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臨危北上

騎在馬背上的臨風終於還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與郭衡、韓封城、陸常信、韓無雙、郭彩婷等人跑在由中平奔回平岡的路上……

臨風在趕時間，他們必需快！——因為昨天朔方來使講的一席話，不僅立即讓眾人一股涼氣從頭到腳，更是迫不得已決定無論如何也要立即北上……

「……當日安祿山為阻朔方軍東出，遣叛將安忠志屯兵河北土門，與高秀岩南北互望，困守朔方門戶。而今，在得知平定原大同失利，懼大同有失，即發兵北上增援高秀岩，至今日始，雙方於河曲地界_靜邊軍城對峙得人數急增，一時間達到了六十萬之眾。史思明大軍得聞大同失力，亦開始整頓軍勢，欲一舉破鄴城；……胡賊_安祿山得知大同進攻太原城未果，不顧自己軍容未整，在洛陽燒殺搶掠一番后，十日前就已經開始開拔西向，進兵長安。朝廷震驚，但當今聖上寧死不向西逃……戰事緊急，望將軍速速上路！」

怎麼回事？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

臨風當時一下子就聽楞了……

潼關失守，洛陽陷落，安祿山再將軍鋒直逼長安時！玄宗皇帝按照史書上記載的時間來算，現在就該向西蜀，退成都才是！然後走到一半，馬嵬坡時，將領陳玄禮應該發動兵變，殺死楊國忠，又逼玄宗賜死楊貴妃才對，這樣歷史才相符！

難道說……臨風突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自己殺了高之遠，使得太原一城未被攻陷，使得安祿山狗急跳牆，使得李隆基信心大增，腦子進水，才改變了早該預定好了的歷史！

飛馳在官道上，臨風已經沒有說話的心情，離平岡越近，當日留下的記憶就越清晰，怎麼可以忘記，自己的命，就是他們換來的。

不斷的奔跑，第一次，不是平岡人的臨風又了近鄉情怯的感覺。

終於，在臨風複雜的心情下，平岡郡城還是到了……

滿道黑壓壓一片人。——以及就是早已整裝待發的那四百騎兵。

「來了！木大人和陸郡守回來。」鄉里人顯得十分活躍，他們原本數天前就從郡府的衙役中得到臨風、陸常信很快就要回來的消息，這幾日一大早就等在這裡了！——他們不知道確切的時日，只是知道臨風等人要回來，為了歡迎平岡當日的英雄——他們已經在城門口毫無怨言的等了兩天了！

——真的是非常非常樸實的一群人！

「鄉親們……。」看到大家這樣的對待自己，臨風無語，聲音卻有些哽咽了！

「木大人，我們收到你們要北上的消息，就在這等你們了。……」鄉親們中一個年邁的牽著似乎是自己孫兒的老人家走上前來，對臨風說。

「其實我……不值得大家這麼的對待……平定原一戰，是我連累了……那原本可以平安回來的數十個平岡男兒……」

「木大人請不要這麼說！其實，他們並不是為救木大人而殉亡。此時的亂世，正需要木大人這樣的英雄去平伏，——所以他們是為了我大唐的安寧，為了天下黎民百姓而慨然赴死，死得其所，死得重於泰山！其實當時老漢的兒子也在內，老漢很高興才是！真的……很高興，他可以為大人，為家國做這些事……」老人眼中有淚，卻很是欣慰的說

「我也以爹為榮！」站在老人旁邊的，孩子也對臨風這麼說，此時，臨風也才看到，他們手臂上的黑紗，是那麼的刺眼！

臨風感到內疚，其實，他是一個自私的人。因為他至始至終也沒有把自己當做一個唐朝時代的人，所以他覺得沒有為李隆基效忠的義務。——當初平定原，他也只是以守衛一個對自己有意義的一方樂土的**頭出戰的。此次遠上大同，他也僅僅是抱著無奈的**頭，想要去儘儘人事罷了！

「大人！」老漢很快也短暫的從悲傷中清醒過來，的確，他今日來不是為了讓臨風舊事從替的，「不必內疚，大人！無國何有家，今日大人若要北上，就請帶上我平岡郡剩下的四百男兒吧！」

老漢直爽說出了臨風還未有要求的事……

——這就是平岡人！

無國何有家，一個出自老人之口，卻足以使天下血性男兒人如雷貫耳的話！

「好！」臨風當下當仁不讓的一口答應，——他已經找到了回報平岡鄉親父老們的最好方法，無國何有家，平伏亂世，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還黎民一個太平盛事！——此時的他，這才感到真正的「在其位，謀其實」的責任感。也從這一刻起，他才真正將平伏天下作為己任，不再是勉強，不再是無奈！

因為他的命，早已不是自己的了，是屬於平岡郡的鄉親們，是屬於那為自己毅然奮不顧身的平岡男兒們！

「既然鄉親父老有如此之宏願，我臨風今日若不答應，有何顏面日後見九泉之下的平岡男兒——將士跟我來！」

臨風豪邁凌然的大聲叫著，拉起韁繩，一馬當先的就沖了出去。

韓封城等人急忙掉轉跟上！

歷史驚人的相似。

當初——臨風沒有再留戀的向平岡郡城在望一眼，今日亦是如此；當初臨風帶兵上陣，今日仍是如此，當日平岡男兒沒有一個有活著回來之心，拳拳報國之意，天地可睹——今日還是如此！

四百平岡騎兵，如箭般的跟隨臨風而去。

遠處悠然傳來臨風此時充滿鐵血豪情的聲音……

恨不當日平定死,此生視做今日羞,國破家亡尚如此,他朝我何惜此頭！——我臨風他朝又怎麼會在乎這顆項上人頭啊……哈哈、哈、哈哈！

*（今日向所有我國歷代致力於統一的英雄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