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甩一巴掌

無聲的扯著嘴角，笑了笑。夏小優便不再掙扎，心想這樣也好，至少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她也不用面對他。不然，她不知道會不會很自然的吐露那些言語。

「歐陽，對不起。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去美國，我不想再改變主意了。」埋在那結實的胸膛上，夏小優柔聲說道。她的語氣不似往常那般平淡，但是卻也平靜。她不想再相信歐陽彥所說的「愛」了，也不想再讓自己對那三個字而心動。

聽到夏小優的拒絕，歐陽彥難以置信的低頭盯著在她懷裡的人兒。他都已經這麼低聲下氣了，他都已經向夏小優坦露他的心聲了，為什麼夏小優還是拒絕他了？頃刻間，歐陽彥感覺他已經置身於冰窖之中。

他說了「我愛你」不行，他說了「對不起」也不夠，這些平生所說的第一次言語，卻依然無法讓夏小優回心轉意。她怎麼可以這麼的無動於衷？他該說夏小優是一個無情的女人嗎？

鬆開手，歐陽彥往後退了一步，微眯起眼眸，眸中帶著某種傷痛，黯然的瞪視著猶如梅花一般孤傲的夏小優。她的表情很淡，很淡，讓他看不清她的想法。

歐陽彥很想高傲的轉身離開，可是他的腳步，他的眼眸卻始終跟隨著某個人，像是粘了強力膠水一樣，怎麼分也分不開。

「為什麼？」為什麼要拒絕我？深吸一口氣，歐陽彥開口問道。他的聲音很輕，輕如羽毛。但是夏小優還是聽見了。

看著那雙漆黑的眼眸，夏小優似乎感受到了由那高大的身軀上傳來了陣陣哀傷。他的那句「為什麼」沒有任何的質問，命令，反而帶著某種悲傷。

心中的某種痛似乎又復甦了，猶如火山噴發前，慢慢的震動著。置於身側的五指緊攏著，忍住心中的疼痛。

夏小優微側過頭，移開視線，不想被那雙幽深的眼眸所蠱惑。她不能再讓自己陷入迷茫之中，她不能再讓自己有任何的借口相信歐陽彥。即使，即使此刻的歐陽彥，是多麼像那個深愛著她的男人。

但是，她知道那很有可能是歐陽彥演的又一場戲。

堅定心中的想法，夏小優一臉面無表情的轉頭，正視緊擰著眉頭的歐陽彥。她知道，他在等著她的答案。

「為什麼？這應該問你才對。本來我並不想拆穿你的，可是你就是這麼的追根究底。你是真的愛我嗎？你該不會忘記上次你給我的教訓吧？我可不會讓自己又再做一次傻瓜。」輕扯嘴角，夏小優一臉嘲諷的說道。

「你覺得我是在騙你嗎？夏小優，你看著我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里有一絲說謊的痕迹嗎？我是真的愛你，如果你還不相信，那我發誓，我發誓如果我歐陽彥騙了夏小優，那麼就罰我被車撞……」緊扣住夏小優的雙肩，歐陽彥情緒失控的朝夏小優大聲吼道。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自己的真心拋出來給夏小優看，他沒有欺騙她，可是夏小優卻不相信。他很自然的選擇了發誓，只要讓夏小優相信他的愛，讓他發一百個毒誓，他都在所不惜。因為，他沒有說謊。可是，毒誓還沒有發完，薄唇卻被那白皙的小手掩住了。

看著那張嬌好的面容，以為她會感動不已，以為她會相信他。沒想到卻聽到了她的殘忍。

「我不需要你發誓，我不相信誓言這種東西。歐陽彥，你讓我離開吧。如果你愛我的話，那麼就請你鬆開手，然後大步走出我的世界。」收回手，夏小優盡量讓自己語氣冷淡，她不想讓歐陽彥聽出她言語中的動容。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響起。令眾人倒抽一口氣的是，只見剛才還在挽留愛人的歐陽彥狠狠的甩了夏小優的一巴掌。

臉頰上的疼痛，讓夏小優瞪大眼眸，難以置信的看著一臉冷俊的歐陽彥。現在在他的臉上，她已經看不到任何的悲痛，完全和剛才的他判若兩人。

盯著她的眼眸，迸射出足以凍死人的寒光，以及淡淡的恨意。略微怔仲著，似乎意識到了某些真實。

「夏小優，你會後悔的。」歐陽彥咬牙切齒的冷聲說道。在夏小優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時，便轉身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他的步伐很大，沒有一點的留戀。

在他經過就要衝進咖啡廳的雲希澤時，腳步倏地停下，揚起薄唇，僵硬的笑著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愛上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聲音不大，但是卻可以清楚的傳入某個人的耳里。

沒有轉身，木然的站在原地。眨巴著眼眸，不讓自己溢滿眼眶的淚水掉落下來。那句帶著怒氣的冷言冷語，就像一把利劍，直刺入她的心臟，讓她疼痛不已。

後悔？她做出這樣的選擇，她會後悔嗎？她不知道，一點都不知道，甚至一點都不想去想。就連那離去的身影，她都不想看。是因為不敢面對嗎？

閉起雙眸，緊咬著雙唇，夏小優在心裡無聲的吶喊著。歐陽彥，為什麼？為什麼到現在你還要來挑撥我的心呢？原本可以毫無留戀的離開，原本只是想安靜的離開，可是你還是追來了，甚至還說了那些令人心醉的言語。

信任是那麼輕易，卻也是那麼的難。只因為心中有著遲疑。

「疼嗎？只怕更疼的是心吧？如果想要上前追他，那還來得及。」雲希澤來到夏小優的跟前，緩緩撫上那有些紅色印跡的臉頰，開口提醒道。看得出來，夏小優對歐陽彥還是有感覺的。否則，對於歐陽彥的告白，她又怎麼會猶疑呢。

愛了就愛了，不愛就是不愛，這是一種洒脫。如若沒有什麼牽絆，當然做得到洒脫。可是如果在愛與不愛中搖擺、猶疑，那隻會痛苦。

雖然夏小優拒絕了歐陽彥，但是雲希澤感覺得出來夏小優對歐陽彥還是有某些感情的，只是被她硬生生的壓下而已。

「不，我不想改變主意。我和歐陽彥不合適，即使愛了，那麼時間一樣會蹉跎了這份愛。與其將來痛苦，那還不如現在趁它還沒有發芽之前，就讓它被泥土掩藏。況且，我能怎麼肯定歐陽彥是真的愛我呢？西澤，我想要愛，愛對我來說，只是一種殤而已。我不想再為愛而痛了。我們走吧，登機時間快到了。」夏小優搖了搖頭，忍住心中的某種酸意，似有若無的笑著說道。

她也不知道這種堅持，是對是錯。她也不知道這種堅持，會不會讓她後悔。可是，她累了，真的累了。她一點都不想改變這既定的情況，即使歐陽彥剛才「演得」那麼逼真。

「好吧，小優，我尊重你的選擇。」聽到夏小優所說的話，雲希澤便不再多說什麼，即使他並不贊同夏小優所說的。

愛情如果只是一種殤，那麼又哪裡來的美好和幸福呢？是她的想法過於晦澀了，那是對別人的一種否定，也是對她自己的否定。

他看得出歐陽彥是真的愛她，眼睛是騙不了人的。他清楚的看到歐陽彥被拒絕時，由他眼眸中迸射而出的悲傷。但是，他不會把他發現的事實告訴夏小優。

夏小優和歐陽彥離婚，這才更有利於他，不是嗎？而他，又為什麼要做這種對他而言根本就不利的事情呢？

接下來的時候，他會一直陪在夏小優的身邊，他會給夏小優勇氣，讓她愛上他，接受他。

「希澤，你就送我到這裡。今天真的很感謝你。歐陽彥說得對，我是一個不識好歹的女人。至於我父親的公司，就麻煩你了。」就在快要登機時，夏小優轉身對雲希澤淡笑著說道。她的話里，隱隱透著某種決裂。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你好像把我說得對你有某種企圖一樣。放心吧，如果我對你有些非分之想，我也會逼著自己讓它胎死腹中的。呵……」雲希澤故作無辜的表情，開著玩笑。他要笑，逼著自己笑，他要讓夏小優感受到他的快樂，而不是哀傷，這樣他才能讓夏小優毫無負擔的讓他待在她的身邊。

「呵……那我走了。再見。」夏小優也放心的跟著笑了，聽到催促登機的聲音，夏小優便緩緩說道。

「再見。到了美國要給我電話，還有，要記得想我這個朋友。」想把夏小優抱入懷中，但是雲希澤還是忍住了，一步步的往後退，揚起嘴角，交待著。

「我會的。」點點頭，夏小優轉身往登機室里走去。可是就在她轉身的同時，臉上的笑容也隨即垮下。看著飛機場外盤旋的飛機，看著那湛藍的天空，夏小優的心倏地變得沉重了。就連她的腳步，也不像剛才那樣輕快。

她是在不捨得什麼嗎？夏小優在心裡反問著自己。像是想到了什麼，夏小優搖了搖頭，便緊抓著行李的拉杆，繼續往前走。

是她自己把歐陽彥趕出她的世界，是她自己想要一個人的。所以，她不需要不舍，她不需要再猶疑了。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轉角，雲希澤才收回視線。高大的身軀轉身，狹長的眼眸若有所思的眯起，直盯著歐陽彥那離去的背影。

他怎麼沒有馬上離開，反而可以這麼冷靜的盯著夏小優的離開？接下來，歐陽彥又會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