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騷動的天下(5)
他老爸雖然俗稱酒囊飯袋,但基本的榮辱觀還是有的,被自己的兒子教訓得滿臉通紅,極力想維護自己男人的自尊,但偏偏不爭氣地低下了頭。
既然兒子那麼有血性和信心,那就干一仗吧。隆安元年(公元397年)四月,也就是王國寶喪命的同月,司馬道子任命司馬元顯為征虜將軍,帶著政府軍,時刻準備著找王恭掐架。
同時為了給王國寶及手下那幫人一點安慰,又任命了王國寶的哥哥王愉為江州刺史,防備王恭的小弟荊州的殷仲堪和桓玄。
這麼明顯的動作,是人都看得出來要發生什麼了,於是王恭又和他的小弟殷仲堪和桓玄一同商議,再一次舉兵造反。這時距離司馬元顯當中央警備司令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年。
問題是為什麼過了整整一年,年輕氣盛的司馬元顯都沒有行動,既沒有突襲,也沒有大軍圍堵,更沒有派刺客暗殺。他手下那幫狗頭軍師,都在面面相覷,一個想問又不敢問,告急的文書已經雪片般飛來了,叛軍已經在磨刀了,荊州水師突至湓口(今九江),官軍毫無準備,匆匆逃走。下屬走了,但領導沒走成,剛上任不久的江州刺史王愉被活捉了。桓玄大破官軍,進至橫江(在今安徽和縣),京都震動。咱們這位青春年少的總司令怎麼還跟看別人似的,他究竟想幹什麼,究竟在等什麼。個別頭腦靈活的已經開始盤算物色個新的後台了,反正老婆不好找,老闆還是好找的。
在通往勝利之門的路上,你會撿到很多鑰匙,這些鑰匙有的古色古香,有的金光閃閃,但只有一把才能打開那扇門。打開了,你將一步登天,成為很多人膜拜的偶像;打不開,你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相反,整個大門都會坍塌,將你埋葬得萬劫不復。
司馬元顯很幸運,他找到了這把鑰匙。他很清楚,自己雖然手握中央軍,但不論對陣王恭的北府軍還是荊州軍都沒有必勝的把握,自己更加不是什麼正規軍事院校出身,帶兵打仗更不是王室子弟的拿手好戲。他不想去賭,倒不是他很珍惜手下千萬士兵的生命,而是他知道賭輸了的後果,下場會比他想的還要慘。
但他比同齡人更成熟的地方就在於他是個敢於追求理想的人,讓我們再回顧一下他的理想吧,他的理想很務實,就是成為最有權最有錢的那個人。他深刻地知道在權力和金錢面前,每個人都是有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