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的吳凱聲（16）

事後，何香凝親筆作《猛虎圖》畫一幅贈吳凱聲。猛虎，顧名思義，其意自明。她是借喻吳凱聲在法庭上與當局斗其堅猛、勇威猶如此山中王。

……後來，事已過去多時，有一次吳凱聲參加一個宴會，正好那天吳鐵城也在宴會上，兩個五百年前同一家的吳氏門中人相會在席間了。吳鐵城一見吳凱聲就氣，對著這位大律師，面孔一板：「你代表的都是！」大律師也不示弱，寸步不讓，頂了回去：「我是律師，只知道接受委託，依法辦事！」吳鐵城憤憤然白了他一眼，只得側過遇身去，顧左右而言他去了。……

4月1日，突然傳來緊急消息：羅登賢、余文化、陳賡和陳淑英等四人當天被秘密押上火車解往南京！這是幾位記者下午在上海火車站親眼見到的。當時，他們立刻趕到市警察總局打聽情況，但該局執事人等嘴巴早已封起，半個屁也不肯放，只回答了四個字：「無可奉告。」。

事情果然不出原先何香凝、楊杏佛、吳凱聲等所料。現在的情勢十萬火急，必須馬上進行營救。何香凝不以愛子已獲釋而站之局外，她決意為營救四人繼續與國民黨當局相周旋，於是立即將這消息告知中國民權保堡障同盟。

第二天，即4月2日，由宋慶齡、蔡元培聯名簽署的一份電報發給*了南京汪精衛，電文如下：

「南京，行政院汪院長、司法行政部羅部長勛鑒：世日（即3月31日）滬特二法院判決移提共產嫌疑羅余陳陳四人，東喚（即4月1日晚）由市警察總局解京。罪證既不成立，移提久禁，已屬違法，務望力爭由正式法庭審判，勿用軍法刑訊，以重民權，而保司法獨立。佇候電復。宋慶齡，蔡元培，冬（即4月2日）」

4月3日，汪精衛複電到：

「冬電敬悉，謹當依法辦理，特復。」

複電說「依法辦理」。這「依法」，究竟依的什麼法？民法還是軍法？模稜兩可，話里活絡，含糊話，滑頭貨。它沒有明確答覆「務望力爭由正式法庭審判，勿用軍法刑訊」的嚴正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