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戰關張

卻說劉備軍這近十日來，不見敵軍有所動作，早已鬆懈下來，夜晚只有少許巡更士兵，在營內巡邏。突然衝天而起的焰火響箭，將劉備軍頓時從睡夢中驚醒。隨後傳來的陣陣馬蹄聲，幾乎撕裂了劉備軍將士的心肺。

劉備、關羽、張飛及文聘被尖銳的響箭聲驚醒，聽到遠處傳來的陣陣馬蹄聲，暗叫一聲：「糟糕！」急忙翻身而起。

「敵襲！」

「敵襲！」

軍營之中一片大亂，眾軍慌忙起身，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大批鐵騎就已經蜂擁而入，衝進了營內。許多將士剛衝出營帳，就被急馳而過的鐵騎，踐踏而亡。

就在劉備等人手忙腳亂披掛之時，撕殺聲已經遍及全營。

黃興的近衛軍一、二師，此時以旅為單位，分作六隊，從劉備軍營的兩翼相對殺來。每隊中間是排列整齊的鐵騎，前排持騎槍，後排持手弩，兩翼飛馳著游騎，如同鐵甲戰車一般，向劉備大營碾來。而去卑的匈奴騎兵，則猶如急速而至的旋風，呼嘯著，四處肆虐。

段銘的野戰師也迅速投入戰鬥，騎兵旅一馬當先，身後是手持刀槍的步兵，「呼魯魯」從雉縣城中不斷湧出，飛撲戰場。

張飛聽外面到處都是慘叫之聲，不由得勃然大怒，抄起丈八蛇矛，奔出帳外，飛身上馬，向四周望去。

只見前方不遠處，一隊敵騎橫衝直撞地衝殺過來。張飛怒吼一聲，催馬揮矛，向迎面而來的敵騎撲去。

這旅騎兵在校尉的率領下，正旁若無人地肆意屠殺著劉備軍的將士。猛然間，一名彪形大漢，暴喝連連，揮舞著手中長矛，旋風般地衝撞過來。眾將士不以為意，平端著騎槍，迎上前去，準備將他亂槍刺殺。

卻沒想到，張飛勇猛異常，一邊撥打鵰翎，一邊催馬迅速逼近。只見他衝到陣前，奮力盪開眾將士手中的騎槍，一頭扎進陣中。

眾將士大意之下，被張飛衝進陣來，左刺右挑，橫衝直撞，頓時數人落於馬下，衝擊陣形立刻大亂。

校尉猛然想起了主公所說的敵軍大將張飛，見勢不妙，急忙向眾將士下令道：「一營上前圍攻敵將，二營取騎槍退後列陣，三營四周護衛。」

各營都尉迅速按照校尉的指令，立即行事。

一營都尉率眾圍住張飛，奮力攻擊。張飛怒聲大喝，手舞長矛，施展雄威，刺、挑、格、擋，直殺得眾將士手忙腳亂，難以抵擋。

二營這時已經退後列好了陣勢，一個個取下騎槍，舉起置於肩上，做好了投擲準備。三營也在四周布好了防禦圈。

校尉立即下令：「一營後退，二營準備投擲。」

一營將士急忙撇下張飛，向後退去。

張飛正撕殺間，忽見敵軍潮水般地向後退去，忙抬頭望去。只見敵軍身後，密密麻麻排列著一個嚴整的戰陣，在那些騎兵的右肩上方，一排排雪亮的槍尖在火光的映射下，閃著刺眼的光芒。他立刻意識到敵人必然有更厲害的招數，等著對付他。

怎麼辦？要麼立即退走，要麼趕緊追上去，與敵人後退的騎兵糾纏在一起，使敵人投鼠忌器，不敢放手對付他。

張飛沒有半點猶豫，一震長矛，大吼一聲，催馬追上後退中的鐵騎。一營將士無奈之下，只得回身應戰。

校尉見此情景，焦急萬分，可又沒有辦法拉開將士們和張飛的距離，二營的騎槍也就無法投擲出去。

一營的都尉見狀，急忙率領一隊鐵騎上前迎戰，同時下令其餘將士迅速後退。

張飛見一小隊人馬轉身迎上前來，其餘大隊人馬繼續加速向後退卻，而敵軍布好的那個戰陣卻依然不動，只是在那裡靜靜地等待著。他更加認定了那個戰陣肯定有什麼玄機，於是更不能與敵人脫離，便急催戰馬，向前衝殺。

一營都尉率領鐵騎拚命阻攔，無奈張飛確實太過勇猛，以他們這些人馬根本無法阻止張飛前進，不消片刻，已經死傷大半。

就在這時，趙雲飛馬趕來，大喝道：「常山趙子龍在此！」原來，這旅騎兵正是趙雲率領的一師部下，他見此處攻擊受阻，急忙趕了過來。

張飛聞聽有人大喝一聲，抬頭一看，一員大將手持銀槍，飛馬奔來，敵軍將士紛紛讓路，於是高叫道：「來得好！」一挺手中長矛，望趙雲衝去。

趙雲一擺手中銀槍，迎上張飛，二人立刻戰成一團。

且不說趙雲與張飛在此激戰，卻說黃興指揮二師和去卑的匈奴騎兵衝進劉備的大營之後，自己率領虎衛營與典韋、許褚直撲劉備的中軍。

此時，劉備和關羽、文聘已經頂盔披甲衝出了大帳。來到帳外，只見四周到處都是火光，黑暗之中無數的敵騎向中軍衝殺過來。

劉備聽著四下里一片的撕殺聲，心中不禁駭然，暗暗叫苦：「哪裡來的如此眾多敵軍？難道是劉表被擊敗了，宛城的敵軍趕來襲擊？」

文聘在一旁焦急地說道：「玄德公！看樣子是敵人的大隊人馬趕來了，我們趕緊走吧。否則，就晚了。」

關羽面色沉重地對劉備道：「大哥！四周都是敵騎，不知是從哪裡來的人馬？宛城和雉縣沒有如此眾多的騎兵。難道是洛陽又來援軍了？」

劉備點了點頭，長嘆一聲：「走吧！看樣子是敵人又來援軍了。」說到這裡，他突然發現張飛並不在此，急忙問道：「二弟！三弟到哪裡去了？」

關羽四下里巡視一番，忙道：「大哥！三弟在那裡，正與敵將撕殺。」說完，用手一指。

劉備抬眼望去，只見遠處隱隱約約看到張飛與一員敵將大戰在一起，不分上下，不由得心中大驚。張飛的武力，他太清楚不過了，對面的敵將居然能頂住張飛的進攻，可見武力必然不差。便急忙對關羽說道：「二弟！我們趕緊前去，接應三弟撤退。」

就在這時，耳旁突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玄德兄！別來無恙？」

劉備轉頭一看，只見黃興率領一隊騎兵如飛般地馳來，左右各有一員大將護衛，不禁大驚失色，急忙與關羽、文聘撥轉馬頭，迎住黃興。

黃興來到近前，一勒戰馬，停下腳步，抬手止住身後緊隨的騎兵，望著劉備，長嘆一聲：「唉！玄德兄！穎川一別數年，再次見面，卻成了敵對的雙方，真是可嘆啊！」

劉備怒道：「黃興！在穎川之時，沒能發現你的狼子野心。否則，豈容你現在霸佔京師，欺壓諸侯，目無朝廷，如此猖獗？」

黃興哈哈大笑：「玄德兄！此言差矣！想當初，宦官弄權，買官賣爵，朝政日非，以致天下人心思亂，盜賊蜂起，才導致黃巾之亂。后又董卓亂政，把持朝綱，居然廢黜少帝，另立新君。那時，你們在哪裡？如今，我起兵勤王，驅逐董卓，你等反而趁我出兵在外，犯我疆界，是何道理？」

劉備駁斥道：「黃興！你難道是在真心輔佐漢室嗎？據我所知，你違背祖制，自設各部，改變軍制，私養大軍，謀篡之心，昭然若揭。」

黃興道：「玄德兄！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並非某一家所有。只要對天下有利，對百姓有利，祖制有何不能改變？何況，我若沒有強大的軍力，又如何能夠驅逐董卓，恢復朝綱？玄德兄此言，似乎有些偏頗。」

劉備道：「那你驅逐董卓之後，為何不號召諸侯，共商國事，卻要獨自行事？」

黃興不屑地說道：「諸侯？他們哪有幾個是真心為國的？只看上次會盟伐董，就知道這些諸侯都懷有私心，與董卓一般無二，孫堅和曹操倒還算忠心。可惜孫堅死的太早，其子孫策就未必如他。曹操現在坐擁兗、青、徐三州，恐怕心中也另有打算。」

劉備道：「哼！你們都是一丘之貉，何必花言巧語，為自己辯解？」

黃興笑道：「我何需辯解？就算我要改朝換代，又有誰能夠阻擋呢？哈哈！」

關羽在一旁聞言，大怒，提刀催馬向黃興衝來，大喝道：「逆賊！口出狂言，看我去你項上人頭！」

典韋見狀，一揮手中雙戟，大叫一聲：「跳樑小丑，也敢在我主公面前撒野！待我來會會你。」

黃興急忙向典韋囑咐道：「典韋！小心！此人力大刀沉，武藝精湛，不可大意！」

話音剛落，二人已經戰成一團。

黃興提心弔膽，在一旁觀看，惟恐典韋失手，不禁暗暗抽出戰刀，準備隨時上前接應。

關羽果然不同凡響，典韋雖然力大，但終究在招式上略遜一籌，幾個回合下來，頓時有些招架不住。關羽心中也不禁暗暗震驚，對典韋的勇力佩服不已。

許褚見狀，一擺手中刀，就要上前助陣。

黃興急忙制止道：「慢！」然後對典韋道：「典韋！退下！我來會會他。」

典韋此時在關羽的攻擊下，一時難以脫身。

關羽聽黃興說要上陣，心中暗道：「如此正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於是揮刀逼退典韋，收手而立。

這時，文聘見四周的敵軍都已經快衝殺過來，急忙對劉備說道：「玄德公！此處並非久戰之地。若雲長與黃興繼續在此糾纏，待敵人殺過來，我們就走投無路了。」

劉備四下里一看，形勢已極為不妙，於是沖關羽叫道：「二弟！快走！我們去接應三弟，趕緊撤退，敵人已經要包圍過來了。」

關羽一聽，將刀一擺，回答道：「大哥！你先走，我隨後押陣。」然後對黃興喝道：「黃興！今日就暫且饒過你，來日我們疆場再見。」說完，緊隨著劉備和文聘向張飛那邊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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