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春風不渡玉門關!」黑情人忽然大大嘆一口氣,道:「這句話真他媽的太有道理了。」
當然,一個男人說了這麼一句流傳千古的詩句,下頭卻接上了不太文雅的形容詞。
如果他的身旁正好有一個女人,而且是又美又俏的大姑娘人家,那絕對是換來一頓白眼。
楊雪紅的眉毛挑得老高,一張臉有如現在正月的春峭般冰寒,道:「這五個月來很少一天不說上十句難聽的話!」
她冷著臉,人家情人哥哥可是嘿嘿的笑了,道:「你這個女人也真頑固。」他嘆氣說道:「過了五個月竟然還不習慣!」
怎麼,變得他有理?
楊雪紅一拉住馬頭,在轡鞍上叉腰冷笑,雙眸一閃,道:「黑情人,我是念在這五個月你並沒有作惡的份上不為難你,別太得意忘形!」
「哈哈哈!」黑情人揚聲大笑,一策馬蹄奔向前頭十里的黃河畔,高聲道:」楊大小姐,別擺出一副面孔來,哥哥我如今就要去作惡了如何?」
楊雪紅臉色一青,叱道:「那我就殺了你!」
於是,一前一後奔趕著,一炷香不及便到了準噶爾旗,這裡已是伊克昭盟最後的據點。
再往前越過黃河后,便是進入了烏蘭察布盟內。
楊雪紅這廂見得前頭六丈外的黑情人轉過一片帳篷,便是更急著催蹄趕上。
須臾間馬入了帳篷間的通道,卻是滿目人來人往,漢人和塞外牧民混雜做著交易。
在這數百帳篷之後,是用灰岩所建造的房舍羅列開去。這種情景很奇特,或許是塞外才會存在著建物和蒙古包共存的現象。
楊雪紅這廂不見了黑情人,不得有些怒了起來。
打從她出江湖以來並沒有出塞的經驗,如今到了這個人生地不熟之處,簡直是不用想便知道有一堆麻煩事。
黑情人這一走可好了,自己便是進退兩難。
那個小子上了那?花月樓是準噶爾旗里最有名的地方。
這裡不但有酒、有賭,而且還有女人。
花月樓的主人叫田花月,年輕得不到三十歲。
「你這小子真有做生意的眼光。」黑情人喝著波斯的葡萄酒,哈哈大笑道:」這裡的人終日無聊得很,不來捧場豈不是要悶死?」
田花月也笑得很大聲,瞅著黑情人道:「喂,河的那端冷香公主剛剛重登烏蘭察布盟的盟主不到兩個月,你不是來打她的主意吧?」
年前十一月,羽公子和冷香公主在三個月的擘劃后終於短短的一夜間便登上了可汗的地位。
顯然,去年八月初在長安挖出的財寶發揮了大功用。
「據說那女人帶了十二口財寶箱去,硬是收買了各部主推翻了原來的薩克可汗。」田花月坐在軟椅上,皺眉道:「只怕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啦!」
黑情人嘿哼一笑,回道:「告訴你兩件事,第一,哥哥閑著沒事出塞的目的就是為了明冷香那女人……」
他看著田花月好難過的表情,大笑道:「第二,如果你想『繼續』在這裡做生意的話,現在就可以趕我走了!」
這話奇怪?田花月果然破口大罵了起來,道:「誰要在鬼撈子的地方混?要不是五年前打賭輸給了一個人,也不會答應出塞。」
黑情人當然知道「一個人」就是指冷大先生是也!
那時冷明慧需要一個年輕而有智慧、熱情的好手到塞外幫他收集消息。
冷大先生看上了田花月,而且很輕易的「設計」他到塞外「安居樂業」。
冷明慧沒看錯,這個田小子混得挺好。
「你要我幫什麼忙?」田花月大力嘆氣道:「第一件事是查探跟你來的那位楊大八代主今晚住那兒?」
「好!」黑情人的眼睛發光,大笑道:「你這小子的情報果然靈通得令人欣喜。」
田花月哼了哼,忽的拉開了書桌的抽屜。
他這張「書桌」可怪了,抽屜又小又多,最少也有三十二個。
而且,黑情人還發覺抽屜後面好像有光。
書桌的另外一面是靠牆,那麼燈光是由隔壁傳來的?
「聰明!」黑情人不得不嘆氣道:「每一個抽屜代表一個地點傳來的消息,消息傳到了隔壁彙集后直接放入抽屜的那端,任何的飛鴿傳書只經過你的眼……」
田花月笑了,哈哈道:「想要裝神弄鬼一下都不行,你這小子倒是眼珠子快,心思也不慢。」
他邊說著,邊打開了字條。
忽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不,很難看。
「啥事?」情人哥哥笑道:「這麼緊張!」
「你想知道?」田花月指了指隔壁,好一張苦臉,道:「這張字條是楊大小姐在隔壁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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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雪紅好整以暇的看著黑情人和田花月進來。
「你很奇怪我怎麼會找到這裡是不是?」楊雪紅好冷的聲音,嘿道:「我倒奇怪你以為楊字頭的傳人很笨?」
現在,楊雪紅怎麼找來的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打算如何?
楊雪紅盯著田花月,冷嘿嘿笑道:「方才你們的談話我聽了幾句……」她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三名漢子,接道:「你這幾名手下也說了一點點。」
田花月的臉色可難看了。
如果人家知道他是替冷大先生工作,不但在這兒混不下去,甚至會有不少人來要命。
因為,這幾年來有不少在中原幹了大案的巨寇大盜出塞後來這兒,而且將他當成可以說話的「朋友」,而田花月的確也聽到了不少事。
那些人會做出什事,誰也無法預料。
楊雪紅冷冷一哼,挑眉又道:「據你的手下所說,在塞外每個角落都有你的眼線?」
「是……」田花月吃力的回道:「我有什麼可以效勞的?」
「我要你每天通報我明冷香的動向以及所居住的位置。」楊雪紅嘿嘿一笑,挑眉道:
「還有一切必要的支援。」
田花月打了個哈哈,點頭道:「本來黑老弟來我這兒的目的也是和你一樣,嘿嘿,他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楊雪紅會相信這種話?
「你到底是什麼身分?」楊雪紅沉聲嘿道:「這位田大老闆傳說和冷大先生有些奇妙的關係。」
黑情人咯咯一笑,道:「我?只不過是個棄暗投明,改邪歸正的江湖浪子而已!」
他說著,用力一拍田花月,哈哈道:「至於哥哥我為什麼來找田老弟?因為他以前欠過我人情。」
楊雪紅站了起來,臉色很奇特,道:「你不說也關係,不過……」她嘿嘿道:「我一定會找出來。」
她就這樣走了,根本用不著交代去了那。
只要在準噶爾旗內,如果田花月找不到她的行蹤,那就太可笑了。
楊雪紅跨上了馬,一路到了西面的見河客棧住下。
這麼個標緻的漢人女子獨身一個來投店,自然特別引人注目,登時一樓餐堂內十數道眼光全望了過來。
楊雪紅理也不理的由店小二招呼到二樓的雅房,方才放下了東西,那店小二已輕聲道:
「田老闆有請楊姑娘!」
田花月好快的動作!
楊雪紅輕呃了一聲,淡淡道:「那裡見?」
店小二指了指窗外後園,那兒有三間木屋在最角落,這其間有幾株大樹半遮著,不特別看還真容易忽略。
楊雪紅明白的一點頭,道:「知道了!」
店小二揖了個身,便是反身關門走出,這廂楊雪紅看著那三間木屋皺眉冷哼,是真的田花月?
楊雪紅可不怕任何人搞鬼,如果是羽公子更好,省得自己勞累的過黃河走一趟。
她也不由門口出去,便是直接的由窗牖竄出,一溜煙般的飄落花園。
微微一口氣吸在丹田,幾步起落間便越過了花苑到了樹后的木屋前,沒有人影。
「是那位相邀?」楊雪紅冷哼道:「何必鬼鬼祟祟?」
中間那幢的木門忽的打開,依舊沒有人聲。
楊雪紅冷冷挑眉,半絲不猶豫的跨入了。
雖然外頭明亮得很,這屋子裡卻是黑沉得有些反常。
這房子不小,四壁無窗。
所以,當你第一步踏入時的感覺像是被吞了進去。
楊雪紅巡目四顧,在牆角那端隱約間看見一個盤腿而坐的人。
只是一個身影,氣勢卻是驚人。
「閣下如何稱呼?」楊雪紅的指間已經摸到了玫瑰梗,這把用綢布緬鐵打造的玫瑰令她生起了信心。
她往前兩步,對著那人冷冷笑道:「怕說出自己的名字?」
「小娃兒口氣好狂!」
黑暗中那人忽然出聲,低沉有力,道:「自以為楊字第八代傳人就了不起了?「楊雪紅沒聽過這種聲音。
「哈哈哈,說明話吧!」楊雪紅長笑道:「我已如你所願的來了,難道你還不敢說姓道名?」
「龍中龍!」
「什麼」「龍虎尊的龍頭老爺。」那人倏的起身,好威武的霸王氣勢,一雙瞳子映在黑暗中閃閃發亮,道:「我就是!」
楊雪紅嚇了一跳,倒沒想到在這裡遇上這個人。
「嘿嘿,久仰了!你找我何事?」
「跟黑情人的目的一樣。」龍中龍低沉的回道:「我要帝王絕學的最後四句話!」
原來黑情人跟在自己身旁有這點目的?
楊雪紅臉色一沉,冷肅道:「那四句話對你們到底有什麼好處?」
她是真的不明白,那只是整套帝王絕學練完后平氣靜脈的心法而已,每一項武術最後都會有。
而這麼平凡的事卻引起不平凡的人來追查,顯然「平凡」已經變得很「不平凡」。
「難道這其中有什麼秘密?」
楊雪紅緊看著對方,嘿道:「值得你們這麼重視?」
龍中龍同樣是盯望著過來,低沉冷冷的道:「在本座面前,豈有你問話的餘地?」
龍中龍神乎其技的飄身向前,一掌拍落間便逼得楊雪紅閃身。
更快的是他的變招,在黑暗的房間內完全無聲無息。
好重的一記!
楊雪紅悶哼在喉頭,連玫瑰都來不及出手便倒了下去。
龍中龍哼哼一笑,雙掌一拍。
登時,由屋外進來了兩名彪形大漢。
他們都在四旬上下的年紀,身材卻是碩壯得有如二十齣頭的年輕人。
聞鋼和喬鐵。
在龍虎尊的八尊長老中,他們兩人的資歷最久。
好俐落的動作,聞鋼抱起了楊雪紅就走。
喬鐵則恭敬的站到龍中龍身前道:「黑情人剛剛由花月樓出來,方向此處而來。」
「很好!」龍中龍嘿笑道:「你去引他過來。」
喬鐵迅速的閃身出去,心中卻嘆一口氣。
幫主身受羽紅袖奇門手法所禁制,在陽光下功力會大有所損,一切的行動只能在黑暗中進行。
就像是一頭耗子。
龍中龍要帝王絕學最後四句的目的是為解開羽紅袖的禁制。
黑情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他們費了很大的勁,在這五個月內才隱約知道黑情人是由冷大先生派出,要的是「帝王絕學」結語的四句話。
難不成大伙兒的目的相同?
喬鐵邊想著,已經走入了楊雪紅的住房內。
很快的動作里,他布下了幾項毒物。
方才弄妥,廊道上已傳來黑情人的笑聲,道:「小二哥可以了,我自個兒找楊姑娘便成。」
「是!」店小二的答聲傳來,道:「那小的下去忙了!」
喬鐵冷笑一聲,將身子懸挂到窗外。
便是,聽見了敲門聲。
門未鎖,輕敲而開。
怎麼一回事?黑情人皺起了眉頭,難道楊大美人一向干小偷慣了,出入都是爬窗子?
他舉步跨入,空氣中有一抹奇異的味道。
「嘿嘿,最少有四種毒!」黑情人冷哼一聲,大步邁了進去。
窗口的喬鐵突然發動了攻擊。
黑情人可不簡單,他不但避過而且反擊。
很快的,兩人對了四拳。
喬鐵一個反身就走,黑情人當然追。
因為,從袖口的記號中他已經認出了對方是八尊長老之一。
龍虎尊的人也來到了塞外的準噶爾旗,為什麼?
黑情人幾個竄身里,便見得喬鐵進入木屋中。
不好玩。
他停住了步子,眼光卻是朝下。
好仔細的看了一會,他確信有過楊雪紅的腳印。
然後,他又看出了兩種腳印,其中一雙是方才進去那個人的。
另外一雙,深淺度有點不同。
黑情人當然可以想見楊雪紅進入以後被擒的可能。
以楊雪紅這女人的武功,龍虎尊中有誰如此成就?
莫非是龍頭老爺?
黑情人心中一涼,反身就跑。
好快得冷裡頭的龍中龍和喬鐵都為之訝異。
「嘿嘿,那小子可見機得快!」龍中龍冷冷嘿笑道:「不過,到了晚上我看他躲到那裡?」
此刻,午時。
正是龍中龍一身氣機最弱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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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不妙了!」
黑情人衝進了花月樓,衝到了田花月身前,嘆氣道:「如果哥哥我猜得沒錯……」
「楊大小姐給龍虎尊的人帶走了?」
「你這小子怎麼知道?」黑情人叫了起來:「知道了又為什麼不早一步通知?「「我可也是方才知道的。」田花月一副很無辜的樣子,指了指抽屜道:「就在你進來前幾個呼吸……」
「呼吸?知道了這消息還能呼吸?」黑情人可大大急了,道:「如果沒有楊蠻婆說出那四句絕學,事情可要鬧大啦!」
「喂,到底是什麼事?」田花月皺眉道:「說來參考。」
黑情人苦笑兩聲,嘆氣道:「你應該知道羽紅袖這個女人?」
廢話,天下無論男人女人,只要是在江湖混的那一個不知道羽紅袖?
「她有一種禁制手法非常可怕。」黑情人苦笑道:「更可怕的是,她在關外由第五先生所建造的雪涼山莊。」
「那又怎樣?」
「雪涼山莊建立在冰天雪地的異谷內。」黑情人嘿道:「如果沒有帝王絕學後面四句的心法配合,壓根兒連雪涼山莊的門也摸不到。」
當年,蘇佛兒和大舞就是敗在這點上。
「你知道李嚇天、董斷紅和魏塵絕真正要和羽紅袖一戰的事?」
「當然,據說選在今年六月。」
「真他奶奶的好極了!」黑情人嘆氣道:「誰也不知道練那四句心法要多久,更何況那楊字頭的女人被擒啦!」
如果李嚇天他們三人敗在羽紅袖的手上,江湖無異會產生極大的劇變。
蘇佛兒和大舞已經不能對付羽紅袖,那是三年前一敗后雙方立下的規矩。
至於在西面的談笑、杜三劍、王王石則和俞傲、俞靈父子這兩把刀有一段恩怨情仇。
如今,只能期望於李嚇天、董斷紅、魏塵絕來阻止羽紅袖這個可怕的女人。
當年,第五劍膽武功絕世卻無能統御江湖。
可是到了他的傳人羽大美人手上卻是一步步的完成。
田花月也知道事情的嚴重。
窗外輕輕的一聲竹竿打在樹榦上的響聲。
田花月立即拉開了抽屜。
方才那聲是信號,是在特別緊急時才用的信號。
他看了一眼字條上的字,噓出一口氣道:「我們的運氣不錯,已經知道楊雪紅被一個叫聞鋼的人架著,地點是南端的齊天酒樓。」
黑情人的表情卻不樂觀。
「怎麼知道那個人叫聞鋼?」他用力的搖了搖頭,嘆道:「龍虎尊的八尊長老豈會自報姓名?」
「你的意思是,聞鋼跟楊雪紅之間有一個是假的?」田花月問這話的時候,自己也可以想到假的不會是聞鋼。
楊雪紅到底被擺到那裡了?
「八尊長老中是有聞鋼這個人。」黑情人曾經聽羿死奴說過,他皺眉道:「問題是,他現在故意說出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他自個兒問,自個兒答道:「難不成是為了引誘羿死奴?」
羿死奴是不是也來到了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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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死奴果然來到了塞外,而且也到了聞鋼面前。
「你的目的是要引我來?」他冷峭的看著聞鋼,嘿嘿笑道:「是不是龍頭老爺的指示,要轉達我去見他?」
「聰明!」聞鋼一張臉好像是鋼板打造的,笑也不笑,道:「這的確是龍頭老爺的意思!」
他緩了一口氣,頓了頓,道:「你不去?」
「哈哈哈!龍中龍會明白我的意思。」羿死奴冷嘿道:「因為,你的體會讓他很清楚!」
聞鋼臉色還是有表情。
只不過,變得比原來更難看而已。
「你敢叛幫?」
「龍中龍也早知道我這五個月來在挖他的根是不是?」羿死奴斗然出手,好個霸殺指拳第三式出手時便打倒了聞鋼。
而且,是變成體的倒下去。
羿死奴冷笑了兩聲,探手在聞鋼的衣袍內摸索著。
他不會放過任何可以得到資料的機會。
也就是這樣,這五個月來能暗暗逼得龍中龍出塞。
今天,只不過大家明揭著撕破臉而已。
羿死奴的手指觸到了一塊玉佩,那是用黃玉磨打出來的玉佩,上頭有幾個字。
「通秘令」!
他笑了,忽然聽到後頭也有人在笑。
「你好!」黑情人熱烈的招呼道:「好久不見!」
羿死奴也笑了,點了點頭道:「可不是?」
然後,雙方一陣沉默。
「你那招借刀殺人的方法不錯。」羿死奴笑了起來,道:「沈鵬一定死不瞑目!」
黑情人也笑了,看瞄一眼聞鋼的體,道:「龍頭老爺今天的心情不會很好吧?「「哈哈哈!」羿死奴玩弄著手上的玉佩,邊道:「當然,特別是他才抓到的人又丟了的話。」
黑情人的眼瞳子一亮,聲音都有點急促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他問。
「你不是想救出楊字頭的那個女人?」羿死奴反問道。
「你可以幫我?」他再問。
「為什麼不可以」還是問句。
接著,他們雙雙笑了起來。
這世界上有些事就是這樣,相同的目的可以有不同的做法,而不同的目的卻一樣可以有相同的做法。
黑情人噓了一口氣,總算覺得今天的運氣翻了個轉,好像變得不錯。
他看著羿死奴手上那塊玉牌子,嘿嘿試問道:「你認識這玩意兒?」
羿死奴已經邁步往外走去,聞聲大笑道:「跟著我走,保證你有好戲可以看。「他這一走還真篤定,拐了幾個彎竄入了巷子內。黑情人的腳步也不慢,如影隨形緊躡在後頭。
片刻之後,羿死奴由另外一道巷口踏上了街道,對著並肩同行的黑情人嘿道:「跟蹤的四個只剩下單飛一隻,你去料理了吧!」
咱們情人哥哥笑了笑,忽的往右一大步又消失在另外一條暗巷內。
果然,羿死奴走向前幾步后,緊跟著一個灰袍漢子,三十好多的年歲,瘦乾乾的好如是市井混混的德性。
黑情人嘻嘻兩聲,朝那漢子吹了聲口哨,順便做了個鬼臉。
他可沒想到這人是八尊長老中的王穩。
「咱們說亮話!」王穩冷惻惻的進入巷子內,嘿道:「方才聞鋼死後身上的東西是你拿走了,還是姓羿的拿走了?」
「這個有差別嗎?」黑情人就是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冷哼道:「反正我們都是對龍中龍那老頭子不利。」
「嘿嘿,你好大膽,好大的口氣!」王穩一雙眼珠子閃爍,冷肅道:「你竟然敢敞明了叫龍頭老爺的名字,那表示死有餘辜了!」
王穩忽的一個丁字步站開,出拳如巨岩擊撞。
這傢伙的拳頭又穩又實,真如其名。
黑情人嘿的挫步挪身,腰際劃了個半仰半躺的弧線,同時,雙掌微微向上一抱一送。
也怪!王穩的一雙拳頭竟然在對方這等力道之下變得軟弱無力,腳下一個不穩,黑情人的右掌已切到腦後門的左頸脈上。
「哇!」好一聲慘叫,王穩往前仆倒。
黑情人大步向前,左右掌各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呈半圓半扣狀,便是一轟王穩的兩邊太陽穴。
「好一招雙龍採珠!」羿死奴哈哈笑著從巷口走踱過來,眸子閃了兩閃,道:「今天總算見識到了真正的武學造詣!」
這話里,有讚賞。
讚賞之外,還有一點點互爭鋒銳的意思。
羿死奴停步在王穩首之前,看了兩眼後點頭不語。
是在沉思,如果和黑情人較量有幾分勝算?
「嘿嘻,賣完了命,辦正事啦!」黑情人仍是那副德性,沖著羿死奴一笑,道:「羿兄有意見?」
「沒有!」羿死奴笑了笑,回道:「只不過龍中龍知道聞鋼已死後會不會將楊雪紅換了個地點……」他頓了頓,看著黑情人又道:「現在,應該是在渡船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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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噶爾旗的東西是黃河的支流,由此出入河道不啻是條捷徑,自來出入塞內外走這一路亦屬暢通。
楊雪紅真有點後悔太低估了龍中龍的實力。
稍早的對招所留下的內傷,讓她坐在船艙中起伏時有一股想嘔吐的感覺。
負責看守自己的,是一名瘦乾的老頭子,一頂的亂髮灰白參飛,老頭子身旁左右各有一名抱刀的漢子。
看氣勢,這兩人十足的好手。
「老夫韓敗!」那老頭子抽著煙管,從鼻孔噴出一大口煙,咧著兩排稀落的黃牙,嘿嘿笑道:「正是想除掉的四頭魔虎令主之一。」
楊雪紅哼了一聲,看向那兩名刀客一眼,挑眉道:「這兩人又是誰?」
「他們嘛?」韓敗哈哈乾笑,聲音蒼澀得很,道:「龍頭老爺身旁有兩名護龍刀神,難道你不知道?」
楊雪紅的確不知道。
從這舟子的艙篷望出去,這兒和岸邊隔了四艘快舟。
方才她已略數過,這渡船頭的港內差不多有近百艘的舟子泊停。
如今就算是有人來救,也得大費手腳一番。
更令她擔心的是那兩名抱刀的漢子。
龍中龍竟會將隨身護衛派來,那表示非常看重自己。
甚至不惜代價的要囚禁她。
另外也同樣表示龍中龍也會同來乘這艘快舟,運送自己離開準噶爾旗。
楊大小姐這一想著,竟是聯想到了黑情人。
怎麼會想到那小子?是不是只有冀望他來救自己?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
想不到「只有」這麼點小希望冀望在姓黑的身上。
「嘿嘿,是不是想到不可能逃走而嘆氣?」韓敗大力抽著煙管,一雙變灰皺皮的老眼淡淡的投向艙外,沉沉道:「你能明白最好,沒有人有可能救你出去。」
楊雪紅看著他的側面,嘿聲挑眉道:「韓老頭,我看你們那位龍中龍想要本姑娘帝王絕學的心法是為了治病。」
她看著韓敗的表情,繼續道:「那四句是獨立的心法,專門用來調和全身氣機之用。」
「哈哈哈,有見地!」韓敗嘴上笑著,一雙眼珠子卻是精寒閃爍,道:「不愧是帝王絕學的傳人,的確是如此。」
韓敗這廂直接承認了倒是令楊雪紅一楞。
「你承認了此事,不怕我拿喬談條件?」
「怕什麼?」韓敗哼道:「龍頭老爺如果因為你的心法而解開了禁制,第一個復仇的人就是羽紅袖!」
韓敗哈哈大笑著,嘿道:「你或許不明白黑情人受冷大先生委託接近你的目的吧?」
楊雪紅的確不明白。
冷明慧大可直接問她,何必繞了個圈子?
「我們都知道幾個月後李嚇天、董斷紅、魏塵絕三人將到關外挑戰羽紅袖的雪瓊山莊。」
這件事已是武林中最矚目的事情之一。
另外一件事就是忘刀先生和俞傲大俠的一戰。
那是大俠的刀砍向大俠,足稱今年武林的兩大盛事。
「在進入羽紅袖基地雪瓊山莊以前,先有一條十里的陰陽路好走。」韓敗這時好像不將楊雪紅當成敵人似的,侃侃而談道:「而通過那條陰陽路必須由三個男人以你所學帝王絕學最後四句心法疏導方能通過。」
唯有通過了陰陽路進入雪瓊山莊,才有機會和羽紅袖一戰。
而要真正打敗羽紅袖,這也是唯一的方法。
楊雪紅的肚子里嘆了一口氣,沒想到事情如此複雜,耳中又聽到韓敗嘿嘿道:「以冷明慧的自負,當然不可能問他人的武學和心法。」
因為,這是武林中的忌諱。
冷大先生派出了黑情人加入龍虎尊。
他早就料定楊雪紅會找上黑情人,剩下的就看黑情人如何處理這件事了。
楊雪紅的心中卻泛起了一絲疑惑來,道:「你何必告訴我這些?似乎對你們並沒有好處?」
韓敗乾笑兩聲,哼哼道:「你總不會希望羽紅袖統御武林吧?更何況……」
韓敗哈哈大笑,頓了一頓,又道:「天下沒有人可以將你由我們的手中救走。「好大的口氣,他憑什麼如此有自信?
□□□
黑情人和羿死奴才踏到了泊船港邊,忽然就覺得有十道的眼珠子在暗處盯著自己。
「龍中龍可派了不少人守著……」羿死奴笑了笑,朝黑情人嘿道:「看來我們兩個還很受姓龍的看重。」
黑情人只有聳聳肩,自個兒乾笑道:「要真看重,早就將咱們兩個陞官啦!」
「有理!」羿死奴大笑道:「走,上舟子去。」
他說著,便在前頭率領黑情人登上了十丈外的一艘泊舟。黑情人這廂才跟上了,這艘舟子已迅速的撐出了港。
剎那,便衝上了河道往北而去。
「咦,楊雪紅不在那些舟子之內?」黑情人訝異問道。
「當然在。」羿死奴笑著回答,道:「可是,上百艘的舟子如何個找法?」
更何況,他們的一舉一動俱在別人的監視中。
黑情人笑了笑,點頭道:「所以,我們就來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看似要出河道入黃河,其實暗中轉回。」
「可不是?」羿死奴揚了揚「通秘令」丟入水中,大笑道:「龍虎尊的通秘令分成各種顏色。」
他笑了笑,解釋道:「用黃玉雕造的通秘令指『水』。」
所以,羿死奴判斷楊雪紅在河港中。
並且早就安排了這麼一艘快舟。
黑情人現在又不得不更增加三分的警惕。
羿死奴這個人可怕!
不只是武功的原因,還包括他的心機在內。
舟子快速的劃破水面,羿死奴抱臂閉目而坐於艙尾,足足有一盞茶的光景,他忽的睜開雙眼一閃,淡淡道:「現在,我們可以走了。」
怎麼走法?
羿死奴忽的一拉艙旁的機關,剎時艙下出現了一個洞口,足夠讓人直拉由艙里鑽入水底下。
黑情人又是嘆佩了一聲,迅速的和羿死奴先後遁入水底中,兩人一個手勢招呼,好快的反向而游。
一盞茶后,上頭一艘快舟破水而過。
羿死奴招呼了一下黑情人,指了指舟底,然後做出一個「砍」的手勢來。
黑情人這下明白是龍虎尊的人尾隨在自己方才所乘那艘舟子之後。
便此,雙雙各附掌於這艘快舟兩側的底部。
相當有默契的,兩人迅電般的竄出水面,好快!
他們挑的落點好極了,一前一後。
登時迅速的往艙中夾殺,幾個起手間已格斃了舟子上的六名好手。
羿死奴的手中還有一個,在他的五指中緊扣。
「你認得我吧?」羿死奴看著對方冷冷一笑,道:「你是喬鐵手下的『黑鈴』鄒通?」
「是……是……」鄒通臉色一陣青,忍不住全身打顫擺抖,特別是他跌坐的身旁就有兩具體。
方才這兩人還跟自己說葷笑話咧!
羿死奴哼哼兩聲,挑眉道:「你不會不知道楊雪紅被囚在那一艘舟子吧?」
「我……」鄒通看了一眼羿死奴,當他發覺對方眼中煞氣流轉,登時「咕嚕」一聲,大大吞了口口水,用力點頭連話都說不出來。
「很好。」羿死奴笑道:「那麼,你帶我們去找她。」
鄒通根本無法拒絕。
除非他不想活了,所以,羿死奴點了兩處奇經外穴在身上后,這位鄒老大隻有乖乖的站起來,走向舟子尾撐竿。
羿死奴並不需要說什麼。
方才那兩指已讓對方很明白,安份點就有機會活命。
船艙裡面不但有乾糧,而且還有酒。
黑情人坐到了羿死奴的身旁,哈哈一笑道:「這些傢伙可周到,吃喝全替我們準備好了。」
羿死奴輕笑的看向黑情人,然後又看了看方才由黑情人解決掉的三個人,奇異的笑了。
「怎的?」黑情人一陣心虛,哼哼道:「有何不妥?」
「從他們的死亡我想到一件事。」
「什麼事?」
「當時在斷紅幫時,『死神一笑』四個人死亡之謎……」羿死奴一嘿,盯著黑情人道:
「是你下的手?」
一陣沉默了,黑情人這才聳肩笑道:「現在知道了又有什麼分別?」
是啊,斷紅幫的事早已事過境遷了。
羿死奴卻不是這麼想,道:「當然有分別,因為,如果你能在那麼快的速度下殺了他們四個,那麼……」
他冷哼一笑,雙目閃動著,道:「沈鵬之死我便明白了!」
「明白?」黑情人笑得有點勉強,一口酒喝了半天才噓氣道:「你明白了什麼?」
「斷紅幫所倖存的十三名舵主如何殺得了沈鵬?」羿死奴的疑問是:「而且,他們十三個全活了下來。」
照常理說,最少會陪葬六個以上。
「當然,如果有你這種身手的人相助那又不同了。」羿死奴的結論很簡單,也很有力:
「你殺『死神一笑』是為了嫁禍給我,而殺沈鵬則為了叫龍中龍殺我!」
黑情人除了苦笑還能說什麼?
「你的確一個字也沒說錯!」他倒是坦白的承認道:「那時我確是想看你如何應付。」
龍中龍如果對羿死奴出手,當然也得付出代價。
一舉兩得。
黑情人不但可以除掉羿死奴,而且可以叫龍虎尊折損一半,弄得元氣大傷。
好啦,事情現在都講明了,這段恩怨怎麼解決?
「你在暗中還是掌握斷紅幫?」羿死奴問。
「是!」黑情人笑了笑,回道:「他們和我之間有相當密切的連絡。」
羿死奴點了點頭,一笑道:「你知不知道我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對方問話,黑情人卻是大笑回道:「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會覺得哥哥我是個很好合作的對象。」
羿死奴輕啜了一口酒,眯起了眼睛,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同一種人。」黑情人得意的道:「不管是『有志一同』或者是『一丘之貉』,我相信我們的合作可以很愉快、很順利!」
這種歪理羿死奴似乎不反對。
「近了。」羿死奴嘻嘻一笑,眯著眼看舟梢前頭的一片舟子,緩緩道:「如果這一戰你還能活著,我請你到花月樓里好好大喝一頓。」
「那有什麼問題!」黑情人大笑道:「別處不行,花月樓里你想吃多少喝多少,哥哥全付了。」
「真的?」羿死奴哈哈大笑道:「田花月可能會給我們吃倒。」
羿死奴的笑聲很長,可是並不代表真心的愉快。
而是,這是一種警告。
警告說,他有把握,有能力可以毀了花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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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通的舟子回來了。」一名漢子站到韓敗身前,恭敬稟報道:「屬下前來請示,是人到還是船到?」
「船到!」韓敗嘿嘿一笑,道:「那舟子上有七個人,七雙眼睛看到的東西應該比一雙眼睛看到的多。」
所謂人到,就是指負責指揮的鄒通一個人來報告。
船到,就是將整艘舟子開來,他要聽聽所有人的判斷。
「是!」那名漢子恭敬而迅速的離去。
韓敗看著艙外,忽然回頭朝楊雪紅一笑,道:「你馬上就可以看到想來救你的人會有什麼下場。」
楊雪紅可真的一楞,這話是什麼意思?
韓敗看她皺眉的模樣,倒似很有興緻的考問起來:「你想不到我如何明白鄒通的船舟上有了別人?」
楊雪紅的確是用心在想著。
方才通報的每一個字她都聽到、看到。
這其中沒有任何手勢,也沒有任何的可疑。
所以,問題不出在人,也不出在事。
不是人不是事,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時」。
「他們回來得太早?」楊雪紅挑眉問道:「按照你原來的估計,他們跟蹤出去不應該這麼早就回來。」
韓敗的表情變了變,精芒閃動的雙眸審視著過來。
「不得了的小女娃兒!」韓敗緩緩吹出一縷煙,又細又長,在半空還打了個圈落到楊雪紅的脖子上。
好像是一條蛇盤著,令人渾身不自在起來。
「你能猜到我怎麼對付?」
「這點倒是不用費心。」楊雪紅冷哼一聲,嘿道:「反正目的都只有一種,殺了對方。」
韓敗仰首長笑,艙篷口望出,便見得一艘舟子很敏捷的避過別的船隻拐入河道中近來。
韓敗倏忽止住了笑聲,忽的斥令道:「炸了!」
這一聲令,登時旁兒兩排船舟飛出密密麻麻的火箭來,又疾又有力的集中向船舟而去。
那鄒通連慘呼的機會也沒有,便是一串的轟炸之聲揚起,剎時燒紅一片水面。
其勢不止的是,楊雪紅看見十數道人影竄落於水底。同時,這方圓二十來艘舟子自然而然的圈成了一個圓圈。
調度之間,便見大有訓練。
這時紛紛聽得數人大喝道:「本幫長老趙冰兵、齊福刀、井續搜查各舟是否藏有人犯,人員全數列立舟前。」
楊雪紅看聽了這等陣勢,這方是明白了一半,韓敗之所以如此有信心的理由。
固若金湯已是站穩了一半。
她看出,不論是三名長老的巡艙或是水裡十數名好手上下翻游可謂是天羅地網。
難怪韓敗會得意的大笑道:「他們救不了你,只要有任何的動靜,他們只能看到你的體。」
楊雪紅嘆氣了。
此刻已是暮薄西江,也就是龍中龍準備活動的時候。
她也相信一點,就是今夜只要龍中龍帶自己出港入黃河,就算黑情人有再大的神通也無法找尋自己。
一盞茶后,報告陸續傳來。
「沒有敵人的蹤跡。」
「水底發現七具體,都是本幫中人。」
「體在火焰炸藥下燒得面目全非,但是衣著的確是鄒通他們七個人出港前所穿的。」
韓敗顯然陷入了長思。
羿死奴和黑情人到底躲在那裡?
他抬頭看著西夕一寸一寸的落了下去,笑了。
無論他們使用什麼詭計,只要龍頭老爺到了,一點問題也不會發生。
他的心中有點不甘願的是,那兩個小子可能躲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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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了?」
在另外一艘舟子上,羿死奴的五根指頭玩著酒杯,淡淡道:「應該可以判斷出來那一艘是主艦?」
黑情人點了點頭,笑道:「很清楚的明白。」
因為,趙冰兵、齊福刀、井續唯一沒有查巡的那一艘舟船,必然就是囚禁楊雪紅的地方了。
而且,在那艘舟子上必然有著很可怕的人在。
「行了!」羿死奴伸了個懶腰,嘿嘿一笑道:「下一步行動呢?由你自己決定怎麼做吧!」
羿死奴答應過黑情人找出楊雪紅被囚禁的地方。
可是,並沒有答應救出人。
「好啊!你想坐在這裡看哥哥賣命?」
「嘿,一報還一報嘛!以前你殺了沈鵬不也是隔山觀虎鬥?」
黑情人沒有話講。
特別是夕陽的餘暉只剩下頂尖一小角的時候。
「一炷香之內龍中龍就會出現了。」羿死奴哈哈大笑,道:「所以,我勸你最好能動作快一點。」
黑情人二話不說,立即由船頭跳入水中。
羿死奴在笑,也在等著。
他倒想看看黑情人會用什麼法子來救出楊雪紅?
老半天之後,他覺得有點不對勁。
黑情人一直沒有行動,甚至龍中龍已經到了渡船港。
那小子在幹什麼?羿死奴有點吃驚。
難道是覺得太難放手不幹了,還是別有心機?
一肚子的疑惑中,他看見龍虎尊的二十艘舟子在夜色中成行成列的撐出了港口。
「個黑小子!」羿死奴笑道:「原來是打算在對方出港鬆懈后才動手。」
他大大的一聲笑,一丟酒杯入水,邊朝手下道:「在一盞茶之後跟著那些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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