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為伊判作夢中人(二)
第一百三十四章為伊判作夢中人(二)
寂明大師轉過身看著水熒雪,神色十分古怪。他瞄了漠湛風一眼,輕聲問道:「她就是那位天命玄女?」
漠湛風微微頷首,寂明大師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著她。
她被寂明大師犀利得近似於x光的視線嚇得冷汗直冒。半響,寂明大師突然開口說:「施主,你準備好了嗎?」
她莫名其妙地看著寂明大師,準備好乾嘛?
寂明大師把她的沉默當作是允許,他揚起手雙手,在空中划著曲線。
她獃滯地看著寂明大師突兀的舉動,心裡納悶地想道,這位大師要當面耍出降龍十八掌么?
伴隨著大師雙手的動作越來越快,她感到大師的手快得根本看不清楚,只依稀看到青衫在她面前形成一道漩渦,她的頭開始越來越暈,意識漸漸開始變得迷糊,失去意識前,她很想問一句,大師,您老的手揮舞得那麼快,不怕會脫臼嗎?
漠湛風上前一步抱住她,略微緊張地問寂明大師:「她為何會突然暈倒?」
寂明大師說:「我的乾坤迷幻掌就是為了讓她覺得暈眩……」
方子易蹙眉聽著寂明大師的解說,大致明白了,這套乾坤迷幻掌的用途類似於自己原來那個世界的催眠術。
漠湛風抱著水熒雪隨著寂明大師走入側殿的裡間,把她平放在床榻上。
寂明大師走到床榻旁,點染了一種**香,擺在床頭。
隨後,他雙手合十,低喃一句:「阿彌駝佛。」說完,他走到水熒雪身旁,低聲問她,「施主,請好好回想一下,去年你曾遇到的人和事。」
水熒雪的眉頭微微皺起,臉色變得有點蒼白。
約莫過了五分鐘后,寂明大師在她耳邊低聲說:「施主,在晨國的皇宮內,你可記得,你曾見過何人?」
水熒雪展眉答道:「珠兒,綠綺,晨皇,方子易,唐鋒湛……不對,他叫漠湛風,還會一個人,很熟悉……」
大師繼續循循善誘,「施主,你再仔細想想,那人是誰?」
水熒雪的眉頭蹙得更緊了,她斷斷續續地說:「不……記得,他的名字我似乎經常聽到別人提起,很熟悉……可是……我想不起來那個人是誰。」
寂明大師輕嘆一聲,轉身對漠湛風說:「她中了汀國皇族秘傳的咒術,老衲也不知該如何破解。」
方子易俯身上前對在她耳邊低語:「你是否經常在夢中見到那個人?」
寂明大師大驚,低聲喝止方子易,「施主,她目前只記得貧僧的聲音,若施主突然對她提問,她會陷入混亂中,也許會昏迷不醒……」
漠湛風伸手拉住了寂明大師,他壓低聲音說:「大師,請讓他試試。」
水熒雪似乎陷入了什麼痛苦的回憶中,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臉龐,她邊小聲抽泣著邊說:「我……每次都看不清他的臉,他總是出現在我的夢中,對著我微笑……我問他是誰,他每次都不回答……可是最近,他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每次總是出現一會兒就消失了……他消失后,我就會覺得心好痛……好痛……像是被撕裂了那般疼痛。」
漠湛風與方子易對視一眼,方子易繼續說道:「你慢慢回想,在你夢中出現的那個人,他是否與你過去認識的某個人極為相似?」
水熒雪咬了咬下唇,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我……不知道,我隱約覺得我認識他,覺得他很……熟悉,可是我偏偏叫不出他的名字。」
漠湛風拉過方子易的手掌,在他手心了寫了一個字,蕭。
方子易對水熒雪說:「他身上是否有帶著什麼物品?」
水熒雪的眼淚悄然止住,她微微啟唇說:「他……似乎總是帶著一支玉簫。」
方子易回頭與漠湛風對視一眼,他抬手撥開她額頭的髮絲,安撫般低語說:「你過去曾經認識一個人,那個人也總是帶著一支玉簫,你能否說說他是誰?」
寂明大師大驚失色,他伸手握住方子易的肩膀,湊到他耳邊低語道:「施主,你不能擅自干擾她的記憶。」
方子易冷冷地睨了寂明大師一眼,冰冷地說:「大師,你的乾坤迷幻掌類似於我過去曾接觸過的催眠術,請讓我繼續說下去。」
漠湛風見方子易如此堅持,上前拉住了寂明大師,低語道:「師叔,請讓他試一次,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
寂明大師渾身一顫,細細地打量著方子易,不敢置信地看著漠湛風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師傅說,打亂這個世界既定的命運的奇人僅有一位……」
漠湛風輕聲嘆息著說:「如今只能帶他們兩人去見見師傅……我倒是希望……你面前那一位才是真正的『異象』。」
寂明大師看著方子易的側臉,良久才搖頭說:「他……不像。」
漠湛風微微攥緊拳頭,面無表情地說:「一切待師傅占卜過後再作定論。」
他們兩人還想說什麼,突然聽到水熒雪的抽泣聲越來越大,聲音已經有點哽咽,情緒似乎頗為激動。
漠湛風連忙閃身上前跪在床榻旁握住她的手,試圖讓她平靜下來。
方子易愣怔地佇立在原地,抿唇不語。
寂明大師見到這一幕,閉上眼睛,低語了一句:「情之一字,熏神染骨,冤孽啊……」微不可聞地輕嘆一聲后,他走上前吹熄了**香,淡淡地說了幾句話后,水熒雪才幽幽轉醒。
她睜開眼睛看到方子易與漠湛風神色怪異地看著她,又看到佇立在一旁的寂明大師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她狠狠地瞪了方子易與漠湛風一眼,開口問道:「我為什麼會睡在這裡?」
記憶一點一點回籠,她支起身子對著寂明大師嚴肅地說:「大師,您以後還是不要經常使用這套掌法,我擔心你的關節膜會受到磨損。」
寂明大師與漠湛風不懂關節膜為何物,均是不明所以地瞧著她,而明白她意思的方子易則是滿臉黑線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