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這是我能為你做的(結局)
「好,既然這是你的條件,而我也別無選擇。我答應你。不過,請你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後,我會如約來到你的身邊。」知道雲希澤不可能改變主意的,夏小優把心一橫,咬牙妥協了。
除了答應雲希澤,她已經無路可退了。
在夏小優點頭應好的時候,雲希澤真想上前擁住夏小優,感受著把她擁在懷裡的愉悅感。但是他知道,只要他一靠前,夏小優肯定就會往後退一步,和他保持恰當的距離。
她還是想回到歐陽彥的身邊的,不過他不會如她所願的。他已經迫不急待的想要擁有夏小優了。於是,雲希澤理所當然的縮短夏小優在歐陽彥身邊的「最後時間」。
「三天?三天對我而言,太長了。我最多只能給你一天的時間。」
「好。」抿了下唇,夏小優冷聲應道。說完后,不等雲希澤回應,便轉身離開了。她和雲希澤已經談話結束了,把該說的都說清楚了,她已經沒有留下的必要了。連聲「再見」都已經省了,她和雲希澤已不再是以前那「所謂」的朋友了。
聽到那離去的腳步聲,雲希澤轉身回望。眼神深邃的看著那離去的背影,在心裡默默說道:「小優,這將會是我最後一次看你離去的背影。」
不管夏小優會怎麼想他,說他是趁人之危也好,說他是小人也罷,他都無所謂。
……
站在公寓門前,夏小優猶疑了半天,但最終她沒有勇氣開門。因為只要一看到歐陽彥,一想到再過不久他們就要面對分離,她的心中就一陣酸楚。她不能在歐陽彥面前哭泣,免得引起他的懷疑。所以,她必須在面對歐陽彥之前,做好心理準備,把自己偽裝好。
深吸一口氣,夏小優掏出鑰匙打開了門。一開門,便看到歐陽彥那偌大的身軀橫躺在那冰冷的地板上。瞬間,心裡的防線全都崩塌。清澈的眼眸,快速地閃過一絲恐懼。淚水,凝聚在眼眶裡,無意識地輕啟蒼白的唇,低喊道:「歐陽。」
提著擔憂的心,夏小優快步跑到歐陽彥的身邊。使盡吃奶的力,伸手扶起毫無意識的歐陽彥。搖晃著他的身軀,喚著他的名字。
「歐陽,歐陽,你怎麼了?你別嚇我,你醒醒啊。」
不管夏小優怎麼呼喚,歐陽彥始終沒有反應,一向犀利的眼眸依舊緊閉著。俊逸的臉龐,一點血色都沒有。
緊咬著雙唇,夏小優在心裡暗暗讓自己冷靜下來。在這時刻,她不能這麼慌亂。擦去眼淚,夏小優從包里拿出手機撥打120,她必須馬上把歐陽彥送到醫院去。
「喂,林醫師。我是小優,歐陽在家裡昏倒了。你快過來吧。」夏小優打電話給歐陽彥的直屬醫師,向他說明了情況,在對方應了聲好后,便掛斷了電話。
伸手握住那修長的手,十指相扣著,看著歐陽彥,低聲說道:「歐陽,你一定不能丟下我。知道嗎?一定不要丟下我。」雖然是帶著命令的語氣,但是細聽之下,還是可以聽得出那語氣裡帶著一絲乞求。
畢竟在病痛面前,有很多的無能為力,莫可奈何,只有運氣,只有靠自己的毅力支撐下去。
慶幸的是,歐陽彥及時送到醫院,已大致穩定了病情。站在病房的窗前,夏小優面無表情地盯著窗外那一顆顆翠綠翠綠的大樹,腦海里不斷迴響著林醫師昨晚對她說的話。
「隨著昏迷次數的增加,歐陽先生的病情就會一次一次的加劇。你要做好心裡準備。」
緩緩閉上眼眸,夏小優似有若無的笑了。只是,這笑容有一絲蒼涼。是的,她是有心裡準備。否則,她又怎麼會答應雲希澤的無理要求呢。
她不知道,如果她告訴歐陽彥,她要離開的話,歐陽彥會有怎樣的反應。他會恨她嗎?他會以恨為動力,好好的讓自己的身體轉好,好好的活下去。抑或者,是自暴自棄,放棄活下去的希望。不過,以她對歐陽彥的了解,人是不會那麼輕易倒下的。
寂靜的空間里,響起一道細微的聲音。
「小優。」聲音很小,但是足以讓夏小優聽到。
心一顫,夏小優本想立刻跑到歐陽彥跟前,握著他的手,告訴他,她就在這裡。但是,當她想起了即將要面對的事情的時候,雙手緊握成拳,不緊不慢的轉身。
「你醒了?看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等著你醒,是為了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我要和你離婚,因為我即將要結婚了。我沒有騙你,因為你都快死了,趁著有人要我的時候,我要趕緊把自己推銷出去。我不想過著一個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的人生。」不打算給歐陽彥任何反駁的機會,夏小優一口氣把所有該說的話都說完了。
為了讓歐陽彥相信她所說的,夏小優故意裝作冷漠地看著歐陽彥。直到把所有的話說完,夏小優才收回視線,快步走到門邊。
就在她要打開門的時候,聽到了歐陽彥那低沉的笑聲。再也控制不住,夏小優那珍珠般的淚水奪出眼眶。不想再聽到什麼,不想再多說什麼,夏小優直接打開門離去。她已經沒有任何勇氣待下去了,她怕會被歐陽彥看出破綻。
撫著心臟的位置,夏小優忍著那顆痛得讓她無法呼吸的心,沿著牆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著。淚水,無法控制地流淌著。
這時,耳邊傳來了歐陽彥的呼喚聲。門,再次被大力的打開。只見,歐陽彥身穿著病服,吃力地向夏小優的方向跑去,並從後面緊緊的抱住她。
「小優,你是在騙我的吧?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你是愛我的。對嗎?你怎麼會想離開我呢?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不要為了快死的我干傻事。知道嗎?」把頭靠在夏小優的肩膀上,歐陽彥輕聲說道。此時的他,語氣中少了往日的霸氣,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挽留著一個他深愛的女人。
他了解夏小優的,她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他。否則的話,她不可能會丟下他的,更不可能會說那些冷酷的言語,來傷害他的。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他不能就這麼讓夏小優走了。不然,他一定會後悔的。
「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都聽不懂。我不是開玩笑的,我是真的要和你離婚。原諒我的自私,原諒我的儒弱,我不想這個世界上只剩下我一個人。歐陽彥,我已經下定決心了。你就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此刻,歐陽彥看不見的臉龐早已經淚流滿面。但是,夏小優不想讓歐陽彥看出破綻,強忍著哽咽,語氣冷漠的說道。用盡全力,逼自己下狠心,伸手把歐陽彥放置在她腰間的雙手掰開,然後,狠狠地將他往後推,拉開彼此間的距離。
沒有轉身看歐陽彥一眼,沒有停留,就這樣一步一個腳印穩穩地往前走,離開歐陽彥的世界。
沒有防備的高大身軀,往後退了幾步。幸好,歐陽彥及時穩住了身軀。站在原地,看著那筆直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見。
「小優,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成全你。」雙手緊握成拳,忍著心被撕扯開的痛,在心裡默默的說道。
既然夏小優想要去追逐幸福,而這種幸福,他給不了。那麼,他又有什麼資格強行讓她待在他的身邊呢?無視周遭的眼神,不管是同情的,還是為他抱不平的,歐陽彥全都當作看不見,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一臉漠然的回到病房裡。
幾天後,歐陽彥便從主治醫師那裡聽到一個好消息。那就是找到了和他相匹配的骨髓,換句話說,他可以繼續安然的活下去了。
只是,當歐陽彥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並沒有多大的喜悅。不悲不喜。但是,他最終還是接受了手術。
當歐陽彥康復,回到家的時候,他看到了桌上籤好字的離婚協議書。呆愣了一會兒,收回視線,看著四周,他覺得這間公寓好冷清,一點生氣都沒有。
看著這熟悉的擺設,彷彿他和夏小優在一起的幸福日子,還是發生在昨天。搖了搖頭,嘴角苦澀的揚起,深吸一口氣,歐陽彥拿起離婚協議書上的筆,在協議書下方的空白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移動視線,歐陽彥往夏小優簽字的地方望去。修長的手指,沿著那筆畫輕撫著。他已經三個月沒有見過她,聽到她的消息了。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她找到她要的幸福了嗎?
如果她知道他的病好了,那麼她會回來找他嗎?而他,會再接受她嗎?
心裡說不怨,不氣,那是不可能的。即使他理解夏小優的想法,但是他的心裡還是微微有些不諒解的。所以,他不讓別人告訴他夏小優的消息,而他更不會主動去打探。
從她丟下他離開的時候,他們就是陌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