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很快地,日上中天,時屆正午。

日影剛上中天,對面洞穴之中大步走出一人,是那「神刀霸王」仇超,仇超著大紅袍,在日光之下宛若一團火。

只聽他高聲說道:「我家少主要出來跟諸位相見了。」

諸葛英道:「那是最好不過,我等已恭候多時。」

「不敢當,讓諸位久等了!」

一聲朗笑,人影閃動,對面洞口之中洒脫異常地走出了「金鞭銀駒」費嘯天,身後跟著穿黃衣的古翰跟穿銀衫的夏侯飛、古翰跟夏侯飛兩人,各捧著費嘯天的鞭劍。

費嘯天出洞,對地上的鞭劍二僮屍體沒看一眼,在洞口前一丈處一站,目光一掃,含笑說道:「累諸位久等了。」

有道是:仇人見面,份外眼紅。

邢玉珍冷哼一聲跨前一步,冷然說道:「你終於還是出來了!」

費嘯天微微一笑道:「時辰到了,我焉能不出來。」

邢玉珍冷笑說道:「我倒是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等到這時候才出來?」

費嘯天道:「你沒聽我說么,時辰到了。」

邢玉珍道:「什麼時辰到了?」

費嘯天道:「諸位的時辰到了!」

邢玉珍道:「我明白了,你所以縮著頭不出來,是在安排什麼卑鄙的技倆……」

費嘯天笑道:「你只說對了一半,我安排了殺人之計是不錯,但那稱不得卑鄙,因為對敵之道本來是不擇手段的,有道是:「相罵無好口,相打無好手。』……」

邢玉珍冷然說道:「你在洞里安排了什麼殺人之計?」

費嘯天搖頭說道:「你又錯了,我安排的殺人之計不在洞里。」

邢玉珍道:「這麼說你安排的殺人之計是在此處了?」

費嘯天搖頭說道:「我安排的殺人之計也不在此處,事到如今用不著再瞞誰了,我安排的殺人之計是外來的。」

邢玉珍道:「是外來的?」

費嘯天道:「不錯。」

邢玉珍深深一眼道:「這麼說你是從別處請來了幫手,請來了助拳的?」

費嘯天笑道:「這回你才算說對了!」

邢玉珍冷笑說道:「我想不出幾個能幫你的人,也想不出幾個肯幫你的人。」

費嘯天道:「能幫我的人或許不多,肯幫我的人卻不在少數,就像少林、武當……」

「夠了。」邢玉珍冷然說道:「你要在黑道之中挑些邪魔魍魍我還相信,你說少林、武當等名門大派,我怎麼也不相信他們會幫你。」

費嘯天笑笑說道:「請相信我向來不做沒把握的事。」

邢玉珍冷冷一笑,道:「你是說你有把握,也就是說你有把握把少林、武當等名門大派的人手調來此處。」

費嘯天道:「正是,事實如此。」

邢玉珍道:「我倒要聽聽你怎麼能把少林,武當等名門大派的人手,從四面八方調到這群山環繞的死谷之中。」

費嘯天道:「可以……」

手往後一伸,仇超自袖底取出一物遞在他手中。

邢玉珍一見那東西,立即神情震動,脫口叫道:「武林符。」

那是一塊閃閃發光的正方形金牌,約莫有巴掌大,下面有一個把手。

費嘯天笑了:「你見多識廣,既知『武林符』,你就該知道它的權威。」

邢玉珍道:「『武林符』是武林中唯一至高無上權威的符令,誰執掌它就等於是當今武林盟主,各大門派無不俯首聽命,任憑驅策……」

費嘯天笑道:「不差不差,你說的一點也不差,這面『武林符』確有這麼大的權威,我就憑它調來各派高手,你看夠么!」

邢玉珍道:「你從何處得來這面『武林符』?」

費嘯天道:「這你就不用管了。」

邢玉珍道:「我不相信你會執掌『武林符』,八成兒是面膺符,拿來我看看。」

費嘯天哈哈一笑道:「你把費嘯天當成了三歲孩童,我若是把這面『武林符』給了你,豈不等於把各派的高手交在了你手裡……」

邢玉珍道:「我再問一句,你從何處弄來這面『武林符』?」

費嘯天道:「我說過,你不用管這麼多!」

諸葛英突然跨前一步,道:「仙姬,讓我跟他說幾句話……」

目光一凝,望著費嘯天道:「我現在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等到這時候才出來了,你是要各門派高手今天正午抵達此谷,可是」

費嘯天道:「不錯,正是如此!」

諸葛英道:「你打算怎麼利用各門派高手對付我等?」

費嘯天笑道:「這還用問么,等他們到了之後,我一聲令下,來個群毆圍攻,我手不沾血腥,站在一旁看他們為我消除對頭,等到諸位一個個躺下之後,這天下武林跟新人就是費嘯天一人的了!」

諸葛英道:「好心智,好計謀!」

費嘯天道:「誇獎了。」

諸葛英道:「容我問一句,夢雪呢?」

費嘯天道:「現在我身後洞里。」

諸葛英道:「她可好?」

費嘯天道:「安好無恙,你放心,在你沒躺在我腳下之前,我絕不動她!」

諸葛英道:「英雄本色!」

費嘯天道:「豈敢,這一點我還能做得到,我做事也一向如此。」

諸葛英道:「現在時已居正午,怎麼各門派高手還沒到?」

費嘯天道:「不可能那麼準時,總會有一點耽擱的。」

諸葛英道:「可否告訴我,各門派都派出了哪些高手?」

費嘯天道:「自無不可,我知道的只有少林監院大師率羅漢堂首座與二接引,還有四金剛,十八羅漢,武當上清宮主持率七十三劍,別的門派我就不清楚了。」

諸葛英聽得心神震動,暗暗皺眉,當即傳音說道:「仙姬,如若他所說是實,咱們這幾個人恐不足以與各派高手對抗,今日這死谷之中,只怕咱們凶多吉少!」

邢玉珍道:「咱們可以力拚一場。」

諸葛英道:「敵眾我寡,實力太以懸殊,再說還有費嘯天與仇超等在旁,他絕不容咱們走出此谷的。」

邢玉珍道:「照你這麼說咱們只有坐以待弊了。」

諸葛英道:「仙姬,如今各門派的高手還沒有到。」

邢玉珍道:「我明白了。」

閃身向費嘯天撲去。

費嘯天哈哈一笑道:「二位商量得好計謀。」

一手抓過金鞭,揮起一片金光把邢玉珍擋了回去。

邢玉珍吃虧在手無寸鐵,一退之後掣出她那奇形兵刃,冷哼一聲便待二次欺身撲擊。

就在這時候,谷內人影連閃,廿幾個灰衣僧人魚貫地進入死谷。

費嘯天雙眉一揚,高舉金牌叫道:「少林門下,速來退敵。」

廿幾名灰衣僧人由兩個老和尚率領著,騰身掠了過來擋在費嘯天等身前。

邢玉珍冷叱一聲,道:「和尚們,讓開些!」

抬手掄起了兵刃。

諸葛英忙伸手一攔,傳音說道:「仙姬,來不及了,容我跟這些少林高僧說幾句話。」

上前一步,抱拳施禮:「兩位大師可還認得在下?」

兩個老和尚俱皆一怔,齊齊說道:「原來是諸葛大俠……」

合十各躬身軀:「老袖大悲、大慧見過諸葛大俠。」

諸葛英答了一禮道:「不敢,昔年一別,少於拜候,不想今天在這群山之中幸過二位,掌教大師可好!」

那身材瘦小的老和尚肅容說道:「多謝諸葛大俠,托諸葛大俠之福,掌教安好!」

諸葛英道:「我跟費大俠之間有點私怨,費大俠以『武林符』召來諸位,屆時動手之際,還望諸位手下留情!」

那瘦小老和尚呆了一呆道:「怎麼,老袖等要對付的是諸葛大俠?」

諸葛英道:「正是。」

瘦小老和尚眉鋒微皺,面泛難色,遲疑說道:「老袖不知道是諸葛大俠……」

諸葛英道:「武林符權威無上,任何人不得違抗,我不敢讓少林為難,只請諸位手下留情!」

瘦小老和尚兩道灰眉一揚道:「諸葛大俠既知『武林符』之權威,當知少林不得已!」

諸葛英道:「所以我不敢讓諸位為難!」

瘦小者和尚道:「若傷了諸葛大俠,少林蒙羞,也罪孽深重,若不傷諸葛大俠,少林一派就是違抗『武林符』,從此成天下武林之敵,這……這實在讓人難以取捨。」

只聽費嘯天笑道:「老和尚,那全在少林一念之間。」

瘦小老和尚轉過身去道:「費大俠是怎麼掌有『武林符』的?」

費嘯天淡然一笑,道:「老和尚,這話是你該問的么?」

瘦小老和尚一躬身道:「阿彌陀佛,是老油失言,在此時此地老袖敢再問一句,費大俠可否收回成命。」

費嘯天道:「老和尚,一句話,今日有眼前這些人,便無我費嘯天,有我費嘯天,便無眼前這些人。」

瘦小老和尚臉色一變,道:「費大俠給少林憑添無邊罪孽……」

費嘯天道:「老和尚,你要知道,今日應召來此的,不只你少林一派。」

瘦小老和尚道:「敢問費大俠,還有哪一門派?」

費嘯天抬手往谷口一指道:「他們到了,你自己看。」

瘦小老和尚往谷口一看,脫口說道:「武當。」

可不是么,廿多個道裝全真從那裂縫中魚貫進入死谷,人人身背長劍,長髯飄揚,正是以武當「上清宮」主持為首的「武當」七子十三劍。

瘦小老和尚轉身望向諸葛英,肅容說道:「阿彌陀佛,諸葛大俠請恕少林。」

諸葛英道:「好說,我知道少林不得已。」

瘦小老和尚一欠身道:「多謝諸葛大俠。」

說話間那些武當高手已到近前,一名老全真飛身搶到,躬身稽首道:「怎麼諸葛大俠在此。」

諸葛英答了一禮道:「真人別來無恙!」

那老全真道:「多謝諸葛大俠,貧道當稱粗健,只是年來精神大不如前了。」

諸葛英道:「真人過謙了!」

那老全真目光一凝道:「諸葛大俠以『武林符』召來武當……

瘦小老和尚開口說道:「道友弄錯了,以『武林符』召來咱們的不是諸葛大俠。」

那老全真一怔,目光轉動,旋即說道:「是費大俠?」

費嘯天含笑點頭道:「不錯,正是費某人,請看,『武林符』在此。」

他舉了舉那面金牌。

老全真忙向費嘯天掌中「武林符」稽首一禮:「那麼,費大俠以『武林符』召來貧道等是究竟為了……」

瘦小老和尚道:「為的是藉貴我兩派之力,對付諸葛大俠。」

老全真呆了一呆,臉色倏變,道:「怎麼,費大俠是要借貴我兩派之力對付諸葛大俠……」

他一雙目光掠向諸葛英。

諸葛英道:「我跟費大俠之間有點私怨。」

老全真道:「諸葛大俠,武當並不知道……」

諸葛英道:「知與不知,無關緊要,『武林符』不可違抗,我不敢讓兩派為難!」

老全真道:「這……這實在叫人……」

抬眼望向費嘯天道:「費大俠……」

費嘯天道:「真人不必多說,聽不聽令於『武林符』,那還在武當。」

老全真忙稽首說道:「武當不敢!」

費嘯天道:「那就好,午時已過,兩派不必再等了。」

瘦小老和尚跟那老全真沒動,也沒說話。

費嘯天雙眉微揚,舉起了掌中「武林符」。

瘦小老和尚跟老全真身軀一震,雙雙低下頭去。

邢玉珍突然冰冷說道:「你們兩派既然不敢違抗『武林符』,就動手吧。」

瘦小老和尚目光一凝,道:「恕老袖眼拙,女施主當今之哪位!」

邢玉珍道:「我姓邢。」

諸葛英道:「白髮邢仙姬,大師應該知道。」

少林、武當眾高手俱皆震動,瘦小老和尚與那老全真齊聲說道:「原來是白髮邢仙姬……」

邢玉珍冷笑說道:「邢玉珍這點名聲不比『玉書生』大,你們兩派連『玉書生』都要對付,還在乎我邢玉珍什麼,」武林符『權威至上,不管誰執掌它就能號令天下武林,哪怕是罪大惡極之敗類,陰狠卑鄙之小人,一旦掌握了』武林符『,天下武林也要俯首聽命,供他驅策,真是公理何在,道義何存,今日我邢玉珍若命大不死,非毀去這面正邪不分,善惡不明的』武林符『不可。「

「阿彌陀佛。」瘦小老和尚佛號高喧,道:「邢仙姬這番話,老納深有同感…

…」

那老全真也道:「但願武林中有身份,有地位之人能挺身站出一個,毀去這面『武林符』,免得有人仗以為惡,貽害武林。」

只聽費嘯天帶笑說道:「那是以後的事了,眼前你們兩派就得聽這面『武林符』,我沒有那麼好的耐性,我下令了。」

瘦小老和尚與老全真神情一緊,四道目光一起投向諸葛英,只聽瘦小老和尚道:「阿彌陀佛,少林要發動攻勢了!」

諸葛英道:「容我準備準備,仙姬,霍大哥。」

邢玉珍跟霍剛立即到了他身邊。

諸葛英道:「眼前情勢很明顯,一場拚斗在所難免,敵眾我寡,實力懸殊,少林,武當所派出來的都是該派一流好手,『十八羅漢陣』於『武當劍陣』同具無匹威力,他們一旦動起手來,在『武林符』下世絕無法留情,咱們不可存僥倖之心,為今之計,自保在先,救人在後,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稍時一旦動上手,我對付』十八羅漢陣『,請仙姬對付武當七子十三劍,霍大哥跟霍姑娘找空隙沖往谷外,咱們衝出去一個是一個……「

霍剛深知「十八羅漢陣」跟「武當劍陣」的厲害,他神色凝重,沒說話。

邢玉珍成名多年,性情剛烈,卻是不服,她冷笑一聲,道:「只要他們敢動手,我非殺盡這些是非不明……」

諸葛英道:「仙姬手下留情,兩派都不得已。」

只見費嘯天高高舉起那面「武林符」。

諸葛英忙道:「仙姬,霍大哥請準備,兩派的攻勢要發動了。」

說話之間但聽兩聲佛號,少林「十八羅漢」與「七子十三劍」一起開始遊走。

諸葛英身形一閃,立即迎向少林「十八羅漢」。

邢玉珍冷笑一聲,道:「我來會會享譽百年的武當劍術。」

跨步迎向「七子十三劍」。

少林「十八羅漢」人人神杖一根,武當諸道個個長劍一柄,只見陣式列二,「十八羅漢」圍住了諸葛英,「七子十三劍」圍住了邢玉珍。

只聽諸葛英道:「霍大哥,你還等什麼。」

霍剛一拉霍瑤紅,身形剛動。

費嘯天一聲:「我不許走脫一個。」

少林二接引立即跨步攔住霍剛兄妹,雙雙合什躬身。

「阿彌陀佛,事出無奈,二位施主原諒。」

這裡霍剛兄妹欲走不能。

那裡邢玉珍搶先機發動了攻勢,叱喝聲中揮動了她那獨門奇形兵刃,向著圍著她的武當「七子十三劍」攻了過去。

正東一名長髯全真高聲說道:「無量壽佛,女施主手下留情。」

龍吟送起,廿柄長劍出鞘,只見滿天劍影,一片劍氣向著當中的邢玉珍罩下。

一陣金鐵交鳴聲,武當「七子十三劍」各各收劍微退了半步,當中的邢玉珍身軀往下一矮,險些坐了下去。

這頭一招顯然是暗較了內功真力,「白髮仙姬」成名多年,功力深厚,但她畢竟難敵甘名武當高手的聯劍一擊,看情勢她已然是遜了一籌。

同時也可以看出,邢玉珍在這一招上耗損了不少真力,她的臉色已經是微顯蒼白。

耳邊傳來諸葛英傳音話聲:「仙姬,以寡擊眾只可智取,不宜力敵,今日之勢,咱們不敢言一個勝字,只有保留真力以便突圍脫困。」

邢玉珍字字聽得清晰,她覺得「玉書生」的話大有道理,立即守住她那獨門奇形兵刃運氣調息,凝神聚力,不再搶先發動攻勢。

她這裡跟武當諸峙著,諸葛英那邊仍未見動靜,少林「十八羅漢」各持禪杖遊走,沒有發動攻勢,似乎是諸葛英不主動發動攻勢,他們也不動手。

只聽費嘯天高聲說道:「兩派難道還等我催促么。」

瘦小老和尚一聲佛號,躬身說道:「阿彌陀佛,少林遵命。」

一頓揚聲接道:「諸葛大俠請留神,敝派要發動攻勢了。」

諸葛英內緊外弛,含笑說道:「貴派請只管動手就是。」

瘦小老和尚道:「諸葛大俠恕少林!」

袍袖突然一揮。

那遊走中的「十八羅漢」一頓掌中禪杖,鋼環叮噹聲中,十八根禪杖飛遞恍若十八條蛟龍一起向陣中諸葛英捲去。

諸葛英雙眉一揚道:「各位大師留神。」

身形飛旋,剎那間攻出十八掌,在每根禪杖上拍了一掌,他這一十八掌,掌掌真力十足,「十八羅漢」立退,攻勢也立即受阻。

費嘯天突然舉起「武林符」,冷然說道:「我以十數為限,兩派要擒不下這兩個,我找兩派掌教說話。」

瘦小老和尚與老全真身軀震動,各揚佛號抬手就要下令。

這一聲令下想見得必是激烈無匹,威勢絕倫的攻勢。

諸葛英忙道:「仙姬小心,勝負生死就在此一搏,謹記不可力敵,唯覓突圍脫困之策。」

話聲方落,「十八羅漢」與武當諸道齊動,威勢震天,山谷為之晃動。

諸葛英探腰掣出一柄軟劍,緩緩舉了起來。

眼看就是石破天驚的一擊。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當兒,突然:「兩派住手,『武林符』在此!」

一聲嬌喝,一條人影,場中多了一人,那赫然竟是梅夢雪,她手中高舉一物,竟又是一面「武林符」。

邢玉珍反應極快,趁著武當諸道收勢一怔神那一剎那,大喝一聲衝出圍困撲向梅夢雪。

於此同時,夏侯飛銀衫飄揚,悄無聲息地撲向梅夢雪,可是邢玉珍先到,夏侯飛正碰上她,她一句話沒說,奇形兵對一抖帶著一片無匹威力襲向夏侯飛。

也許是夏侯飛煞星罩命,他眼見邢玉珍比他先到,心中一驚才要躲時,邢玉珍那奇形兵刃已到眼前,他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地,便被邢玉珍那奇形兵刃打進前心,來個前後貫通,一頭栽倒在地。

這裡夏侯飛畢命,那裡仇超要動,費嘯天伸手攔住了他,遞過一個眼色,仇超會意,轉身撲進洞內。

這時候霍剛兄弟已雙雙到了梅夢雪身邊,霍剛道:「大妹子,你怎麼……」

梅夢雪道:「剛大哥,請讓我退了兩派高手之後再說。」

一頓揚聲說道:「我手中『武林符』是真,費嘯天掌中那面『武林符』是假,請兩派速速停手退後。」

瘦小老和尚跟那老全真呆了一呆,互視一眼趁機抽身,各施一禮剛說了聲:

「遵命。」

費嘯天突然說道:「慢著!」

瘦小老和尚轉過身去道:「費大俠尚有何見教。」

費嘯天道:「我要問一句,你少林可聽說過『武林符』有真假之分。」

瘦小老和尚道:「這倒未曾。」

費嘯天道:「那麼你怎知我這面『武林符』是假,她那面『武林符』是真?」

瘦小老和尚呆了一呆,硬沒能答上話來。

費嘯天冷笑一聲道:「事關你兩派的安危存亡,老和尚,你可要慎重啊。」

瘦小老和尚,身軀一震,沒說話。

梅夢雪突然說道:「費嘯天,你那面『武林符』哪裡來的?」

費嘯天道:「這個你不必過問。」

梅夢雪冷笑一聲道:「我來替你說吧,你那面『武林符』是經由那隱居『太行』的一名巧匠之手造出來的,可是」

費嘯天臉色一變,道:「我看你那面『武林符』才是……」

梅夢雪截口說道:「我這面『武林符』之中藏有當年各派掌門共留的一紙手令,上面有各派當年掌門的簽名,你那面武林符里有么?」

費嘯天臉色大變道:「當然有。」

梅夢雪抬手自那面「武林符」中抽出一卷黃絹,上面字跡斑斑,她順手把那捲黃絹遞給了瘦小老和尚,道:「大和尚拿去跟那位真人一同過目。」

老和尚雙手接過展開一看,立即肅容遞向老全真,老全真看過之後肅容說道:

「無量壽佛,別派掌教的簽名貧道不敢說,敝派上一代掌教的簽名是真不假。」

轉身雙手遞還梅夢雪。

梅夢雪接過那捲黃絹又塞回「武林符」里,望著費嘯天道:「費嘯天,你也拿出一卷讓他們兩位看看。」

費嘯天臉色煞白,神態怕人,沒說話,轉身向洞里撲去。

邢玉珍大喝一聲,追了過去。

她快,那瘦小老和尚跟老全真更快,雙雙騰身縱掠,截住了費嘯天,齊揚佛號道:「費大俠請留一步。」

費嘯天二話沒說,揚掌攻了過去。

瘦小老和尚跟那老全真以二敵一,四掌齊揚,砰然一聲,費嘯天不過晃了一晃,瘦小老和尚跟老全真都各退後了三步。

費嘯天一掌得勢,便待再撲,身後邢玉珍已到,奇形兵刃電一般地向他身後重穴襲去。

費嘯天力求自保,顧不得傷人,橫移數尺躲開邢玉珍一擊,騰身向谷口掠出。

他哪裡走得脫,二接引與四大金剛正擋住去路,同時少林「十八羅漢」與武當「七子十三劍」也已撲到,立即把費嘯天圍在核心。

瘦小老和尚跟著掠到,道:「阿彌陀佛,費大俠險些陷少林武當於萬劫不復,這責任費大俠應該肩負。」

費嘯天冷笑一聲,道:「少廢話了,今日之勢讓我者生,擋我者死,一旦我脫圍出困,有你們少林、武當好看的。」

他抬手往身後一招,旋即又為之一怔,身後哪裡有人?捧著他鞭劍的古翰早已不知去向。

只聽邢玉珍笑道:「費嘯天,你授首的時候到了,看你一無劍,二無鞭,兩手空空,還能發什麼狠,逞什麼凶。」

諸葛英衣衫飄飄,步若行雲流水般走了過來,向著瘦小老和尚跟那老全真一抱拳道:

「費嘯天跟我有點私人恩怨,我想藉這機會跟他作一了斷,請二位下個令撤了包圍如何。」

瘦小老和尚欠身一禮道:「諸葛大俠既有所諭,少林不敢不遵。」

一揮手,「十八羅漢」立即退後。

少林高手一退,武當「七子十三劍」跟著退後。

諸葛英道:「多謝兩派。」

轉望費嘯天道:「費嘯天,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如今你有什麼說話。」

費嘯天冷冷說道:。諸葛英,你要跟我作殊死一搏?「諸葛英道:「不錯。」

費嘯天道:「只你一個人么?」

諸葛英淡然一笑,揚聲說道:「這是費嘯天跟諸葛英之間的私人恩怨,無論諸葛英是勝是負,都請諸位不要插手。」

費嘯天目中異采飛閃道:「諸葛英,你自信是我的對手?」

諸葛英道:「那要等試過之後才知道。」

費嘯天道:「試過之後就來不及了。」

諸葛英道:「那是我的事。」

費嘯天冷笑說道:「這是你自尋死路,怪不得誰了。」

他閃身欲動。

「別忙。」諸葛英一抬手道:「讓我問你一句,梅氏二老可是你指使宮紅殺的。」

費嘯天道:「事到如今,我也不願否認了,不錯,是我命宮紅下的手。」

霍剛大叫一聲道:「費嘯天,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兩位老人家跟你何仇何怨?」

梅夢雪抬手攔住了他,緩緩說道:「霍大哥不必激動,咱們頭上自有天理在。」

只聽諸葛英道:「費嘯天,我要當著少林,武當這兩名門大派,揭穿你……」

費嘯天道:「多此一舉,我失落得已經夠多了。」

諸葛英一點頭道:「說得是,那我就不必再費唇舌了,我言盡於此,你發招動手吧。」

費嘯天冷笑一聲道:「恭敬不如從命了。」

跨步欺身,一掌攻了過來。

諸葛英不跟他硬拚,閃身避過,一掌攻向費嘯天左肋。

兩雄作龍虎鬥,「玉書生」跟「金鞭銀駒」是當世一二人物,這一場拚斗可稱罕見,難遇,其慘烈及驚心動魄也是必然的,是故在場諸人無不瞪大兩隻眼全神貫注在斗場中。

尤其少林、武當,這武林中泰山,北斗的兩個名門大派更不願錯過這等可增益自己的眼福。

費嘯天是恨不得一舉便把諸葛英斃於掌下,攻多於守,連環出招威猛絕倫。

諸葛英存心誘敵,守多於攻,一味地避實就虛,絕不跟費嘯天硬拼一招,他顯得輕鬆,也令人有居下風之感。

十招過後,雙方動作漸快,一轉眼間已分不出誰是誰了,只見兩條人影閃電交錯撲出,死谷中砂飛石走,聲威嚇人,逼得少林,武當各高手紛紛往後退去。

轉眼九十幾招過去,就在那第一百招上,砰然一聲大震,諸葛英人影晃動,蹌踉而退,一口鮮血噴出老遠。

費嘯天穩立未動,左臂上卻見了血跡。

霍剛兄妹跟梅夢雪大驚失色,各自就要閃身撲過去。

邢玉珍抬手一攔道:「耐著性子看下去,費嘯天今天必死無疑。」

這句話剛說完,斗場中又起變化,兩個人又接上了手,只聽得費嘯天狂笑連連,好不得意。

邢玉珍讓人耐著性子,她自己卻忍不住叫道:「玉書生,你忘了么。」

只聽諸葛英道:「多謝仙姬,我沒忘,也忘不了。」

邢玉珍道:「那你還等什麼?」

諸葛英道:「等機會,看,機會來了。」

斗場之中費嘯天剛收手欲變招而未變招。

諸葛英一個身形突然騰起,半空中一橫,兩腳猛然踢出。

砰然一聲,費嘯天一個身軀離地飛起,一下子摔在兩三丈外,「哇」地一聲,狂噴一口鮮血。

「好啊!」邢玉珍大叫說道:「用上了,費嘯天是死定了。」

只見費嘯天突然挺身站起,神色怕人,目眥欲裂,瞪著諸葛英道:「你,你是從哪兒學來的這一招。」

邢玉珍道:「套用你一句話,這你就不必管了。」

費嘯天道:「是查三影教的,是么?」

諸葛英道:「不錯。」

費嘯天凄然一笑道:「我那樣對他,他這樣對我,一報還一報,我毫無怨言,唯有梅夢雪眼睜睜地讓你奪去,令我死難瞑目,早知如此我就該早佔有了她,悔不當初,令人好恨,令人好恨。」

揚掌聲向自己天靈,「噗」地一聲,紅白之物四濺,身軀一晃,砰然倒地。

邢玉珍呆了一呆道:「他竟然找這麼個死法……」

諸葛英獃獃地站在那兒,沒動,也沒說話。

邢玉珍道:「行了,不管怎麼說,巨擘已除,大奸已沒,武林從此寧靜了……」

兩條人影從一處洞穴中竄出,直向那裂縫處掠去。

邢玉珍大喝一聲道:「奸惡遺孽,哪裡走。」

閃身追了過去,奇形兵刃一抖,兩條人影慘嚎落地,幾個滾翻之後寂然不動。

是仇超跟古翰。

那裡邢玉珍誅弊仇超跟古翰。

這裡瘦小老和尚向著諸葛英開了口:「諸葛大俠,老袖奉命而來,未敢在外多作逗留,今日巨奸大惡已然伏誅,老袖等要告辭了。」

諸葛英緩緩說道:「大師這就率眾回少林去么?」瘦小老和尚道:「是的。」

「諸葛英居無定所,不敢強留,也無法邀請諸位至住處喝杯茶,心中甚感不安。」

瘦小老和尚道:「諸葛大俠言重了,倒是少林險些鑄成大錯……」

諸葛莫道:「事情已過去,再說少林是為『武林符』所逼,大師不必再提了,貴掌教處尚煩大師替我帶個好。」

瘦小老和尚欠身說道:「多謝諸葛大俠,空時還請諸葛大俠上少林玩玩。」

諸葛英道:「謝謝大師,將來有空,一定前往少林拜望。」

瘦小老和尚道:「不敢當,只要諸葛大俠肯去,那已是少林無上榮寵。」

合十躬身,率少林諸僧轉身往谷口行去。

那老全真打個稽首也道:「諸葛大俠,貧道等也要告辭了。」

急聽梅夢雪說道:「大和尚跟真人都請稍停一步。」

瘦小老和尚聞言停步回身,道:「女施主有什麼見教?」

梅夢雪道:「這面『武林符』權威太大,一旦為奸徒所得,後果不堪設想,為使今後各派免再受制,我今當眾將它毀去……」

一雙玉手一合一搓,已將一面「武林符」搓得粉碎,碎屑掉了一地。

瘦小老和尚與老全真呆了一呆,旋即肅容齊聲致謝。

梅夢雪道:「我沒有別的事,不敢多耽擱諸位。」

有了她這句話,少林、武當先後告辭而走。

邢玉珍嘆道:「梅姑娘好一付菩薩心腸。」

梅夢雪含笑說道:「仙姬誇獎了,我還沒有謝謝仙姬呢。」

邢玉珍道:「姑娘謝我作甚?」

梅夢雪道:「仙姬不也是來救夢雪的么?」

邢玉珍「哦」地一聲,笑道:「原來是為這啊,我要說起另一件事,只怕姑娘還得謝我一謝。」

梅夢雪道:「什麼事?」

邢玉珍道:「我已把『六詔』絕峰之上那椽茅屋送給『玉書生』了。」

梅夢雪嬌靨紅了一紅道:「神仙居處,世所難求,我是該謝謝仙姬。」

邢玉珍搖頭說道:「姑娘別謝我了,真要說起來,倒是我夫婦該謝謝姑娘跟『玉書生』。」

梅夢雪訝然說道:「仙姬這話……」

邢玉珍道:「靈山勝境,只有姑娘跟『玉書生』這種神仙眷屬才配居住,我夫婦卜居經年卻使它沾了不少俗氣……」

梅夢雪未等話完便道:「仙姬太客氣了……」

諸葛英走了過來道:「的確,仙姬這樣一說,倒讓人不好去住了。」

邢玉珍看了他一眼,道:「玉書生,現在就幫腔,未免嫌早了些吧。」

諸葛英笑笑說道:「我倒不覺得。」

邢玉珍大笑說道:「好一個我倒不覺得,怎麼樣,傷得重么?」

諸葛英道:「多謝仙姬,不礙事。」

邢玉珍道:「我看你待會兒最好找個地方運功一番。」

諸葛英道:「謝謝仙姬關懷,待會兒再說吧。」邢玉珍道:「邢玉珍相識遍天下,但知己卻只有你『玉書生』一人,我怎能不關心?」

諸葛英道:「能得仙姬許為知己,我感到無上的榮寵。」

邢玉珍看了他一眼,道:「說這話就見外了……」

目光轉向梅夢雪道:「現在我要問問了,姑娘那面武林符是哪裡來了。」

梅夢雪剛要開口。

諸葛英抬手一欄道:「仙姬,要不要猜上一猜?」

邢玉珍兩眼一睜道:「難不成又是那查三影……」

諸葛英笑道:「只怕仙姬是料中了。」

邢玉珍道:「不會吧,查三影何來此物,是么,姑娘?」

梅夢雪道:「仙姬猜得不錯,那面『武林符』確是查前輩送來的。」

邢玉珍道:「送來的?他何時來的?」

梅夢雪道:「就在少林,武當兩派高手發動攻勢之前,查前輩及時趕到。」

邢玉珍道:「他人呢,還在洞里么?」

梅夢雪道:「早走了,查前輩送來這面『武林符』后就走了。」

邢玉珍道:「他倒是來去匆匆啊。」

諸葛英道:「仙姬還要找他么?」

邢玉珍道:「怎麼不,我跟他是註定的冤家對頭。」

諸葛英笑笑沒說話。

梅夢雪卻道:「查前輩臨走要我帶一句話給仙姬。」

邢玉珍忙道:「姑娘,他怎麼說?」

梅夢雪道:「三日後請仙姬到費家莊院一會。」

邢玉珍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梅夢雪道:「查前輩別的沒說什麼。」

邢玉珍冷笑一聲道:「難道我還不敢去么?」

諸葛英道:「誰說仙姬不敢去了。」

邢玉珍冷哼說道:「別人怕他查三影,我可不怕。」

目光一凝,望著梅夢雪道:「姑娘,查三影何來這面『武林符』?」

梅夢雪道:「據查前輩說,他是向人借來的。」

邢玉珍道:「向人借來的,向誰借來的?」

梅夢雪道:「卓前輩。」

邢玉珍呆了一呆道:「我那表嫂,她,她又何來此物?」

梅夢雪道:「聽查前輩說,這面『武林符』是卓前輩無意中在一處深山裡得來的,卓前輩帶著這面『武林符』四下找尋查前輩,本來是要用它來對付查前輩的…

…」

邢玉珍忙道:「那她怎麼把它給了查三影?」

諸葛英道:「拿來解解咱們的圍,有何不可?」

邢玉珍道:「她怎麼信得過查三影,她難道不怕查三影仗此物……」

諸葛英道:「那一定是不怕,否則的話,卓前輩斷不會把這塊唯一能制查前輩之物交到查前輩手裡。」

邢玉珍忽然想起一事,忙道:「那麼姑娘怎麼毀了它?」

梅夢雪道:「查前輩吩咐我這麼做的。」

邢玉珍道:「這面『武林符』對我表嫂還有大用……」

諸葛英道:「以我看必然是卓前輩用不著它了。」

邢玉珍目光一凝道:「是這樣么,閣下?」

諸葛英道:「仙姬怎不想想?要不然查前輩怎會知道卓前輩有面『武林符』?

若非他二位已然破鏡重圓,言歸於好,卓前輩是斷不會讓查前輩知道她得了『武林符』的。」

梅夢雪點頭說道:「你分析得是。」

邢玉珍搖頭說道:「我不信。」

諸葛英道:「仙姬不信什麼?」

邢玉珍道:「我不信我那表嫂跟他有鏡破重圓,言歸於好的可能。」

諸葛英道:「仙姬是否希望他二位能言歸於好……」

邢玉珍道:「希望跟相信與否是兩回事。」

諸葛英道:「那麼我請問,仙姬為什麼不相信?」

邢玉珍道:「因為我表嫂那身受……」

諸葛英道:「仙姬,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悲慘的身受也抵不過那夫妻之情與親情的,仙姬何妨三日後看。「

邢玉珍道:「怕只怕我看不見什麼。」

諸葛英笑問道:「仙姬可願跟我賭個東道?」

邢玉珍看了他一眼道:「閣下何時變成了嗜賭的賭徒,僅有的一棟茅屋已然拱手相讓,須知我如今只剩下孑然一身……」

諸葛英笑道:「這次我不要仙姬的任何東西,要是仙姬賭輸了,我只要仙姬能放棄對查前輩的報復。」

邢玉珍道:「閣下好心意,只要他當真跟我那表嫂言歸於好,我也只有放棄對他的報復了。」

諸葛英舉手一拱道:「一招之學便是我師,查前輩可算得我的恩師,我謹代家師謝過仙姬。」

邢玉珍道:「閣下,三日後再謝不遲。」

一行六人抵達了費家莊院前,諸葛英,邢玉珍,霍剛,霍瑤紅兄妹,梅夢雪,還有小蘭。

沒敲門,六個人從牆上進了費家莊院,在費家莊院的大院子里,坐著一個人,站著一個人。

坐著的是仲孫漱玉,站在仲孫漱玉身邊的是卓玉冰姑娘,卓玉冰凌波乳燕般投進了邢玉珍懷裡。

邢玉珍好不詫異,道:「冰兒,怎麼只你姑丈在……」

仲孫漱玉介面說道:「查三影只把我一人留在這,怕我寂寞沒人照顧,特意把冰兒也留了下來,暫時……」

邢玉珍道:「查三影呢?」

仲孫漱玉道:「跟表嫂隱居去了。」

諸葛英笑道:「仙姬輸了。」

邢玉珍沒說話。

仲孫漱至問道:「老弟台,怎以回事?」

諸葛英遂把跟邢玉珍賭東道事說了一遍。

聽畢,仲孫漱玉道:「玉珍是輸了,應該放棄對查三影的報復。」

邢玉珍道:「怎麼連你也這麼說?」

仲孫漱玉道:「珍妹,往者已矣,咱們都是這麼大把年紀的人了,再說查三影洗面革心大不易,也大以難能可貴。」

邢玉珍沒說話。

仲孫漱玉道:「珍妹,實際上查三影報償的已夠多了。」

邢玉珍微一點頭道:「我認輸就是……」

諸葛英笑了。

仲孫漱玉道:「珍妹,表嫂臨走的時候要我提醒你一句,要你別忘了對冰兒所作的許諾。」

卓玉冰臉上一紅,低下了頭。

邢玉珍呆了一呆道:「原來如此……」

拍了拍卓玉冰的香肩,道:「放心,冰兒,包在你表姑身上。」

走過去把梅夢雪拉到了一旁,低低說了一陣之後走開了,她走開了,梅夢雪招手叫道:

「英哥,你過來一下。」

她把諸葛英叫了過去,也低低說了一陣。

霍剛兄妹只見諸葛英搖頭,只見梅夢雪庄著臉色說話,忍不住問道:「仙姬,怎麼回事。」

邢玉珍笑道:「我手持一把冰斧,但願別砍折了。」

霍剛恍然大悟,拍手叫道:「好啊,一修三好,足傳佳話……」

卓玉冰羞得抬不起頭來。

霍剛忽然想起一事,道:「仙姬,他會點頭么?」

邢玉珍道:「由不得他不點頭,梅姑娘跟我這位侄女兒同進共退。」

霍剛呆了一呆道:「好法子!」

邢玉珍嘴往那邊一呶道:「看,玉書生點頭了。」

霍剛忙向那邊望去,果然,諸葛英點了頭,點得很輕微,但這已經夠了。

霍剛笑了,扯著嗓子道:「恭喜老弟,賀喜老弟。」

諸葛英紅了一張玉面。

梅夢雪裊裊走了過來,含笑說道:「仙姬,幸不辱命。」

邢玉珍推了卓玉冰一下道:「冰兒。」

卓玉冰冰雪聰明,紅泛耳根,低著頭盈盈一禮:「姐姐恩德,我沒齒難忘。」

梅夢雪伸皓腕扶住了她道:「說什麼恩德,說什麼難忘,我願意有妹妹這麼個伴兒。」

霍剛大叫說道:「行了,我兄妹叨擾一杯了,就在這費家莊院辦事如何?」

邢玉珍搖頭說道:「不好,梅花溪近在颶尺,神仙眷屬宜在神仙勝境證前因,選個日子讓他們三個當著那些老梅結同心。」

霍剛批掌大叫:「好主意。」

仲孫漱玉道:「擇日不如撞日,依我看今天最好。」

邢玉珍道:「你急什麼。」

仲孫漱玉道:「急著喝一杯呀。」

邢玉珍道:「好饞的一張嘴。」

大伙兒全笑了,數霍剛笑的聲音最大。

最後聽仲孫漱玉朗聲吟道:「雪魄梅魂,玉骨冰肌,瑤池仙品一對,神仙眷屬,一修三好,羨煞妒煞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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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魄梅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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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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