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意外（4）

煙起，四處如黑蛇飛竄，他拉著她跑進曾經談過話的辦公室，關緊了門，氣喘吁吁地說：「我們的約定看來無法履行了，好在亞晴一直待在安全的地方，至於你，你的處境會更危險，你現在就頂替著亞晴的角色，他們會全沖著你來，所以我會給你安排一個暫時安全的生活，你會失去這段時間的記憶，但將來會有人恢復你的記憶，相信到那時你也是安全的。」

……

凌亂的記憶，如無數拼圖，一點點被拼湊起來，形成一個完整的記憶，然而這些記憶又是多麼可怕，可怕到令李冰紅後悔，後悔不該恢復這些黑暗可怕的記憶。她的身子再次戰慄起來，突然直起身面對著藍一方。

「如果我不是好人，一方，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對我嗎？」她目中含著淚水，不確定地凝視著藍一方的眼睛。

藍一方冷靜地同樣凝視著她的眼睛：「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面時的情形嗎？那時你被關在囚車裡，被看似黑道的人劫車，相信任何一個看到這種情形的人都不會懷疑你具有黑道背景，難道我放任你不管了嗎？」

過去的一幕幕從腦海中飛快掠過，那並不是虛幻的，而是真實擁有過的記憶，李冰紅痛哭出聲，撲倒在藍一方懷中：「一方，我真的不是好人，我是間諜啊！」

藍一方扶起她，溫柔地擦拭著她的眼淚，堅定地說：「冰紅，堅強起來，說出真相吧。」

她抽噎著：「我全想起來了，為了竊取劉禹明研究胚胎幹細胞的資料，我在上司的命令下整容成劉亞晴的模樣潛入了研究所。但劉禹明認出我不是他的女兒，所以我謊稱是警察來保護他和他的資料的安全，騙取了他的信任。這是在研究所失火的半個月前。後來劉禹明取得了關鍵性研究成果，整間研究所除了他和我全是水天洲的人，所以他們密報了水天洲，但先後被我和劉禹明聽到。我沒有告訴劉禹明這件事，只是更加周密地保護資料不被水天洲捷足先登，只是我沒想到劉禹明個性這麼強硬，在知道水天洲的陰謀後知道自己逃脫不了，竟一怒之下放火毀了研究所。他到死都一直以為我是好人，為了保護我不受水天洲的追殺，用從楊群山那裡學來的深度催眠強行壓制住我原有的記憶，用早為我安排好的新身份給了我一段虛假的記憶，他知道與楊群山約定后，楊群山必定會想方設法與我取得聯繫，到時自然就能用深度催眠取消對我的暗示，恢復我原有的記憶。只是楊群山的深度催眠只恢復了失火前我作為劉亞晴的記憶，而我剛才深入研究所才恢復了所有的記憶。一方，我好怕，我該怎麼辦？」

「真正的劉亞晴在哪裡？」藍一方的聲音聽起來仍然那麼沉著，李冰紅卻不敢抬頭，深怕他臉上那一直溫柔的笑容因為她的罪孽而消失掉。她低著頭回答：「真正的劉亞晴在我的上司那裡，他不會留她活口。」

「你的上司又是誰？」

(色色小說「不知道，每次都是他用電話聯繫我，每次聲音都不同，可能是用了變聲器。」

「如果你有急事要聯繫他怎麼辦？」

「我們是單線聯繫，他不允許我主動聯繫他，他每隔一天都會主動打電話聯繫我。」

藍一方深吸了一口氣：「事情真是夠複雜了。」

「一方，你對於我真正的身份一點都不吃驚嗎？」

「不，我是很驚訝，最初只是打抱不平，想洗清你的冤屈，我沒想到竟然會被扯進這麼複雜的事情中，也沒想到你失去的記憶竟然是如此複雜。」

藍一方吐了一口氣：「但是現在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冰紅，劉禹明的研究資料到底在哪裡？」

「A6。」李冰紅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指向研究所的地下區：「他最後留下的話就是A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