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吞食

第七章 吞食

梁平往年輕人體內輸入一股至精至純的菩提真氣助其加療傷后緩緩站起身來望向我寒聲道:「你是誰?」

我嗤之以鼻道:「老子的來歷你還不配知道!」

梁平修養再佳此時也不禁勃然大怒可很快又把所有憤慨均排出思域之外回復冷靜。

他經過數十年的艱苦修練從一個貧民窟中長大藉藉無名的小卒成為傲視當世的一代宗師期間不知流過多少血汗受過幾許侮辱心知此刻絕對不能情緒失控否則肯定栽在對面那個不擇手段激怒自己的流浪劍客手中萬劫不復。

梁平暗忖道:「只要能擊敗對手些許侮辱算得了怎麼一回事?自己可讓對手用生命付出最昂貴的代價。」念罷旋又心頭火熱憶起當日挑戰關山月一敗塗地后這十年來近乎自虐的殘酷修行今天終於可借眼前求之不得的對手做試金石檢驗自己努力的成果了。

霎時間堂內雷聲轟鳴梁平旋風般從原地卷出漫天掌影朝我襲來。

目睹此景我忍不住心生敬佩遂收起粗魯輕狂的態度次正視這位修養爐火純青的可怕對手。下一刻卓立大堂中心的我背挺肩張整個人登時爆出強大無匹的氣勢迎面遙擊梁平。

戰鬥開始了!

我施展的是葵花魔功因為要符合「魔宗前輩」的身份所以可以毫無保留地全力出手再不像前兩日逃亡時那麼束手束腳狼狽不堪。

這回輪到向我正面捲來的梁平懸崖勒馬臨時改變攻擊方向眼力高明如他早看出我功力強橫故不敢在我蓄勢以待中硬碰硬地交鋒。

此消彼長下。我立時氣勢更盛沉喝一聲往前邁了一步。

「蓬!蓬!」所有人均被彈出數丈貼壁而立唯獨梁平感到一股龐大無比的吸力附體將他飛拉向魔神降世般頂天立地的流浪劍客。

危急關頭梁平處變不驚雙足驀然踏地。出轟隆巨響震徹整座聞香坊頓時止住身形。他覺自己不敢稍微分神恐怕因此致敗而且不得不承認流浪劍客乃自關山月後遇見的最強對手。

我趁機進至相距五步處氣勢有增無減灼灼的眼神凝定在梁平身上。

梁平終究是宗師級的人物曉得若讓對方繼續前來那麼在氣機牽引下這一戰必將有敗無勝。當下拋開一切雜念。收攝心神大步迎了上去。

兩人在相距八尺時同時出手。

「鏘!」青鋼劍離鞘拔出。我心無旁鶩萬念皆空眼中只剩下樑平一人存在悍然將提聚的十二成葵花魔功向他刺去。

梁平乍見對手突然變得威猛無雙登時大吃一驚皆因曉得自己心神失守才會有此幻覺為挽回敗局立時收攝心神「摩訶五劫」剎那間提升至巔峰狀態迎戰。

劍氣縱橫指影如山兩者相交恍如千百戰鼓一齊鳴響。震得堂內眾人氣血翻騰耳鼓欲裂。

轉眼間三招過去了我見梁平在葵花魔功打擊下絲毫不落下風不禁嘖嘖稱奇。

梁平見我在「摩訶五劫」的三大殺著連施后仍安然無恙更是大吃一驚。因為那是他一生修為的總括分別代表著五個階段的最高成就每招都是徘徊在生死邊緣才領悟回來的。其中「一劫破山河」是少年時血戰疆場的經歷「二劫鬼神驚」是青年時周遊大6的閱歷。「三劫金玉碎」是壯年時妻離子散的悲痛後面尚未施展的「四劫天人亂」是中年時出家修行的感悟「五劫乾坤轉」是步入老年慘敗給關山月後的心得意境均雋永深遠他怎都想不通而立之年的流浪劍客如何能夠一一體會並破解。

梁平乃天縱奇才十八歲便踏入普通武者畢生難窺門徑的先天秘境二十五歲晉階羅漢三十五歲晉階金剛四十八歲晉階天王六十四歲晉階菩提至此「摩訶五劫」大成當仁不讓地佔據了一味宗席高手之位其中艱苦外人難以想象。因此他愈不忿憑什麼年齡足夠作爺爺的自己要被年齡只夠作別子的流浪劍客先用語言擠兌后逼得手忙腳亂誓要雪此奇恥大辱。

「嗤!嗤!」接連不斷的破空激響中梁平連點四指每一指出臉色都跟著蒼白一分顯是極耗精氣神威力非同小可。

如果此戰是在己強敵弱的情況下生那梁平定會任由對手隨意攻擊好趁其氣勢、功力和信心均臻達巔峰的當口以雷霆萬鈞之勢敗之使對手各方面皆一敗塗地進而丟掉性命。但今時不同往日梁平再沒有那種豪情慘敗給關山月的心理陰影導致他面對功力較自己更強橫者時心中會油然產生恐懼這種情緒至乎影響了戰場對決最重要的因素即必殺必勝的勇氣使他無法把握到最危險同時也是最適當的機會出擊。所以梁平的「四劫天人亂」固然已揮得淋漓盡致再配上深不可測的菩提真氣更屬勢不可擋全力出手后仍留有一處致命破綻。

我唇角逸出一絲森冷的笑意閃電般離地斜起向居高臨下撲來的梁平揮劍疾刺。這一劍大有橫掃千軍、萬夫莫敵的磅礴氣勢更可怕的是蘊含著那種有去無回的決心而此點恰恰是梁平最匱乏的東西。

頃刻間已身在空中的梁平臉色大變心裡明白自己犯下了致命的錯誤那就是低估了對手。他沒想到對手敢拚命而且是如此徹底絲毫不留餘地。深諳相法的梁平完全失算了表面粗魯輕狂、平凡無奇的流浪劍客竟是一個身經百戰、堅忍不拔的虎將。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此時他已沒有退路了。如果梁平臨時變招或退卻絕招反噬的力量能否承受不說只是對手銜尾追殺已足致讓他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鏘!鏘!鏘!鏘!」四記摩訶指毫無花巧地點中了青鋼劍出震耳欲聾的長鳴兩人在半空中均身軀劇震既而隕落地面。

下一刻梁平不可思議地遵循一道優美的弧形軌跡於離地半丈時驀然重新飛臨我頭頂右手五指變幻莫測地結出千百手印當頭罩下。

這一招繁複凌厲至極點令人眼花繚亂的同時望而生畏。最使我不解的是剛才那一劍蘊含的十二成葵花魔功雖然大部分被化解但是剩餘的一小部分也足夠讓梁平嘔血十升了他怎能若無其事地繼續起如此可怕的攻擊呢?還有一點值得一提即我沒想到禪宗菩提真氣居然暗藏著破邪功能使得葵花魔功竟從梁平身上借不到一絲真氣。

思忖未已梁平的「五劫乾坤轉」已距離頭頂不足半尺勁風激蕩得我絲狂舞一派風雨飄搖的景象。此刻他摩訶指中蘊含的無上伏魔神通已藉助禪宗一味心印增強至極限同時囊括了真勁和念力兩種傷害端得教人防不勝防可惜梁平遇到的是世間**和精神均最強橫的黑暗魔君。

我雙目魔芒暴漲仰天長笑中迅捷如鬼地左移青鋼劍往上疾挑梁平軟肋。

「轟!」五聲爆鳴連在一起恍如一記晴天霹靂響起。

梁平猝不及防下毫無驚愕神色彷彿早就料到了我會如此反應趁指劍相觸時以快得肉眼難辨的度右手瘋狂使出點、按、刺、鑿、彈等精奧絕倫的手法將千百手印幾乎同時轟在了青鋼劍上。

剎那即永恆我感覺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停止不前了只看見無數道金色真氣匯聚成一股滔天巨浪沿著劍身浩浩蕩蕩地淹沒過來結結實實地跟我體內的葵花魔氣撞在一處。

我忍不住悶哼一聲蹌踉前撲兩步才完全化解掉侵入體內的菩提真氣重新站穩可是青鋼劍卻已化為碎屑墜落塵埃了。

此時梁平借著反震力道騰升兩丈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再次向我攻來。

一旁的年輕人及其手下見我落在下風立時爆出一陣喝采聲給他鼓勁加油可惜梁平卻是有苦難言。原來在施展「四劫天人亂」時為化解葵花魔氣的侵襲他的功力已耗一半再孤注一擲地施展「五劫乾坤轉」時表面上看去佔盡上風其實事後已是強弩之未現在盤旋空中完全是為利用短暫間隙恢復部分功力同時在猶豫是否施展損體傷神的一味宗秘傳自殘心法激潛力再嘗試一次看能不能殺死對手那亦很可能是唯一反敗為勝、死中求生的憑藉了。

地上的我卓立不動默默開啟的本相境界靜待梁平的第二輪攻擊。至此我不得不承認自己剛才小覷了這個一味宗席高手他的武功禪道均已臻達大成境界距離成神成佛之路也不過數步之遙是時候認真對待一下了。

突然空中的梁平體內菩提真氣無止境地瘋狂攀升遂如一顆熊熊燃燒的流星般迅猛無儔地斜斜隕落惡狠狠向我撞來。

這種以消耗本命真元為代價換來的恐怖襲擊簡直就是自殺毫無理智可言但不可否認確實威力無窮。

梁平雙手結出無數神秘莫測的手印有如十二級颶風肆虐牢牢籠罩住以我為中心的三丈方圓地面偏偏卻不溢出半寸只是不斷加壓。

我知道這是想令我無法閃躲只能跟他硬拼一場不禁啞然失笑暗忖道:「他***熊老虎不威你就當我是病貓啊?適才那一擊雖使我難過得差點吐血但轉眼體內葵花真氣已再度恢復巔峰狀態這回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摩訶指強還是我的滅神刺狠!」

想到這兒我在梁平驚濤駭浪的佯攻中身軀巋然不動只是默默提聚全部功力集中於雙手準備以指代劍施展滅神刺好好領教一下對方的自殺式攻擊看看它到底能有多大威力。

梁平見狀大喜筆直飛撲過來。早先電光石火的三次交鋒使他清楚知道在功力上仍遜對手一籌要想取勝難比登天。可是現在不同了強行施展「迴光返照」**后功力暴漲數倍就連從前只存在於臆想中的「摩訶五劫」之終極禁招「無量佛」都信手拈來使得梁平認為已勝券在握決心一勞永逸了。

此時此刻若換作是謹小慎微者一定會採取守勢伺機反擊。可我卻不守反攻暴喝一聲腳下踏出縮地成寸的神奇步法瞬息化身億萬同時十指無時無刻不在變化。劍氣從各個匪夷所思的角度快慢曲直不一而足地迎向漫空灑來的手印。

「蓬蓬蓬……」勁氣爆鳴聲如驟雨般響起密密麻麻地充斥耳鼓旁觀眾人已看不清場中人影只見兩團千臂千手的幻像糾纏一處斗得格外驚心動魄整座聞香坊都被震得劇烈顫動隨時可能分崩離析。

風暴中心梁平像一尊法力無邊的佛陀使出億萬降魔手段彷彿完全沒有重量地圍繞著我御氣飛行疾攻不休;我則從容不迫地見招破招、見式破式每一擊均硬封硬架以無人能及的強橫功力寸土不讓地抵擋著梁平水銀瀉地般無孔不入的凌厲攻勢。

表面看梁平佔據上風事實卻截然相反。他賭的是在本命真元燃盡前先把我體內真氣耗光斃於指下。可哪裡知道我早啟動了。吸取天地間地遊離能量源源不絕地轉化為葵花魔氣支撐消耗潛心等候適當機會大舉反攻而那將是梁平敗亡的時刻。

場外的年輕人不禁瞧得眉頭大皺。皆因他也是一味宗嫡傳弟子心知肚明梁平的底細暗暗埋怨道:「你連壓箱底的本領都使了出來卻奈何對方不得還打個什麼勁啊?早早抽身撤退才是正理!」念罷極想伸出援手助梁平一臂之力殊料剛剛舉步就被狂猛無匹的勁風逼回原位。直到此刻年輕人才清楚知道眼前戰局根本不是自己能夠插手干預的與場內兩人比起來。他那點武功太微不足道了。

「轟!」悶雷綻響梁平施盡渾身解數終於破開對眼看可按碎對方頭骨結束戰鬥同時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老命卻驀見流浪劍客微微一笑倏地原地消失再出現時已到自己身後輕飄飄地一掌按向自己后心。

梁平大駭。連忙反手相迎。哪知兩掌相接無聲無息竟似全無勁道一般可背地裡卻暗流洶湧。

我這一掌絕非無的放矢而是看準了梁平已為強弩之末才主動全力出擊的豈是易與。

梁平渾身劇震雙腳陷地數寸的同時兩眼射出凶厲神色狠狠瞪我道:「你到底是誰?」

這時我亦被他反震之力逼退數步站穩腳跟后也不明言悄悄傳音道:「南疆柳輕侯!」

聞聽此言梁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苦笑道:「難怪……」後面的話不及出口驀地仰天狂噴出一蓬血雨就那麼直挺挺地向後躺倒閉目歸西。

是役我雖然獲勝但是心中卻無絲毫得意之情。要知我是十階黑暗魔君他是九階菩提兩人整整差了一階實力交手后卻一直被壓著打即使是未同時動用三大魔功禦敵的緣故也算窩囊之極了看來風雲禪宗跟愷撒道宗一樣都是藏龍卧虎之地今後萬萬不能小覷了除三大宗師外的其他高手。

大堂內鴉雀無聲梁平慘厲無匹的死相使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其中竺木青光和蒙恬是不忍驚擾亡魂的安寧年輕人及其手下卻是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相隔片晌我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后喝道:「你們滾吧留在這裡難道還要老子請客喝酒不成?」

年輕人惡毒地盯著我凜然不懼道:「閣下尊姓大名可否見告?有生之年梁田玉定報此仇!」

我嗤之以鼻道:「切就憑你那點微薄功力下輩子也沒希望啦!快滾吧惹得老子不耐煩就把你們統統留下陪死鬼梁平共赴極樂!」

梁田玉還想交待些場面話早被手下拉出聞香坊幫他下台了事梁平的屍體也被他們帶走了。

此刻竺木青光和蒙恬走過來要施禮拜謝我立時阻止示意聞香坊不可久留三人遂從後院躍牆而出再轉過兩條橫街找了一家頗為肅靜的客棧開了三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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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甜美動人的聲音在門外道:「可以進來嗎?」

我認得是蒙恬的聲音連忙道:「請進!」說著走過去拉開房門。

蒙恬朝我嫣然一笑輕移玉步進房。

我因未見到如影隨形的竺木青光不禁大感奇怪卻不便相問只是默默搬過一把椅子招呼蒙恬落座后自己在她對面坐下並為她取杯斟茶。

蒙恬好像知道我心中疑問似的解釋道:「青光尾隨梁田玉一行人出城去了。」

我嚇了一跳道:「那豈不很危險?他可不是梁田玉的對手何況還有十餘名爪牙。」

蒙恬淡淡道:「怎會呢?青光的藏蹤匿跡和跟蹤盯梢之術是他們望塵莫及的只要鐵了心逃跑沒人能抓得到他哩!」

我哦了一聲轉移話題道:「不知蒙小姐此來有何事見教?」

蒙恬沉吟片刻幽幽地道:「一來感謝援手之恩二來告訴您一些關於梁田玉的背景來歷以免他日相遇吃上暗虧。」

我察覺蒙恬有些古怪卻未細想欣然道:「願聞其詳!」

蒙恬道:「梁田玉是當今朝廷刑部侍郎梁太平的長子也是七小世家裡梁家的種子高手。」

此言一出我頓時一呆怎都沒想到梁田玉竟是老熟人的兒子。不過仔細回憶起來兩人相貌倒也十分相似只是性格迥然有異兒子可比老子有骨氣也有本事多了。

蒙恬繼續道:「所謂七小世家是指蘇、獨孤、慕容和上官等四大世家外的家族勢力包括東方、孫、余、何、謝、沈、梁等七姓其中梁家的現任家主是已年逾一百三十歲的老太師梁石君。通常很少人知道他的存在可他的女兒卻在帝國家喻戶曉即皇太後梁蘊琦。」

我不禁啊了一聲暗忖道:「原來梁家是這老婊︵子的娘家啊看來今天沒殺錯人。」念罷問道:「那梁平也是梁家嫡系吧?」

蒙恬點了點頭旋又搖頭道:「是也不是因為他是個私生子直到成年後才機緣巧合下認祖歸宗的可家族裡沒有多少人認可他。據說他的父親就是梁石君母親是貧民之女經一段孽緣後生下的他。」

我嘆道:「此人身世倒可憐得很!」

蒙恬悶哼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梁平天縱奇才武功卓憑著強橫實力著實幫梁家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因此你宰掉他一點都不算冤枉了別人聽到肯定會拍手稱快的。」

我苦笑道:「那就更可惜他那爐火純青的武功了!嗯一味宗跟梁家是何關係?梁田玉故意挑釁你們又有何圖謀呢?」

蒙恬肅容道:「眾所周知歷史悠久的七大禪宗為展壯大的目的都暗中吸納一些家族嫡系成員入派有事時還幫他們撐腰。這種模式經過數百年演變后禪宗跟家族勢力的聯繫愈來愈緊密了甚至是合二為一譬如威山宗與秦皇室、臨濟宗與蘇家、阿難宗與艾家、無相宗與獨孤家、拈花宗與上官家、一味宗與梁家以及金鱗宗與東方家。梁石君就是一味宗上代宗主而梁平則是現任宗主。至於他們為何挑釁我們那是因為……」講到這兒她俏臉微紅旋又露出一閃即逝的幽怨神色垂下螓半天沒說話。

我情知必有難言之隱也不追問正想岔開話題的時候蒙恬說話了。

她抬頭瞧了我一眼旋又低下頭去輕輕道:「我是威山宗唯一嫡傳弟子梁田玉想綁我回去成親以便事後找師父做靠山壯大梁家的勢力。」

我聽得心中極不是滋味暗悔剛才沒有趕盡殺絕放跑了這幫混蛋可轉念一想又覺有些不解問道:「你是威山宗唯一嫡傳弟子那麼蘇小橋、獨孤禪宗、上官驚夢、秦九他們算什麼?」

蒙恬理所當然道:「記名的啊!師父可不會濫收弟子實在撥不了面子的均指點幾手武功后收作記名弟子了事外人不曉得內情所以才會以為他們統統都是嫡傳弟子。」

我幡然醒悟暗贊關山月老奸巨猾。

正尋思間忽見蒙恬秀眸射出銳利澄明的采芒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

我愕然道:「你看什麼?」

蒙恬嘆道:「我現你的氣質和舉止很像一個人外觀卻迥然不同。如果不是我精擅各種易容術能夠看破幾乎所有偽裝真要懷疑你是他假扮的了。」

我暗暗倒吸一口涼氣心道:「還好我用的是葵花魔功絕無破綻否則可就太尷尬了。」隨即念及之前在聞香坊內擅自稱她為未婚妻之事忍不住想要試試她當下道:「哦那個人是你的情郎嗎?」

蒙恬聞言一呆半晌才道:「不是。」

我瞧她黯然神傷的表情顯是愛恨難分不禁心神一顫憐意大起柔聲道:「可是他辜負了你的情意?別怕我給你作主就是可要宰掉他出口惡氣?」

蒙恬大吃一驚連忙道:「沒有沒有。他沒對我怎樣哩!」

我佯裝奇怪道:「那為何一提到他你就情緒如此低落?不行快說出那小子的名字敢叫老子欣賞的美人傷心就算不宰掉也要狠狠揍一頓才行!」

蒙恬被逗樂了展顏嬌笑道:「你這個人真是的什麼事情都想靠打打殺殺去解決!噢。我還未找你算帳呢乍進聞香坊的時候你竟然稱呼我是你的……實在是好過分!」

我暗忖道:「嘿嘿那可是我的心裡話啊!你這樣的大美人不拿來作老婆怎麼成?太可惜了!」

不過想歸想這種話卻無法宣之於口我摸摸鼻子苦笑道:「想跟人打架總需找個充分的理由吧?我當時見他們一副惡少調戲良家少女的樣子就忍不住順嘴那麼說啦!」

蒙恬沒有繼續討論這件事岔開話題道:「你真是魔宗弟子嗎?」話才出口又感後悔補救道:「當我沒說好了。詢問這等師門秘辛是大忌哩!」

我擺手道:「沒事。反正我也不是魔宗弟子只是機緣巧合會點魔功罷了。」

蒙恬興緻勃勃道:「噢。這樣啊那你能把修鍊的魔功名字告訴我嗎?」說著調皮地伸了伸粉紅小舌道:「只是很好奇而已!其實我師父對魔宗諸派心法都了如指掌可惜從不願意告訴我說是在武功大成前要儘力避免外魔侵襲。但他越是這麼說我就越想知道魔宗武學是什麼樣的又要如何才能練成?」

我見她一副小女孩得不到心愛玩具時的賭氣模樣啞然失笑道:「魔宗武學都是根據一套名叫的心法世代沿襲而成每扇屏風上都記載著一門博大精深的魔功它們即是『滄溟訣』『葵花寶典』『六道輪迴』『**心經』『情人箭』『孔雀翎』『青魔手』『蒼神怒』『幽冥鬼爪』『修羅陰煞功』『天魔解體**』『邀月憐星記』『阿修羅王鑒』和『精靈之歌』。其中有些魔宗武學離經叛道、匪夷所思跟禪宗心法大相徑庭所以你師父說得很對武功大成后才可涉獵這樣方不會迷失自我。」

蒙恬嘆服道:「你懂得好多啊!這些魔宗武學里有的我從未聽師父提起過哩!嗯你學的是哪種啊?」

我搖頭道:「不在其中。」

蒙恬秀眉輕蹙道:「那是什麼?」

我有點招架不來地答道:「我也不知道名字是一個怪人教的後來想問的時候他就消失了。」言罷暗忖道:「親愛的巴士底魔龍王閣下。你勿要怪我實在是她逼得太緊一時找不到借口所以只好用你來做擋箭牌了。」

果然不出所料蒙恬追問道:「那個怪人是你師父嗎?他叫什麼名字啊?」

我點點頭旋又搖頭道:「是也不是他叫索羅亞斯德。」

蒙恬深深地注視我半晌忽然笑道:「沒聽過!按理說能教出你這麼厲害弟子的人應該名震大6的不過我知道你沒有撒謊騙人。」

我曉得她終於結束了質問不禁鬆了一口氣突然想要小小地報復一下問道:「你愛他嗎?」

蒙恬一呆道:「誰?」接著恍然沉吟良久苦笑道:「我不知道或許有一點恨他吧!」

我好奇寶寶似的追問道:「為什麼?」

蒙恬看了看我本不想回答但可能念及反正是陌生人說說也沒關係坦言道:「我的父親間接因他而死不過他老人家在世時也著實做了許多壞事所以只有一點恨愛卻是談不上的。」

我哦了一聲又問道:「如果沒有你父親這件事……噢或者說你某一天不再計較了會不會嫁給他啊?」

蒙恬怔了怔感覺非常不好回答反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微微一笑道:「待會兒告訴你原因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吧!」

蒙恬思索片刻遲疑地道:「也許……會吧!不過那個傢伙挺花心的而且很會討女人歡喜好像至少有十多個女子跟他保持著非常親密的關係。說實話我有時候覺得絕不應該摻和進去否則日後爭風吃醋難免!」

我聽得老臉微紅不好意思之極。

蒙恬卻未停下話頭繼續道:「其實說什麼都沒用就算我想嫁人家也未必肯娶哩!至少他有一百種辦法找到我數年來卻始終不曾相見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言罷向我道:「輪到你說想知道的理由啦!」

我厚顏道:「很簡單我要確定你會否一心一意才準備追求你。若有歷史遺留問題則是要打退堂鼓的。」

蒙恬嚇了一跳吃驚道:「你要追求我?」

我肅容道:「是!」

蒙恬苦笑道:「可是……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天啊!」

我正色道:「時間不是問題有些人相識一輩子都不知道對方心裡想什麼哩!我們應該追求一剎那的心有靈犀。」

蒙恬被這番奇談怪論震動芳心下意識地挪開目光從我的肩上瞧往窗外院中雪景沉默良久慢慢冷靜下來淡淡道:「對不起儘管他對我冷漠無情可我還是忘不掉他!求你莫要逼我好嗎?」

我頓時啞口無言同時心中暗暗自責道:「她如此情深意重我焉能負她?」念罷就想恢復原貌跟蒙恬相認可轉念又一想那或許會弄巧成拙當即按下內心衝動繼續保持沉默。

時間悄然流逝兩人近在咫尺卻均默默無語各自沉浸在甜蜜和苦澀回憶里不能自拔。

我心中暗忖道:「究竟有哪個女子是我不時會想起又不時想去見見的呢?」結果得到的答案讓我大吃一驚竟是絕無此人。慕容無憂、莫瓊瑤、歐鷺忘機、海妍璧、耶律玦、張好好、完顏瞾……她們中間竟無一人是我時刻思念渴望永遠廝守的。

「難道我不愛她們嗎?不當然不是!」我否定了這個荒唐無比的念頭后旋又想道:「那就是將統一深藍的霸業放在了心中最重要的位置遠遠過對任何女人的感情?這個答案看起來似乎比較貼譜可究竟是對是錯呢?沒人能說得清吧!」

接著我的思緒不知不覺轉到了眼前錯綜複雜的局勢上下意識地分析其中歷害關係來隨即幡然醒悟知道自己走神了。不過這亦讓我重新認清現在的嚴峻形勢曉得風雲帝國未平深藍聯邦沒建之前痴迷兒女私情還嫌太早了點!因為我不但要對得起自己的女人更要對得起千百萬追隨我共創霸業的兄弟。此念一起我霎時分清了輕重緩急心神恢復冷靜。

這時蒙恬甜美的聲音傳入耳鼓道:「夜了我要回房休息啦!」

我沉聲道:「且慢!我還有一件事要請你幫忙!」

蒙恬愕然望向我問道:「什麼事?」

我從懷中取出一隻錦囊道:「明天我就要離開此地了來不及把它送到地方你能幫我轉交嗎?裡面有地址和收取人的姓名。」

蒙恬欣然道:「沒問題我一定親自交到他手上。」說完也不問裡面是什麼東西就小心翼翼地貼身放妥。

我見狀放下心事暗忖道:「等你去情報站的時候就會曉得救你的人是誰啦!希望莫要惱羞成怒再不理我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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