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喜逢賈詡

黃興見狀，也不追趕。命令高達佔領關口，準備木石，堅守上一天，阻止追兵，等到第二天，天黑后破壞城牆，阻塞道路，迅速撤離。餘眾打掃戰場，協助高達部準備石木，給高達部留下足夠的箭矢，並沿途設置障礙，以阻止匈奴軍隨後快速追擊。

胡彪指著戰場上那些受傷的匈奴人，問道：「主公！那些受傷的匈奴人怎麼辦？」

「殺掉！」黃興冷冷地說道：「全部殺掉，一個不留。」

「啊？」眾將聞言，一愣，都直鉤鉤地望著黃興。

黃興冷酷地說道：「這些塞外異族，留下來都是禍患。你們想想他們殺了我們多少弟兄？按照命令去做吧！」

眾將士想到被匈奴人圍攻而犧牲的兄弟們，立即行動起來，高達也迅速率領本部人馬佔領了關口。

黃興來到戰場，四處巡視，同時指導將士們在官道上設置障礙。胡彪突然跑了過來，報告道：「主公！在受傷的匈奴人中發現了賈詡先生。」

「哦？」黃興十分意外，賈詡怎麼會在這裡？於是對胡彪說道：「在哪裡？快請他過來，我要見他。」

胡彪道：「主公！他受傷了。」

黃興一聽賈詡受傷了，急忙問道：「怎麼受傷了？傷到哪裡了？」

胡彪答道：「他在匈奴軍中，是被我軍射傷的。傷勢倒不算嚴重，射在了大腿上，未傷及筋骨，只是行動不方便而已，末將這就命人將他抬過來。」

「不了！」黃興說道：「走！領我去看看他。」

於是胡彪引著黃興來到賈詡身旁，只見賈詡面色蒼白，渾身血污，躺在擔架之上。他一見黃興來了，急忙掙扎著坐起來，苦笑道：「明公！賈詡有傷在身，不能見禮，萬望恕罪！」

黃興急忙上前扶著他，說道：「不必多禮！」然後納悶道：「先生怎會在此？難道先生一直在匈奴軍中？」

賈詡嘆道：「唉！明公不知。董太師這次引火燒身，恐怕凶多吉少。」

「哦？」黃興疑惑道：「怎麼回事？請先生明言。」

賈詡道：「董太師假傳聖旨，詔匈奴與羌胡前來救駕。在擊敗明公后，太師揚揚得意，決意聯合匈奴、羌胡追擊明公。可是，追到泥陽之後，匈奴和羌胡卻突然發難，夜襲我軍，將皇上和后妃、百官全部劫走了，賈詡也是那時候落入匈奴之手的。」

黃興納悶道：「哦？怎麼會這樣？」

賈詡道：「剛開始我也不知，後來在匈奴軍中才漸漸了解到。原來是匈奴和羌胡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原委，見朝廷無能，諸侯紛爭，天下大亂，就想趁機南下，爭霸中原。於是便襲擊我軍，將皇上及百官劫持了去。」

「啊？」黃興驚道：「他們若是南下，百姓又要受苦了。」

賈詡點頭道：「是啊！明公！太師聯結異族，結果引狼入室。」

黃興低頭沉思，嘴裡喃喃自語：「他們居然能夠迅速看清天下大勢，前來插上一腳，我軍可要小心提防了。」

賈詡聽到黃興的話后，說道：「明公！是匈奴的左賢王去卑根據太師所言的一些事情，推測出來的，他的見識確實不同於匈奴其他人，對天下大事都很有見解。在了解到朝廷被太師把持，各地諸侯互不相統之後，便意圖趁機除去太師，控制天子及百官，入侵中原，重振匈奴夕日的雄風。」

「哦？左賢王去卑？沒想到匈奴和羌胡中還有如此人物，他日一定要見上一見。」黃興在心裡反覆**叨了幾遍，然後繼續向賈詡問道：「那皇上、后妃和百官呢？」

賈詡長嘆道：「帝后和百官被匈奴派人送回單于庭了，那些宮女和繳獲的軍資則分給了羌胡。」

黃興又問道：「先生怎麼會跟著匈奴到這裡來？」

賈詡道：「一言難盡。賈詡在被俘之後，便假意向匈奴投降，準備尋機逃離。去卑見賈詡能言善寫，就將賈詡留在了身邊。直到明公突然向北疾馳，賈詡便推測明公必會越過長城，借長城阻隔，繞返長安。就尋了個借口，趕到前軍來，準備尋找機會，脫離匈奴，追趕明公。結果，卻沒想到明公居然會反戈一擊，在此地伏擊追兵。」

黃興倒吸一口涼氣，說道：「幸虧先生沒有真的投降匈奴，否則他們豈不是又要繞到我軍的前方堵截？」

賈詡搖頭道：「恐怕明公又要失望了。那去卑猜到了明公的打算，羌胡已經東進，前往堵截。要不然，賈詡也不知道前面是長城。」

黃興大驚：「這如何是好？」趕緊命令胡彪迅速追趕中軍，立刻返回。

賈詡道：「明公何不反其道而行之，繼續向西北前進，由靈州折返？」

黃興一愣，頓時明白。賈詡的意思是，匈奴認為黃興肯定急於返回，絕不會想到他們反而會繼續向西北前進。於是大喜道：「先生妙計。」然後又有些疑惑地問道：「那匈奴不是有十萬大軍嗎？怎麼現在只有三萬多人馬？」

賈詡道：「噢！是這麼回事。在匈奴和羌胡擊敗明公后，太師十分歡喜，出於對明公的仇恨，他向匈奴人和羌胡人說了一些朝廷的事情，還說如果讓明公逃回去，明公就會起兵報仇，所以要求他們繼續追擊，不消滅明公誓不罷休。」

賈詡緩了口氣，繼續說道：「於是經過商議后，匈奴便分兵五萬向長安殺去，阻止明公的部眾前來救援，其餘人馬就前來追擊明公。到後來，匈奴和羌胡劫持了帝后及百官，他們又各自派了些人馬押送回國，加上先前與明公作戰損失了一些人馬，匈奴和羌胡就都只有三萬多人馬來追明公了。」

黃興點頭道：「噢！原來如此。那董卓呢？他現在在哪裡？死了沒有？」

賈詡搖頭道：「不知道。當時被匈奴和羌胡襲擊，場面十分混亂，而且又是黑夜，很多情況都不知道。估計應該是突圍走了，至於具體情況如何，就不清楚了，匈奴和羌胡人也沒有再說起過。」

黃興沉思道：「嗯！可能是跑了。那他會跑到什麼地方去呢？」

賈詡道：「明公可能不知。太師在離長安二百五十里處的郿縣依山築城，建有一座規模如同長安一般的城池，取名為郿塢，也稱萬歲塢。裡面有宮廷府庫，僅倉庫之中就屯積了三十年的糧食。其九十歲的老母親和一群妻妾子女，全部都搬進了塢內。自稱如果大功告成，就可以雄據天下，萬一不成，退守塢中，也足以養老。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他很可能退往郿塢。」

黃興點頭道：「郿塢，我知道。那他為何不從長安直接撤回郿塢，反而向北方撤退呢？」

賈詡道：「那是因為太師見匈奴和羌胡已經率軍前來救援，所以仍然想與明公一爭高下，借匈奴和羌胡的力量奪回長安。」

「哦！原來如此。」黃興冷笑道：「不自量力！也不想想自己還有多大實力？簡直是與虎謀皮。」

賈詡道：「是啊！若是在長安失陷前，那還好說。到被明公追擊得只剩萬餘之眾時，還想假手他人，就有些失策了。」說到這裡，他問道：「明公當初怎麼不想辦法立即返回長安，反而一路北走？」

黃興嘆道：「唉！無路可走啊！」

賈詡道：「怎麼會無路可走呢？只要明公留下大隊人馬吸引追兵，何愁不能返回長安？」

黃興不悅道：「我怎可拋棄跟隨我多年，歷經戰火的將士們？」

賈詡見狀，說道：「明公！成大事者，當有所取捨。明公雖然暫時捨棄了這些將士，但是只要明公能夠安全返回長安，就能夠立即揮師前來救援。就算不能全部營救出來，也好過現在這樣，被追兵一直威脅著。一旦危急，將如何是好？」

黃興傲然道：「大丈夫立世，只求問心無愧，豈能苟且偷生？何況區區匈奴、羌胡，我並未將他們放在眼裡。雖然目前被他們緊緊逼迫，但是想要消滅我軍，恐怕沒那麼簡單。」

賈詡不由得為黃興的豪氣所動，心中暗自讚許，但是他依然說道：「可是，明公若不儘快返回長安，軍中群龍無首，豈能不出意外？何況，董卓不僅詔了匈奴和羌胡，還派人前往關東遊說諸侯，挑動他們出兵。如果一旦有諸侯被挑動，出兵進攻洛陽，那可怎麼辦？」

黃興一驚，旋即又輕鬆了下來，笑道：「這我倒不擔心，我相信他們能處理好。長安有郭信，洛陽有統帥府和李成的十萬大軍，不會有事。何況，在各地尚有數十萬後備軍，僅穎川訓練有素的後備軍就有二十餘萬。」

賈詡聞言，異常震驚，原來黃興居然有如此強大的實力。於是他便不再擔心長安和洛陽，說道：「明公！賈詡願投於帳下，為明公略盡微薄之力，不知明公肯不肯收留？」

黃興大喜，道：「先生願來，黃興不勝榮幸！只怕虧待先生。」

賈詡道：「主公！賈詡將竭盡全力，盡心輔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黃興於是令鐵衛小心照料賈詡，然後待一切都收拾妥當，就立即匯合中軍，沿長城外側迅速向西北撤退。

臨走之前，黃興再次囑咐高達，一定要小心在意，盡量堅持到第二天天黑，利用夜色甩開追兵，迅速趕來。同時命令許褚，領兵緩行，隨時接應高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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