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公正與權力之辯人性(17)
不過,正是因為我們心靈的這種特性,詳細的情況我們還不清楚,不過大概的我們已經開始清楚了,正是這種特性向我們展現某種可能的概念結構,在歷史的進程中,在理解和經驗的發展中,這種特性開始聚焦或失焦等等。正是因為我們心靈的這種特性,我想科學的進步才呈現出您所描述的這種不確定的、參差不齊的特點。
這不是說一切最終都歸入科學的領域裡。我個人認為,我們想了解的許多東西,也許我們最想理解的東西,比如人的天性,或文明社會的性質,還有許多其他的東西,都可能在人類科學的範疇之外。
厄爾德斯:
好的,我想我們再次面對局限性和自由的內在關係這一問題。福柯先生,您是否同意局限性、基本局限性的結合這個觀點……
福柯:
這不是結合的問題,只有創造力才有可能使規則體系發揮作用,而不是把秩序和自由混合起來。
我不完全同意喬姆斯基先生的地方是,在某種意義上,他把這些規則歸為心靈所固有的,或歸為人的天性。
如果說,這是一個是否是人的心靈使這些規則起了有效作用的問題,如果可以這麼說,那麼也可以說,這是一個歷史學家和語言學家能不能思考的問題,也可以說這些規則應該使我們能夠理解這些人所說的或所想的。然而,如果說這些規則作為存在的條件而與人的心靈或人的天性相關聯,那我就難以接受了。我覺得要理解這一點——在任何情況下我只談理解——我們必須把這些規則重新放回到人類其他的實踐領域裡,如經濟、技術、政治、社會學,這些領域能夠確定這些規則的形成,其@模式的生成,明確其地位,成為它們出現的條件,等等。我想知道的是,我們是不是無法發現規則的體系,發現限制的體系,從而在其他方面,甚至在人的心靈之外,在社會形態、生產關係、階級鬥爭等方面使科學成為可能。
例如,在某個時期,瘋癲成為科學研究的對象,在西方成為知識的對象,我覺得這與某一時期特定的經濟狀況和社會狀況有關係。
也許喬姆斯基先生和我的一個不同點是,他談到科學時,很可能想到的是知識的形式結構,而我談知識,想到的是不同知識的內容在某一社會裡的傳播,滲透到那一社會的方方面面,成為教育、理論思想、生活實踐等等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