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天 爸爸的課堂(1)
第829天爸爸的課堂
「我向來信奉一條金科玉律:小事永遠是最重要的。」
亞瑟·柯南·道爾爵士
《福爾摩斯探案集》之《身份案》
我們的校醫很清楚我的一些小把戲。我並不是不喜歡上學,也不是特別想回家--因為上午9點到下午2點之間也沒什麼好看的電視節目。但我就是喜歡@往校醫那裡跑,我喜歡被人送回家。這是我練習演技的好機會,也許順便還能躲過做那些乘法練習。我們的校醫是一個友善、健談,同時又很熱情的人。就算有時她沒送我回家,也會讓我在辦公室里待一會兒。我想,她一定也很喜歡我們來找她玩,就像我們喜歡去找她一樣,因為原因是相同的:這是日常瑣事之外的一種休息。
老師很快識破了我的計謀,開始限制我往校醫那兒跑,但也不是無機可乘。比如說,那些代課老師看到我們痛苦地咳嗽或者濕冷的雙手就會同情心泛濫(我剛剛很自然地用了第二招,這也是我很擅長的一招,所以經常用)。在操場上,如果有人提出要求,就會順利地被送到校醫那裡去,因為場邊的急救員覺得如果不是真的堅持不下去的話,是不會有同學輕易放棄踢足球或者玩躲避球的機會的。我這輩子可能都會討厭任何一種需要踢呀、接呀的運動--對我來說,我經常需要躲開那些亮紅色的球,免得砸到頭上。我一點都不擅長這些「運動」,覺得它們無聊至極。但是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我經常被球砸到。急救員也不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最直截了當的辦法就是,呼呼地喘點粗氣,也許再假裝對自己不能上場表示一點遺憾(「真是的!我真想把這貌似有點危險的球踢到對方的門洞里去!」),這樣我就能名正言順、大搖大擺地去醫務室了。
我一進去,校醫就會微笑著拉過一張椅子。大多數時候她會問我哪兒不舒服,但是有時候,她會試著根據我的面部表情或者是神態來猜。
「嗓子疼?」她邊說邊伸手去拿止咳藥。
「是的。」我小聲回答,把手迅速從肚子挪到脖子那兒去,「真的很疼。」
接下來的十分鐘,我都必須躺在簡易的病床上。醫務室里一共有三張病床,但我每次都會躺在左邊角落裡的那一張床上--如果爸爸知道了也許會說,這好像是我「家以外的另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