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禮物之後(4)(感謝那十隻那十隻鑽石)
86_86910剛才那場小風暴已經全然煙消雲散,我窩在江承一懷中將買手錶的經過細細道來,那天因為急著要買並沒有拿到發票。我讓江承一到時自己去拿發票,然後把錶鏈拿掉兩節,但後來他獨自去時,卻把手錶換成我跟他說猶豫不決的3400錶盤大的那隻,他說喜歡厚重些。
等於說最後表戴在他手腕上,他還自己掏腰包花了三百多塊錢,但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後那塊表他都一直戴著。這些都是後事了。
然後那天在我說了三個紀念日後,江承一帶著我開車殺去了武漢,路上訂好主題酒店與餐廳。等吃完美餐后就在光谷步行街上牽手散步,他的神情是愜意而欣然,很明顯心情極度愉快。經過一家老鳳祥的店,他拉了我進門。
趴在玻璃櫃檯上看了片刻,江承一指了一對鉑金耳釘讓營業員拿出來給我戴。今天也是七夕情人節,我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禮物,尤其是一低眼就看到那塊買給他的手錶寬鬆松地戴在他腕上,心裡就別提有多高興了。
從老鳳祥出來,我時不時抬手去摸耳朵,街上到處都是過節的氣氛。有個賣花小丫頭跑來找江承一買花,他沒有猶豫就買了十一朵,然後我就像傻子一般抱著十一朵花在那傻笑。再不懂話花也知道十一朵玫瑰代表了:一心一意。
在前後經歷了幾次不小風波后,我再不會去懷疑他對我的心意,也向他承諾無論聽到什麼風言風語,首先向他求證。假如他說沒有,那我就信。
夜裡痴纏過後,他摟著我靠在他胸口,手指把玩著我耳垂上的耳釘。以為他很滿意送我的這個禮物,卻聽他道:「這個太素了,應該給你買一對鑽石耳釘的。」
「......你錢多呢?」
他低笑了下說:「錢是不多,但養活你還是夠的,改天咱再去珠寶店看看。」
「不要啦,這個很好看啊,我挺喜歡的。」並不會覺得素,就是款式簡單不誇張,是我喜好的風格。他在為我選禮物上,眼光向來獨到。
他揉了揉我的頭髮,「真是傻妞,還有人不喜歡鑽石的。」之後話題沒再繼續,我也只當他一時興起,事後就忘了。哪知第二天醒來后,江承一就拉了我起身。這次驅車去的江漢路步行街,昨天逛了一天腳有些酸,可我看他興緻頗高,就沒掃興。
當走到一家珠寶店門口時,他眼睛一亮,又拉了我要邁入。我立即想到昨晚上的話題,急急扯住他衣袖問:「你要幹嘛?怎麼又跑金店逛?」
他一臉理所當然地說:「給你再買對鑽石耳釘,以後可以換著戴。」
「......」還換著戴,當我有多騷包呢?平時上班,我基本上從不戴這些首飾的,之所以喜歡現在耳朵上的這對耳釘,也就是因為它們不太起眼,不至於引來同事的側目,要是我戴了鑽石耳釘上班的話,我敢發誓一定要引起小轟動。
在職場里,人人都有八卦心,首先過不了寧小七那關,她的眼睛賊精賊精的,定要被她審問徹底。想到這我連忙說:「不用啦,我真的特喜歡現在戴的,再買貴的也不是我喜歡的。」
江承一目光掃過我兩邊耳垂,在我以為他要被說動時,卻見他露齒而笑:「不要緊,再買一對你就特意戴給我看行了。」似想到什麼,眼神魅離地湊到我耳邊:「在那時候戴。」
如此曖昧的口吻,我自然明白了他意思。羞窘中沒忘拉住他,但被他反過來摟在身側往店內走,眼看就要真的走進店門了,我一咬牙揚高聲說:「江承一,要麼你就送我戒指,別的我不要!」
他神色一怔,側轉眼看我。其實一開口我就後悔了,本是想要為難阻止他的衝動之舉,戒指的涵義相信他不可能不理解,可被他這麼靜看著,我的眼中也有了一抹較真。
有些事不去觸碰,不代表就不存在。我和他平和甜蜜的表層之下,有一個角落是藏了毒的,無論是我,還是他,都沒有去撥開那層皮,任由毒埋在最深處。
江承一凝我半響,開口說了個單字:「好。」
我全身震了震,有些不敢置信自己耳朵,而他在說完好后就再次攬著我跨進店內。我沒有再犟著,任由他帶我到玻璃櫃檯前,然後他開始專註地看起來。
真的是在看戒指。
「小姐,麻煩您把這一枚戒指給我女朋友試戴下好嗎?」看了好一會,他指著其中一隻道。這過程里,我的目光始終凝在他臉上沒移開,心中有個聲音一直在反覆問著:他到底明不明白買戒指的涵義?轉而又有個聲音在駁問:買戒指又能代表什麼?
戒指,或許是愛情與婚姻的象徵,可它畢竟是死物,不是戴上就一定能得美滿的。
這個道理,我懂,江承一又何嘗不懂?但他依舊堅持,也認真地給我挑著。
微微移轉目光,看到櫃檯后的營業員標準的笑容背後有著掩藏不住的興奮,我本訝異,但低頭間視線掃過,就看到被營業員取出戒指的絨盒下方有個小長方條碼標籤,上面赫然一排數字:¥:。
我直接傻眼了,四萬多?他是不是瘋了?無名指上一涼,他竟已拿了那枚鑽戒套進我的手指,但......抬手就滑了下來,發出一聲輕響,原因是我的手指太細,戒指太大。
他蹙了蹙眉,抬眼看向營業員問:「還有沒有小一號的?」
營業員立即回應:「先生您稍等一下,我去幫您看一下。」五分鐘后,營業員非常抱歉地回來說剛試戴的那一款已經是尺碼最小的,建議我們不妨再試試看別的款式。
江承一眉宇越加蹙緊,又問:「那還有沒有與這價位相似的鑽戒?」
營業員姑娘又笑了,立即去拿來好幾款,但是我一一試戴下來,竟然全都太大。到後來,連那姑娘都開始沮喪了,建議我要不要試戴下尾戒款式的,但那種款都是鑲嵌碎鑽的,價位都在一萬以內。
江承一搖頭禮貌地拒絕,拉了我出門,剛要長舒口氣,卻又被他拉進另一家珠寶店。
然後新一輪的試戴戒指又開始,但戒指的尺碼都大同小異,是我太瘦以至於手指纖細之極,連走幾家都是同樣的結局。他不信邪,還要繼續,我拉住他,「不要啦,剛才我也就是開個玩笑,你怎麼當真了?咱們去吃飯吧,肚子餓扁了。」
江承一回眸看我,眼中明明滅滅,開口時聲音微澀:「丫丫,你想要的,我希望儘可能都為你辦到,還是原來那句話,我願意寵,你就受,好嗎?」
安靜地與他對視,很想問:江承一,你知道戒指代表的涵義嗎?可這話卡在喉嚨里,問不出來。最終我垂了眸子,也隨了他,幾乎找遍街上各家店,但似冥冥中註定的,始終都沒有找到同價位合適我戴的戒指。
很久之後有次跟朋友提起這事,朋友驚訝地問:為什麼不定製或者改尺寸呢?
我頓時愣在原處,這念頭在當時根本就沒有,而且那營業員也沒說。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或許我的手指上會戴了戒指,可是,終究不是那層意義。
到後來我實在是走累了,走出店鋪門就蹲在地上再不肯走,可憐兮兮地仰看著江承一說:「我再也走不動了,也餓的眼睛都花了。」雖然有些誇張,但確實很餓了,早上沒吃,都中午過一點了,飢腸轆轆的,再讓我走是一百個不願意。
江承一低了眼帘看我,最終嘆了口氣,伸手拉我起來:「走吧,我們去吃飯。」
之後誰也沒再提這事,但我看出他情緒不佳,我假裝不知。吃飯期間,他去上洗手間,看著滿桌的菜,卻沒了胃口。
記得很久以前,還沒與江承一在一起時,有次不知道話題怎麼轉到男女朋友上,然後我問他要是以後家裡反對他女朋友怎麼辦,他說他的感情他做主。
可是當夢想走進現實,真的面臨這樣局面時,情況卻不同了。這就叫夢想與現實的差距,人常常可以在事情未發生時下定義,卻無法對自己曾說過的話負責,因為現實有無奈。
等江承一回來,他就提議下午去歡樂谷玩,我微微一怔,不趕回縣城嗎?今天已經是周日了,我還跟家裡說了晚上回去吃飯的。江承一拿起我放在桌上的手機,勸哄地讓我再打電話回家找借口說晚上不回去吃了,然後下午玩到晚上,再開車回去。
電話里被老媽嘮叨了幾句,大抵是老不回家吃飯之類的怨言,聽得我都有些心虛。
到歡樂谷已經兩點半了,其實這時候進去很不划算,也玩不全,但江承一堅持,我也就由了他去買票。周末人比較多,好多遊樂設施前都要排隊,我們先排隊玩了太陽神車。然後在抬頭間,看到空中那飛速行駛中的過山車,伴隨著陣陣尖叫聲,心裡痒痒的。
很多人恐高,懼怕這過山車,可我卻覺十分刺激。
跟江承一提出想玩過山車,他就拉了我過去排隊,隊伍很長,喜歡刺激感覺的人還是很多。在時不時的尖叫聲里,江承一問我真的想玩?
看了他一眼,點頭說想,但看他烏黑的眸中似有懼意,可最後還是陪我坐了。下來時,他面色發白,一臉明顯的不舒服,我心生懊悔,覺得自己會不會太任性了點。可很快這念頭就消去了,因為江承一立刻就報復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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