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蛻變
汗……終於實地考察的差不多了。走在回家路上的臨風習慣的抓了抓頭。這半個月,真是不堪回首啊。來到大唐朝後幾乎順風順水的自己,就從來沒有這麼凄涼過,真是的,去巡邏,搞治安,救火還被火燒PP。全怪一時間聽金澤那小子慫恿,頭腦發熱,去親自體驗什麼軍旅生活,按照別人的話說,那真是自作自受,不,更嚴重,那簡直是被迫自虐啊。不過,事有利弊,這半個月來還真的的確是不需此行。發現大大小小軍中弊端的情況大致如下:
第一點,首先就是令人無法容忍的自大思想嚴重泛濫:這個主要表現在騎兵營。以高秀岩降部為主的騎兵們,近來帶動了很大一批原本朔方軍中的騎兵將士們,也開始出現了這種高人一等的心態,如果不儘快掐掉這個萌芽的想法,日後還怎麼相互配合其他營的戰友們進行會戰,難道真的要騎兵下馬去攻城?這日後問題就嚴重大條了啊!想不到本來應該是絕對主力的騎兵營,現在卻變成是軍紀渙散,最需要立即下狠手整頓的地方!娘西皮,還是那句話,真是幾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第二點就是軍中編製,那個叫混亂啊!現在軍中還一直沿用郭帥留給自己的唐朝編製。——自己剛來幾天,給什麼亂七八糟的,什麼大大小小的統將,戍將,軍曹,參軍,監軍,諫官,都吏都得行禮。不要說臨風認不全,估計現在很多給人行了禮也不知道前面是什麼官的老兵油子們也記不全。軍隊的組織體制就是應該簡潔單一,這樣才可以讓命令最快與最直接的傳達下去。以前不是總有人說我老嚷嚷著要改革軍制,現在我就用以此為契機,一起把他們給辦了。
第三點,現在有很多像逞扈一夥一樣,事小的就喜歡和一群無聊的傢伙一起喝酒鬧事,賭博狎妓;事大的就結黨營私,派系分明。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哈哈哈哈哈!說到逞扈他,笑死我了,太搞笑了!那時侯,自己還奇怪大家為什麼要幫他冒死求情呢!結果回去一問,他們的答覆除了讓簡直讓自己無言語外,還爆汗不已。——原因是居然是這個傢伙喝花酒,逛賭場居然欠很多人了一大屁股的債務,逞扈他一撲街倒了無牽挂,可叫他們的錢倒哪裡去要啊,所以冒死拼了命也大家要為了自己的血汗錢去碰碰運氣。爆汗一個!新兵營這伙兄弟才認識多久啊,逞扈居然就能把錢借遍了,也算人才了!說遠了,說遠了。所謂軍中黨系分明,這就是最大的弊端。絕對不可以原諒和容忍的事,假如日後自成一派,勾心鬥角,如何眾志成城,上下一心,為國殺敵?日後甚至和原來的藩鎮軍一樣一起,驅逐邊將,藐視長官,抗令不遵也不是不可能!嘿嘿!黨派,這是你們找死,不要怪我。
第四點,訓練方法明顯錯誤。自我感覺,魏雲所訓練的一些較為簡單的東西外,除了能強身健體,基本上根本就是於戰事無補。可惜了一群生龍虎猛的一群燕趙猛士啊,估計就是這麼讓他們給練傻了的!連我我平岡騎兵都可以隨時把他們K撲地。能有時間做一遍能讓眾人累趴下的奇怪軍操,操兵戈,扎馬步,練俯卧和一些陳舊的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東西,我靠!我情願讓他們練習長跑,免得巡邏個大同跑幾圈就累的只喘氣,日後急行軍還能用到。——長跑?對啊,這個想法貌似不錯!
總之缺點還不止這些,偷懶的偷懶,喝花酒的喝花酒,逛賭場的逛賭場,欺負老百姓的欺負老百姓(這個問題也一定要下狠手!),還有其他的缺點就不在一一例舉了!悲哀,真是悲哀!自己還指望這軍隊打勝戰呢,可現在唉!得立即採取措施啊!否則前途堪憂。
先不想這些傷神的事情了!反正今天回家,先偷懶一下先在說。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回家嘍,卡愛的婷婷MM,臨風哥哥回來了
而就在臨風請假一去不回的同時——
「哎呀!啊!。」一聲慘叫從北營傳來,真是風水輪流轉,物是人非啊!現在發出這聲慘叫的已經不是當日的那個啊仁了,而是正痛的咬牙裂嘴的逞扈,雖然後來他沒有壓到鬧市被金澤一起「喀嚓」了以視決心,但也是被魏雲一百五十軍棍打的脫了層皮,去了半條命。說起來,這傢伙還真是厲害,居然受一百五十軍杖后的第二天,還能拄著木棍一瘸一拐的去鬧市見自己幾個哥們最後一面,那天丫的!這個傢伙哭的唧唧歪歪的那個叫難看啊。但是那天眾人也才有點改觀:看來這傢伙還算講義氣么!
現在逞扈正在自己小隊的大營中,為他上藥的是魏雲,做為一個將領,收買人心的事情還是要做做的。
「知道痛以後就不要出去鬼混!」魏雲冷冷的說,現在的他心裡非常的不爽,倒不是因為逞扈,而是因為臨風:自己做這個小小的馴良官,為的就是好好折磨一下這小子,誰知道今天他就來找自己說什麼軍情緊急,要跑路了鳥不爽!怎麼快樂的日子這麼快啊?不爽,貌似非常不爽!一想到這裡,魏雲不自覺的就下了狠手。——反正自己手底下這個正叫的殺豬一樣的傢伙也不是什麼好鳥。
「啊!」逞扈發出大叫的聲音,和旁邊正偷偷竊笑,北營與臨風同戍的兄弟們形成鮮明的對比!——只希望這個傢伙經過這次能夠學好點吧!還真的確不是怎麼好鳥。
這裡曾是大同往來人流這最多的府邸;府邸所在也是大同最高貴的地段;府邸還能依舊做為入住者身份的象徵。可是此時,外貌依舊風光無限的它,內里已經悄悄的沒落了!自戰亂伊始,大同城府周圍開始變的是那麼的寂靜,失去了往日的奢華,樸實的明顯的太過於安靜,——或許,已經可以說是冷清吧!
「什麼?你要對城裡的富戶抽重稅,以充軍餉?」郭衡吃驚的望著這個想法的始作俑者,「可他們萬一聯合起來反彈,不予交遞,那我們不是很被動!」
「反彈?當然,他們當然會反彈!可是我們也一直沒有讓他們安安靜靜做良民的天真想法啊。」金澤放下手裡的茶杯,按著椅子的扶手站了起來。「武力或許最終就是結果。」
「那麼你是想逼他們。」造反?郭衡是這樣難以理解的想,——這裡雖然只有他們兩個人,但是有些事情也不要亂說的好!
「造反?」金澤笑著說出郭衡不敢說的話,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這並不是去逼他們。他們能夠拿錢出來自然是大家相安無事,可是就怕他們不交啊!而大同府內的富商很多,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夜夜**,歌舞生平,既然奢侈如斯,那麼乾脆交錢為國出力出來不是更好。」
「當然是不交的可能性較多,富人多為短視之輩,你一下子就要從大同的富戶中抽調千百萬錢,這無異於要了他們的命,——他們又怎麼會可能就這麼爽快的答應?與其如此急進,不如慢慢徵收勸解如何,也不必妄動刀戈。」
「不會交納就是不會交納。商人重利,富人重己,日後就算慢慢來也是一樣的,而且如果我所料不差,我們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在這件小事上了。木大人現在應該已經差不多能夠知道軍中所缺,日後的重點就是儘快的整頓軍力才是,兵鋒北指,攻打雲中才是。並且,我們能在這一件事情上得到的東西不僅僅是錢啊!」
看著郭衡露出一幅願聞其祥的樣子,金澤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要實施這個計劃前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眼前這個迂腐的老好人勸通。
「首先,大同富戶的財力雄厚,實非尋常富人所能比:他們往往都是來自於中原、西域各地的豪商富甲,穿梭於西域、中原,賺取其中巨額差價,極盡人間奢華。這些原本也不能夠引起我們的窺視,但是問題就在於他們倒賣的商品大都是現在交戰軍用的必需品:大宛的良馬,大食的灣刀,波斯的皮革,羅桓的努箭,——這些都是我們嚴令卻屢禁不止的東西。而現在徵收錢糧后,他們有怨言是一定的事情,也無可厚非!我們開出的條件就是:日後不再禁止買賣這些商品,並大力扶植與支持,但前提是他們願意接受我們的轄制,先交納上這次征繳的軍餉,並以後每月交納稅銀,而且東西要先經過我們的手裡,才可以轉賣各地——我想在這樣的條件之下,平息他們的怒火也是很容易的。因為駐紮大同的我們,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那就是鉗制塞外、關內、中原唯一之要道_靜邊,只要我們答應開啟關卡,任何一個有點目光的富商都該知道,有這樣的優惠條件意味著什麼其次,同樣的,現在眾多的富戶現在也是我們在大同一個非常不安定的楔子,假如我們現在不想方設法削弱他們的財力物力,恐怕日後十三萬大軍出拔,只要有人在這些不安分的傢伙里登高一呼,大同府可能隨時有內亂的危險,而一旦他們肯交出了這麼一大比錢,日後也在掀不起什麼風浪了。第三,對於那些不聽從調配的富戶,也是很有利用價值,反正在日前已經有幾個不怕死的士卒墊過底了,正愁沒有人來加大效果和顯示木大人的決心——儘管趕盡殺絕好了!」說到最後,金澤的眼中閃過一絲非常冰冷的殺機。
富戶?這麼說起來,不知道當初在隨煙閣那個姓楚的傢伙是不是也算呢?
「開啟關卡?」郭衡詫異的說,「這個事情可大可小恐怕很難。」
聽到郭衡這麼講,金澤的手心一下子攥的緊緊的。其實,金澤相信郭衡不可能不對這一舉多得的計劃動心,說穿了,這個迂腐的老傢伙也一定在想:曾經安祿山叛將高秀岩都沒有這麼做的事情,自己這邊怎麼可以做!可是,他有沒有想過,現在是在打戰啊,會死人的戰爭啊!——可惡啊!
「誰說很難?」就在裡面的氣氛出奇沉悶的時候,一把推開門,不請自進的不是臨風是誰?
此時臨風的臉上沒有一點笑容,他知道金澤的這個計劃意味著什麼,但是一旦執行,又一定要流血的,但是大同確實是郭帥親手交到自己手裡的,假如現在有一個機會能夠一勞永逸,並且能夠確保日後少死一些人的話,這到底算是迎接自己的禮物還是又一個不小心撞上的難題呢?
「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最終,在郭衡難以置信與金澤略微吃驚的表情下,臨風搭著金澤的肩膀,
——「儘管趕盡殺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