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屈辱
澄空如洗,烈日烙烤著大地,光線照射在屋檐上,猶如冒了煙般瞧不真切事物。花草樹木垂首斂葉,病怏怏的打不起半分勁來。
「說!你娘是不是賤女人!」一道尖銳的聲音倏然響起,讓這燥熱的空氣更加浮躁。
「不是!」
東府後院的一個小門上,一名陰俊的男子拎著黑袍少女的領口,而一旁的紅衣少女狠狠地打了一下黑袍少女的腦袋,怒道:「還敢說不是?蘇然青如果不是賤女人,又怎麼會懷著你這個野種來勾引我爹!」
「胡說,我娘才沒有!」黑袍少女的容顏被遮在帽下,但卻可以想象她不屈服的神色。
紅衣少女漂亮的臉上戾氣瀰漫,她陰陽怪氣地說道:「全天下就只有你這個怪物怕陽光,天天躲在這黑袍下不敢見人。嘖嘖,今天的陽光,好像很烈啊……」
被拎在男子手中的黑袍少女忽然就顫抖了起來,她發了瘋地踢著腳、揮著拳頭,叫道:「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我要去告訴爹爹!」
男子被黑袍少女踢中了一腳,皺了一下眉頭,陰沉道:「雜種,還敢反抗。」
說著,男子猛然扯下了黑袍少女的黑帽,黑袍少女徒然發出一聲凄慘的尖叫,整個人頓時就奄奄一息。
紅衣少女輕輕捻著指尖,淡淡道:「哥,讓她晒晒太陽,看她還敢不敢這麼囂張。」
男子點了點頭,徑直拎著黑袍少女的雪白長發,走出了屋檐,頓時陽光就如烈火一般,團團燃燒在黑袍少女的臉上,長發頓作灰燼!
「啊——」
「放開我——」
「啊——」
黑袍少女不斷地慘叫著,她雪白的肌膚在陽光下被灼燒著,漸漸地焦紅糜爛,脂肪化作油水「呲呲」的冒出,滴落在地上。
「你娘是不是賤女人!」
「不是!啊——」
「還在嘴硬,告訴你,這就是你娘勾引我爹,還生下你這個怪物的下場!」
紅衣少女冷冽地說著,但是聽著黑袍少女的哀嚎慘叫,她終於有些嫌棄地別過頭,對男子強忍嘔意說道,「哥,夠了,把她弄回來吧,我看著噁心。做太過了,要被爹責罰的。」
「一個雜種而已,爹總不會要我們償命。」男子冷冷說著,然後徑直撕掉了黑袍少女的衣服,將衣不蔽體的她隨手往空中一拋!
「嚯」的一聲,烈火瞬間瀰漫了黑袍少女的身體,幻化成火人的她重重地砸在地上,她不斷翻滾著不斷嘶聲慘叫。
在那熊熊烈焰中,那雙淡藍白色的眼眸逐漸被仇恨瀰漫。
東府西廂某間屋子,屋內很是簡陋,不見裝點,一股濃濃的藥味瀰漫著,怕是誰都不願意踏入這個房屋。
「嘶——」
平躺在床上的東池漓倏然睜開眼睛,喘著粗重的氣,就像剛從水裡撈起來一樣全身冷汗淋漓,那雙眼眸內的濃烈仇恨還未散去。
「又是這該死的夢。」
東池漓翻了翻沉重的眼皮,內心惱火無比。
她,原是二十一世紀的國際大盜,不慎因昔日同伴背叛而喪生,當她再次睜開眼睛后,便發現自己擁有了東池漓的身體。
重生對她來說,原本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可是她重生的這副身體,卻讓她哭笑不得。就像夢裡發生的那件事情一樣,她渾身被陽光灼燒得幾近糜爛,她不得不渾身被包裹起來,躺在床上養傷,然後反反覆復地做著那殘忍的夢。
雖然是夢,可是那清晰的痛苦,卻日日夜夜折磨著她的神智,折磨得她幾欲發狂!她想滾下床,她想逃離這場夢,然而她的身體卻好像緊緊地粘在床上,無法且無力動彈!
前世身為國際大盜的她,要什麼樣的風光沒有過?又有什麼樣的痛苦沒經歷過?可是,這夢,痛不是關鍵,而是那滿滿的屈辱和無力還手!就算是年少時身為孤兒的她,也未曾受過這樣的羞辱!
從「東池漓」的記憶中得知,她確實是生母蘇然青到東府半年後生下的「野種」。又因為身體怪異,不受大哥東昇陽和二姐東邊月的待見,也就是夢中的男子和紅衣女子。
每做一次夢,每感受一次那徹骨的痛,她對東昇陽和東邊月的仇恨便加深一分,幾乎恨入骨髓。
因為她毫無意外地擁有了「東池漓」所有的記憶,也擁有了「東池漓」所有的感情,包括仇恨。
「東昇陽,東邊月。」
東池漓淡藍白色的眸子驟然爆發出一陣懾人的寒芒,她冷聲道,「既然這副身體為我所用,那麼所有的前塵舊賬,我會一筆一筆的,從你們身上討回來!」
半個月後。
「這副身子,恢復傷勢的速度,意外的快呢。」東池漓被包得像木乃伊一樣,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活動手腳,「雖然虛弱了些,但是身體很輕盈啊,適合干回老本行。」
「天天都要給那廢物餵食,真是神煩,怎麼燒成那樣還沒有死?」
「就是說啊,老爺憑什麼對這怪物這麼好?」
「往飯裡面吐口水,喂她吃怎麼樣?」
「討厭,你真壞。快吐!快吐!」
「我呸!」
屋外傳來侍女的嬉鬧聲,東池漓眸色更寒,這兩個侍女已經將近三天沒來送飯餵食了,活生生要把東池漓餓死的節奏,現在竟然還往飯菜里吐口水!
所幸東池漓上輩子小時候經常挨餓,再加上這奇異的身體,她竟也沒覺得餓到哪裡去。
東池漓迅速地躺到床上裝睡。
門被粗魯地推開了,兩個侍女走到床邊,其中一個大聲叫道:「三小姐!起床吃飯了!」
東池漓不理會。
「我說你,起床啦!」一名侍女重重地推了一下東池漓,東池漓還是不動彈。
侍女竟有種如負重釋的感覺,興奮道:「哎喲,該不會死了吧?這種人就該死,該死!哈哈哈……老天有眼啊。」
「如果老天無眼,讓我活下來了呢?」東池漓驀然睜開眼睛,冷冷地說著。
兩個侍女被嚇了一跳,險些摔了手中的餐盤,她們哆嗦道:「三……三小姐,我們開玩笑的,三小姐福大命大,怎麼會死呢。」
東池漓畢竟還是家主名義上的三女兒,下人們不敢直面衝突她,生怕受到家主的懲罰。
「哦,是嗎?」東池漓從床上坐了起來,那清澈生寒的眸子望著二人,「可是我忽然好怕被你們毒死怎麼辦?」
「你,把那碗粥,喝了。」
東池漓憑藉著聲音辯認,指著未吐口水的那侍女說道,兩名侍女的臉色剎那間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