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我欲成匪（二）

「啊！」的一聲驚呼同時從風穀子爺爺、爹爹楊命、奶奶柳依人和娘親秦卿的口中傳出。

他們萬沒料到不給他們抱還是神仙的理由。

定了定神，奶奶最先問道：「斐兒，為什麼神仙不讓我們抱你呢？你可是我們的小寶貝啊！」

我早想好了答詞，道：「因為，因為神仙說了，他說我本是天上星宿下凡，不是普通人物，而且正在是長身體的時候，應該多到外面去吸取日月精華，他還說，要我多鍛煉身體，學一身好本領，待日後做一番大事業，水到什麼成后，自然能成仙的！」

這一世的爹爹楊命聽了我的胡扯后，欣慰地摸了摸我的小圓腦袋道：「斐兒，好孩子，那句成語是『水到渠成』，呵呵，爹爹真為你高興，還有，你也學學禮儀詩樂吧！這樣，你才能真正做一番大事業！」

我一聽叫我學什麼詩詞禮樂什麼的，頓感頭大，忙把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大聲道：「不成的，不成的！」

風穀子爺爺和奶奶柳依人都一時覺得奇怪，同聲問道：「為什麼不成？」

我神秘地眨巴了一下眼睛道：「那個拿芭蕉扇的神仙說了，我本是天上武曲星下凡，一身武學，在天庭上也是數一數二，眾神難擋的，後來因為貪戀女色，被玉皇大帝貶下凡塵，現在，叫我努力學刀，有朝一日，由刀入道，進而重返天庭！」

我說到此，風穀子爺爺等四人同時『哦』了一聲，竟沒一個感到懷疑的。我心裡卻是暗暗叫苦，娘的，這個謊言撒大了，怕以後很難自圓其說，不過，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算了。

娘親秦卿笑呤呤道：「沒想到啊，我的孩子竟是天上武曲星下凡，難怪你從小到大都抱著那把木刀，就是睡覺也捨不得放下，呵呵！」

風穀子爺爺也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道：「如果不是我昨天晚上親自見到那衝天而起的一道異彩，想必我肯定會以為斐兒只是胡吹大氣而已！」

爹爹楊命也感嘆地道：「師傅，我們二人在那『悔之崖』也不知道去了多少趟了，竟從未得到什麼奇遇，反是斐兒，唉，他只是第一次去，就遇見了三個神仙，真是福氣啊！」

奶奶柳依人笑道：「斐兒，昨天夜裡聽你爹爹說你遇到的是雲房先生漢鍾離和鐵拐李大仙，那麼還有一位大仙呢？只不知道他是誰？」

我一聽，故意不屑地『嗤』了一聲道：「那個神仙也太差勁了，看年齡比我大不了多少，竟然還穿一件紅色內兜，頭上打了兩把衝天辮子，脖子上竟然還戴一個大大的項圈，真是羞死人了！」

奶奶柳依人驚道：「斐兒，不可亂說，你說的可是三太子哪吒？」

我聽后，故意道：「是啊，他自稱叫哪吒，斐兒不知道，還以為他是討飯的乞丐呢！斐兒當時還罵他乳臭未乾呢？」

娘親秦卿聽了，也驚道：「斐兒真是胡鬧，人家是大名鼎鼎的三太子哪吒，如今據說是天宮裡數一數二的天將，切不可胡說！」

娘親說著連忙朝天上合什禮拜道：「哪吒三太子在上，小兒不知三太子威名，如果冒犯，請大人不記小人過，恕罪，恕罪！無量佛！」

風穀子爺爺也驚嘆道：「唉，你果然是小小頑童，卻不知道你遇到了上古神仙了，想那哪吒三太子當初幫助天上眾神之首姜子牙立下了多少汗馬功勞，與他爹爹陳塘關總兵托塔李天王李靖同時位列仙班，好生了得，你怎的如此說他啊？」

爹爹楊命也在一旁沮喪地搖頭道：「想那三太子哪吒好生了得，有三頭六臂之變化，翻江倒海之能耐，手持紅纓長槍，腳踏風火二輪，身穿混天綾，項戴乾坤圈，從小就心高氣傲，唉，斐兒啊斐兒，你怎的去招惹他啊？」

我卻暗暗好笑，這今世的幾個至親倒也被我給嚇壞了，我想想為了寬大家的心，於是笑道：「可惜我說他乳臭未乾的時候，那哪吒居然還笑嘻嘻地說我刀法如神，是天下第一刀呢，連他也佩服我在天上時的刀法！」

這一來，真把幾個至親給唬住了，隔了良久，風穀子爺爺汗顏地道：「恩恩，原來斐兒果然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難怪從小就體格過人，聰明伶俐，而且桀驁不遜，嘿嘿，想必你在天宮時的刀法果然是天下第一，所以那哪吒也服你！」

娘親秦卿、奶奶柳依人和爹爹楊命都用異樣中包含著羨慕的眼光看著我，我一時反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為了讓他們更信一點，我又大吹法螺道：「三個神仙還告訴我，現在人間的明主應該是太原留守李淵吧！好象他的什麼二兒子李世民更是厲害之極的軍事家和政治家！」

風穀子爺爺完全愣住了，他吶吶道：「沒錯，沒錯，斐兒自小在這具有靈氣的蜀山長大，從未到過外界，竟然也知道外邊的世道，我也不瞞大家了，大家都應該清楚我每年的春季都要到外邊去走一遭吧，嘿嘿，其實，我是想看看當今紛亂四起的天下已經變得如何了？大隋如今已是大廈將傾，獨木難支了，現在太原留守李淵李家果然是充滿盎然生機，我前年的時候，巧遇古衛道古大哥，嘿嘿，他也正為這天下有一難解之事發愁呢？」

風穀子爺爺說著，竟不安地掃了我一眼，我假裝沒看道，大叫一聲道：「不知道怎麼的，今天好睏，我去睡覺了！」

其實，自古衛道三字一傳入我的耳朵，我就已經警覺了。古衛道，二十一世紀時異靈探所所長古立的祖宗！

說著，我撒開兩腿，一路溜煙般跑進了有一張竹制小床的房間。

其實我是假意睡覺，卻使勁撐大了雙耳，我想偷偷聽一聽風穀子爺爺有什麼說的。

風穀子爺爺他們互相望了一眼后，竟走出了門去，在離我的小房間有近二十米的地方交談了起來。

幸虧我已經擁有了二十一世紀時的所有記憶，所以我的人雖小，但耳力卻接近我二十一世紀時黑豹子的水平了，我立刻將床邊一本薄薄的《百家姓》給卷了起來，做一個聽筒狀，放置耳邊，努力地聽著那些談得很低的話語。

開始一陣不太清楚的蟋蟀聲過後。

奶奶柳依人驚道：「風大哥，你說那古先生自二十餘年前將我送至蜀山後，竟再也未曾回來瞧過我一眼，莫非，莫非他發生了什麼意外么？」

風穀子爺爺顯然悵然了半餉，方低聲道：「想那古衛道古大哥學究天人，實在是異靈界首屈一指的捉鬼大師，而且他本身擅長尋山探脈，推算古今，當年，尊夫楊爽慘死，古大哥實在是深感惋惜，於是想查明楊爽的確切死因，但未果，反遇見了你，卻見你又懷了楊爽的骨肉，他暗暗算了一下，知道你所懷的骨肉將來非同一般，於是才帶了你前來蜀山，請我代為照顧，目的是想借蜀山之靈山寶地所蘊藏著的靈氣感化胎兒。」

奶奶柳依人傷感地道：「這我明白，命兒從小嚮往道家生活，這不是被靈氣所感染了么？」

楊命笑道：「娘親，追求神仙般的白日飛升正是孩兒自小的心愿，還望母親成全！」

奶奶也笑道：「傻孩子，為娘的怎能不知道你的心意！」說話間卻想到了還有一個自小就頑劣不堪的小斐兒，不禁擔心地道：「那乖孫子斐兒卻是從小不好詩書，不學禮儀，只知道玩那把長刀，昨天得遇仙人，又聽仙人道他是武曲星下凡，這，這日後可怎生了得啊？」

娘親秦卿也擔心地道：「是啊，風穀子師傅，那斐兒日後切莫要惹事生非才好啊！我只盼他一生一世平平安安的，哪管他是什麼武曲星下凡，還是文曲星下凡呢？」

風穀子爺爺哈哈乾笑了兩聲，安慰大家道：「所以，古衛道古大哥曾跟我說起，如果遇見斐兒有異常表現時，也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聽到這裡，我眼睛不由一亮，更想清楚地聽下去，只因為，我知道，自從昨天夜晚開始，歷史已經有了點點改變，因為我擁有了兩世的記憶，而在我的前一世記憶中，絕對沒有『遇見神仙』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