開展成功的合作。」

依梅利婭目透神采,彷彿已看到阿坎的商人們正大包小包地等在碼頭,等待商船起航。一直以來,她對提高平民收入,改善生活思慮甚多,奈何國事繁忙,顧此失彼,此時欣慰道:「好吧,你們看著辦吧,要協調好各方面的利益,既然開展貿易,讓貴族們也自覺自愿地參加,這樣公平合理一些,不要厚此薄彼了。凱恩,出去這麼久,不會只學會滿腦子生意經吧,有沒有什麼其它東西,乘索里爾老師也在,說出來參祥參祥吧。」

凱恩笑道:「姑姑說生意經,姑姑可知道這世界上誰的生意經**得最好呢?」

依梅利婭笑道:「凱恩不得了,怎麼每件事都要賣關子,定要考考我和老師是吧?我不知道,索里爾老師知道這個讓凱恩羨慕的老生意經是誰呢?」

索里爾笑道:「殿下說的是艾丁公爵吧。」

凱恩道:「姑姑,霍高會館應該把情報告訴您了吧,這個艾丁公爵可不得了,他是拜火教的首腦人物,而拜火教目前已控制了海上半壁江山。去年他支持古特發動了對我們的戰爭,又指使人綁架我和精靈王的女兒。他之所以能如此橫行霸道,我想主要依仗的是他的經濟實力。不過也奇怪,我跟精靈王說了一些艾丁的事情,他好像有些不以為然。」

依梅利婭與索里爾對視一眼,他們對凱恩的海上遭遇雖不清楚,但對凱恩在艾丁港的所作所為早已一清二楚。霍高會館對艾丁公爵的調查進行得深入細緻,不過出於同艾文相似的考慮,也不便有所作為。

索里爾道:「艾丁公爵與派拉達和亞蘭諾恩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我們也不要與他有正面衝突,如果他挑撥離間,會破壞我們與亞蘭諾恩和派拉達的關係。」

凱恩詫異道:「那我們坐等他勢力壯大,或者去支持野蠻人和奈克羅斯,對我們進行戰爭嗎?」

依梅利婭道:「凱恩,凡事物極必反。艾丁公爵經營艾丁堡已經十多年了,直到近幾年才有些異動,我們看待他的作為,主要看他手下是否人才濟濟,有無了不起的接班人,艾丁雖然老奸巨猾,其實不得人心,難有什麼作為。我們不能因為他而陷入外交困境中,甚至招致戰爭。他在海上的作為很順利嗎?」

凱恩茫然點點頭,心道原來姑姑和索里爾老師也稱得上「老奸巨猾」,自己還擔心沒法跟他們學到「老奸巨猾」呢。忙道:「算不上很順利,但可能目前算是海上的最大勢力。不知道他們下一步計劃是什麼,對了,他最近企圖暗算精靈王艾文一行。」當即將艾丁鼓動精靈王前往救援女兒,很可能想將艾文一夥一網打盡一事簡單介紹一番。

索里爾道:「這一招很毒辣,如果成功將動搖精靈庭的實力。」

依梅利婭道:「艾丁海上還沒有站穩腳跟,就想著暗算精靈庭,足見此人是個急功近利之人,如若他聯絡精靈庭先圖海上霸業,那才是個可怕的對手。」

凱恩連連點頭,心道凡事要跟姑姑商量看來是對的。這次艾丁暗算精靈王失敗,只怕再沒有機會,是不是聯絡光明之手,削弱一下艾丁公爵的實力呢?便道:「我和光明之手有些交情,他們與艾丁公爵矛盾很深,是不是聯絡他們,合適的時候打擊一下艾丁公爵的勢力?」

索里爾道:「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報,我認為光明之手的危害比艾丁公爵要大一些。女王陛下剛才說了,看一種勢力能否取得發展,主要看他能不能得人心。艾丁急功近利,手下多阿諛之輩,兒孫皆紈絝子弟,難以有多大作為,而光明之手雖然困難重重,目前實力尚弱,但他們的主張極得民心,雖然不斷受到貴族勢力的打擊,卻如星星之火,非但無法撲滅,更有燎原之勢。如果我們幫助光明之手打擊艾丁公爵,光明之手一旦壯大起來,危害很大。」

凱恩奇道:「光明之手幫助窮人,怎麼會是危害呢?他們反對壓迫,主張解放奴隸,我認為這是很好的主張。總比主張欺壓的貴族勢力好一些。姑姑你說呢?」

依梅利婭嘆息道:「凱恩,你要記住,不論是貴族還是奴隸,誰破壞了社會秩序誰就是不對的。社會秩序一旦被破壞,貴族和奴隸都會受到傷害,就像導致舊世界毀滅的末日之戰,那就是破壞秩序的結局。光明之手不斷挑起平民和奴隸的不滿情緒,發動暴動,雖然這很符合民心,但他們不但破壞了原有的秩序,也不可能建立更好的新秩序,這對誰都沒有好處,只能使更多的人繼續遭受戰爭的傷害。姑姑知道你同情被壓迫的人,但不能採取激進的做法,因此我們不能支持光明之手的行動。」

凱恩啞然,心道按姑姑的邏輯,艾丁公爵確實比光明之手注重秩序,甚至是一個維護秩序的模範,可說什麼都無法喜歡這個壞東西,說什麼都十分同情光明之手和他們解放的奴隸。就好比一個人在戰場上,哪裡有敵人就沖向哪裡,就去哪裡戰鬥,怎麼維持秩序?戰場的秩序只是為更好地戰鬥,消滅敵人,而不是和敵人談秩序。不過姑姑不會同意自己的立場,只好以後再說,便道:「姑姑,你知道嗎?派拉達神庭發明了一種魔法,叫天堂之盾,我練給您看看。」說罷施展出天堂之盾的魔法,一柄七彩繽紛的小花傘隨心所欲地在身前身後漂忽閃爍。

索里爾嘖嘖稱奇,實想不到凱恩的生命魔法也已練到了有質有形的程度!

凱恩之所以想起演練魔法,是想在派拉達與光明之手的衝突中自己該站在哪一邊,忽然想起了神庭長老阿達姆斯曾經給過的恩惠。依梅利婭卻想到莫非凱恩不願學習秩序魔法,所以也賣弄一下?笑道:「原來凱恩的生命魔法已經學得這麼好,是不是就不用學秩序魔法了呢?索里爾老師也曾說過凱恩更適合練生命魔法。要不凱恩和姑姑比試一下怎麼樣?說好了,不論凱恩用什麼方法,姑姑都只用秩序魔法來對付,看看凱恩有沒有本領贏得了呢?」

凱恩一驚,可從來沒想過跟姑姑過招!姑姑的提議的確很有誘惑力,要不要試試呢?不過別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自己的招數就那麼些,姑姑的本領還沒全知道。對姑姑進行魔法攻擊沒有用,就算施展死亡之手,姑姑弄個痛苦之鏡反射回來,自己莫要跟鬼龍王一樣就慘了,施展天堂之盾,被姑姑使個竊靈術,傘幫姑姑打了。只有力戰,而姑姑不僅也擅力戰,還有許多沒見過的魔法,苦頭有得吃。急忙搖搖頭道:「姑姑別取笑我,我是說這魔法是神庭長老阿達姆斯教給我的,我還沒機會謝謝他。我一定好好學秩序魔法,姑姑不要逼我太緊了。」

索里爾將他一番表情看在眼裡,心道凱恩還頗有自知之明,笑道:「殿下,你務必記住,秩序魔法是最有效的戰鬥魔法,各族皆有公論,並不是我們沾沾自喜。何況你的身份如此,更必須學好秩序魔法。」

依梅利婭道:「不是姑姑逼你緊,而是你以後與各族交往越來越多,秩序魔法學得不好,別人怎麼想呢?別的魔法學好了,秩序魔法的學習會更難一些,因為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因此你要更加刻苦才行。」

凱恩唯唯諾諾,驀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個撒手鐧,卻也想起了霍爾曼。要不要跟索里爾老師說呢?霍爾曼原是老師的親信,跟自己出海之事霍高會館八成會報告給老師,神色憂憂,卻仍將袖弩取出,沖索里爾道:「老師,很對不起,霍爾曼和姑姑的八位燈神戰士犧牲了。」心道犧牲何止他們!眼淚再也控制不住。

索里爾的確已知道霍爾曼隨凱恩出海之事,既然沒回來,也許是凱恩另外安排了什麼任務給他,此刻也很難過,拍了拍凱恩肩膀,道:「殿下,犧牲總是難免的,這就是戰爭的代價,你不用太難過。」索里爾哪裡知道,凱恩心中的痛十倍於此!

依梅利婭見凱恩哭得越加傷心,輕拂其背,與索里爾面面相覷,心道只怕事情沒那麼簡單。

凱恩哭了一回,心道莫要讓姑姑心不安,便擦乾眼淚,道:「姑姑看看這個袖弩,這原是給霍爾曼佩帶的,他看得比自己生命還重要,最後關頭仍命人將它帶給我。」

依梅利婭接在手中,認真研究一回,然後遞給索里爾,索里爾道:「這袖弩設計精巧,彈力裝置有些奧妙,我看不妨讓工匠們認真研究一番,看能不能仿製一些,或加以改造,用在其它地方。」

凱恩點頭,道:「這是我和霍爾曼在艾丁港的鐵匠鋪里請人打造的,是受了一個叫祖賓的沙漠英雄的肩弩啟示,設計出來的,據說祖賓曾與一位埃里英雄比箭,失敗后就刻苦鑽研新箭術,說起來這小東西其實經過了幾代人的努力,只怕很不簡單!」

依梅利婭點點頭,心道別哭就好,便同意索里爾的建議,有心轉換話題,免得凱恩看著袖弩傷心,凱恩又道:「說起來這個艾丁公爵也並非一無是處。艾丁堡不僅商業繁榮,而且人力資源十分豐富,大量奴隸買賣不說,手藝人也很多。比如鐵匠,與阿坎的金匠、銅匠們比,手藝或者粗糙些,但作用更加廣泛。還有各種各樣的其它手藝人,有些在阿坎都沒見過。」

依梅利婭道:「凱恩,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說出來讓我和老師聽聽。」

凱恩道:「我覺得這些人對加強阿坎的工藝水平有很大好處,能夠增加產品品種,在貿易中獲利,戰爭中也有不小作用。如果我們將他們買回來,應該很合算。」

阿坎的手工藝人大多數是自由民,少數是貴族奴隸,自由民結成各種行會,國家在戰爭期間從行會中征摹人手。另一種行會像魔法師行會,它是一種國有行會,在組織上呈金字塔型,自下而上,隸屬於中央,是和貴族體系並列的兩大國家支柱,魔法師行會加強了中央集權,貴族體系分散了中央職能和壓力。隨著自由民數量增加,自由民行會的作用也在增加,但組織形式和構成卻無定規。造凱恩意思,買來的奴隸容易管理,又絕對從屬於中央,有助於形成生產規範和技術標準,說不定能很好地影響自由民行會。其實凱恩心中另一層心思卻不敢說,他相信奴隸行會的形成也許可以削弱貴族勢力,他對阿坎的貴族也不十分感冒,雖然很多貴族對凱恩都很友善,又是和女王一起出生入死的部下。

依梅利婭對凱恩的心思洞若觀火,為不惹他再哭一場,便讓索里爾斟酌其事,急忙岔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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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門之英雄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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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木筏終渡海 歸航亦首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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