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烈焰里的扶乩，鏡中來的英哲（6）

「看什麼？」我惑然問。

白雪搖頭大笑：「楊進，你快醒醒吧，先把鏡面世界的事拋到一邊去。我是要你照照自己的樣子，乾瘦憔悴，胡楂滿臉，頭髮也亂糟糟的如同雞窩，哪裡還像是港島來的青年才俊楊進？如果雷動天等人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一定會誤以為你剛剛從世界末日逃生回來。」

果然，我定神看鏡中的自己，面容疲憊，滿眼血絲，顴骨高凸，鬍鬚紛亂，連下巴也變得枯瘦尖削起來。

「我原先什麼樣子，自己也不記得了。」我自嘲地訕笑起來。

養尊處優、優哉游哉的港島生活離得好遠，西北的風沙將我從外表到內心都反覆洗禮了數遍，我正在逆境中蛻變成長。

「楊進，你現在的樣子，會讓某些人心疼的。」白雪幽幽地嘆息著，「所以，先不要去想拉卜楞寺那邊的事。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停下腳步，停止一切行動，靜心睡上三天三夜。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不把刀磨快，怎生殺敵？」

車子駛近國道，白雪閉嘴，警覺地左右巡視，確認沒有可疑的追蹤車輛，才快速駛過路口，進入連綿不斷的村落之間。

「你在擔心什麼？」我明顯看到了白雪流露出來的緊張情緒。

白雪不急於回答我，而是操起對講機，連續詢問了三個觀察暗哨，得到三次「無事」的報告之後，才長出了一口氣：「燕盟的東亞情報站得到確切消息，日本皇室一周內連續七次頒發火漆密詔，要求由政府出面，敦促並壓迫黑道山口組加快在敦煌的行動。線人得到了密詔的複印件，可上面只有簡單的文字，沒有說明那是一次什麼行動。一周七詔，可見事情緊急，而我們也知道，櫻殺堂是山口組的親信支派，那行動一定是由他們來完成#小說的。樹欲靜而風不止，我不得不加強防範，以確保燕盟的人不受傷害。」

十幾分鐘后，車過南渠，度假村的大門已經遙遙在望。

很明顯，白雪把這裡當做了暫時的大本營，一進大門，心情就徹底放鬆下來，把車子交給服務生，跟我並肩緩步走過木廊，頗有閒情逸緻，眺望著人工湖上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