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成長是需要代價的！
雖然和眼前的李大壯、洪鳳鳳相處的時間很短，談不上什麼深厚的感情，但畢竟是同一個團隊里的搭擋，曾經共同對戰過那頭兇殘的二級速度喪屍，眼下兩人的慘狀讓眾人皆是感同身受。
這一次是李大壯和洪鳳鳳，下一回又將是誰？
末世，遠比大家想像中要殘酷，身邊的敵人不僅僅有兇殘無人性的喪屍，還有那些往昔有怨的人類仇家！甚至很多時候，這些心懷仇恨的敵人比喪屍更可怕，因為他們的心思更毒辣，手段更陰狠！
這種憤怒和無奈，甚至比身上那一陣緊一陣的傷痛更讓人無法忍受。
當屋子裡氣氛壓抑到最低點，斷了一隻手臂的肖力終於受不了那份沉重，任憑痛楚的冷汗一顆接一顆地從額頭、鼻樑、脖子處滲出，斷裂的左手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眼角不住地跳動，卻還是提著自己被斷開的半隻鮮血淋漓、血肉模糊的手肘，澀聲相勸：「嘯天……別再多想了！這……這不是你的錯！誰也想不到……王海波會這樣瘋狂，會引來……那頭紅眼速度喪屍！」
過多的失血，讓肖力臉色越來越蒼白，體力好一陣虛弱，甚至都有些眼花，他慌忙眯了眯眼睛，忍下那一刻的眩暈。
「肖力！」一旁的劉亦陽趕緊伸手扶住他那微微搖晃的身體：「行了，你少說兩句！」
「不！」肖力斷然地搖頭，任他攙扶著自己站穩，卻是粗重地喘了幾口氣，繼續道：「再說，能……能夠在二級速度喪屍爪下撿回一條命，已經是……我們大家的萬幸了！至少……大壯和洪鳳鳳……都沒有死，比……比王表月要幸運多了！我雖然，」冷汗直冒的他費勁地看看自己那慘不忍睹的左手，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痛苦，卻還是繼續堅持著把話說完：「我雖然……少了一隻手，但……但這並不影響……我的生活！我……我還有異能！我們……還有希望！」
勸是這麼勸，但肖力心裡其實還是空落落的。半個鐘前，自己還是一個四肢健全之人，現在卻成了一位可憐的獨臂人！獨臂啊！哪怕是四季紫米號稱能斷骨重續，那也不再是自己原來的手了……
若不是始作俑者的王海波已經被韓嘯天一掌打碎天靈蓋，肖力絕對會讓王海波也試試斷手斷腳的滋味。
杜服惻然地看看滿頭冷汗、手臂一片血肉模糊卻依然不肯服輸的肖力，意外地沒有再唱反調和抬杠，也輕聲地勸道：「是啊，只要大家還活著，就有希望！」
此次試驗田被二級速度喪屍偷襲，因為有威克這個大變數，所以最終，僅王表月在喪屍初出現時被殺，其他人雖然都受了或重或輕的傷，甚至肖力還變成了殘廢，但是，命，幸運地保住了。
李大壯與洪鳳鳳傷得最重，精神力反噬，不知何時能醒，亦不知道醒來后精神會否受到影響，而且李大壯的脊椎骨也因為猛烈的撞擊而斷裂，後背筋絡大面積地受損。
然後是何珍與肖力。前者背部脊椎骨裂開，神經受阻，即使韓嘯天能夠模擬出二級木系異能，也只能令其骨頭癒合，神經卻暫時治不好，目前下半身癱瘓，所以，雖然其精神力因為領悟了韓嘯天所傳授的恨土建牆陣中某個防禦陣圖而意外有所突破，她臉上依舊難見歡顏。而肖力則是整個左手肘全沒了，被那頭二級速度喪屍給硬生生地咬斷了。
再然後，霍思成的右腿粉碎性骨折，張廣勝胸前肋骨斷了數根，蘇煙荷雙目暫時失明，右腿摔斷，曹重清胸部肋骨斷裂了兩根，內臟均有不同程度的受損，脊椎骨也略有骨裂。
相比之下，白肅明和許志則身上被王海波造成的傷口反而微不足道了。
不過曹重清這次正面和威克聯手相抗二級速度喪屍，固然是危險之極，但精神力和異能也受到再一次的凝練，待緩過這段時間，只要有足夠的雷系能量補充，這個勇猛的漢子將成為繼韓嘯天之後，第二個升級到二級的異能者。
「多虧了威克，否則我們個個都沒命！」被杜服扶著坐在椅子上的霍思成強忍著右腿那如針刺一般的疼痛，一想起先前四人圍攻那頭紅眼速度喪屍的危急，就心有餘悸。他最感激的就是關鍵時刻轉移了二級速度喪屍大部分注意力的比格母狗。正是因為威克的神勇和快如閃電的速度，尖銳的利爪成功地牽制了喪屍，否則，他們大家包括曹重清在內，通通都會掛！
不過威克現在也是數處骨折，胸腹部更是被玻璃碎渣刺破，流了好些血，體力大虛，至少要休養一月才能再上戰場，已被未曾參戰的許允文抱進韓嘯天七樓的房間等待療傷。
「是的，威克好樣的！它永遠都是我們的好夥伴！」依然冷汗直冒的肖力想起這隻奮勇的比格狗，想起它關鍵時刻阻止了紅眼速度喪屍咬向自己的利爪，眼中便有一絲暖色。若不是威克勇武給力，而且速度極快，堅持許久，引走了速度喪屍的大部分注意力，自己就不是斷手，而是喪命。
這樣一條勇猛又忠實的比格狗，值得大家真心愛護。
蘇煙荷什麼也沒說，只靜靜地用精神力不住地疏通著雙目堵塞的經絡和穴位。
沉默了好一陣，韓嘯天眼眶微紅，很是自責地向眾人道歉：「對不起！」
雖然是因為大伯求情，自己才違心放了王海波一條生路，可如果自己當時真能狠下心來拒絕大伯，大家就不會有方才的劫難。為了自己和大伯之間的情義，讓幾位生死兄弟皆受傷甚至殘廢，韓嘯天心裡沉甸甸的很不是滋味。
大伯固然是很重要，但肖力和劉亦陽同樣很重要！
自己是融合了克洛夫斯蘭的千年末世記憶，但是，自己畢竟不是真正的克洛夫斯蘭，有時候還殘留著和平時期的一些天真。其實，以現在的時局，就算大伯對自己生出誤會和怨隙又怎麼樣呢？些許的怨隙，總比讓人變成殘廢、甚至失去生命要強。
真心希望大伯經此一事，也能看明白這一點。
眾人異樣而意外地看他，縈繞在心裡的那絲不忿和不滿，因為這句「對不起」，而消減了許多。
平心而論，這事不能怪韓嘯天。誰能想到王海波在被狠爆了十下菊花之後，還敢冒著生命危險去引來那頭兇殘的喪屍？太瘋狂！任何有那麼一點點理智和惜命的人都不會那樣做。
做為一名首領，而且是實力強大過眾人數倍的首領，能這樣當眾自責檢討，已是相當不易。
杜服搖搖頭：「韓隊，這事怪不得你。你放走他的時候，我們幾個都在場，也都沒有攔阻。是我們低估了王海波的狠毒，高估了他的人性！」
「我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麼以前他就惡名累累。他已經不算人，是披著人皮的惡魔！」張廣勝忿忿地道。
已經漸漸習慣了斷手疼痛的肖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成長是需要代價的。」
韓嘯天心裡更加難受，默然數秒，突然凝重地望向幾乎已成血人的肖力：「冰山，廣勝、曹重清，甚至蘇煙荷，他們幾個的傷，我都有較大的把握，能快速治癒，所差的只是血氣調養。但是肖力，你的傷和他們不同！」
肖力微怔，不明白他想說什麼。
「肖力！」韓嘯天極認真：「我仔細想過，或許，我可以幫你先把斷手的骨頭和肌肉接上，還可以幫你接上斷開的神經，但這個過程會很痛苦。你是願意繼續等下去，等到我們找到了麻醉劑，找到了專業的外科醫生和儀器、生物材料幫你續骨，還是讓我等下就來治？」
這……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讓韓嘯天來續骨？這續骨可不同於治癒骨折骨裂之類的傷，不僅是要癒合骨關節、肌肉，還要注意神經元之間的連接，和平年代，便是專業的醫科大學生都不敢擅自動手，韓嘯天還是個外行，能行？
無視眾人懷疑的目光，韓嘯天繼續盯著肖力：「如果我幫你續，成功的好處就是它時間短，對你手臂活力的影響不大，壞處就是成功率可能不高，而且很疼。你自己決定。」
他實在不想看肖力這麼痛苦辛苦地戰鬥。而且，克洛夫斯蘭也曾經數次替同伴們續骨，經驗還是比較豐富，若是自己動手，只要肖力能忍住那份疼痛，韓嘯天自認有八成把握能成功。
見韓嘯天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再看看劉亦陽和曹重清、張廣勝那震驚擔憂的目光，最後再看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李大壯，肖力的目光最後落在自己那鮮血已開始凝結的半隻手肘上，很快就做出了決定，把心一橫，惡狠狠地將這半隻手肘遞給韓嘯天：「干！我相信嘯天你的本事！」
與其乾等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的麻醉劑和外科醫生，還不如咬牙讓兄弟來試試，至少，肖力相信，韓嘯天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來保證治療的成功。
曹重清和杜服同時暗暗握緊雙拳，看向肖力的目光不自覺地透出幾分佩服。這個山東大漢，性情暴烈，對自己也狠，對韓嘯天這個兄弟的信任更是少見啊！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肖力這麼信任韓嘯天，所以，韓嘯天才會將肖力也看成第一心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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