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殺機暗藏
第六十章殺機暗藏
禮炮再次響起,太子與心縵緩緩走進大殿。雖然著了一身喜慶的禮袍,但太子年輕的臉上,有迷茫,有憂傷,卻沒有應該有的笑容。
眼,下意識的看了看心悅,太子握著心縵的手,不自覺鬆開了許多。難道,這就是他的命嗎?!難道,他真的要和沒有一點感情的慕容心縵,共度此生?!年輕的臉上,有著太過於鮮明的困惑,太子逸彥斂回他無奈的目光。他心中愛慕的人,可不是心縵啊!他想攜手共度此生的人,竟已成為他名義上的嬸嬸!在眾人的注視中,太子牽強笑了笑,那笑容,竟比秋天即將飄落的葉,還要蒼涼!
此時的慕容心縵,絲毫沒有察覺到太子的異樣,與生俱來的驕傲,在她嫵媚的眼睛里,盡情閃爍。這一天,她整整期待了三年!成為太子妃這個願望,陪伴她度過少女的羞澀,陪伴她度過多少個輾轉反側的夜!而當這一天終於要到來,她的心,幸福得顫動!嬌艷的面龐,如初春迎風招展的桃花一般,明麗動人,心縵覺得,期盼已久的幸福,已然被她握在了手中。
高坐台階之上的皇后,把太子的茫然,心縵的喜悅全部看在眼裡,皇后絕美的下顎,滿意的點了點。不錯,只有這樣驕傲的女子,才有資格成為太子妃!
凝視著心縵寫滿幸福的臉,心悅淺淺笑著。雖然在將軍府的那段日子,慕容心縵和將軍夫人對她百般刁難,但,如今見到心縵如此幸福,她也由衷的高興。只是,這一刻她為什麼覺察到,太子略帶憂傷的目光,在她臉上長久逗留?!
這太子大婚,此時此刻樂壇大殿里沒有文武百官,沒有歌舞助興,只有皇親國戚們歡坐一堂,像極了最尋常的家宴。只不過,這家宴奢華得讓人驚嘆!
「他們,怎麼沒有來……」猶豫了很久,心悅終於還是細聲問出了這句話。這是與炎澈冷戰以來,第一次跟炎澈說話。其實也算不上是冷戰,只是炎澈有意避開她罷了!想到這,心悅在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若不是十分不解慕容德他們怎麼沒有出現,她是斷然不會主動跟炎澈說話的。
詫異於心悅會突然跟他說話,炎澈微微怔了怔。心悅主動和他說話了,可是,為什麼心悅問的,卻是慕容德?!沉吟片刻,炎澈淡淡說道:「王妃,將軍他們要傍晚才進宮赴宴……」這琉嵐國傳了祖祖輩輩的規矩,心悅怎麼會不知道?!是不是,心悅想跟他和好,卻又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
點了點頭,心悅沒有再說什麼。這都是一些什麼規矩啊?!為什麼慕容德他們可以傍晚再進宮,而她卻要一大清早的趕到宮來里,這是什麼跟什麼嘛?!要是這皇宮裡氣氛隨意一些也就罷了,偏偏皇後娘娘字字凌厲的話語,讓她很是不舒服!
雖然仍是禮炮聲聲,但大殿明顯因太子和心縵的到來,而熱鬧了許多。
心不在焉的看著舞姬賣力的舞蹈,心悅輕柔笑了笑。這些女子的舞姿,和靈涓相比,當真是天壤之別啊!看了看大殿里悠然而坐王爺,公主們,心悅不明白這些乏味的舞蹈,他們怎麼還能夠看得津津有味。
在大殿里從日出坐到日落,心悅早已是百無聊賴。在眾人的注視中,靈涓已徐徐退下,準備在晚宴上獻舞。
皇后犀利的眼眸,看了看大殿外多變的雲彩,這才悠悠發話:「太子和太子妃就先回宮裡休息吧,等會還要與文武百官共進晚宴……」明亮的眼眸,此時分明不再柔和,只有皇后自己清楚,今日,她要娶的不僅僅是兒媳婦。她要取的,還有兩個女人的命!
有些心不在焉的太子,聽見皇后這話,輕輕點了點頭,便和心縵緩緩走出了大殿。由始至終,太子都沒有看過心縵一眼。縱然心縵對他付出了全部的真心,但他的心,始終還是沒有辦法因心縵而動。他也曾試著去愛心縵,可,他還是無法欺騙自己的心。
優雅的把皇后眼眸里,一閃而過的冷冽收入眼底。靜柔紅潤的唇,劃出動人的弧度。朝站在旁邊的巧兒打了一個眼色,靜柔示意巧兒看看情形再說。善於察言觀色的靜柔,已經從喜慶的氣氛中,嗅到了一絲血腥的味道。她有一種預感,今天晚上,一定會有非比尋常的事情發生!
明白了側王妃眼神中的含義,巧兒緊繃了一天的神經,此時此刻才放鬆了下來。側王妃不是已經決定讓自己在王妃的酒水裡下毒嗎?怎麼現在,側王妃又改變了主意?!
響了整整一天的喜樂,終於停了下來,宮牆巍峨,在如血的暮色中,平添了許多蒼涼。隨著炎澈漫步走出樂壇外,心悅只覺得她的心,因了那噴薄出最後光亮的殘陽,因了那隨風擺動的宮牆柳,而有一種久違了的柔情,在迅速膨脹!任涼風吹拂起她額前的發,心悅看了看炎澈在黃昏中格外柔和的臉。她,還有必要跟他談談嗎?!
輕柔拂去心悅額前被風吹亂的發,任宮牆森森,任夕陽妖嬈天際已然紅了個透徹,此時此刻,天地之間,能讓炎澈幽深的眸子里盛滿柔情的,唯獨心悅。
「這兩日,你過得好嗎?」依然是淡漠的話語,可是字裡行間,卻分明藏有太多太多不能去面對的情感。他承認,那天的他,因為一個來歷不明的布偶而對心悅大發雷霆,很是衝動。他也承認,不應該任意的打罵心悅。可是,這世間又有誰,能夠真正了解他心裡那刻骨銘心的仇恨?!
凝視著炎澈溫和的臉,心悅含笑不語。是的,是這突起的涼風讓她看清,炎澈短暫的溫柔之後,往往都是疾風驟雨般毀滅性的傷害!如今的她,對炎澈不能夠再有愛!
為什麼心悅的眸子里,有的只是疏離和淡漠?!他寧願心悅用充滿恨意的目光去凝視他,也不希望,心悅用這種波瀾不驚的眼神去注視他。輕柔按住心悅的雙肩,絲綢柔滑的觸感,讓炎澈覺得,這樣故作強勢的心悅,格外柔弱。面對淡漠的心悅,他應該說什麼?!
緩緩後退兩步,心悅笑著說:「王爺應該溫柔對待的人,好像不是臣妾吧……」一次羞辱,足以讓她痛徹心扉。三番兩次的懷疑,使得她心灰意冷。心若是冷了,便再沒有辦法挽救了。
亭台樓閣之間,宮人們三三兩兩直奔樂壇而來,個個神情凝竣。那些行色匆匆的身影,看上去很是慌張。
當滿腹柔情,遭遇橫生的淡漠,炎澈還能夠說什麼?!看著殘陽如血,炎澈覺得他的心,在微涼的風中,痛得透徹。心悅的眸子,依然如從前一般澄澈,只是,如今的心悅,分明不是從前那個忍讓柔弱的女子。凝視著匆匆跑來樂壇的宮人,炎澈下意識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