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保衛下水 影響深遠

天空飄起了小雨,動物家禽們都縮回了自己溫暖的窩裡,而此時的下水村卻忙碌非常。

「胡哥,趕緊帶你那隊人去把第二道戰壕挖好,一定要在林成慶來之前挖好，以作備用。」王旭再三囑咐著。

「放心吧少當家,就林老龜那爬的速度,我和弟兄們挖上三道他都沒到.」胡二倒是信誓旦旦,彷彿林成慶一夥真的是一隻大烏龜帶著一群小烏龜.

王旭早習慣這貨把牛皮吹得沒邊了,也沒說他什麼,又把陳明貴叫過來吩咐道：「陳哥，帶你那隊人搬著彈藥進入第一道戰壕等待命令。」

「是，少當家！」陳明貴沒有什麼費話，轉身就召集人馬去了。

「對方將近一千人馬，是我們的兩倍多，阮哥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打？」王旭當眾問出來是因為他想多培養下清風山人們的思考能力，順帶讓葉世平幾個也了解下。

阮學雲仔細想了一下后答道：「屬下以為，下水村進村那條小道狹小，黑風寨近千人馬是不可能同時展開的，所以直接交火的兵力問題不會很大。但是我們沒什麼後備兵力，因此最好是依託戰壕防守。」

王旭正色道：「這次作戰確實是要以防守為主，但是我們也不要放棄任何一個反擊的機會，我們清風山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要只防守而放棄進攻。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何況我們清風山是群狼，時刻準備把對方撕裂的野狼！我希望大家能記住，進攻永遠是最好的防守！」

王旭語氣里透露出來的堅決讓眾人心裡震動，進攻永遠是最好的防守這句話深深刻到了他們的心裡。日後的抗日戰場上，他們每個人始終堅持著這種信**，無畏日軍鋪天蓋地的炮火，無畏刺向自己胸膛的刺刀，無畏死亡，堅毅地走在衝鋒的路上，為身後的家園築起一道道防守城牆。

「報……少當家，林成慶的人馬離這裡已經不到十里了。」一個偵察隊員的報告結束了王旭他們的談話。

「各位，這是我們清風山整編后的第一次作戰，希望大家努力。好了，出動！」

「是！」眾人齊聲答道。

雨勢變得有點大了，下水村附近的動物們似乎也感覺到了戰爭的來臨，沒敢發出任何聲響，此刻除了雨聲還是雨聲。

第一道戰壕里，王旭將握住槍的手鬆了送，然後又抓緊。第一次指揮這種規模的陣地戰，王旭心裡還是有點緊張，其他隊員也有不少忐忑不安，只有經歷過多次生死的那些原滇軍士兵才一臉平靜。

黑風寨土匪的前部慢慢地靠近了，最前面的百多人亂糟糟的，槍扛在肩上樂呵樂呵地走著。在他們的想象中，來下水村就和逛市場般簡單，而且買東西還不用花錢的。

「大家先別急，太早送他們上路有點對不起這群白痴，再怎麼著也得和人家說聲『你去死』吧。」王旭用輕鬆的話來給自己和緊張的隊員減壓，「動手前總得招呼一聲，我們不能讓人家死得不明不白，對吧？」

「少當家說的是，是應該讓這群白痴知道他們是栽在咱們清風山手上的！」

隊員們都齊齊一笑，大戰前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

黑風山的土匪們絲毫沒有意思到他們正一步步靠近死亡，望旭一直等到最前面那個敵人的表情都能看清了，才大喊一聲：「打！」

隨著王旭的一聲令下，子彈急風驟雨般地向黑風寨的土匪們撲去。完全沒有準備的黑風寨土匪們被突如其來的猛烈襲擊打得暈頭轉向，沒來得及把子彈上膛就掛了，只有少數幾個反應快的轉身就跑了。

看到不少隊員想要衝出去追擊，王旭趕緊制止道：「大家不要追，都留在戰壕里。」

一聽這話，胡二可就不樂意了：「少當家，跑的就幾個軟蛋，我自己追上去就可以把他們收拾了，怕什麼！」

初次交火贏得這麼輕鬆，隊員們也是士氣大漲：「就是，少當家，黑風寨的人都是這麼些軟腳蝦，衝出去滅了他們。」

看見他們躍躍欲試的樣子，王旭趕緊向他們解釋道：「這一百多人雖然好收拾，但是後面趕過來的林成慶那老龜的龜殼可是硬得很。弟兄們不要著急，一會等他們過來了一塊收拾。誰能把林成慶這貨宰了，沒說的，100大洋！」

聽到賞錢，隊員們都眼紅了，暗罵林成慶還真是只老龜，走得這麼慢。

不一會，黑壓壓的黑風寨土匪們便擠在小道上朝王旭這邊過來了，人擠人的簡直就是在找死，閉著眼睛隨便一槍都能打中。

果然，剛一交上火，黑風寨的土匪們便傷亡慘重，以致有部分轉身就想跑。林成慶這悍匪也是當機立斷，抬槍直接斃了幾個想逃跑的土匪，這才讓土匪們不敢再慌亂。在高壓下，付出巨大傷亡的黑風寨土匪們總算逐漸逼近了戰壕。

「快去通知阮隊長出動！」王旭想傳令隊員高喊，然後擰開旁邊一個手榴彈的蓋子，「所有人，把手榴彈通通仍出去，一個都不要留！」

王旭的話音一落，手榴彈下雨般不斷向黑風寨土匪們砸過去，炸得他們七葷八素的。而此時，兩翼的阮學雲出動了，不要錢般地丟完所有手榴彈后王旭帶著所有隊員躍出戰壕衝鋒。

本就在林成慶高壓下才拼殺的土匪們只感到四面八方都有死神的召喚，紛紛把槍一丟，跪地求饒了。

小部分死忠林成慶的土廢也很快被肅清了，只是可惜被林成慶趁亂跑了。

「少當家，這個傢伙說是有重要事要見你。」胡二押著一個人過來，又踹了他一腳，「有屁快放，要是有一句廢話，老子會讓你後悔過來。」

這個人是劉鴻發，黑風寨的二當家。劉鴻發見到王旭是個小孩子，頓感詫異，但很快就看出這裡的人確實是以王旭為首，趕緊說道：「見過少當家，小人是黑風寨的二當家劉鴻發。」

「哦？你有什麼事，說來聽聽。」居然是黑風寨的二當家，王旭對他要說的事有點感興趣了。

「小人知道林成慶的庫藏所在，願意把它獻給少當家。」

這麼看得清形勢，甘願獻庫藏依附可不是一般土匪能做的事，王旭不由問道：「你是不是之前給林成慶出主意收攏隊伍抵抗我派出的馬隊襲擾？」

劉鴻發還以為王旭要和他算帳，嚇得臉色一片慘白：「少當家……當時是各為其主,我是不得以而為之啊。」

王旭趕緊扶起雙腳發軟要摔倒的劉鴻發，安慰他道：「放心吧，我沒有要和你算帳的意思，相反我很欣賞你。只要你願意留在清風山寨，我自然不會待薄你的。」

劉鴻發這才安心下來了。這種形勢下劉鴻發毅然投靠清風山，借獻庫藏進入王旭的視線，不能不說他確實是個眼光獨到、十分精明的人。不過劉鴻發即便再眼光獨到，也想不到他今天的決定會讓王旭逐漸重用他，最終成為三省聯盟中僅次於阮學雲的參謀。

戰鬥是結束了，但戰後的工作也不輕鬆。戰場要打掃，傷員要救治，俘虜要處理，王旭現在依然是忙得雙腳不著地。

「這次我們一共繳獲600多條槍，但是制式比較混亂，子彈若干，黑風寨庫藏里搜出三千斤糧食和1萬大洋，俘虜的人員一共400多人。我方陣亡83人，傷44人。」一個負責統計物資的隊員向王旭報告著。

陣亡的人之所以比受傷的多這麼多，是因為清風山的醫療條件實在很差，可以說基本沒有。雖然王旭一早就讓人準備好各種草藥，但是沒有辦法抑制傷口感染，大部分傷員都是因此而死的。當時就連西方發達國家都沒有很好控制傷口感染的藥物，直到磺胺1936年投入臨床使用，這個藥物成為二戰時期美軍的必備葯。而更好的青霉素雖然1928年就已經被發現，但是直到1944年才開始大量生產，戰場上的傷員死亡率才得以極大的控制。

「糧食和大洋留下，其它物資全運回山上，俘虜的那些人願意加入我們清風山的送回去進行整訓，不願意的放他們走吧。」王旭連連下了幾道命令，才鬆了口氣。

下水村的這場戰爭雖然規模不大，但是它的影響是極其深遠的，它讓雲南無數正飽受土匪之害的人們知道還有一個願意幫助人們抵抗土匪的勢力。正是利用這一戰的影響，清風山建立的根據地逐漸擴大，勢力最終遍布雲南的廣大農村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