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種魔則生魔 借劍須還劍

第二十三回種魔則生魔 借劍須還劍

第二十三回種魔則生魔借劍須還劍

高澤斯回到蒲公英地,心中戀戀不捨仍是晨曦島上的迷霧,巴諦摩卻已急不可待地升起爐火,鍛煉孔石。高澤斯也無好去處,便幫他打個下手,往爐中鼓風添炭。

巴諦摩雖然費了好大勁熔開了孔石,卻知道單純孔石脆性大了些,做不得好兵刃,不得不添鋼混冶。如此一來好鋼有了,卻同樣去不得晨曦島,但材質輕盈堅韌,卻是巴諦摩平生未見,巴諦摩早已心滿意足。

高澤斯對兵刃吸不吸鐵不甚關心,但對封魔鑄劍卻很在意,依言弄來許多寶石,要看巴諦摩如何封魔。

巴諦摩問高澤斯想要封入什麼樣的魔法,高澤斯尋思一回,心道自己有了天使之刃,對付魔鬼得心應手,但天使之刃對其它種族毫無用處,因此這柄劍最好能補其不足。想了想,自己所掌握的各種魔法中,以死亡魔法的「吸血鬼的觸摸」最為生動,殺傷生物以後能夠起到吸血作用,當是對付其它種族的最佳辦法,便將這主意告訴巴諦摩。巴諦摩對死亡魔法也略知一二,對這樣的鬼蜮伎倆嘖嘖稱奇,依言鍛鍊出一柄細劍,將「吸血鬼的觸摸」封入劍中,高澤斯試驗過後,不禁大喜,稱之為「吸血劍」。

高澤斯還想跟巴諦摩攀談攀談,卻見巴諦摩已開始精心設計他的寶貝拐杖,看他頭都懶得抬的樣子,怕有個一年半載要忙的,便不打攪,告辭而去。

高澤斯回到海豚跳已經是四月初,折騰了大半個月,收穫很大,特別是學得召喚鬼龍技能,尤為重要。正無所事事,洛斯和馬得分別傳來情報,洛斯報告了精靈王艾文行將出海,大約海上風波初平,洛斯當然知道艾文出海所為何故,卻也不便告知高澤斯。馬得的情報證實了洛斯的推測,拜火教與藍月亮結成同盟,控制了整個金海,龍爪島的戰鬥雖勝負不明,也已偃旗息鼓。高澤斯審時度勢,認為應該是出海的時候了,便稍作準備,駕船往薩爾拉丁海域而去,計劃與馬得在寒石港會合。

船行數日,船員在海面上發現一名落水者,急忙打撈上來,卻已經斷氣了。正要將屍體扔到海里,高澤斯覺得一時技癢,何不施展招魂術,看此人能夠復活成個什麼樣子,走近一看,頓時吃了一驚!這人形貌長得與洛斯十分相象,卻顯然不是洛斯。高澤斯頓時想起洛斯所說約瑟夫原長得與他相象一事,仔細看看,果然是約瑟夫無疑,因約瑟夫臂上有個鳥形紋身,很有特徵,大約上次在艾丁港初次遇見他時其實帶著面具。

高澤斯暗自嗟嘆,心道這孩子的命運果然有些乖羈,有幸遇上名師卻學不得許多本領,有個十分掛**他的哥哥卻偏偏不能見面,苦心學得一些本領,壞事不曾多做,卻命喪於此。

高澤斯正傷神,忽想起一件事,自學得反自然力量,卻不曾使用,皆因無處可用,看約瑟夫身體已經浮腫,氣息全無,何不試著替他消腫。看他這個情形,並無大傷在身,之所以斃命,當是海水中泡得久了,不吃不喝,因此衰竭,若能將他器官身體恢復常形,且看有何效果。醫典雲先腫后絕乃形傷氣,若能復原其形,或者尚有一線生機,最不濟也可強制招魂,安魂其上,也算一具行屍走肉,算不算保留生機呢?

高澤斯命人將約瑟夫屍身抬入密室,運起鬼神術,果然發現約瑟夫飄飄渺渺的魂魄無所歸依,卻也繞屍而行,並未便散,但身體漸已衰敗,已是魂不附體的樣子。不過如何施展反自然能力卻有些沒把握。

若自然乃創生的力量,先魂魄而後生長,那反自然當是先有形而後安魂,就像金字塔內的人頭移植一樣,先垛上去再說。既然已能收束其魂魄,便同時集中精神於約瑟夫的身體之上,愣是將約瑟夫的身體如傀儡一般舞動起來。這很像阿坎的傀儡術,卻與冥想背道而馳。

開始高澤斯覺得很費勁,漸漸略已掌握一點竅門,便從他四肢末梢開始,一點點控制住,動作幅度逐漸加大一些,逐漸便能令他全身運動起來。

約瑟夫的身體連續運動,胸腹之間大量腐水控出,穢臭難聞。好在高澤斯善於同鬼族打交道,對這些異味毫不在意。

如此折騰了兩個時辰,高澤斯像一個頑童剛弄到一件中意的玩具一般,捨不得丟手,便繼續操練約瑟夫的身體。

估摸活動得差不多了,高澤斯便開始施展招魂術,逐步將約瑟夫的魂魄安置在多少有點活動開了的身體之上。

果如高澤斯所料,約瑟夫雖能像傀儡一樣轉轉眼睛,卻沒有半點思想可言。

不過能夠如此安魂成功,對高澤斯來說已是大喜過望。至少從此找到了一條修鍊反自然能力的方向,便是以傀儡術逐步引導身體的形變,或者終有一天能夠實現較大幅度的變形,縱不能變成龍,在格鬥中出其不意的變形起碼有些作用。

既然約瑟夫是饑渴導致衰竭,應該立即給他補些食物,便命人弄些流質食物來,餵給他喝。約瑟夫這種情況與亡靈完全不同,他雖無思想,卻是有生命的,因此離不開食物,若他的生命力能逐步恢復和增強,說不定能恢復一些意識,或者能重新學習思想。

下人們見高澤斯竟將死人復活無不讚歎,他們中雖也有一些人略懂些招魂術,卻知道這等復活生命的做法乃是神的造化,只有傳說中的大天使能夠。

此後幾天,高澤斯每天以傀儡術驅使約瑟夫運動身體各部位,下人們堅持喂他一些食物,約瑟夫雖仍不能有任何下意識的活動,身體的腐變卻已漸漸好轉起來。流水不腐,戶樞不蠹,約瑟夫也只能像戶樞那樣機械地動作了,還必須在高澤斯的意志引導下才行。

船行至金海水道,馬得已率眾來迎。高澤斯對此地情況已有所了解,知道拜火教在此地的頭目是一位叫希力卡的妖術師,而蘭月亮則由龍忍者波洛斯負責。拜火教之所以能拿下寒石港,波洛斯功不可沒,他以高深的忍術潛至美杜莎要塞附近,乘其不備,攻下要塞,拜火教的船隻在寒石港登陸成功。獨腳約格眼見陷入包圍,率眾棄城而逃,好在寒石港四面是山,總算逃得性命。

波洛斯對高澤斯十分敬重,眾人便一起去他在寒石港的宅第暫歇。此時約瑟夫就像高澤斯的影子一樣寸步不離,高澤斯須不停役使他做些轉轉眼睛、嚼嚼舌頭的動作,免得他生機停頓,前功盡棄。馬得雖不知高澤斯的玄虛,波洛斯卻暗暗留心,心知這是一門聞所未聞的功夫,難識竅要,不由佩服。

波洛斯雖也嚮往黑龍島,但島上黑龍被殺,已沒了興趣。他去那裡主要目的有二,一是他的忍術已修鍊到很高境界,最後一關就是黑龍,若能在黑龍面前來去自如,不被察覺,忍術即告大成;二是看有無可能掌握驅役黑龍的辦法,目前海上尚無人能夠做到。不過波洛斯還是將那裡的情況介紹給高澤斯他們。

金海聯盟喪失了黃金水道,盟主塞卡大病不起,不得不從龍爪島撤兵,水族重新掌握了龍爪島,目前那裡的秩序還算穩定。只須與水族取得聯繫,上黑龍島應該沒有問題。

高澤斯對藍月亮有完整的認識,知道他們目前仍是一盤散沙,無甚作為,因此也不打算與波洛斯深交。至於拜火教,高澤斯已知其首腦人物乃是艾丁公爵,此人一方面與各族關係密切,另一方面與各族面和心不和,自也不能交往太深,何況此去黑龍島,還必須經過與拜火教敵對的其它勢力,目前不可能以武力突破,就必須依禮而行,不能讓各方產生敵對情緒。

高澤斯一面敷衍敷衍波洛斯等,一面命馬得備足禮物,送往朗姆港和龍爪島,以通關節。幸好目前這兩股勢力都自顧不暇,金海同盟元氣未復,美杜莎女王塞卡又在病中,對高澤斯這個匆匆過客毫不在意;水族剛拿下龍爪島,諸事紛紛,本不喜外人打攪,但首領九妹不知心懸何事,對此心不在焉,並不理會,下屬心知拒絕高澤斯登島有些缺乏理由,而且他們只想去黑龍島,便由他們從食指上瞬間城堡的簡易碼頭搭船前往便了。

高澤斯獲得通行許可,順利登上龍爪島。他雖不大清楚過往一段時間海上發生的故事,但所到之處人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都是凱恩這個年輕人。高澤斯暗生感慨,他早知凱恩來歷不凡,能力未見得高強,作為的確不俗,借沙漠精兵搗了伽里巴的後路,艾丁堡挑了稱霸格鬥場多年的獸人英雄達克斯多,這海上之行竟是從寒石港一路打過來的!這孩子,精力過於旺盛了。

高澤斯從瞬間城堡的簡易船場雇條小船,登上黑龍島,一路上默想著建造龍塔之事,看黑龍島上取土困難,倒有些困惑。沿龍脊直上山頂,天氣漸漸陰沉下來。遠遠看見山頂一個六角形石陣,不知有何玄虛,此時巴芙留下的那塊石碑早已碎在路邊,高澤斯自參不透這傳送門的秘密。

循山道下到龍口之中,洞口一塊巨石上一隻深深的掌印,高澤斯比劃一下,確是人的左手掌印,這島上石頭堅硬異常,刀劍也不能傷,何人能夠留下掌印?

死亡大殿陰氣森森,高澤斯略運鬼神術,幽靈飄蕩於空中,果然是黑龍魂魄。龍骨被凱恩取走,黑龍魂魄無可歸依,偏又未能操度,頗感凄切。高澤斯心知孤魂易招,野鬼易馴,便交代馬得組織人手,取土建塔,馬得依言而去。

說也奇怪,約瑟夫雖形如傀儡,但在黑龍洞這個陰氣森森的地方反顯得有些生氣,竟能不必驅役就四處遊盪不停,高澤斯知道約瑟夫曾學過一些死亡魔法,大約死亡大殿的死亡氣氛喚醒了他少許記憶,因此有些反應。

以小船往返於龍爪島取土較為費時,建塔費了不少時日。塔建完畢,高澤斯作法召喚,不多久,一隻龍形幽靈現出身形。高澤斯暗喜,馬得卻很吃驚,他的死亡魔法等級有限,召喚普通幽靈也甚困難,黑龍幽靈還是初次見到。倒是約瑟夫對這個新朋友頗為親近,竟毫不害怕地晃過去,在骨龍身上拍拍打打,像看到一件有趣的玩具,臉上竟有少許表情浮現。

黑龍幽靈來來去去,並無定規,召喚破費時間,高澤斯自思不能在此久留,便將召喚和驅役鬼龍的方法詳細告知馬得,囑他小心行事,切勿大張旗鼓,引起注意,若能取得二三十隻骨龍便可返航,那時沿途勢力自不敢輕舉妄動。

交代完畢,高澤斯且留數日,見馬得已經領會,便帶約瑟夫先行返航。

返航途中高澤斯惦記著七夕已過,何不前往多芬雪島取回寶劍呢?但此時約瑟夫雖然仍是一具行屍走肉,已能行動自如,仍然帶在身邊多少有些累贅,而且洛斯想必找得焦急,便決定先去艾丁港與洛斯會合,將約瑟夫交給洛斯處理吧。

船行至亞蘭諾恩海岸,放眼儘是鬱鬱蔥蔥的叢林,高澤斯精神為之一振,卻見約瑟夫似乎有些情緒,焦躁不安地在甲板上晃來晃去。高澤斯知他必是看到熟悉的景觀,因此產生反應。忽見遠處數只海船快速接近,空中卻有十數只獅鷲護航,聲勢倒也不小。高澤斯暗笑,心道我那骨龍雖然有些瘦骨棱峋,卻比你這獅鷲強大許多,等我的骨龍飛起來的時候,你的獅鷲就只能當作菜鳥了,神氣什麼。

高澤斯無心理會精靈庭的巡邏船,可這些獅鷲卻有些不依不饒,在高澤斯船頭盤旋一陣,非但沒有離去的意思,甚至撲楞著翅膀,作勢欲撲。

高澤斯暗生惱怒,心道這些畜生果然無禮,難道自己在心裡詛咒幾句也被它們察覺了?不由暗笑,卻見約瑟夫神情十分不安,直朝高澤斯身邊靠過來,緊緊挨著,身體簌簌發抖。

高澤斯暗覺奇怪,莫非約瑟夫遇難與這些獅鷲有關?正思索間,精靈庭的船隻靠了過來,幾隻獅鷲有些振奮,呼嘯一聲朝高澤斯俯衝過來。

高澤斯知道這些獅鷲的攻擊目標是約瑟夫,只因約瑟夫躲在自己身旁,獅鷲便連自己一併攻擊。高澤斯雖不想惹精靈庭,可也不是好惹的。眼見獅鷲撲臨,左手護定約瑟夫,右手掣出未曾一試的吸血劍,空中一旋,獅鷲然急忙迴旋,企圖逃竄,仍有兩隻中劍,撲楞著翅膀落到船上,眼看是活不成了,果然只能當作菜鳥了。高澤斯與小芙雖素昧平生,卻一樣認定艾文家的大鳥乃是上好的菜鳥,小芙若見到大鳥落地,必定拍手叫好。

精靈庭的戰船上俏立著一位花季少女,正是精靈王艾文的掌上明珠諾婭。諾婭見獅鷲發現敵人,本有些奇怪,卻見獅鷲沒命地逃回來,心知遇見了強敵。不過對方只是一隻普通海船,有什麼戰鬥力?便命人將戰船靠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能令獅鷲逃遁,早已看見重傷落地的獅鷲以及躲在高澤斯身後簌簌發抖的約瑟夫。

諾婭已知道冤枉了約瑟夫,本對他落水而亡有些愧疚,卻見他非但沒死,更引一個古銅面容古銅身形的怪人前來,八成想要報仇,不由憤怒,她以為必是約瑟夫首先攻擊獅鷲,卻不知乃是獅鷲誤將約瑟夫認作了洛斯。不久前這些獅鷲曾與洛斯交手,並將洛斯拿下,獅鷲知覺有限,怎會想到洛斯此刻不可能逃出牢籠出現在海上。

高澤斯雖不知洛斯兄弟與精靈庭有何過節,卻知道定不關約瑟夫的事,約瑟夫為人謙和,怎會招惹別人?眼前這個天仙般的小姑娘俏臉含怒,也是一幅不依不饒的模樣,而約瑟夫此刻情緒極為燥動,表情也前所未有地劇烈起來,甚至眼中滲出淚珠。高澤斯心道刺激作用對於約瑟夫未必是壞事,便由著他一邊簌簌發抖。

諾婭並不知約瑟夫遭遇,卻已知道他和洛斯的兄弟關係,縴手指向約瑟夫,氣憤道:「你這混蛋,上次饒你一命,你還敢帶人來惹事生非。告訴你吧,你們兄弟的陰謀我們早已經識破了,你哥哥已經被我們捉住了,看在你沒作什麼大惡,快快滾蛋,要不然讓我拿住你,一起坐牢。」

高澤斯早已聽聞洛斯將諾婭綁架到海上之事,聞言大吃一驚,洛斯若落到精靈庭手中,決無生理。說起來洛斯此次亞蘭諾恩之行是奉了自己的命令,豈能不救?何況約瑟夫無端被他們害了,多大罪惡也已兩清,斷不能讓他們得寸進尺,咄咄逼人。略一思索,心生一計,道:「我不知道你們的是是非非,不過是偶然在海上救起了這個人。你們的獅鷲攻擊我們在先,因此誤傷了兩隻,卻也未死,便拿回去救治吧,不必羅嗦。」

諾婭本有些畏懼高澤斯,聽他言語溫和,心道必是怕了我們,何況約瑟夫一幅戰戰兢兢的樣子,十分膿包,不像來惹事的樣子,急忙命人將船靠過去,取回受傷獅鷲再說。

幾名精靈射手搭起跳板,上了高澤斯的船,扛起碩大獅鷲返回,高澤斯冷笑一聲,從眾人頭頂上一躍而過,足不點地地奔向諾婭座船。

諾婭猝不及防,早已落入高澤斯手中,擔任警戒的獅鷲和精靈射手急忙動作,高澤斯提住諾婭,迅速返回,伸腳將跳板踢落海中。扛著獅鷲的幾名射手壓根兒不知道怎麼回事,撲通、撲通掉入海中,受傷獅鷲被海水腌制一回,真的只能做菜了,倒省了放鹽。

諾婭落入高澤斯手中,眾精靈不敢造次,急忙停止攻擊。

高澤斯放下諾婭,沖著對方首領道:「你們不用驚慌,速叫精靈王帶洛斯前來換人,洛斯是我的屬下。快去快回。」

精靈庭的一隻快船飛奔而去,其餘船隻四處散開,將高澤斯的座船牢牢圍住。

諾婭雖氣急敗壞,見高澤斯這副尊容,的是未曾見過,心中有些畏懼,便不言語,只盼父親快些來到。

高澤斯仔細打量諾婭,果然生得標緻,此刻雖然是個俘虜,仍一臉驕傲神氣,倒是約瑟夫見了她,一返剛才的躁動不安,竟然呆若木雞。高澤斯略加思索,已有計較,溫言對諾婭道:「我知道你上次被洛斯等人綁架到海上,卻與約瑟夫毫無關係,他們兄弟二人至今未曾謀面,何來合謀之事?你們無端將約瑟夫打落海中,我雖救他一命,但他此刻與行屍走肉無異,完全沒有知覺,你們於心何忍?」

諾婭一直不願正視約瑟夫,只因約瑟夫魂不守舍地獃獃看著自己,甚為可惡,卻沒想到約瑟夫落水后九死一生,已是一具行屍走肉,不由吃驚。仔細看時,不由流下眼淚。她自從捕到洛斯,一直追問洛斯主謀及同夥,洛斯雖不說什麼主謀是誰,卻振振有詞地說約瑟夫雖是親兄弟,絕非同謀。諾婭傷害約瑟夫在先,自不願相信洛斯的話,此刻卻不能不相信高澤斯所說。她本是個心腸軟的姑娘,見約瑟夫這付模樣,不由內疚之至。諾婭小心觸碰約瑟夫的手,約瑟夫如遭電擊,急忙將手藏於身後,更將身體藏到高澤斯身後,畏懼之心甚熾。諾婭欲哭無淚,心想眼前這怪人或有辦法救他,怔怔地望向高澤斯。

高澤斯道:「我已盡了全力,效果甚微。這件事我不與你計較,但他兄弟相認之後,只怕洛斯不會善罷甘休,我卻理會不得。」

諾婭並不怕洛斯報復,倒是真心愧疚,卻無主意,不由傷神。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艾文夫婦架船而來,船頭縛著洛斯。

高澤斯注視這對璧人,真是神仙眷侶。諾婭見父母來到,卻無歡娛之色,只顧流淚。

艾文仔細打量高澤斯,並不識是何方神聖,見諾婭未受傷害,已無心思計較許多,命人放下跳板,交換人質。他雖聽說高澤斯偷襲諾婭成功,卻不懼他有何神通能將自己也虜作人質。

洛斯脫去束縛,急忙奔向高澤斯,諾婭也悄然返回父母身邊。艾文夫婦注視高澤斯,不知此人命人潛入亞蘭諾恩有何企圖,不過今天只好作罷,卻須命人好好監視。

艾文正欲返航,高澤斯沉聲道:「精靈王閣下,今日之事我想交代幾句。洛斯雖曾受命於人,綁架令媛於先,僥倖並無大礙,你們卻將他兄弟約瑟夫傷害至深,至今呆若木雞。我想此事兩相抵消,彼此不必記恨,不知賢伉儷以為如何?」他這話多半是說給洛斯聽的,此時洛斯正打量約瑟夫,必已認出,知弟弟被自己連累,勢必拚命報復,以他目前能力,豈是艾文敵手,高澤斯正欲令他打消復仇**頭,免得自取其禍。

艾文夫婦冰雪聰明,早知端的,也正擔心洛斯暗中報復,防不勝防,聞言寬心,也算知道面前這個怪人並無惡意,艾文忙道:「如此甚好,後會有期!」便命船隊返航。

洛斯注視約瑟夫已久,心中無限悲痛,將他緊緊抱在懷中,失聲痛哭。兄弟失散十多年,再見面竟是這個樣子。約瑟夫雖仍木然,在洛斯懷中卻十分安靜,竟沉沉睡去。

洛斯知道兄弟原來有個乳名叫布雷德,世界末日前,兄弟兩人和父母一起住在靠近埃里的一個小村莊里,後來迪雅的亡靈法師攻佔了村子,將成年人變成了亡靈,也包括他們的父母,將兒童養在了豬圈裡。當時布雷德未滿周歲,洛斯也才四五歲。

不久埃拉西亞的一位將軍解救了他們,並把兄弟二人帶進了獅鷲心王朝的首都斯坦德威克,一位名叫摩甘-康達爾的大將軍將他們安置在王宮內,並派獅鷲看護著他們。洛斯知道當時的國王格里馮哈特已經死了,王國還沒有確立王位繼承人。

尼貢和克里甘聯軍很快攻陷了首都,摩甘-康達爾將軍也成了俘虜,洛斯兄弟二人被守護獅鷲帶出了王宮,此後一直在埃裡邊境流浪。

終結日,守護獅鷲帶他們穿越傳送門,來到新世界,並在派拉達境內的獅鷲山崖下安頓下來。

布雷德六歲那年派拉達暴發了一場被稱之為「真刃之戰」的王位之戰。當時守護獅鷲已先後老死,年僅十來歲的洛斯不得不自己解決兄弟二人的吃飯問題,但洛斯不能離開獅鷲山崖,他分明感覺到守護獅鷲一直在等待什麼人的到來,直到最老的獅鷲王臨死前仍在翹首盼望著什麼人。洛斯相信這個人一定是像摩甘-康達爾那樣的一個人,是兄弟二人的大救星。

洛斯沒有等到大救星,卻等來了一股叛軍,叛軍佔領了獅鷲山崖,將兄弟二人變成了奴隸。

兄弟二人很快被分開來,洛斯被販賣到海上。洛斯不能離開弟弟,乘人不備,跳入海中。

洛斯被捕鯨人八指奧巴救起,跟隨他在多芬雪島的一個叫海豚跳小漁村定居下來。當年洛斯已經十二歲。

八指奧巴是金海女王巴芙的親身父親,巴芙在展開對莫爾女王的最後戰鬥前,送別了自己的父親,她不想年邁的父親再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希望他有一個安靜的晚年。八指奧巴雖然很不情願離開自己的女兒,從當年在銹杯子酒吧第一次遇見巴芙時,他就想一生守護在女兒身邊,不過奧巴也覺得自己的確太老了,在英雄女兒面前已沒有太多用處,反會成為拖累,他依依不捨地離開女兒,卻離不開一生依賴的大海。他重操捕鯨人的舊業,不過已很難捕到鯨魚了,卻意外救起落水少年洛斯。

洛斯跟隨奧巴學習航海和戰鬥技能,四年後就匆匆告別奧巴,去世界各地尋找失落的兄弟布雷德。

洛斯很快感到失望,兄弟分手的時候布雷德還太小了,生存的機會微乎其微。洛斯加入了死灰復燃的海盜組織藍月亮,卻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弟弟的夢想。

後來洛斯從別人口中得知,在一個賊窩裡有一個與他長相有些相似的少年,洛斯急忙趕到那裡,卻與躲在沙灘上曬太陽的親弟弟擦肩而過。那個買下布雷德的老賊不知洛斯是何方神聖,卻惱他打攪了自己的選美大賽,隨口說了句:「死了!」使本不抱多大希望的洛斯真的死了心。當然,洛斯也不會讓老賊活著,既然死了,那就讓他們全都去死。

絕望中的洛斯很快得到另一個消息,有人在蜘蛛島發現了另一個與他長得有些像的少年,洛斯急忙跑過去,卻又晚了一步,巴諦摩師徒已經人去島空。

從此洛斯便不再找自己的弟弟,而是將精力放到尋找名氣很大的鑄劍師巴諦摩身上,卻發現巴諦摩也人間蒸發了一樣難覓蹤跡,倒在家門口找到了偽裝成巴諦摩的高澤斯。

雖說是陰錯陽差,歪打正著,可眼下弟弟這付模樣卻令洛斯痛徹肺腑。洛斯如何不想報仇,卻知道無論怎樣報復都不能令弟弟恢復神智。一番苦思冥想,洛斯終於在絕望中看到一線光明,他想到了守護獅鷲一直在苦苦等候的那個人,或者他終於已經趕到了獅鷲山崖。洛斯早已明白自己兄弟二人必與獅鷲心王朝有莫大關係,卻想不出在一個小山村土生土長的一家人會和獅鷲心王朝有什麼樣的關係,只有等到那個人才能弄明白,而眼下也許只有那個人才能治癒自己的弟弟。洛斯依稀記得父母親曾說過他們有一個自小從軍的大哥,難道那個人會是素未謀面的大哥?

洛斯再三感謝高澤斯對弟弟的活命之恩,說出了要帶弟弟去童年生活過的地方尋找家人的想法,高澤斯暗暗點頭,約瑟夫這個樣子也只能在家人照顧下苟延殘喘了。

洛斯並沒有探出自然密塔的所在,只能將亞蘭諾恩的地理情況詳細告訴高澤斯,將已探明和未曾探訪的地區區分開,這些對高澤斯幫助很大,高澤斯囑咐他安頓好兄弟之後可以在艾丁港會合,並將大致行動計劃簡單告訴他。洛斯領兄弟告辭而去。

解決了約瑟夫的事情,高澤斯決定先回多芬雪島取回天使之刃再說,便命船隻掉頭向西而去。

高澤斯在蒲公英地上岸,讓從人在船上等候,自己徑直往布瑞克斯居住的山崖而去。

連月來高澤斯一直在尋找布瑞克斯的各種線索,旁敲側擊地問別人,或是在典籍中尋找,毫無線索。高澤斯雖聽布瑞克斯自稱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此時也覺得只怕未必,又或者他弄個沒人知道的別名、乳名什麼的,那就跟沒說一樣。不過高澤斯還是對他十分佩服,單是召喚鬼龍就是了不起的技術,高澤斯也曾反覆考慮過召喚鬼龍的方法,以為無非是驅役和聚靈兩種方法,但龍塔之法顯然另有蹊蹺,並不依賴墓穴和屍體,若無布瑞克斯的指點,縱然去了黑龍墓穴也將無功而返。

高澤斯穿過一片林間空地,直奔山崖下,忽覺得林中有些動靜,便停下腳步,悄悄觀察。他的冥想能力能及遙遠,林中生物無處藏形,而鬼神術又已修鍊到很高程度,各種死靈都不能躲過他的法眼,可此刻感覺十分異樣,冥想能力和鬼神術都偵測不到究竟,但危險的感覺卻很清晰。高澤斯略舒一口氣,心道莫要急躁,先退回林間空地再說。

高澤斯剛在空地中央站定,四面八方飄來濃密的黑雲,從空中,從林間,將空地四周遮得嚴嚴實實,偏留下這塊空地,有如鐵桶一般。高澤斯心知中了對手了不起的煙霧魔法,此刻敵人躲在暗處,當真不可輕舉妄動,掣出吸血劍,凝神注視周圍動靜。

高澤斯定下神來,已聽見風中傳來叮叮噹噹的格鬥聲,方向正在山崖之上,不由迷惑不解。他本想到只有布瑞克斯知道自己會來,如若不想還劍,或者會弄些玄虛令自己知難而退,現在看來,倒有可能是布瑞克斯的敵人正在圍攻他,卻在此阻擊援兵。若果真如此,那自己只要不動作,敵人或者也不會動作,待布瑞克斯那邊戰到分際,不論他是勝是敗,自己當可脫身。

想到這些,高澤斯抱劍胸前,閉目養神。

遠處格鬥之聲越加清晰,周圍敵人也毫無動靜。高澤斯暗暗奇怪,任自己如何施展能力,始終感覺不到濃霧中的敵人,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認真想想,倒有兩種可能,一是敵人過於高明,能令自己察覺不到,二是根本沒有敵人,只是一團迷霧。兩種可能性都不太大,敵人如過於高明,就不必以迷霧圍困,若根本沒有敵人,那危險的感覺不會平空產生,倒真有些蹊蹺。聽遠處的打鬥聲,雖然招數密集,可並不像是什麼了不起的高手過招。

高澤斯睜開眼睛,墨漆一般的濃黑、界限分明地圍在四周,對手的魔法能力非同小可。高澤斯從來不甘示弱,此時便橫下心來,施展出火球魔法,向濃霧襲去。

火光四濺,黑霧像幕布一樣兩邊散開,幕後是一排排黑盔黑甲的戰士,迎面一排黑甲騎士從頭到腳黑甲裹罩,騎士後面是無盡的黑甲武士。

高澤斯看著這些仿如黑霧凝成的戰士,黑潮般地涌動著陣陣殺氣,不由目瞪口呆。

沒有理由用這樣的陣勢阻擊一個人,那後面本是密密的叢林。

高澤斯緊咬牙根,這是一種強大的幻術,是在顯示強大的力量。既然黑甲戰士沒有動作,高澤斯便堅定地走過去。

高澤斯舞動吸血劍,耳畔儘是摧枯拉朽的樹枝斷裂的聲音。

高澤斯切開黑陣,奔出好遠,回身看時,後面是七歪八斜的斷樹殘枝。

高澤斯定了定神,遠處的兵器撞擊聲更加清晰。

接近戰鬥地點,高澤斯縱身躍上一株大樹,先看個究竟再說。

高澤斯看到了正在打鬥的兩個人,雖然都是熟人,卻看不到布瑞克斯的影子。

那搏鬥中的一人一鬼一個是巴諦摩,另一個是法克斯。

高澤斯知道他們的恩怨所在,法克斯一心想讓巴諦摩打造一隻恐懼護符,而巴諦摩為消滅這個陰魂不散的糾纏者在此設伏半年。這是一場期待中的戰鬥。

法克斯雖本領較強,但巴諦摩早有準備,以逸待勞,策略上應該占些優勢,而法克斯有求於他,也未必敢傷了他。不過就眼前情形來說,巴諦摩仍顯著處於下風,非但沒有勝機,不久便會受制。

高澤斯本想到巴諦摩的圖謀當不是硬拼,此刻已猜到巴諦摩必是想利用布瑞克斯的力量制服法克斯,可此地正是布瑞克斯的棲身之地,他二人打鬥已久,布瑞克斯卻毫無動靜,莫非布瑞克斯不在此處?那天使之刃卻向何人去取?

高澤斯略有些焦急,有心助巴諦摩一臂之力,卻不得不稍事休息。一路殺將上來,雖只是砍樹劈柴,面對鋼鐵軍陣、心中不得不鼓足十二分的勇氣,而樹木又無血可吸,吸血劍並無效果,體力消耗十分驚人。

高澤斯放眼觀看,巴諦摩雖腳有些陂,手中鐵杖卻極為迅捷,且冷不丁地射出水彈,令人防不勝放。高澤斯心知巴諦摩這柄杖古怪必多,八成附著了「靈貓反射」一類的奇怪魔法,才會如此靈動,而且那水彈一定是針對法克斯的聖水一類。

不過法克斯本領的是高強,他左手鬼爪亂舞,右手持一柄「絕望之雲」的暗殺匕首,舞起來恰似一片烏雲,凡人中了一招半勢頓時鬥志全失,任人宰割。他一面封住巴諦摩的攻擊,一面如影隨形牢牢粘住,勢不讓他逃脫。

高澤斯暗自好笑,這巴諦摩原是將法克斯誘至此地,企圖將他一舉消滅,可若布瑞克斯始終不出現,那便是自陷絕境了。前是懸崖,後有樹林,巴諦摩行動不便,想逃已無可能。

高澤斯略恢復些,心道勢必要救巴諦摩一回,正想躍下,卻見格鬥形勢已變。法克斯虛晃一招,閃身欲退,巴諦摩卻提棍趕上,攔腰橫掃。高澤斯大惑不解,不知居於虐勢的巴諦摩怎麼反要阻擊法克斯遁逃。眼光略掃,大吃一驚!卻見法克斯奔向一株巨樹,上面赫然掛著一柄劍,正是天使之刃!此時高澤斯想要去搶已經遲了,急中生智,何不在此埋伏,攻其不備!便是犧牲了巴諦摩作誘餌,也不能讓法克斯奪走此劍,悄然隱身樹后。

法克斯虛招誘出巴諦摩鐵杖,鬼爪「咔」地鎖住鐵杖中央,「絕望之雲」閃電般沿杖削出。此刻巴諦摩若不撒手則十指難保,可若鐵杖撒手卻也難逃性命,稍一猶豫,便撒手也來不及了。豈料法克斯及時收手,鬼爪向外急扔,將驚魂不定的巴諦摩連人帶杖扔出好遠,足不點地地奔向樹梢上掛著的天使之刃。

天使之刃面海向西,晚霞照耀下光芒本也耀眼,可法克斯鬼爪甫一接觸,寶劍卻像衝破雲層的烈日,光芒大熾!法克斯猝不及防,跌落地上,寶劍光芒卻聚成一道光柱,將法克斯籠罩其中。

法克斯被聖光籠罩,形消露骨,其狀猙獰可怖,頓時便要魂飛魄散!好一個法克斯,臨危不亂,「呼」地展開「魔鏡」法術,將光芒遮住,急向山下奔去。高澤斯看得真切,冷笑一聲,迅猛出劍!

法克斯早已失魂落魄,哪裡防備偷襲,遭高澤斯攔腰一擊,胸前枯骨根根斷裂,法克斯鬼爪猛擊吸血劍,翻身跌落懸崖,崖下傳來一陣凄厲之極的鬼叫聲。

巴諦摩摔了一交,無甚大礙,驚魂稍定,見高澤斯從樹后現出身形,不由冷笑,心道陰謀詭計閣下天下第一,不愧是鬼族之王。

高澤斯與法克斯數次較量,都是以奸對奸,今天終於得手,心中十分高興,見巴諦摩一幅失魂落魄的樣子,笑道:「怎麼除去這個附骨之蛆,你還是一幅怏怏不樂的樣子?受傷沒有?」

巴諦摩醒過神來,抱拳道:「多謝援手,嘿嘿,差點把這把老骨頭扔在這裡。」

高澤斯笑道:「你一直在設計對付他,卻怎麼搞得如此狼狽呢?」他明知故問,目的仍是想探問巴諦摩與布瑞克斯的關係。

巴諦摩苦笑道:「我原想將他引到此地,要借先知的力量將他消滅,誰知先知不知去了哪裡,嘿嘿,真是劫數!不過先知必已料到今日之事,因此在劍上做了文章,不然我可真是在劫難逃了。」

高澤斯暗暗點頭,他雖沒看見天使之刃放光的全過程,卻也被光芒震懾,此刻聽巴諦摩稱布瑞克斯「先知」,心道這個先知倒的確有些神通,他是否料到法克斯前來雖未可知,但自己必來取劍卻無須先知先覺,竟然懸劍於此,便不會被人拿走嗎?此時有心取劍,看了法克斯的遭遇,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高澤斯知巴諦摩對他躲在樹后偷襲法克斯,卻不及時現身解救,有些芥蒂,便道:「實不相瞞,我在山腳下聽到打鬥之聲,急忙上來救援,卻被大團黑霧纏住,黑霧中無數黑甲武士擋住去路。我放膽砍殺,砍倒的卻是些樹木,因此救援來遲。見法克斯試圖取劍,知他必然中計,嘿嘿,我也一心想要除去他,今日終於得手。」

巴諦摩顏色稍緩,忙道:「黑霧黑武士?什麼長相?」

高澤斯將黑甲騎士略加描述,道:「看那形狀,倒像一群身穿重裝黑甲的派拉達騎士,著實嚇了我一跳,以為中了埋伏。」

巴諦摩哈哈大笑,心道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道:「你所看到的景象雖然蹊蹺,但出現在此地卻很合乎意料,你可知道此地曾發生過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嗎?」

高澤斯急忙搖頭道:「沒聽說過,什麼時候的事情?」他心想新世界屈指十數年而已,能稱得上驚天動地的戰鬥又有幾回?樁樁件件都是家喻戶曉的事,自己怎會沒聽說過?

巴諦摩道:「這場戰鬥是緊挨著終結日之後發生,那時新世界還是一片混沌,這個島上並無人煙,因此少有人知。據說魔族試圖在此搶先登陸新世界,那些魔兵魔將便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一律黑甲罩面,稱為黑暗常勝軍。卻被五位聖者聯手打敗,不然的話新世界就是另外一個樣子了。」

高澤斯暗暗點頭,心道自己來到新世界原比別人遲幾年,自然不知此事,卻也未曾聽說,道:「可惜布瑞克斯不知去了哪裡,不然倒可以問問他這裡還有什麼玄虛。」

巴諦摩道:「魔族在此現形,只怕將有風波。嘿嘿,我見先知一直怏怏不樂,心有所思,便知道必有緣故。」

高澤斯目睹掛在樹梢的天使之刃,卻想起海對面的晨曦島,原以為布瑞克斯借劍是為了對付晨曦島的神秘人,現在看來似乎並無動作。高澤斯想要取劍,終究覺得不安,看著晚霞籠罩下的晨曦島,不由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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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門之英雄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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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種魔則生魔 借劍須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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