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MITS （10）

愛德華也很苦惱，他看不慣軟體部門那種不斷增長的反傳統的文化氛圍。我們會聽亨德里克斯或藍牡蠣樂隊的音樂來刺激神經。除了在阿爾伯克基市留起來的長鬍子，我的打扮還是比較傳統的：黑色長褲、藍色襯衫、平底鞋。但是我手下的職員們有相當一部分喜歡隨意穿鞋，對鬍子、髮型和個人衛生也是自有其主張。「你可以把客戶帶去見保羅。」愛德華常常這樣告訴他的手下人，「不過，離軟體部的其他人遠點兒。」

其實，愛德華和比爾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他們都很有緊迫感、很固執，都自認為自己比別人更聰明（這一點常常是對的）。愛德華敬重那些懂革新有創意的人，也知道我們對MITS的價值。有一天他把一個老朋友帶到我們辦公室說：「我管不了這幫傢伙，但他們太厲害了，我得留住他們。他們對自己的專業太擅長了！」

就在比爾寫《致計算機愛好者的一封公開信》那個時間裡，借著「牽牛星」的火暴銷售，MITS搬到了機場附近一個更大的地方，我也升職了，頭銜是「軟體副總經理」，卻不記得曾有過加薪。一個月後，MITS在瑪麗娜機場酒店舉辦了「世界牽牛星計算機大會」。在這3天時間裡，阿爾伯克基市無可爭議地變成了個人計算機文化的聖地。幾乎每個州都有人來參會--甚至有來自日本、中國台灣和澳大利亞等國家和地區的人。他們在這裡交換想法，分享快樂。參會的明星人物是泰德·尼爾森，他是一位激進的作家，自行出版了轟動一時的《計算機解放》一書。（尼爾森還是超文本系統的共同發明者。通過超文本系統，一篇文章里的字詞可連接到另一個相關頁面，在今天的網路上得到了普遍流行的使用。）他把自己激進的哲學思想總結為四句格言：大多數人是傻瓜；大多數權威都是惡毒的；上帝不存在；什麼都是錯的。

這次大會的成功舉辦是愛德華·羅伯特事業上的輝煌成就，然而自矽谷傳來一個不好的消息：處理器技術公司在酒店裡租下一個套房，推廣他們更為可靠的靜態存儲卡，該存儲卡可以完美地用在「牽牛星」的開放式匯流排上。當看到大衛·邦耐爾撕掉處理器技術公司在酒店大堂里的廣告宣傳時，我意識到，MITS的競爭對手要比他們預先認為的強大得多。早期的創新者很少能夠一路領先，每個人都看到了你的成功之路，也都想複製，有些時候反而是後來者居上。就在《大眾電子學》爆出「牽牛星」之後，IMSAssociates公司開始推出他們的IMSAI8080計算機。這台機器是鋁製外殼，樣式與「牽牛星」相仿，裝有商用級的塑料閘門開關、嵌入式前面板，還有一個超好的20安培電源。在夏天裡，又出現了一些競爭者，如處理技術器公司推出了Sol計算機，它有整合鍵盤和漂亮的胡桃木外殼。除了它們以外，還有十多個競爭者已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