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停頓（2）

我在愛爾蘭念醫學院，一待就是六年。我希望畢業後到別的地方實習，多見一點世面。念畢業班的時候，我向英國及蘇格蘭各大醫院投求職信，幾經周折，終於在格拉斯哥及愛丁堡的教學醫院找到職位。

恰巧，為我提供職位的兩所醫院，都以「西區」為名。外科實習是在格拉斯哥的「西區醫院」（WesternInfirmary,Glasgow），內科就在愛丁堡的「西區總醫院」（WesternGeneralHospital）。

當年的實習醫生，每星期輪值當班的時間每每超過一百個小時，真可說是「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但這卻是年輕醫生把在醫學院學到的理論付諸實踐的好機會。

1981年1月31日，我在格拉斯哥完成了六個月的外科實習，2月1日便要在愛丁堡的西區總醫院上班，恰恰，我在1月31日要當值至翌日的八點，不巧地，我也被安排在2月1日於愛丁堡當值，而且是由早上八時開始。

由格拉斯哥駕車到愛丁堡，交通暢通的話，也要一小時。

我費盡唇舌，還加上兩杯啤酒，才說服在格拉斯哥接我班的李察早兩小時到醫院接班，讓我可以在凌晨6時離開，趕赴愛丁堡當值。

我的行李已經預先收拾，放在車上，幸好我的「累人身外物」不多，只是「半車行李半車書」而已。

當時蘇格蘭正值嚴冬，太陽要8時多才露面。早上6時，天還是黑漆漆的，正是一個誘人睡覺的時候。幸好，李察言而有信，準時來到停車場接過我的當值傳呼機，我也可以放心離開醫院了。

可能時間還早，路上的交通不算繁忙，但我的Volkswagen老爺甲蟲殼蟲跑得不快，到達愛丁堡西區總醫院時已是7時多。

我(色色小說心裡盤算，9時我的新老闆安德遜醫生才來查房，還有大半個小時讓我到負責的病房去認識我名下的病人。時間是勉強夠用的。至於行李，我先把它留在車裡，待當值完后再搬進房間。

由於我不熟悉西區總醫院的情況，所以泊車后第一件事就是到門房找門工（Porter）。英國醫院的「門工」肩負很多工作，除了保安，還要負責輸送病人飯餐、儀器，傳遞信件口訊，以及林林總總講不完的雜務。英國的醫院如果沒有了門工，就一定會癱瘓！

門房在急症室的旁邊，我推門進去。幾位門工正在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