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接生（一）
飛快地挪開沙發，韓嘯天打開房門，見劉亦陽已經不在，估計是回去幫忙了，便回到廚房打開兩個熱水瓶，發現都有半瓶溫水，再又找到一個可以一次性將兩熱水瓶都灌滿的大鋁壺，便按下對講機：「猴子你和會兩招會合了？」
「會合了！要我幫忙嗎？」劉亦陽的聲音很快傳來。
「讓楚惜玉上來幫忙燒水！」孕婦生產時要準備熱水，兩個半瓶的溫水根本不夠用。
「啊？」劉亦陽一怔：「沒有管道煤氣和電……？」
「我有火系晶核！」韓嘯天暗慶自己昨夜異能升級了，現在可以模擬。
「哦，好！馬上！」知道楚惜玉在韓嘯天身邊的安全性絕對比在自己身邊大很多，所以劉亦陽立刻答應了。
拿著小鐵壺從廁所的水桶里裝滿自來水，韓嘯天托在掌心運出火焰直接開始燒，當楚惜玉在付國強的陪伴下進門時，便又看到這奇特的一幕，再度一呆。
先前是風系，現在又是火系？這位韓隊……倒底是什麼異能者啊？
韓嘯天卻把對講機給楚惜玉：「麻煩你了，直接聽我朋友指揮。秦耀，聽到沒，我們已幹掉喪屍，就在孕婦身邊。我這有個女孩子幫忙助產，但她也是剛剛懷上胎兒，不能太受刺激，你說話簡短點，溫柔點，講重點。」
他再抬眼問付國強：「這樓里還有沒有其他的孕婦？」
付國強先搖頭，但馬上又點頭：「孕婦沒有了，但三單元我記得有一個一歲半的幼兒，就不知道這兩天有沒有去他姥姥家。先前我曾經打過電話請他們過來會合，但電話沒人接。」
尼瑪怎麼不早說！韓嘯天滿臉黑線，竭力忍住想對付國強比中指的衝動，用對講機呼叫劉亦陽帶大伯趕緊去那單元搜救，回亮昭帶李大壯守樓下物資。
剛下完命令，昏迷的方良潔一聲痛呼，虛弱地睜開眼，無神的眸子疑惑地看著他們三人，認出了楚惜玉后戒備的臉色明顯放鬆，微有些乾枯的嘴唇輕啟：「好痛……小楚，怎麼是你……。」掙扎著就要起身，突然看到地上的一灘血，大驚，本能地撫摸腹部：「我的孩子……。」
「那不是你的血！」韓嘯天斷然地安慰她。
只是方自潔此刻壓根就聽不進去，依然惶恐：「我的孩子……。」
「方姐你的羊水破了，應該馬上就要生了！別緊要，快用力……」楚惜玉看看有些黑臉的韓嘯天，趕緊安慰方良潔。
「戰哥呢？戰哥他……？」方良潔這時已回憶起昏迷前的事，臉色微變，嘴唇顫抖就要惶恐四望。
楚惜玉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方姐，伍戰大哥為了保護你和你腹中的孩子，英勇幹掉了一頭喪屍，只是他自己也被喪屍抓傷，沒能熬住……」韓嘯天硬著頭皮道。
「什麼？」方良潔一聲驚呼，白晰的臉上驟失血色，急切而惶恐地望著楚惜玉，拚命搖頭：「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她語氣中彷彿天塌了的極度驚惶，完全不敢接受事實的絕望，讓楚惜玉心裡極為難受，再想起自己腹中的小生命，楚惜玉再也忍不住，猛然捂住嘴就偏過頭去，數點同情的熱淚滑落臉頰。
自己好歹還有個正直的公公可以依靠，有過夫妻之實的男人也還在世，比起又死婆婆又死老公的方姐，自己真是很幸運了。
楚惜玉的悲哀和韓嘯天的不忍，立刻讓方良潔意識到自己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真的出現了，頓覺得眼前一黑，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兩晃，慌忙閉上眼，但滾熱的眼淚已在這一瞬間奪眶而出，轉瞬間已成淚人。
唯恐她情緒太激動影響到腹中馬上就要出世的胎兒，韓嘯天忙扶住她，藉機輸入一股精純的木系元氣：「方姐，不管是為了伍戰大哥，還是為了孩子，你都不能再倒下！如果我沒料錯，你懷的是雙胞胎吧？我可以用我大伯韓萬民的聲譽向你保證，只要你能撐下來，把孩子生下，我們聚居地會永遠照顧你們母子！」
正同情地默默流眼淚的楚惜玉驚訝地轉頭看向韓嘯天，不知道他為何斷定方良潔懷的是雙胞胎，但見方良潔茫然地睜眼，還是抽抽鼻子，迅速抹乾眼淚馬上附合：「對！方姐，韓哥很厲害，人也很好，不會騙你的！而且韓主任你應該也認識，就是負責咱校試驗田的那位老農學專家。」
見方良潔滿目悲傷，本來漂亮的雙眼也失去了原有的神彩，唯恐她想不開，付國強這時也沉聲道：「小方，老伍就是家中獨子，伍戰又是老伍的獨苗，他這一死，你腹中的孩兒就是伍家僅存的血脈，你一定要堅持住！要是相信付叔我，以後你就是我付國強的乾女兒！家裡可有參片，告訴我，我幫你取一點在嘴裡，好歹也能恢復點力氣！」
「記住，你現在不是僅僅是一個痛失丈夫的妻子，更是一位即將臨產的母親！為了你那未出生的孩子，你絕不能放棄！一個女人，唯有當了母親，她的人生才會完整！就算是為了拚死救你的伍戰，你也要好好活下來，把孩子努力生下來！」
方良潔的淚眼已經完全模糊了，涕淚橫流，獃獃地靠在韓嘯天的懷裡，但聽到付國強這句話，還是恢復了一點神智，下意識地撫摸著已經高高隆起的腹部，感覺到下身不斷有液體流出，再想想昏迷之前老公那一臉決然的交待，迷糊的淚眼迅速多了幾分堅毅，掙扎著從韓嘯天懷裡坐起，使勁以衣袖擦乾眼淚，十分費勁地道：「付叔……我……我聽你的……我……我生！保住……保住孩子…！」
韓嘯天相當欣慰，鼻子一酸，眼眶也有些微熱。這是一個可敬的母親！一個在危難來臨后能迅速走出悲痛變得堅強的母親！
自己一定會要想辦法保住她和她腹中的胎兒！
「韓隊，孕婦現在情況怎麼樣？」對講機里突然傳來秦耀的急切詢問。
「方姐，你也聽到了，我們大家都在支持你！」韓嘯天沉聲道：「不要擔心孩子生下來沒人管。哪怕現在是末世，我和我的兄弟姐妹們也一定會將你們母子照顧得好好的！」
這時，他掌心的火力已經將大鋁壺中的水燒開了，他忙收回火焰，將開水倒在一旁早被付國強取來的塑料盆里，再又拿出一枚水系晶核，一邊以意念激出水流往大鋁壺中注水，一邊按下對講機：「羊水已破，宮口……，」
他停頓下來，輕推楚惜玉，後者忙道：「開了兩指！」
「韓哥，」秦耀的聲音又在對講機里響起：「我們還沒有到醫學院，暫時找不到接生的醫生，可能要你親手動手了。宮口全開十指，胎兒才可能產出，但必須注意一定要有潤滑，否則產婦可能會大出血。另外，產婦不要長喘氣，儘可能不要呼痛，留力氣使勁生……」
方良潔此刻雖然還是眼眶紅紅，熱淚盈眶，眼神卻已十分堅定，按照秦耀的指點進行了數次深呼吸，好歹緩解了**的縮痛之後，便勉強抬起手臂指指身後的床頭。那裡正有一個打包好了的備產袋，本來是在孕婦進醫院時隨身帶的。
付國強會意，上前打開備產袋，很快從裡面取出一根細小的人蔘，目光一凝：「是野生人蔘！我去切片！」
「韓隊，我有一個設想。」秦耀似乎做出什麼決定，從對講機里傳出來的聲音有種超乎常理的冷靜：「我想請你試著給產婦用水中催生法！」
「說！」韓嘯天沒時間和他廢話。
「如果家中有浴缸，就在浴缸里放滿溫水，以便產婦的羊水快流盡時，可以增強產道的潤滑力，協助分娩。」
水？正好手裡有幾顆水系晶核，應該夠用。
「好！」
付國強這時已經將那支野生人蔘切好片，端了過來，先將手裡一個小凳給楚惜玉墊屁股下以免蹲得太久影響腹中胎兒，再掂起一片放進方良潔的嘴裡：「深呼吸，深呼吸，用勁，一定不能放棄！」
「宮開三指了！」楚惜玉緊張地彙報：「方姐，一定要忍住！忍住！用力！用力！」。
方良潔無比痛苦地雙手緊抓床單，臉色一片慘白，大片大片的汗珠如泉水一樣從皮膚里滲出來，再迅速滲進身下的純棉床單里。
「嘯天，那名一歲半的幼兒不在家，但我們在幼兒家對門找到一名來探親的退休婦產科醫生！」對講機里突然傳來劉亦陽那欣喜振奮的聲音：「我現在就把她送來。她的腿被砸斷了，需要你先救治。」
太好了！一籌莫展的韓嘯天如聆仙音，彷彿卸下了千斤，不，是萬斤重擔，大讚：「幹得漂亮！快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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