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攝生術,青絲再奪命(13)
老人沉吟片刻,吐出一口煙,低垂著眼睛道:「你們今晚必須離開村子……」
燕鷹不解地望著老人,不明白老人為什麼態度會變得如此決絕。
夏夜的將軍圃三面環山,晚上微微有些涼意,在距離將軍圃二十里的一棵樹下坐著二十幾個人,為首的那人的腰間別著兩把王八盒子,臉上有一道清晰的刀疤,那是十年前的那個冬天他和以前的老大搶劫一對過路的夫妻留下的。
至今臉上的那道刀疤每逢陰天下雨依舊奇癢無比,也正是因為臉上的這道傷疤才得來了「刀疤臉」的綽號。提起臉上的這道傷疤他至今依舊記憶猶新,那年他剛剛來到山寨,山寨的土匪頭子同意他入伙,不過要納投名狀。他冒著大雪在山下等了幾天幾夜,就在他饑寒交迫的時候終於看到茫茫大雪中走來了一對夫婦,那女子懷裡抱著一個襁褓,而男子駕著一輛馬車,兩人雖然在大雪之中卻依舊有說有笑。
讓他印象最深的是那對夫婦之中的男人竟然是一個侏儒,而他的妻子卻長得亭亭玉立,見此情景他心想這世道實在是不公平,偏偏其貌不揚的武大郎卻娶了潘金蓮,可憐他堂堂七尺男人卻不如那侏儒有艷福。想到這裡他握緊手中的步槍瞄準那個趕車的男人,只聽「砰」的一聲,這一槍正中那個男人的胸口,女人放下孩子驚慌失措地抱著自己的丈夫,緊張地握住丈夫的傷口,可依舊止不住那從胸口汩汩淌出的鮮血,妻子望著丈夫,看著他漸漸斷了氣。
他這才從草叢中跳出來,女人完全沉浸在失去丈夫的痛苦之中,竟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這個人。他從女人身後一把抱住女人,誰知此時女人忽然清醒了過來,抽出丈夫腰間的一把短刀便向他划來,待到他見到那刀光連忙向後閃身,不過為時已晚。
他覺得臉上一股涼絲絲的感覺,接著便是火辣辣的疼痛,他舉起槍便要向那女人開槍,誰知他剛剛舉起槍眼前一閃,一枚不知是什麼的暗器忽然向自己射來,他連忙躲閃,這才避開。不過他立刻瞥見一旁的襁褓,立即搶上前去抱住那孩子高高舉過頭頂,女人漸漸屈服了,開始央求他放過孩子,他微微一笑。
那個冬天的雪下得格外大,天地昏昏暗暗的,滿眼白茫茫(色色小說的一片,群山像是被披上了一件孝服一般,死寂,沉靜。在那蒼茫的大地上只有一個小小的黑點,那是一輛馬車,馬車前端的雪都被鮮血染紅。在馬車上躺著一個女人,頭髮蓬鬆,衣服凌亂,她緩緩地從馬車上爬起來,行屍走肉一般地擦乾淚水,將車頭上那具無頭屍體平放在車上,趕著車消失在了茫茫大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