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極品外婆憋屈娘
86_86730朱福來到這個平行空間,不過也才十數日功夫,雖然隱約瞧得出來自家跟外祖家似乎不合,但是誰也沒有明面上說出來過,所以她也不知道到底不合到什麼程度。她之所以能瞧得出來,主要是因為她那便宜外婆衛薛氏來自家拿銀子的時候那副明顯瞧不起人的勢力嘴臉。
前輩子是孤兒,見慣了那樣的嘴臉,所以頭一回見到衛薛氏的時候,她就本能對那位年近六十的老太婆沒有什麼好感。來女婿家拿銀子,不但沒個笑臉,還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著實討人厭得很。
又不是欠她的銀子,便是欠的又如何,自己的親閨女,她也拉得下臉來。
她記得清清楚楚,當時她跟妹妹暖姐兒在堂屋玩兒,後來長姐說外婆來了,叫她跟暖姐兒去屋裡頭玩。母親跟衛薛氏在堂屋說話的時候,她跟暖姐兒就躲在門帘後面聽,她清楚聽到便宜娘親對衛薛氏說:「娘,相公近來打鐵閃了腰,請大夫買葯花了一筆銀子。相公如今年歲也大了些,身子再不若從前那般結實了,這個月的銀子......能不能先緩緩?福姐兒前些日子也生了場大病,得好生養著身子才行,娘您又不缺這點錢,待女兒手頭鬆了些,多孝敬娘一些。」
誰知那衛薛氏陰陽怪氣地道:「誰叫你嫁了一個沒用的男人?還生了三個賠錢貨!你要是聽娘的話,當初嫁給那柳世安做姨娘,日子豈不比現在好過多了?你們家每個月連一兩銀子都拿不出來,你可知道,你二姐這個月可是孝敬為娘五兩。」她伸出痴肥的手掌來,在自己閨女跟前晃了晃,一臉橫肉抖了抖,隨即語氣更強硬了些,「一個月一兩銀子給老娘養老,一文錢不能少!」
衛三娘咬了咬牙,將眼圈裡委屈的淚水憋了回去,小聲說:「娘您也不想想,二姐出嫁的時候您可是給了嫁妝的,女兒出嫁,您可什麼都沒有陪。再說了,女兒往年每月哪怕少吃幾口飯,也都是會將銀子如數給您的,如今這不是沒有辦法了么。」
衛薛氏不聽,鐵了心要銀子,後來還是朱大聽不下去了,直接喚衛三娘將給他買葯的銀子拿出來,這才打發了衛薛氏。
朱福當時恨得牙痒痒,若不是還善存一些理智,她恨不得衝上去罵那衛薛氏一頓。瞧她的穿戴,必然是過得悠閑自在的,就差這一兩銀子?拿著女婿買葯的錢,她也真好意思花。
後來她私下問暖姐兒:「為什麼咱們家要每月給外婆銀兩呢?」
暖姐兒皺巴著小肉臉說:「因為外婆有個兒子呀,她要把錢給她的兒子花,所以就問娘要錢。」
朱福繼續笑著套妹妹的話問:「那咱們舅舅眼睛瞎嗎?」暖姐兒搖了搖小腦袋瓜子,「還是斷了腿了?」暖姐兒又搖了搖小腦袋瓜子,「那就是腦子有問題了?」朱福指了指自己腦袋瓜子。
暖姐兒還是搖頭道:「舅舅身體可好了,比咱們爹身子還好呢。可是外婆說,兒子是香餑餑,閨女就是賠錢貨。」她眼巴巴看著自己二姐姐,似是想到什麼,費勁地踮起腳尖,悄悄湊到朱福耳邊說,「外婆還說長姐都十六了,應該找戶人家將長姐嫁了,說長姐長得好看,一定能要到很多聘禮。二姐姐,可是我不想長姐嫁人,我也不想你嫁人。」
小丫頭才五歲,什麼都不懂,只覺得姐姐們待自己好,她就想永遠跟姐姐們在一起。要是姐姐們都嫁人了,就沒人跟她鑽一個被窩睡覺了,她會害怕的。小丫頭一急起來,就哭了。
朱福彎腰給妹妹擦眼淚,保證道:「有二姐姐在,誰也別想欺負咱們,暖姐兒不哭哈,乖。」
暖姐兒多半是委屈到了,雖然眼淚不流了,可還是不停打著哭嗝,後來還是朱福哄著她玩兒,她才忘記了不愉快的事情。
心內嘆息一聲,這重男輕女古來有之,欺負自己閨女也就算了,那老太婆竟然都想將魔爪伸向外孫女。她不知道便宜娘是怎麼想的,可是既然如今這個朱家次女朱福已經換成了她,就誰也別想欺負自家人。
朱福轉頭望著長姐朱喜,見長姐明艷秀麗的俏臉板著,便挨近了道:「長姐別生氣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得的,娘不是去了外婆家了嗎?且等爹娘跟哥哥回來再說......他們想免費使用勞動力,可沒有那麼便宜的事情,爹爹跟兄長幹了多少活兒,就得按著市面上的價格來算。」
見妹妹說話似乎有些與往日不同,朱喜疑惑地望著妹妹,忍不住抬手在她額頭上探了下,蹙起秀眉道:「沒有發熱啊,你怎麼會說出這些話來?福姐兒,你往日可是最怕外婆一家的。」
朱福吐了吐舌頭道:「生了場大病,一切都想得通了,怕又有何用?有些人是專門欺軟怕硬的,你越是軟,他越是得勝,你要是偶爾硬一回叫他瞧了,他往後就不敢輕易欺負你了。」
朱喜靜靜瞧了妹妹好一會兒,拉起她的手來,心疼地說:「福姐兒,我的好妹妹。」
見長姐說二姐是好妹妹,暖姐兒趕緊將圓圓腦袋湊到兩位姐姐跟前,眨巴著眼睛問:「長姐,那我呢?」
小丫頭飯量大,剛剛已經吃了兩個蛋跟三碗白米粥了,紅潤潤的小嘴上還站著飯粒,圓潤潤的小臉兒皺巴著,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看著自己長姐。
朱喜瞧著妹妹這副模樣,捏捏她小肉臉道:「你也是,好妹妹。」
此時壽哥兒也轉過頭來,清秀的小臉上泛著笑意,他後腦勺的頭髮全都剃光了,徒留腦門前一片桃形,他見二姐姐在朝自己扮豬臉,就朝自己二姐姐伸出手去,要抱抱。
「二姐姐抱我。」朱福喜歡家裡頭的這個小弟弟,一把將他抱得滿懷,親他清秀小臉說,「二姐姐喂你吃粥好不好?」
壽哥兒聽話地點頭,然後朱福從長姐手上接過湯匙來,一口一口喂弟弟吃。
姐弟四人才將吃完飯,前頭的打鐵鋪子里便有了動靜,朱福伸頭去瞧,就見自己便宜爹娘跟長兄回家來了。
便宜爹佝僂著背,一臉的風霜疲憊之色,長兄倒是好些,到底年輕,身子骨也好,只是他臉上的怒氣不少。
見爹爹跟長兄回家了,朱喜趕緊將已經端到灶上熱著的大碗白粥端出來,又拿了兩隻小碗來,親自給爹爹跟哥哥盛滿。
看著桌子上那碗稀落落的白米粥,衛三娘對丈夫道:「這哪裡能吃得飽?你跟祿哥兒先吃點墊底,我去廚房再給你們做了麵條去,剛好前些日子娘送了一袋白面來,我做了與你們吃。」
衛三娘口中的娘,指的是朱大的母親郭氏,郭氏跟著小兒子朱二住在鄉下。
朱大歇了會兒,倒是順勻了氣,聽得媳婦說要動那小袋子細白面,趕緊阻止道:「留給孩子們過年吃的,做啥子弄給我吃。」他搓了搓手,望著長子朱祿,到底鬆了口,「給祿哥兒做些來吃,你給我弄點棒子麵做點窩窩頭吃就行。」
朱祿道:「我不吃......」雖然嘴上說不吃,可肚子卻狠狠叫了兩聲,他有些尷尬,聲音低了些說,「娘,那細白面留著給弟弟妹妹過年的時候蒸饅頭吃吧,我跟爹一樣,吃點棒子麵窩窩頭就行。」
說完倒是也不客氣,往一邊坐下來,呼嚕嚕就扒拉著碗里的稀粥。
朱祿跟他爹一樣,都是老實人,連身形都跟他爹朱大年輕的時候一樣,高大魁梧,體格硬朗,平日里只知道埋頭做事,話很少。
如今十八了,還沒有娶媳婦,只因家裡頭窮,城裡頭的姑娘都瞧不上這朱家。
父子兩人最後到底還是吃上了細白面做出來的粗麵條,是衛三娘堅持要給丈夫跟兒子做的,幹了一夜的活兒,哪裡能只吃這點稀粥跟窩窩頭,不吃點細軟的東西補補身子怎麼行。
一斤細白面用擀麵棍攤成粗麵條,灶上大鍋里水燒滾了,將麵條全部丟進去,先燒大火煮,待麵條熟了後用小火燜,燜個一刻鐘再盛上來。滿滿兩大海碗,父子倆一人一碗,都悶頭大口吃,最後大碗碗底比清水洗過的還乾淨。
見父親跟哥哥餓成這副模樣,朱喜也顧不得母親情面了,抱怨道:「找人幫忙的時候,也真能厚著臉皮過來,如今活幹完了到了吃飯的點,就沒爹跟哥哥什麼事兒了......娘,您也別怪女兒多嘴,若不是挨著女兒是晚輩,早就去他們家理論去了,他們欺負咱們的還少了!」
衛三娘心裡也是恨透了娘家人,可又能怎麼辦?那是自己的娘家,是自己的兄弟姐姐,難不成真斷了來往?
朱大見長女話說得不好,虎著臉訓斥道:「臭丫頭沒大沒小的,怎麼跟你娘說話的?去,將碗洗了。」又轉身來安慰自個兒媳婦道,「喜姐兒也是心疼我,這是哪能怪你呢?要怪就怪我,怪我沒本事......」
「這些話往後可別再說了,你怎麼就沒本事了?你可比一般男人好上千倍百倍!」聽自己母親說相公沒本事她就很反感,她的男人哪裡能容別人說個不字,可那是自己母親,自己又如何理論?
「罷了,你跟祿哥兒累著了,先回屋歇著吧。」她望了望兩個大男人身上的臟衣裳,道,「這身衣裳都臟成這樣了,換下來吧。」
朱喜已經端著碗去了廚房,朱福作為朱家次女,主動提出幫忙洗衣裳。
衛三娘摸了摸次女腦袋,笑著道:「福姐兒身子才大好,碰不得水,你去帶著弟弟妹妹玩吧,娘來洗。」
朱福卻是一把將衣裳奪了過來,調皮地眨了眼睛道:「我都十三歲了,哪裡還是孩子,娘,從今晚上我不會貪玩了,我會幫爹娘做事賺錢的。而且,我一個人吃了那麼大隻雞,身子早就大好了。」又對暖姐兒道,「暖姐兒帶著弟弟去玩好不好?就去那邊玩兒。」
「好......」暖姐兒填飽了肚子乖得很,她伸出肉手去牽弟弟的小手道,「壽哥兒,三姐帶著你去玩。」
壽哥兒也很乖,姐弟兩人攜手並肩,蹲在一邊牆角下找螞蟻。
待得爹爹跟哥哥進了屋子,朱福才牽起衛三娘的手來,那指頭都破了,朱福沒來由鼻子一酸,眼圈兒也紅了。
「娘,往後你要是想做些綉活貼補家用,也得顧著些身子。」朱福有些時候夜間起夜,就會見著娘親的房間亮著盞煤油燈,她偷偷趴在窗戶底下看過,便宜娘一個人在煤油燈下刺繡呢。
便宜娘不想叫便宜爹知道,就帶著福哥兒睡一間屋,讓便宜爹跟哥哥睡一屋。
朱福想著,這一家人都是非常靠譜的好人,自己在這一世,一定要好好闖出些名堂來照應著他們才行。
衛三娘面上有著溫柔婉約的笑意,她眼圈兒也紅了,卻是強忍著搖頭:「娘沒事,只要你們幾個好好的就行,娘苦些沒事。」說完抹了把臉,擠出笑來,「這天冷,你想洗衣裳也行,娘去給你燒些熱水去。」
說完話,衛三娘便往廚房裡面走去,朱福則將懷中抱著的衣裳狠狠抖了幾抖,她原是想著將沾在衣裳上的灰塵抖下來的,卻意外發現,衣裳上面沾有別的東西透明晶體狀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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