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惜別黃埔 惜別廣州
1925年7月1日,黃埔軍校第三期學生舉行開學典禮,蔣介石、廖仲愷、汪精衛、胡漢民、周恩來等高級長官均出席典禮並發表演說。
同日,國民政府在廣州正式成立,採取委員制,以汪精衛為主席,並設置軍事委員會,以蔣介石、汪精衛、譚延?為常務委員,汪精衛兼任主席,並取消各地方部隊名稱,統一稱作國民革命軍。
這一天,廣州軍民無不歡慶,然而王旭此時正在野狼隊員租下來作為臨時駐地的房子里,心裡頗有些失落。
嘭!房間的門突然被人用力踹開,只見大魔女孔令俊,小魔女林雪燕同時出現在門口。
看樣子孔令俊是知道王旭決定回家的消息了,一進門就沖著王旭大喊道:「王旭,誰讓你走了?軍校對你的調查不是還沒有最後的結論嗎?我保證幫你解決這個問題,總之你不能走!」
雖然孔令俊又再次慣性地以自我為中心,近乎命令地要王旭留下來,但王旭看到她這樣為自己著急的樣子也很感動。不過感動歸感動,還是得回去清風山的,王旭勸解孔令俊道:「令俊你別胡鬧,我確實是不適合留在軍校了,很多事情你不清楚。」
似乎是要反駁王旭說她不清楚情況,孔令俊又說道:「就算你家是土匪出身,那又怎麼了?反正又沒有人知道,軍校那些人查不出什麼來的。」
什麼!孔令俊居然知道了自己的底細,王旭心裡一驚,楞了一會,不由轉過頭望向林雪燕。
看到王旭詢問似的目光,林雪燕像極了偷吃東西被家長發現的孩子,吐了吐小舌頭,低著頭說道:「誰讓你要回家的,人家一著急就和孔姐姐說了,讓她想辦法幫我們留下來。孔姐姐又不是外人。」
這個小魔女,真不知道輕重,這重事情都可以隨便說的嗎?王旭一陣惱怒,臉色有些陰沉地說道:「這麼說你還有理了?你就這麼想留在廣州不回家嗎?」
沒等林雪燕開口解釋,孔令俊就站了出來為林雪燕辯駁道:「雪燕妹妹想留在廣州有什麼錯,你們家在那樣偏僻的地方,什麼都沒有,住幾天就悶死人了,更別說幾年、幾十年。」
聽到孔令俊的話,王旭心頭的火才微微降了下來,像林雪燕這種愛玩愛鬧的小女孩要她見過繁華的大城市后,再讓她回去清風山那種地方說不得真會悶壞她的。想到這,王旭溫和地對林雪燕說道:「那這樣好了,小燕你和菲菲他們繼續留在這讀書,就先別跟我回去了吧。」
「我不!」林雪燕聽到王旭要把她留下自己回去,一急就跑過去抓住王旭的手,生怕王旭現在就跑了似的,「旭哥哥你不留下來,我也不留,我要跟著你!」語氣之肯定,神情之堅決,真讓王旭懷疑剛剛她是不是鬧著要留下來著。
孔令俊還想說些什麼,王旭搶在她開口前很是堅決地說道:「令俊你別說了,我主意已定,過些時候等人齊就回清風山去了。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家的情況,想必要找到我家也不難,有空可以來看我,又不是永遠沒見面的機會了。」
孔令俊想想也是,反正以後有再找個機會到清風山找他就是了,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下午,廣州市火車站……
「王旭,等等!」幾個聲音叫住了即將要離開廣州的王旭等人。
王旭回頭一看,只見班長顧希明、章立文、李維藩、黃公略、吳守辰等五班學員都來了。
「王旭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要走了也不通知我們,好歹同學一場不是。」李維藩倒不像是來送行而是興師問罪的。
李維藩聽起來有點責怪意思的話卻讓王旭有些感動,只覺心裡暖暖的,早前因為離開黃埔軍校的失落之情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能有這樣的同學,交到這些朋友,黃埔軍校生活就永遠自己值得懷**。
章立文也開玩笑地說道:「就是,王旭你走到哪可都是我們黃埔三期五班的同學,別以後見著了不認我們五班的弟兄們了。」
初次在營房中見面
一起在操場中訓練
一起在一個鍋里吃飯
一起在市區執勤
一起在長洲之戰中出生入死
……
一幅幅畫面不斷在王旭的腦海里回放著。
王旭只覺眼框有些濕潤,微微笑道:「哪能呢,我王旭無論何時何地都會記得自己是五班的一員的。」
「離開軍校也沒什麼的,只要有心,一樣可以為革命事業作貢獻嘛,王旭你要是想,我介紹你加入我黨,以後一樣可以從事革命不是。」吳守辰的送別倒是別緻,還不忘發展王旭入黨。其實從吳守辰的角度看的確是為王旭考慮,離開軍校后,如果加入**就可以繼續為革命事業服務,不至於報國無門。
雖然吳守辰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李維藩可就不樂意了:「王旭都要走了,都這時候你還要他加入你**,胡扯些什麼,難道一定要加入你**才能為革命嗎?你們**就這樣,抓著機會就不忘拉人入黨。」
李維藩的話有些諷刺**的嫌疑,吳守辰忍不住又和他打起了口水仗:「我介紹王旭入黨繼續為革命事業服務有什麼不對嗎?要說隨便拉人入黨恐怕誰也比不過你們國民黨,一開學就把入黨申請當成作業發了下來。」
眼看兩人不顧場合就要大打口水仗了,班長顧希明連忙喝止他們:「吵個屁啊,今天是來送王旭的,不是來看你們吵架的!都閉嘴!」
看到李維藩和吳守辰的表現,王旭的心情又有些黯然。
一想到曾經相親相愛,出生入死的五班學員在未來會成為涇渭分明的兩派,進行長期你死我活的鬥爭,王旭不由心裡一痛。
但是對於這樣的大勢,王旭又能改變什麼呢?
嗚嗚!火車鳴笛聲大作,即將要開了。
刷!由班長顧希明帶頭,五班全體學員齊齊敬禮送別王旭!
王旭回了個禮,帶著對廣州,對黃埔,對五班同學的不舍坐上了回家的火車!
嗚嗚――
長長的氣笛聲為王旭的黃埔生涯劃上了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