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情何以堪

深處狂暴的汪洋之中的濮陽羽，突感周圍平靜下來了。與此同時，他感覺到自己回到了身體中。睜開眼，入眼是一片金光散開。

當金光完全落下后，只見金光之後，赫然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姨！」濮陽羽驚喜道。同時他發現了芩文臉上驚愕的神色。

說實話，芩文直到現在才相+激情小說信剛才帶著她離開的巨大生物就是濮陽羽。

「羽兒！」芩文反應過來，隨即上前將濮陽羽抱進懷中。她現在是由衷地感到欣慰。

「發生了些什麼事？」濮陽羽問道，「我獸化后，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從十幾個聖魂手中，將我救了出來。」芩文看著濮陽羽說道，「羽兒現在是真的長大了。當時那十多個神幻宮的聖魂，個個都傻眼了。」

「十多個聖魂！」濮陽羽驚道，「他驚訝自己竟然可以在十多個聖魂手中救下芩文。而且還全身而退了。」他不知道，以他現在的實力，在神龍變之後，別說應付十多個聖魂，即便是與一個正面相抗，也討不得好。那龍魂自然是明白濮陽羽的不足，因此在完成變身後，只是帶著芩文迅速逃離。

至於神龍變過程中產生的巨大威能，以及吸收的大部分力量，都消耗在了身體的變化上。畢竟，以濮陽羽僅僅將近兩米的身高，要變成一條巨大的神龍，這中間肯定需要大量的力量。

濮陽羽與芩文講訴了他是如何找到古巫聖城，在古巫聖城中，那七個強大的鬼道。

「七個成鬼的魂，降臨到這個世界，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話，對所有人都是一種災難啊！」芩文良久才幽幽說道。從濮陽羽口中得知，成鬼的鬼道，實力可是比那聖魂更為恐怖。他們的實力，可以說是在聖魂的基礎上，有躍入了另一個平台。聖魂與他們的區別，或許就是習天之氣的小兒與真正的戰魂的區別。

「我與他們接觸后，覺得他們並不壞。」濮陽羽說道。

「那是因為你當時被他們認為是真神的使者。」芩文說道，「一旦他們離開了古巫聖城，重獲自由，他們因為實力強大，而又被囚禁了這麼多個年頭而產生的暴戾之氣就會徹底釋放。要知道，鬼道可就是靠著一口戾氣入道的。」

「這麼說來，我做了一件讓整個大陸都陷入危機的事情？」濮陽羽擔心地問道。

「這倒也並不能肯定。」芩文說道，「只求他們看不上大陸生靈這點對他們來說微弱的靈魂。他們的目標，或許正是那些已經成聖的戰魂吧。」

與芩文交流之後，二人直接往指天峰飛去。神幻宮雖然在迷霧森林之外，但是從神幻宮到指天峰，還不及從古巫聖城到指天峰的距離。這兩個地方不再同一個方向上。

以兩人的速度，很快就進入了迷霧森林。當兩人飛躍一處丘陵地段的時候，那濃黑的迷霧下面，傳來一陣因為戰鬥生出的力量波動。波動並不強大，但是濮陽羽卻隱隱感覺到有所不妥。與芩文對視一眼后，兩人直接落向地面。

當他們穿過迷霧，卻見在一片黑霧之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背靠一顆灰黑色的大樹與十數只九階魔獸對持。

「爹！」濮陽羽驚呼一聲，下面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從神幻宮出來的濮陽仇天。濮陽仇天也注意到了濮陽羽和芩文的到來，抬頭之際，十數只魔獸同時撲了上來。

濮陽羽眉頭一皺，同時一股強力的蕭殺之氣激蕩而出。手一伸，一麵灰黑色的光壁在濮陽仇天身周凝成。十數只魔獸同時撞在光壁上，光壁卻是紋絲不動。濮陽羽手上動作一變，光壁化作漣漪散開，直接將那十數只魔獸破成碎片。

光壁消失，濮陽仇天似乎是再也支撐不住，直接往後倒去。貼著大樹的樹榦緩緩坐到地上。身上的衣物，早已經是破爛不堪。

濮陽羽落到地上，幾步走到濮陽仇天身前。他已經受傷，胸前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染紅了他白色衣衫。那把猩紅色的大劍已經斷掉，半截插在一顆大樹上，一半深入泥土之中。

「爹。」濮陽羽喚了一聲，濮陽仇天那冷峻的臉上終於顯出一抹微笑。

「孩子……」虛弱的聲音從濮陽仇天口中傳出，「你已經長大了。」隨即，眼神落向濮陽羽身後的芩文，「謝謝你，小妹。」

濮陽羽的強大，芩文可以說是功不可沒。此時的芩文，臉上不再有對濮陽仇天的仇視。或者說，她一直都沒有恨過濮陽仇天。

「別說了，我幫你療傷。」芩文輕步上前，手一伸數顆丹藥出現在手上。清香之氣撲鼻而來。濮陽羽立刻將濮陽仇天扶正。

「你……原諒我了？」濮陽仇天的眼睛落在芩文的面上。

芩文微微一怔，面色一暗道：「或許是我一直都錯了，姐姐有他自己的選擇，你也有你的選擇。」

濮陽仇天臉上隨即出現一抹笑，不過很快這一抹笑就變得黯然了：「箐兒悄然施展了羽民秘術，我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為了幫我半神一族報仇，不惜犧牲了自己。」說著看向濮陽羽，緩緩伸手摸了一下濮陽羽眉心的魂珠。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就在這個時候，濮陽羽背後突然升起一道白光。一個白色身影緩緩出現在空氣中。芩文與濮陽仇天面色大變，因為那白色身影不是別人，正是芩箐。

「箐兒！」濮陽仇天面色激動，芩箐與芩文在容貌上沒有任何差距，但是在氣質上卻是渾然不同。芩文在別人眼中是冷若冰霜，而芩箐卻是給人平易近人的感覺。

「姐姐！」芩文也是面色大變，沒想到這個時候，芩箐竟然會突然出現。這在他們看來，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仇天，小妹。」芩箐笑容微露，隨後又低頭看了一下濮陽羽。此時的濮陽羽，卻是雙目微閉，似乎並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出現了。

濮陽仇天掙扎著爬起來，想要伸手去抓芩箐。但是卻發現自己碰到芩箐的手直接穿過了芩箐的身體。他也沒有感覺到任何實體。

「箐兒……」濮陽仇天失去了他一貫的冷靜，急切地喚道。

「姐姐，你的靈魂在羽兒體內？」良久，芩文才開口問道。

芩文微微點點頭：「我並沒有死，只是以另一種形勢活在羽兒體內。」說著微微轉頭，看向芩文，「小妹，我知道，你一直都愛著仇天。」芩文身體微微一震，這是事實，大家都知道的事實，但是這是三人第一次當面談這個問題。她也從來沒有想過，三人還有機會面對面談這個問題。

「姐姐自私，丟下了他們父子倆。答應我，好好照顧他們好嗎？」芩箐看著芩文，近乎用懇求的語氣說道。

「姐姐放心吧，我一直視羽兒為自己的孩子。」芩文看著芩箐，溫潤地說道。

「我的意思是，你嫁給仇天吧。」芩箐將話言明。濮陽仇天面色一邊，芩箐立刻說道：「仇天你別反對，我雖然活在羽兒的體內，但是實際上我已經死了。他日，羽兒成就之時。我的靈魂會隨著他的強大而煙消雲散。所以……」

「不可以！」濮陽仇天激動地說道。芩文也是一臉的不信。

「這由不得你我！」芩箐繼續說道，「羽兒的強大，不是你我能強大的。我們不能自私到將他的才能扼殺。這件事，我沒有告訴羽兒，就是怕他有心理負擔。我欺騙他說只要他強大了，就能將我復活。」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濮陽仇天幾乎哀求道。芩箐的突然出現，讓他燃起了新的希望。但是現在，芩箐卻又告訴他，她的消亡是必然。「我不報仇了，這麼久以來，我早就想通了。祖輩的恩怨，我們無需去糾纏。」

「別傻了！」芩箐打斷濮陽仇天，「你自己也知道，這由不得你的。三神族一天沒拿到千年，半神一族就永遠不會安寧。我要你幫助羽兒強大起來，重建強大的半神一族。」

「小妹，你願意嫁給仇天，替我照顧他們父子倆么？」芩箐轉頭看向芩文，「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不公平。」

芩文看向濮陽仇天，只見濮陽仇天以兩行清淚看著芩箐。她知道，濮陽仇天心中只有自己的姐姐芩箐。

「姐姐，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芩文沒有直接回答芩箐的話。

芩箐欣慰地回到了濮陽羽體內，濮陽羽同時醒來。醒來的他立刻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眼看著父親和小姨兩人的神色都不好看，濮陽羽知道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剛才他感覺體內有一股祥和的力量升起，意識隨後就沉入其中了。

芩文幫助濮陽仇天療傷過後，濮陽羽明顯注意到了芩文對自己父親態度的轉變。看著這一幕，他心中一暖。或許在他心目中，他早已經將芩文當作了自己的母親。

待到濮陽仇天的傷勢稍好之後，三人繼續上路，往指天峰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