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失去（76）

「我想，我們還沒有做自我介紹吧，長官。」奧克斯伸出一隻手。雷布思看到他的手背上刺著文身：姓名首字母、十字架，還有一顆心。過了一會兒，奧克斯縮回手，自嘲地笑了笑。「交個新朋友不是那麼容易，我想。」他沉思地說，「我已經忘記過去的社交技巧了。」

那名海關人員在拉手提旅行包的拉鏈。奧克斯抓住旅行包的提手。

「現在，先生們，如果你們已經玩夠了的話……」

「你要到哪裡去？」移民官員問。

「市裡一個不錯的賓館。從現在起，我就住賓館。他們想把我安排在鄉下的某個宮殿，不過我說不行，我想要燈光和自由行動。我想要一些朋友。」他再一次大笑起來。

「他們是誰？」雷布思忍不住問道。

奧克斯只是咧開嘴笑了笑，眨了眨眼睛。「你會查出來的，夥計。不用做太多的調查工作。」他提起旅行包，一下子甩在自己的肩膀上，吹著口哨，加入人群當中，朝出口走去。

雷布思跟在後面。等候在外邊的記者忙著拍照、攝像，奧克斯則把棒球帽拉下來蓋在臉上。人們像連珠炮似的接連不斷地向他提問。就在這時，一個發胖的男子嘴裡叼著一支香煙朝他擠了過去。雷布思認出了他：吉姆·史蒂文斯，現在在格拉斯哥的一家小報供職。他抓住奧克斯的一隻胳膊，對著他的耳朵說了些什麼。他們握了握手，然後由史蒂文斯負責帶著奧克斯穿過人群，一隻手放在奧克斯的肩膀上，擺出「宣布所有權」的姿勢。

「哦，吉姆，天啊。」另外一個記者喊道。

「無可奉告。」史蒂文斯說，叼在嘴上的香煙擺到了嘴角，「不過，你們會看到我們的獨家系列報道的，從明天開始。」

他最後一次揮揮手，穿過大門出去了。雷布思朝另外一個出口走去，上了車，在法梅爾身邊坐了下來。

「看起來他好像交了一個朋友。」希歐涵·克拉克說著，看著史蒂文斯把奧克斯的旅行包放進一輛歐寶雅特汽車的後備廂里。

「吉姆·史蒂文斯。」雷布思對她說，「他在格拉斯哥工作。」

「奧克斯現在成了他的財產，是嗎？」她猜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