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魚也會萌萌噠6，7，8（完）

86_86772夏真走在前面，步毓小步小步跟在後面，剛回到家，夏真的臉就沉了下來。

步毓連忙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後者的視線卻繞過她，停在她身後的餐桌上。

一堆奇怪的東西被分裝在盤子里，黑乎乎的，散發著滿滿的惡意。

「這是什麼鬼？」夏真指著那堆看不出原型的東西。

「我按著這上面的說明做的。」步毓揚了揚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在手裡的烹飪書：「看著挺好玩的，我就試了試，只是沒想到，你們陸地上的火都這麼燙。」

「也就是說，你還開煤氣罐了？」

夏真危險地眯起眼睛，近乎咬牙切齒般一字一句地說：「我不是說過不許亂碰東西隨便出門亂跑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安分，居然亂動到煤氣上來了，沒把廚房燒掉還記得關煤氣我真是謝謝你哦！」

「煤氣罐又不是電器……話說那東西叫煤氣？」

「不是電器所以你就隨便拿來玩了？」夏真翻了個白眼。

步毓聳了聳肩：「不是沒出現你說的『危險情況』嘛……」

「這也就算了，你還不聽我話擅自跑出去，我說過要是迷路了，我沒功夫出去找你，萬一遇上被車撞了或者掉進下水道之類的情況我看你哭都沒地方哭！」

「沒關係，我聞著味道就能找回來了。」

「你是人魚不是狗。」夏真快速接話，順便扶了扶眼鏡。

完了，這下子別想清凈了。眼見夏真開啟老媽子模式，步毓看著坐在沙發上滔滔不絕的他，只能在一旁乖乖站著，內心悲傷逆流成河。

「還有啊，你你你，跑哪去不好，還找到我學校來了，幸好這次你沒給我捅什麼簍子，不然這一個星期你都別想吃蛋糕。」

「再說了，萬一你在外面逛的太久，又要變回人魚狀態，你怎麼辦？爬人家窗戶？也算你運氣好，當初遇到的是我，要是別的居心不軌的人，你現在早就被大卸八塊送去研究了……」

步毓打了個呵欠，毫不留情的打斷他：「我餓了。」

「哦。」

「我餓了。」

「嗯。」

「我說我餓了。」

「我知道了。」

…………

「對不起！我不該動那些危險的東西，不該不聽你的話！哦外面的世界如此危險，冒冒失失跑出去的我實在太不應該了！我為我的行為感到萬！分！抱！歉！」

步毓給夏老爺捏著肩膀，最後幾個字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夏真扶了扶眼鏡，眼神投向餐桌：「你不是自己準備了晚飯嘛。」

——哦上帝誰來帶走這個沒有一點風度還小肚雞腸的傢伙！

步毓滿臉黑線，泄憤似的在他肩上猛拍一把，疼得後者呲了呲牙。

「蛋糕在冰箱里，又不是不准你吃。」

夏真輕嘆一口氣，好不容易積起的一點氣惱早就煙消雲散，對這麼個禍害，他實在沒轍。

如果沈永言看到了，肯定大聲地嘲笑他果真「一物降一物」。

一想到沈永言，他就想起在體育館里自己和他的談話。

步毓開心地端起蛋糕大口吃著，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一定沒把夏真的話放在心上。

「你就真的那麼喜歡沈永言？」

「嗯？什麼？」

她抹了把嘴，「我吃好了哦。」

步毓從一旁取出本書，在沙發上看了起來，坐了一會，似乎是嫌沙發不夠舒適，轉身朝卧室走去。

「對了，今天我和永言聊了聊，他其實沒有忘記人魚的事。」

步毓挑了挑眉，等著他的後文。

「他把一切都當成是夢，現在他自己也分不清了，估計是因為時間太久了吧。」

夏真抬眸，「恭喜咯，看來你還是有機會的嘛。」

「這樣啊。」步毓淡淡介面，「我去你房間看書了，不會亂翻你的東西的，安心吧。」

說完，她吐了吐舌頭，一溜煙不見了影子。

「就……這樣？」

這下輪到夏真詫異了，他本以為步毓聽到這個消息會高興得跳起來，說不定還會纏著他，讓她和沈永言再見一面……他連推脫的台詞都想好了，結果她的反應卻這麼「正常」。

夏真覺得自己有點搞不懂她的心思了，搖了搖腦袋，起身去收拾桌上的一片狼藉。

步毓在柔軟的大床上翻了個身，喃喃自語：「不能大幅度改變原來劇情……嗎？」

想著想著，她就這麼睡了過去。

外面下起了小雨，夏真伺弄著陽台上的花草，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屏幕上赫然是沈永言的名字。

「夏真？你現在在哪裡？」電話里響起對方元氣十足的聲音。

「在家，怎麼了？」

「在家就好了，我等下來你家找你。」

「怎麼突然要來我家？」

夏真有些訝然，已經很晚了，再過不久，祝研是要變回人魚狀態的，怎麼這時候沈永言會過來？

「誒？怎麼了？我來你家找你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不過今天心情不怎麼好，想一個人待著。」

「可是我已經到你家樓下了——還有，心情不好的話一個人悶著也沒用，正好我可以陪陪你。」

夏真在電話這頭沉默了許久，「哦」了一聲掛斷電話。

沈永言抬頭望著樓上，獨自在風中凌亂，不知道該不該上去，「夏真最近真是越來越不對勁了……」

另一邊，步毓正睡得香，突然被一個爆栗敲醒，她不滿地抬起頭，正對上死宅一張沒有表情的撲克臉和死魚眼。

「趕緊回你的浴室去。」

「我才不要，床上比浴缸舒服多了。」

「叫你去就去，別那麼多廢話。」

夏真扶了扶眼鏡：「我沒記錯的話，最多40分鐘，你要重新變回人魚狀態，而現在，沈永言正要來我家，你不想到時候被他看見那副鬼樣子吧？」

「沈永言要過來？」步毓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不是還有40分鐘嘛，40分鐘后我再找借口回浴室……」

「想都不要想。」夏真毫不留情地掐斷她的話，「我最討厭麻煩的事了，所以你趕緊在浴室待著，我會想辦法拖住沈永言。」

步毓還想說什麼，卻被他的一句「不然我就把事情向沈永言全盤托出，讓他討厭你」驚得又把話吞進了肚子里，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病蔫蔫的消失在他眼前。

躊躇良久，沈永言還是決定上去看看。

打發走了步毓，夏真稍覺安心，聽見敲門聲，很快就開了門。

沈永言看見是他，露出大大的笑容。

「喲。」他晃晃手裡的袋子，「不知道你吃過飯沒，來的路上順便給你帶了份外賣。」

「謝了，不過我不怎麼餓。」

經他這麼一提醒，夏真才想起自己還沒吃過晚飯，既然沒什麼餓意，也就搖頭拒絕了。

「給你放冰箱里了喲。」沈永言把飯盒放進冰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喜歡上吃點心的？」

被提起的人一臉迷茫，沈永言繼續道：「喏，我看你冰箱里全是蛋糕甜點之類。」

「那個啊，不是我喜歡吃，是祝研喜歡吃。」

「也是，我記得你表妹是挺喜歡吃甜點的。」沈永言拿了個蘋果放在嘴裡啃，向房間里探了探：「你表妹呢？她不是借住在你家嘛。」

「……她出去了。」

「聽說今天你表妹來學校找你了？」

夏真靠在沙發上埋頭玩著手機，從鼻子里發出個「嗯」字。

「今天放學也不見你影子，我被陸仁賈他們幾個纏著要你表妹的聯繫方式，就是說了我沒有，他們也不信。」

「辛苦了。」

沈永言坐到夏真旁邊，一手抽過了他的手機：「總盯著手機有什麼好玩的，我說你啊，就是太悶了。」

這話好像有點耳熟？

夏真作勢想奪回手機，被早有防備的沈永言躲開了。

「自從上次出去玩之後，你好像一直躲著我，不管做什麼事都匆匆忙忙的，中午在食堂也看不見你的影子，沒人陪我玩真是好無聊呢～」

夏真搶過手機：「隨便吼一嗓子馬上有女生排著隊的想陪你吃午飯。」

「啊呀呀，你不會是吃醋了吧，阿真你要相信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人。」沈永言咬著蘋果含糊不清地回答，熟捻地打開電視。

「沒事就快走快走。」夏真推推眼鏡，「還是說你是在等祝研？我猜她今晚很晚才回來，你恐怕等不到了。」

「嘖，雖然你的表妹很可愛，能遇上當然好，可惜她又不在……還有，誰說我是來找她的？」

沈永言把蘋果核扔進垃圾桶，「你這幾天心神不寧的，我還以為你有什麼事瞞著我，是不是遇上什麼麻煩了。」

——這點沒錯，的確是大麻煩！

——不過這麻煩的根源還是因為你！

夏真眼神幽怨，不著痕迹的往浴室方向看了一眼。

步毓此時正吃著薯片，耳朵附在門上聽外面的動靜，很小心地咀嚼不發出一點聲音。

看人家沈永言多陽光，相比之下夏真就是個陰鬱男啊！

「沒遇上什麼麻煩事，就是家裡多了個人有些不習慣。」

沈永言點點頭表示了解了，又起身從冰箱里拿了個蘋果出來。

電視里放著最近正熱的綜藝節目，夏真看了幾眼就沒了興趣，倒是沈永言看的認真。

他無聊玩著手機，心裡祈禱著這位不速之客趕緊走。

嘛，事實與願望總是相反的，沈某人時不時和他搭著話，撥弄一下他養的花草，翻翻他剛買的書，對著電視毫無意義地笑幾聲，就是沒有要走的跡象。

毫無意義的時間流逝大半，夏真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沒有錯，沒一會，浴室里響起「砰」的一聲巨響。

——哦天哪whatthef**k祝研你在搞什麼鬼敢不敢安靜點？！

夏真聽見自己內心的咆哮，大腦快速轉動著，如果沈永言要求去浴室看看，怎麼攔住他才好。

他緊張的看向身旁，旁邊的人卻彷彿什麼也沒聽到，小口小口嚼著手裡的蘋果，視線依舊停在電視上。

他掛著滿頭黑線，暗暗鬆了口氣。

他似乎低估了好友的神經大條程度。

沒有幾分鐘，夏真放下的心又提起來了。

浴室里再次傳來「鐺」的一聲，雖然比之前那一聲要小很多，在他耳里卻猶如炸雷一般，忐忑地看向身邊的人，沈永言也察覺到了什麼：「剛剛好像有什麼聲音？」

「我剛剛點開個視頻，忘記關聲音了。」

「你不是一直戴著耳機嗎？」

「耳機沒插，懶得取下來了——不然我怎麼聽見你說話的？」

沈永言沒再追問，看樣子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夏真在心裡為自己的冷靜點了個贊。

不過他沒插耳機卻懶得把耳機從耳朵里取下來的事是真的。

「待了這麼久，反正也什麼事，你還是先回去吧。」

夏真不知道該怎麼委婉的勸人離開，乾脆就這麼直接了當的說了。

「啊呀呀，這麼急著趕我走啊。」沈永言對他翻了個白眼，再次扔掉手裡的蘋果核，「看你急的那樣，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見哦。」

「再見。」

夏真終於長長舒了口氣，趁他不注意，惡狠狠地往浴室瞪了一眼。

他這一瞪，浴室里立刻發出很大的水花聲，沈永言也為之側目。

「這次……也是你手機里的聲音？」

沈永言目光停在緊閉的浴室門上：「你家還有人嗎？」

——沒有人，有一隻人魚你信不信。

「別去管，估計又是樓上的下水道堵了，在疏通呢。」

疏通下水道會發出這麼大的水花聲？夏真為自己這個蹩腳的借口默哀。

沈永言家沒堵過下水道，聽後者這麼說，將信將疑。

「需要我去看看嗎？很嚴重的樣子。」

「不用。」

夏真依舊面無表情，一臉淡定。

「那我走了，你確定不再挽留一下？」

——滾吧滾吧滾吧滾吧快走快走萬分確定不會挽留你！

夏真一字一句萬分清晰地開口：「明天見。」

待沈永言離開，夏真在窗口目送他遠去后，他才黑著臉打開浴室的門。

步毓在浴缸里里緊閉雙眼。

「別裝睡。」

一個爆栗毫不留情地砸下：「給我解釋解釋剛剛的聲音是怎麼回事。」

步毓的小聰明被識破，耷拉著腦袋：「本來一切正常，我坐在椅子上看書，等沈永言離開，誰知道時間這麼快就到了，腿突然有些疼，好像是要變回魚尾，我一個不注意，就從椅子上摔下來了……」

夏真挑眉，等著她的後文。

「你也知道變成魚尾行動不便嘛，我想趕緊到浴缸里去，結果又一個不小心，把東西碰下來了……」

「然後我就往浴缸里放水，重新呆回浴缸里才好受……」

夏真嘆了口氣，大概經過了解了，這也不能全怪她，看步毓手肘上一小塊淤青，估計是從椅子上摔下來的時候磕的。

他揉揉步毓的頭表示原諒，和她閑扯幾句后才走開。

——不過他為什麼要替祝研隱瞞事實？剛剛就算沈永言發現了真相，也怪不到他頭上吧？自己還可以趁機擺脫這個麻煩。

他愣了一小會，甩了甩腦袋，回到自己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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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的兩天，步毓安分了許多，早上用魚尾拍打水面，他就把事物放在浴缸旁的床頭柜上，然後上課。

回家時房間都被步毓整理好了，他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下午例行問問她深海王國的事，等時間到了就攆她回浴缸，自己玩玩電腦就準備睡覺了，難得過了兩天清凈日子。

當然，如果陸仁賈沒有帶著班上同學窮追猛打，一個勁向他要「表妹」的電話號碼和信息，沈永言沒有時不時問起樓上鄰居家堵廁所的問題，他的生活會更平靜。

「我回來了。」

夏真像往常一樣淡淡開口，卻沒看見某個跳脫的身影從房間里小跑出來。

他在各個房間看了看，連衣櫃，床底都不放過，還是沒發現步毓的身影。

「出去了？」

夏真緊皺眉頭，拉開冰箱，裡面的點心都還好好的呢。

他在房間轉了一圈，嘆口氣，懶洋洋的回房玩著電腦。

半個小時過去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

天色早就暗了下來。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

門外響起敲門聲，他立刻起身去開門，見對門那家門口，一個學生模樣的男生正大力敲門，看見夏真，嚇了一大跳。

夏真對他微微頜首，「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迷路了？

「沒關係，我聞著味道就能找回來了。」

祝研這麼說過，她不會迷路的。

他可不希望明天在報紙上看到《市民在x市發現疑似美人魚生物》的頭條新聞，汪峰的頭條總輪不到他們來搶。

「嘖。」夏真把心一橫，出去找找又不會掉塊肉。

「砰」的一聲，門又關上了，對門的那個學生還站在門口，看樣子是忘記帶鑰匙家裡又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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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很晚了，一到晚上溫度就降得特別厲害，天上下著霏霏小雨，海風很大，吹得少女頭髮凌亂。

「你還記得小時候遇到的人魚嗎？」

步毓用手壓了壓頭髮，海浪拍打海岸嘩嘩的聲音在耳邊環繞，混著她的這聲疑問，傳進沈永言的耳朵里。

「what？！」

沈永言懷疑風太大，他沒聽清步毓的話。

步毓一下漲紅了臉：「你還記得小時候遇到的人魚嗎——？」

人魚，又是人魚。

「怎麼突然問這個？我小時候可沒遇到過人魚之類的東西。」

「你小時候，和爺爺奶奶在濱海小鎮生活，那裡有一片比這更大更藍的海，你小時候經常偷偷到海邊去玩，這些還有印象嗎？」

「嗯，這倒是沒錯。」沈永言眼裡含著笑意。

「有一次，你半夜偷偷跑出來，正好撞見從海里探出頭來呼吸海風的美人魚，你還和她說過話，你都忘了嗎？」

「那之後，你常常到海邊來見那條人魚，和她說陸地上的趣事，這些模糊的記憶還有嗎？」

「有一次，你離海太近，不小心掉進海中，差點喪命，是那條人魚救了你，被大人帶回家後生了一場大病，後來被父母接走……可是，關於人魚的事，你總還記得一點吧？」

沈永言看她說的那麼認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在校門口看見步毓的時候，他還以為她是來找夏真的，在被告知是來找他的時候，還嚇了一跳。

步毓拉著他到處逛，兩人一起喝了奶茶，又去公園走了一圈，一直拖到這麼晚，步毓卻支支吾吾總是欲言又止。

剛剛她鼓足勇氣問他話的時候，他還以為會是告白之類的話，畢竟這種詭異的情況很難讓人不聯想到那方面，自己正在想能委婉拒絕又不傷人的話，對面一開口，問的卻是這樣的問題。

只能說，不愧是阿真的表妹……都是一樣的奇怪。

「你該不會被你那個死宅表哥了吧，我都說了，那只是

夢啦，不用當真……怎麼，阿真最近真的對美人魚感興趣了嗎？」

「夏真不是我表哥。」

「哦？」

「夏真他對美人魚也沒興趣。」就算有現在也沒有了。「你不是覺得最近夏真很奇怪嗎？因為你做的夢，根本就不是夢。」

「我就是那條人魚，那條救了你的人魚。」

步毓一字一句認真清晰的說出，她說的每一個字沈永言都懂，可湊在一起他就聽不懂了。

他錯了，祝研比夏真奇怪多了。

沈永言的笑聲戛然而止：「什麼意思？」

一陣海風吹過，吹得步毓的連衣裙鼓鼓的，頭髮又開始不安分的亂飄了。

她捏著裙角，眼神晶亮：「字面上的意思，我不是夏真表妹，也不是人類。」

「或許你已經不記得我了，但是我記得你，是你點燃了我對陸地的期望，為了找到你，我使用了能把魚尾變成人腿的魔法藥水，可惜這種魔法只能維持我十個小時的人腿形態。」

「上次你到夏真家來，我就在浴室里，因為我變回了人魚的樣子，所以夏真才不讓你進浴室，還一個勁叫你走。」

「夏真會幫我，因為他真的是個很古怪的人，我承諾了一些深海王國的東西，他就和我成交了……」

「總之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能一口氣說出來……真是太好了……你聽懂了嗎？」

沈永言木納地點頭，整個人在風中凌亂了。

「信息量太大……我需要消化消化……不過，你確定這些不是你中二病的臆想嗎？」

「絕對不是！」步毓斬釘截鐵的肯定道。

不遠處，夏真氣喘吁吁，太久沒有出門運動，他只不過跑了那麼一段路，身體似乎有點吃不消了。

他找過了他所知道的點心點，都沒有他們的消息，想來想去，對陸地一竅不通的祝研，知道的地方也就那麼幾個。

直到他走近，才感受到兩人間微妙的氣氛，雖然在遠遠看到他倆的時候，他就猜出了那麼一兩分。

「啊，阿真。」

沈永言看見夏真，眼前一亮。

步毓看見夏真，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三人站在黑暗中的海邊，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我把事情都告訴沈永言了。」步毓低頭，悶悶地說道。

沈永言也乾咳了幾聲，：「祝研說的，都是真的？她是人魚之類的。」

「嗯，一切屬實。」

夏真扶了扶眼鏡，淡淡開口。

沈永言愣了一下，噗嗤一聲再次露出他的招牌笑容：「我就說嘛，怎麼會有連貫性這麼強的夢。」

「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和一隻人魚一起吃點心，散步……」

「這點沒錯，」夏真也附和道：「一開始我們還以為，你知道這樣的消息後會被嚇到……之類的。」

海浪的聲音一陣高過一陣，月亮出來了，海面波光粼粼，夏真望向步毓的方向，「沒想到是你自己先提出來……」

然而他身邊除了沈永言，並沒有第二個人。

「祝研呢？」沈永言探頭問道。

「誰知道。」夏真眯著眼睛，「說不定是完成心愿后就回去了。」

這天在海邊的事，兩人都默契的沒有再提，祝研卻在那天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的。

夏真暗自慶幸著自己日常生活的回歸，回家后看著空空的房間，心裡終究有些堵堵的，買東西總要買成兩份，點心大減價，總想買一份帶回去——雖然他不喜歡吃甜的。

他把這稱為「合居後遺症」，意思是說，自己在習慣兩個人的生活后，會不自覺的保留一些當時的習慣，這是一種再正常不過的心理了，也漸漸不以為然。

所以，當他如往常一樣回家時，看見那隻正窩在沙發上，吃著自己買的薯片，看著自家電視的某人魚時，他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你不是回大海了么？」

「沒錯，不過我想起來我還欠了給你的回報。」

說到欠他的回報，夏真的心理才平衡許多，眼裡有幾分興趣，雖然這幾分興趣很快被步毓澆滅。

「……這些是什麼。」

夏真看著步毓堆在自己面前一堆滑膩膩的東西，用兩個手指夾起薄薄的一片。

「這是正宗海帶。」

步毓一本正經道：「在你們這賣的可貴了。」

夏真的目光一直盯著她，讓她有些發虛：

「你也將就一下吧，為了報名參加陸地移民，我連房產都變賣了，你就別指望我給你帶什麼深海特產了——來自深海王國的一屁股債要不要？當然你要我也沒有。」

「不過夏真啊，看來我不見了你還挺想我的嘛，冰箱里蛋糕點心都堆滿了，我剛剛才幫你解決一半哦。」

「陸——地——移——民——？」

夏真危險的眯著眼盯著她，自動忽略她的下半句。

「啊……那個……就是類似於實驗的活動吧，先派一部分人魚在陸地上體驗生活什麼的……」

「陸地移民，在陸地上體驗生活。」夏真黑下臉，「意思是你還要在我這裡住多久？」

步毓聽他這麼說，甩去一個鄙夷的目光，小跑後房間，取出一個包，在裡面翻了半天，拿出幾個小本子。

夏真拿起來看了看，這些小本子分別是《x市地圖指南》，《新魚如何在陸地生存指南手冊》，《x市賺錢指南》，《如何完美掩藏自己的身份》，《如何找到人類男朋友》……以及公民身份證，戶口本，還有租房合同之類的正經東西。

慢著……租房合同？！

夏真狐疑地看著步毓，後者卻得意一笑：「以後我就是住在你樓上的鄰居啦，順帶一提，要不是我的轉學證明還沒辦下來，不然還會和你同一個學校讀書也說不定。」

「安心吧，我不會發生把廁所弄堵之類的蠢事的。」

「不，我更在意的是，這些證件是怎麼回事。」

「既然到陸地上來做考察，也要遵循當地的法律，怎麼可能讓我當黑戶口？這些都是王國領導人統一辦理的，聽說在你們陸地官員高層，還有我們人魚在其中呢。」

——以後拍外星人統治地球的都省省吧！這些過時了，現在拍人魚統治地球才是緊跟主流！

夏真的世界觀似乎有一絲裂縫。

「還有一個問題我很在意，你為什麼會有我家的鑰匙？」

「……」

「……」

兩人-大眼瞪眼鏡中。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這是步毓弱弱的聲音。

夏真冷哼一聲：「說吧，這次到陸地來，有什麼目的？把真相告訴沈永言之後，心安理得的開始追求他？」

「嘁，我看起來是這麼膚淺的人魚么死宅！」

步毓嗤之以鼻，「要說之前我對沈永言還有一點幻想，那也是基於他幼時和我的情分，現在事情都說開了，怎麼可能還有這種奇怪的念頭嘛。」

「我知道了，」夏真心裡偷偷鬆了口氣，「你趕緊回樓上去，記得把我家鑰匙留下。」

「哇你這麼無情。」步毓也學他面無表情的樣子，「反正上下樓只隔了一層牆，住哪不都一樣。」

「很，不，一，樣！」某死宅陰沉著臉，瞪著這條臉皮頗厚的人魚。

步毓對他吐吐舌頭，「就知道你會這樣，幫我搬行李總沒意見吧，太重了實在拎不動，我現在可是孤兒。」

——很想問你是怎麼搬到我家的。

夏真認命的提起牆角的旅行箱，他總拿這貨沒轍。

於是，剛出門，正遇上準備來找他的沈永言。

「喲，阿真，好巧，還有……誒？祝研？」

沈永言嚇了一跳，圍著步毓轉了一圈，左看右看：「你不是回深海王國去了么？」

「是啊，不過我移民到陸地來了。」步毓把對夏真解釋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等我安置好，再一起出去玩吧？」

「沒問題。」沈永言說著，一手攬過前面夏真的脖子，「阿真也一起，別想跑。」

夏真不滿的皺起眉頭。

「不知道陸地上的學校會是什麼樣子。」

「祝研肯定會交到很多朋友，提醒你一句，如果有男生要你的聯繫方式，記得留夏真的電話號碼。」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我記住了。」

「如果能在我們學校就好了，也好有個照應。」

聽著後面的兩人嘰嘰喳喳，抱著箱子埋頭上樓的夏真眉頭皺的越來越深。

步毓越過他，在前頭開門。

樓上有一段時間沒住人，地上蒙了薄薄一層灰。

沈永言自告奮勇幫她打掃，夏真默默轉頭準備逃跑，被某人魚一把抓住帽子。

無奈，他也加入了幫助打掃衛生的行列。

沈永言很開朗，和他聊什麼話題都不會冷場，步毓一面擦著窗，一面問著關於陸地上的事，在得知人類中有人魚混進來的時候，他也嚇了一跳。

步毓對他的反應表示理解，斷斷續續又說了些深海王國其他的事，比如人魚公主生日時的慶典，國王在中心廣場演講時的盛大場面，中心廣場的雕像，人魚大媽們的每日八卦等等。

「聽你這麼一說，我也想去深海王國看看……」沈永言這麼打趣道。

夏真手握拖把，拖著地，瞥了他們一眼，獨自喃喃：「打掃衛生就好好打掃啊聊那麼起勁……」

等結束這一切，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

沈永言臨時被一個電話叫走了，現在整個房間里就他們兩個人。

看著乾淨的屋子，步毓心滿意足。

「既然沒事，我就先走了。」

夏真打了個呵欠，正在舊沙發上休息的後者懶洋洋地站起來：「明天見咯，今天也夠累的，我要好好休息休息。」

夏真聳聳肩，在門口向她擺了擺手。

「啊，對了，夏真。」步毓突然打開門，對正走在樓梯上的他笑得眉眼彎彎：「我會報名移民，是因為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因為沈永言。」

夏真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她：「我知道了。」總覺得……有點小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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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研說她移民到陸地來了。

某死宅：「哦。」扶眼鏡。

［我才沒有覺得高興呢(￣へ￣)］

祝研說她不喜歡沈永言了。

某死宅：「哦。」扶眼鏡。

［我才沒有覺得慶幸呢！(￣へ￣)］

打掃衛生時，祝研和沈永言聊得很開心哦。

某死宅：「哦。」扶眼鏡。

［我才沒有不滿呢哼唧(￣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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