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答案（下）
古立一臉嚴肅的模樣從頭到尾沒有絲毫改變，等我將我所遇到的難題統統給他吐露。直說到老陸看了古畫后的異常表現時，古立的臉上方有了點期待的興趣。
我心下著實憋火，這傢伙，要死不活的。若不是衛風最後一次電話要我來找他的話，恐怕我才不願意來這個地方呆上足足一個半鐘頭。
我又獃獃坐了半餉，古立依舊是不說話。
我一時氣惱，站了起來，道：「我走了！」
古立笑：「為何而來，又為何而走？」
我更氣，道：「不為何而來，受不了氣而走！」
古立更笑：「楊先生難道就不想知道第三道門的答案？」
我氣極反問：「難道古先生就知道第三道門的答案？」
古立終於大笑了起來，道：「哈哈哈哈，黑豹子莫怪，我只不過正想試一試一個從小受過艱苦鍛煉的男人究竟能夠忍受難堪到哪個地步？」
我氣極反笑道：「嘿嘿，是么？古先生，對不起，看來讓你失望了！」我心下卻在暗暗大罵衛風，這個該死的衛風，竟然讓我來這個不知所謂的異靈專家面前詢問問題，唉，只怕是要讓我失望了。
古立接下來的話卻讓我精神一振，他笑道：「別急，別急，關於第三道門，其實我從小就知道了！」
我反而愣住了！第三道門你從小就知道了？
古立繼續笑道：「我們古家自古來就在研究這個玄幻得讓人不可思議的話題，不知道楊先生可曾聽說過南燕北古的說法？」
我聞言搖頭。
古立解釋道：「嘿嘿，其實很簡單，數千年來，在中原北方就有古家的傳說，而在南方，則有燕家的傳說。傳說這兩家一直以捉鬼見長，但時不時也出來衛道人間！」
古家？莫不就是古立的祖上！我心裡暗忖，可是燕家呢？會不會跟燕無雙有關？不知道怎麼的，我心裡老是想著古畫中那個天下無雙的燕無雙。
古立又道：「古家其實就是我的祖上，我們祖上一直以抓鬼稱雄於北，而南方的確是燕家的地盤。我們古家有一個規矩，就是傳子不傳女，相反，燕家卻有傳女不傳子的規定，只是，每個受傳的女子都要改姓為燕！所以說燕家所傳下來的人未必是原來燕家的子孫！而我們古家傳下來的則一定是我們古家的子孫！」
我打住了古立的話，道：「古先生，首先，得弄清楚一個實質性的問題，我要申明一點，關於鬼這種虛無縹緲的傳說，你還是找別人，我所關心的是衛風的死活，還有，就是什麼是第三道門！世界上難道真的有什麼關於第三道門的傳說？」
古立笑了，他道：「關於鬼怪異靈方面的事，你跟我在一起，以後自有機會遇到，不過，你的陽氣太旺，一般的鬼根本近不了你的身體，同時那些聰明而又強悍的鬼也不會主動靠近你，以免引發你氣機的殺性，自討苦吃！那天，我跟小徒嚴宇經過你們拳館時，說實話，就是受你氣機的牽引，而想前來一觀究竟的！」
說到什麼氣機上去了，我一時語噻，想了想道：「我不明白你的話！」
古立笑：「你不需要明白，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的前世一定干過不少驚天動地的大事，你的前世一定殺了太多的人！」
我憤憤然道：「古先生，你告訴我，你究竟能不能幫我找到衛風，我想他或許真的遇上危險了，我此次前來不想聽你這麼多無稽之談，只想知道，你能不能幫衛風！」
古立只是笑：「黑豹子性子太急！不急，不急，據我所觀，那個姓衛的老弟福澤深厚，不會有什麼性命攸關的事情發生。你不想知道第三道門的答案了？」
說實話，這時，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真是閑著沒事幹了我，竟然會跑到這裡來聽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漢子胡扯什麼鬼啊怪的！
我強壓住怒氣道：「古先生，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有什麼答案，就快說！」
古立更是洒然一笑：「跟你親如兄弟的陸振威看了古畫后，一時氣得要跟你拚命，莫非你忘記了么？」
古立這話象一盆冷水般從我的頭頂直淋到腳下，我瞬時間清醒了不少。我這數月來耿耿於懷的就是親如兄弟的老陸看了那幅古畫后，竟然連我都彷彿不認識了般，要跟我拚命的事一下子浮現了出來。
老陸當時咬牙切齒，兩個拳頭緊捏著暴發出格格之聲，臉上青筋密布的鏡頭頓時閃現在我的眼前。
我心情一下子落在了谷底。
古立又道：「觀畫的時間不過短短几分鐘，可實際上對老陸而言，猶如過了他上輩子的一生一世，他在畫中瞬時間就看到了他的前世，在前世里，所有種種，已然深植於他的內心最深處。他看到了你，是你這個當年的悍匪頭子，楊匪楊大哥背叛了老陸等數百位兄弟，竟為了一個女人，嘿嘿，一個名字叫燕無雙的女人！」
我只是嘿嘿冷笑，我雖然面色依舊保持著我的冷靜與懷疑，可是我內心深處的波濤洶湧卻不可遏止，莫非真如這古立所說，我的前世真是一個殺人如麻的悍匪頭子么？可是，我幹嘛要為了一個姓燕的女人而背叛了我的兄弟們呢？不，不會的，這不可能是真的？為什麼老陸能從畫中瞬時看到自己的過去，而我卻不能？！
原想從古立處知道一些答案，沒想到更增添了不少疑問。
我忽然間想去拳台上打一通拳泄氣，或者想去某個夜總會泡吧，找個女人給我解壓。這點老陸跟我不同，他最大的解壓方法就是練拳，不停的練拳，他從未找過女人，至少在我的面前，他不找女人，所以我認為老陸專情，而我則濫情。
也因為這樣，所以老陸的功夫有時候我認為在我之上，但是我也對自己從小苦練的功夫從未懷疑過，只因老陸跟我從小要好得穿一條開襠褲子長大，所以我們之間並未真正玩命過。
正此時，門口傳來了一陣輕而快的腳步聲，隨著大門被一個小夥子推開，我知道那是古立年方二十左右的徒弟嚴宇回來了。
嚴宇興沖沖地叫了一聲師傅，轉而看到了我，有點驚訝地喊了聲：「豪哥，嘿嘿，你好，今天這麼有空啊？」
我雖然不太欣賞古立剛才故做神秘的樣子，可對他這個脾氣向來耿直，不畏權貴的徒弟卻充滿好感，於是笑道：「恩，小宇，你好！今天我是前來請你們師徒出去吃飯、喝酒的！賞不賞我這個薄面？」
嚴宇望向他師傅古立滿是笑容的臉，高興地道：「哈哈，師傅，太好了，豪哥竟然請我們去吃飯，那麼我們就去嘗一嘗生猛海鮮吧！我可是好久沒有嘗到龍蝦的味道了！」
古立朝我苦笑了一下，我立即伸手摸出一個精緻的鱷魚皮錢包出來，揚了揚道：「古先生可千萬別想著為我省錢，錢么，我還是有一點，當然，我還有很多疑問想諮詢一下古先生，還煩請先生賜教！」
古立大笑，站起伸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楊先生不必客氣，其實你我註定有緣！就是你不請我，想必某一天，我也要請你的！」
我一愣，立刻跟著大笑起來，旁邊的嚴宇也跟著大笑起來。
那一天傍晚，從古立的異靈探所往外看去，天邊一抹紅色的晚霞異常耀眼，彷彿暗示著今天晚上將是嶄新的一個晚上，與眾不同的一個晚上。
可惜關於答案，我卻是依舊糊塗。
我只是希望古立今晚能給我一個明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