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87_87065師傅他當然不叫時臣,否則趙明明就要開始懷疑本世界的設定問題了,她可沒想要去打聖杯戰爭。
一轉眼又是半個月過去,趙明明的身體在各種天材地寶以及祭祀團的不間斷治癒術buff下,昏迷不醒只能是幻想。偽裝失憶看起來至少到目前還是很成功,反正沒有誰不長眼的過來跟她談人生。而且穿越至今,趙明明每天見面最多的人除了便宜師傅,就剩下小忠犬李天虹,還有兩個神廟派來服侍她起居的侍女。
趙明明寫故事的時候基本沒提神廟什麼事兒,故事情節描寫都是跟著男主女主在走。現在她真的住在這個故事背景板所在地,感想非常複雜。
神廟和她設想中完全不一樣,絕對不是一座孤零零的廟,無數和尚念經拜佛。在這個真實的世界里,神廟只是一個代指罷了。按照地域計算,神廟差不多快趕上一個中等的國家那麼大。它有自己的領土,有自己的產業,更有自己的軍隊百姓。而大神官便是這片廣闊土地的無冕之王。趙明明覺得除了神官這個職位不是世襲制,跟一般的皇帝也差不多了。
神官居住的地方被稱為聖城,是一片壯麗輝煌的雄偉宮殿。據說經歷了十幾代神官,耗費了無數人力財力才修建完畢。趙明明沒事的時候經常站在自己居住宮殿的露台上眺望連綿不斷的宮室寶殿,一眼過去簡直看不到盡頭。雖然延續了經典的東方古建築風格,卻又稍微帶著一點異世界獨有的奇幻色彩。特別是清晨時刻初升的朝陽照射在潔白的建築物上,綠樹成蔭,水波微瀾,時不時飛起幾隻雪白的大鳥。遠處隱隱約約傳來絲竹音樂之聲。更遠處迷濛的煙雲里偶爾還能看見高聳入雲的巨大白塔,閃爍著一層若有若無的光暈。
趙明明只能對這壯美的景色驚嘆了,她有點懷疑這裡真的是自己筆下描寫的那個世界嗎。如此真實,如此美麗,她不覺得自己有這本事可以創造出眼前的奇迹。
嗯,一定都是世界意志自動生成補完的結果啦。
正在看著天空發獃,背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這個時候會來看她的只有一個人,趙明明微笑轉頭:「師傅。」
來者正是她那位溫文爾雅風姿卓悅的師傅大人。
大概才去辦了什麼正事,師傅大人沒有穿著平時那件白袍,換上了一件黑底金紋禮服狀的華美外袍,寬大的后擺起碼拖了兩三米,衣袖至少也得有個一米半長。一般人穿著如此累贅的衣服可能就跟裹著三層棉被那樣路都沒法走。但師傅大人卻姿儀優美,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這樣的本事趙明明自愧不如。
「今日氣色不錯,看來真的大好了。」
見趙明明面帶微笑心情頗佳,師傅大人也很高興,走過來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頭,習慣性的將她被風吹亂的衣帶整理好。
……師傅你一定是處/女座。
問了幾句她的日常起居飲食,侍女們默默退下。趙明明和師傅大人一左一右坐在椅子上,相顧無言。
師傅大人並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人,趙明明這半個月儘管每天都和他見三四次,說的話加起來卻不超過五十句。然而即便如此,趙明明依舊能感受到他無微不至的體貼關懷。這一點讓她非常迷惑不解。
因為,不管怎麼看,便宜師傅都不像是傳說中那種被弟子蒙蔽放任他們在外為非作歹的設定啊。蕭青墨幹了什麼好事趙明明不相信師傅大人不清楚。好好的一國公主,皇位繼承人,最後落得被驅逐的下場,差一點連小命都玩兒完。自作自受到這種地步,師傅大人您就沒有什麼感想?不來和徒弟談談人生?
默默地喝完一杯茶,趙明明偷瞄幾眼,正好和師傅大人的溫柔的視線撞上,心中一顫:媽呀這憐愛的眼神,師傅大人您該不會是喜歡自己徒弟吧。難道蕭青墨的美貌真的如此逆天,連貌似高高在上不沾紅塵的師傅都拜倒在了石榴裙下?
這麼狗血的設定趙明明覺得即便是自己都寫不出來。
清清嗓子,趙明明決心打破這片曖昧的沉默:「師傅,我……」
「想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
師傅大人打斷了她的話,趙明明點了點頭。
自從她「病癒」后,本著了解世界設定的想法,趙明明很自然的開始詢問自己「丟失的記憶」。就算不是假裝失憶,正常失憶的人有這樣的行動也很正常吧。但詭異的是周圍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除了告訴她自己的名字,大致的身份,以及和神廟的關係,趙明明一問到範圍外的問題,他們就開始裝傻,搞得趙明明無可奈何。她也有私下問及李天虹,可是連頭號小忠犬都支支吾吾,即便滿頭大汗還是緊咬牙關。
這就讓趙明明想不懷疑都難了。左思右想,能讓所有人閉嘴的身邊只有這位師傅大人。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趙明明想破頭都不明白。
也想過那就裝聾作啞抱著師傅大腿就此輕鬆愉快的過下去,但……趙明明表示臣妾做不到啊。姑且不論設定里就沒出現過的師傅,這脫離了劇情主線十萬八千里的展開,換誰都不能淡定。何況趙明明還是作者呢。不問個清楚她晚上覺都睡不好。
趙明明執著地盯著師傅,輕皺眉頭,眼神中滿是哀求。這個表情她對著鏡子練習了好幾天,連自己看著都覺得「卧槽太美受不了」,果然不一會師傅大人就轉過頭,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何必對自己的過去那麼執著,對你而言,並不是什麼愉快的記憶。忘記了,便忘記了吧。」
師傅嘆息似的說。
「可是,我還是想知道,腦海中一片空白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這樣的滋味不好受。」趙明明迫切地說,見師傅表情冷淡,她決定直入主題,「最起碼……師傅告訴我,那個叫蕭青霜的人,究竟是誰?」
聽到蕭青霜的名字,師傅大人的面色頓時一沉:「問他做什麼,你都這樣了還記得他。」
趙明明咬著嘴唇楚楚可憐的說:「徒兒並非記得此人,只是那日徒兒醒來后曾見過此人一面。他好像對徒兒有些……怨恨。徒兒想知道,是不是曾經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惹怒了他……」
「好了,別說了。」師傅冷硬的揮手打斷她,像是非常惱怒卻強忍著不快,「此人和你再無干係,哪怕以前有何等的深仇大恨,你也拿自己的命還了他。以後,休要再讓我聽到這個名字!」
師傅大人伴著臉的樣子還是非常有震懾力的,趙明明被輕微的嚇到,有些膽怯。但他這麼古怪的反應更加激起了她的好奇,不死心的追問:「但是,他語言之中稱呼徒兒為姐姐,徒兒想知道他莫非真的是徒兒的弟弟。那為何……」
「都說了別再提這個名字!」
隨著這聲呵斥,桌上的茶杯「啪」的碎成一堆粉末,茶水滴滴答答從桌面流了一地。趙明明立刻噤若寒蟬。
師傅大人陰沉著臉站起身:「別再胡思亂想,好好休養。」
見趙明明面色發白,他又心下不忍,放柔了聲音:「過去的既然忘記了,就此放下不提難道不好嗎。有師傅在這裡,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能護著你。從此之後高高興興在這裡過一輩子便是了。」
趙明明暗道哪裡都不好,她倒是想就此放手過上白富美的生活,可誰知道男主他願不願意啊!殺妻之仇豈是這麼容易算了的。便宜師傅看起來儘管很牛,在男主的主角光環前就是渣渣啊渣渣。
身為作者親媽,當初給男主這見鬼的親兒子開了無數逆天外掛,趙明明想起來都一把辛酸淚。
和師傅大人聊人生的計劃不歡而散,趙明明鬱悶地吃過午飯睡了一覺,又坐在露台上看天發獃,越想越覺得師傅太奇怪了。要是按照一般的小言設定,他絕逼看上了自己徒弟啊!所以才想趁著徒弟失憶的機會將她囚禁,關在小黑屋醬醬釀釀。走純情路線的話就是虐身虐心的展開,走不純情路線……你們懂的。
雖然看起來師傅他一派不食人間煙火的高人風範,俗話說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是個衣冠禽~獸,趙明明只有哭的份兒了。但是往好的一方面想,哪怕真的和師傅大人來一場年上那啥之戀,也比落進男主手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強太多了呀。
正當趙明明腦洞即將突破天際,噠噠噠噠快要寫出一篇啪啪啪啪小/黃/文兒的時候,服侍她的侍女輕手輕腳走進來:「大人,將軍他回來了,想要來看看您。您想見嗎。」
趙明明茫然臉:「誰?」
侍女低聲下氣:「就是奉聖將軍啊,吳佩環吳將軍。」
……喂你們這些作者根本沒寫過的出場人物夠了!不要隨便篡改大綱啊!
趙明明無力地揮揮手:「他想來就來吧。」
侍女答應了一聲退下,趙明明坐直身體,心想從名字分析,佩環佩環,連妹子一般都不取這麼娘的名字,大概是個娘炮小受吧。話說她當初有寫過這人嗎?不記得了。再怎麼努力的想,也只能回憶起她彷彿設定過神廟有四大將軍——啊呀都說了初中生你還能指望她搞出什麼來!然而這見鬼的四大天王到底都誰跟誰,她怎麼可能還記得……
「青墨。」
說話間這位四大天王之一的將軍就進來了,聽聲音倒是不錯,挺有磁性的。趙明明保持著禮儀性的微笑一轉身……
唉?
誰來告訴她,這位身高目測不低於一米九五,長得跟西門吹雪以及葉孤城混合體似的,全身上下都在散發寒氣的冰山男,和吳佩環這個名字有一毛錢的聯繫?
趙明明艱難地抬頭仰望這高大魁梧的男人:「將軍……好……」
吳佩環其實五官長得很好,尤其是一對眉毛,標準劍眉,黑漆漆的斜飛入鬢。再加上他膚白如雪目如點漆,很有點傳說中劍仙的風采。無奈他的氣質真的太鋒利,光是跟他的視線對上,趙明明覺得被刀割過似的臉上發痛。
吳佩環烏黑的眉毛慢慢皺了起來,趙明明心驚膽戰產生了一種他隨時會卍解的錯覺:「你不記得我了?」
這不是廢話嗎!天才知道你誰!
趙明明面無表情內心刷滿了呵呵呵呵呵呵,還是二號加粗字體。
吳佩環點了點頭,忽然一把抓住趙明明的下巴強迫她抬頭跟自己對視。他的指尖全是厚厚的老繭,磨得趙明明皮膚生痛,只好無奈被動的看著他的鼻樑。
「你放心。」
他說完這話就風一樣的來,風一樣的走,趙明明愕然地盯著他離去的方向,心道我放什麼心?喂您這麼說了我才反而不放心了吧!區區一個連原作者都不知道的龍套,竟然比男主角還男主角,這叫搶戲你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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