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初見端倪
陳新元年,九月。
先王朝太子葉弘文率三萬將士攻回,旨在光復皇室,光復王朝,救黎民百姓於水火之中,所到之處百姓無不敬仰,不到十天時間,由太子親自率領的大軍就突破了十幾座城池,眼看剛剛建立起來的陳新國已經岌岌可危。
皇宮裡如今卻像是死一般的安靜。
原本的絲竹琴樂之聲,如今也被前線的戰事所替代。
「報,葉弘文已帶領大軍突破七座城池……」
「報,陛下,葉弘文所帶領的大軍每到一處官民皆繳械投降……」
「報,王大人在前線被俘……」
李道長越聽越煩心,一腳踹了那剛從前線回來的士兵幾下,氣惱道:「怎麼,朕派了你們十幾萬大軍過去,竟然還抵不過一個只帶了區區不過三萬人馬的落魄太子?你們給我再去探,探不出個好消息你就別回來了。」
「是……」那士兵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李道長坐到高高的龍椅上,臉色有些鐵青,什麼前朝太子?什麼皇子復國?什麼沿途百姓無不喝彩歡呼,迎接大軍進城?他都一定會讓這些人付出代價,更何況,他的手裡,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籌碼,為的就是今時今刻能夠安枕無憂。
想到這裡,他拍了拍手,立刻從外面走進來一個黑衣人,他淡淡的說道:「你去把我的貴客請過來,記住了,千萬不要讓別人發現了這件事,否則——」
黑衣男子走了以後,又從宮外款款走進來兩個妙曼的身影,一個抱著琴一個端著茶,走到他面前,緩緩跪下來道:「民女,參見陛下,恭祝陛下福壽無疆。」
李道長看到她們,臉上的寒雲悄然而散。他對著雪妍招了招手,溫和的說道:「雪妍,你過來吧。」
雪嬋雙手遞過去一杯茶,恭身道:「陛下,這是御廚特意準備的清涼湯,喝了可以去暑消熱,您來嘗一杯吧。」
「對啊。」雪妍被李道長順勢拉到懷裡,接過那杯茶,遞到他的唇邊,眼波流轉間,竟然多了一絲別樣的韻味。
李道長接了過來,一飲而盡。
過了不多時,李道長就迷迷糊糊的倒在龍椅上面。
雪嬋看了雪妍一眼,從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一揮手正準備刺下去,卻被雪妍突然擋了下來,她愣了半晌,問:「姐姐,你這是做什麼?你難道忘了主子他。」
「我知道。」雪妍一揮手把匕首從她手上打落下來,她冷冷的說道:「你走吧,今天這事我可以不告訴陛下,但今天以後,你還是出宮吧,不要留在這裡了。」
「可是——」雪嬋躊躇著,主子給她們的命令就是,如果能夠在大軍攻進京城之前就把這李道長解決
「想走,你覺得她還走的了嗎?」李道長突然坐了起來,眼神中帶著一絲森冷的寒意:「朕竟然不知道,你們姐妹入宮,是為了刺殺朕?好大的膽子啊!」
「你怎麼會?」雪嬋驚訝的張著嘴,這茶里明明有經過精心提煉的迷藥,喝下肚子非三天三夜不能醒,怎麼會?
「朕告訴你,這天下的毒藥迷藥都對朕沒有用,你覺得你這麼小小的一杯茶,又能奈我何?這葯朕也不是聞不出來,假裝昏倒不過是想看看你們想要做什麼罷了。」李道長笑了笑,眼睛里的殺氣盡顯。
「陛下,柯王爺前來求見。」
一個太監走了進來,看到地上的匕首哆哆嗦嗦的說道。
「報,陛下,大事不好了,鄰國的大軍已經到了京城外不足三十里的地方,現,現——」一個士兵渾身是血,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倒在李道長的龍椅前面。還來不及說完最後一句話,就因為失血過多沒了意識。
「來人,給朕把他們帶下去。」李道長臉色變得很難看,揮了揮手冷冷的看著雪妍她們:「哼,等朕解決完手頭上的事情再來收拾你們。」
柯良才從殿外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跪倒在他面前:「參見陛下。」
「柯愛卿,好久不見啊!」李道長笑了笑,回身坐到龍椅上:「不知柯愛卿這幾天,身子可有好轉些?」他看向柯良才,這句話里別樣的意思只有他們兩個人清楚,若不是給了柯良才那種丹藥,他又怎麼可能如此聽命於自己?又怎麼會有力量把子書皇后他們一舉拿下?
「陛下賜的仙藥,讓微臣染疾的身子,也好了不少。只是不知道,陛下可否再賜給微臣幾顆丹藥?」柯良才匍匐在李道長跟前,頭腦似乎有些不清醒了。
「可以,不過,朕還需要你的大軍一用,你若幫朕完成了此事,朕一定會賜你更多的丹藥,不僅可以強身健體,還可以長生不老。」李道長親自把他扶了起來,見柯良才連連點頭,心中很是滿意。不論再怎麼衷心的人,也敵不過藥物的控制,更何況這柯王爺,原本心思就不單純。此番以後,必要找個理由除了他才好。
「能為陛下效勞,是微臣的福氣。」柯良才笑了笑,應到。
「報,敵軍距離京城不足已十里,請陛下速速撤往宮外避險。」一個太監吆喝著跑了進來,看到柯良才又道:「九王爺,請與陛下速速撤出皇宮避險。」
話音未落,他的頭已經落到了柯良才面前。李道長狠狠的道:「妖言惑眾,朕沒讓你們撤,所有人都不準離開皇宮,誰要是敢離開,朕就殺了誰。」他這話,既是對柯良才說的,也是告訴外面那些心神不寧的宮人們聽的。
果不其然,外面本是人影攢動,有不少宮人本來是聽著這養心殿的動靜,聽到皇帝大發脾氣,都不敢再動那逃離的心思。
柯良才點點頭,快速的離開了。
「暴君,拿命來。」
一個白色的身影翻了個身飛身進來,素手一翻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用盡全力向李道長劈了過去,李道長躲閃不及,手臂上面立時被劃出來一道血印子。雪嬋的眸子里,泛起了一陣血紅:「暴君,你到底對我姐姐做了什麼?」方才她們出去以後,雪妍姐姐就像不認識她似得,不僅不和她說話,還甘願被關進牢房裡去。那種迷茫的眼神,就好像暫時失去了自我一樣。
李道長氣急敗壞,幸好他無論在哪裡,身邊總是會有武器伴身,他抽出一把劍,揮劍砍了過去。他嘲諷似得笑了笑:「朕做了什麼?不過是你姐姐來求我,她說她不要再痛苦,求朕給她一個安樂的法子罷了,你也知道,朕一向沒有辦法拒絕美人的要求。」
雪嬋一劍劈了過去,身後卻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衣男子,用泛著青黑色光芒的匕首划向她的手臂,她腳下一軟,眼看就要李道長手裡。
一個蒙面身影飛速掠了過來,一個橫抱消失在眾人面前。
黑衣人跪倒在李道長面前:「陛下,奴才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罷了罷了。」李道長擺了擺手,他想起剛才那個白衣身影,怎麼看都覺得有些眼熟,可仔細的看了看,也著實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今天雪嬋刺殺的事情,其實他早有料到,只不過一直猜不出她究竟是誰派來的。
前線的壞消息不斷的傳來,不知道柯良才那邊什麼時候才能準備好一切。
客棧里。
崇溪羽也聽到了葉弘文攻回京城的消息,雖然很想在他進皇宮之前去看一看他,但是——
她看了看床上躺著白衣女子,心念微微一動。
現在床上躺著的這個人,才是葉弘文心裡最牽挂的存在,所以她現在唯一能做的,竟然就是照顧好自己的情敵。
這世界上大概不會有她這麼,窩囊的一個人吧。
而且,她已經有幾天沒有見到冷川和葉子言他們了,也不知道他們最近怎麼樣,而且葉子言那天走之前,給她的感覺似乎有一點不對勁,像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水……水。」
床上的假崇溪羽突然開始掙扎著,只是神智還沒有完全清醒似得,正迷迷糊糊的喊著。身上彷彿有一股莫名的燥熱,邊喊著邊撕扯著自己的衣服。
崇溪羽有些躊躇,按照方承安的說法,如果假崇溪羽醒過來了,一定不要急於給她喝水,因為她體內還有別的毒,一旦飲水以後,毒性必然會重新蔓延全身,屆時一切都功虧一簣了。
可是,真的要救她嗎?
崇溪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糾結。
「你在幹什麼呢?」終於有一個肯走正門的人了,她正想著來的人是誰,便看到卜炎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口。卜炎仍舊是一臉笑容,自她認識卜炎以後,似乎就沒有看到過他臉上其它的表情。
她抬起頭,愕然問:「你不是說要和方承安一起幫助冷川重新拿回錦於閣嗎?怎麼還有心思來找我?」說到這裡,她又想起來一件事,便問道:「對了,冷川呢?我為什麼最近都沒有看到她?」
「冷閣主她,當然是有別的事情了。」卜炎笑了笑,說的有些神秘,他看了看床上的假崇溪羽,驚訝的表情不言而喻,又問:「這不是,她怎麼會在這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