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亞史》(3)
可以理解的是,在日本所孕育的文化應該被看作是大東亞文化的一部分。這種文化與近鄰朝@鮮的聯繫最早、最密切,並且通過朝鮮與日本文化的源泉--中國文明發生了密切聯繫。
整個東亞處於「季風亞洲」的範圍之內,雨熱同期,擁有世界上規模最大的高產農業耕地。農業是財富的源泉,是中國文明的「燃料」,農業所提供的剩餘農產品支撐著帝國政府和高度發達的文化。正是在農業技術從中國傳播到東亞其他地區的過程中,中國式文化被建立起來,中國人獨特的土地觀和人地關係觀也傳入這些地區。按照中國人的觀念,大自然是慷慨的,也是仁慈的,大自然為農業生產提供了潛力:作物漫長生長期所需要的適宜氣候和總體上較為充足的雨水,廣闊的平原地帶,河流峽谷所堆積的肥沃的沖積土壤。東亞人認為他們的國家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沒有他們所看到或聽到的關於環繞東亞的大山和沙漠屏障之外的西邊、北邊和南邊的種種極端現象:太冷,太乾燥,太熱,或者叢林密布、過於蠻荒。東亞以外地區的人大部分還不會使用文字,也不會使用鐵騎或建造城市,過著游牧或漁獵的部落生活。因此,東亞人理所當然地認為這些人遠遠不如自己先進和發達。特別是中國人,他們和西方、北方邊境的游牧部族有過接觸,認為自己所佔據的土地是仁慈的「天」賜予的禮物,無疑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在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井井有條,處於一種適度的均衡狀態。
他們把自己的國家稱作「中國」。這個詞不僅意味著地理上的居中位置(如同所有文化都將自己置於地圖的正中位置一樣),也表示在環繞周邊的種種極端之中堅持中間道路:一種亞里士多德式的中庸之道。中國人發現,一旦離開中心之地進入寒冷的西伯利亞、中亞沙漠或者悶熱潮濕的東南亞,環境也好,文化也好,都會很快地衰退。中國人對重重高山之外的西方略有了解,但是幾乎不清楚印度或者印度以西地區的情況。他們從自身經驗判斷,在崇山峻岭之外都是「野蠻主義」。這種觀點自然會強化他們對自身文化所具有的優越性的認同。中國人的世界觀可以用下圖來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