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責任重大】

我一時之間陷入思緒之中，無數個問題充塞在腦海里。

田淑英冷冷道：「你不用再裝模作樣了！我且問你，最後為我姐姐治病的，是不是你？」

「不錯！」我說道：「當時田娘娘病入膏肓，御醫說他只有七日可活。若不是我竭盡全力為她治病，還整日陪她說話，讓她心情一天天好起來，恐怕她早就死了！倘若我要害她，當時又何必救她呢？」

「胡說，哪有有這樣的事？……」田淑英一連茫然，似乎對此事毫不知曉。

我似乎找到了說服她的感覺，提高聲音說道：「此事皇宮之內人人皆知，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皇上，還有公主殿下，以及田娘娘身邊的宮女，她們對此事都一清二楚！」

田淑英忽然痛苦地思索起來，口中不知所謂地**叨著：「不可能！告訴我的那個人不可能騙我的！一定是你在撒謊！是你……是我，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貪玩去了江州，姐姐就不會死了，我決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的！嗚嗚……」說道這裡，她痛苦萬分，抱頭大哭起來。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心裡也十分難受，看得出她跟田娘娘姐妹情深。但一想到公主至今還昏迷不醒，我頓時又硬起心腸，冷冷說道：「我不知道誣陷我的人是誰？他居心何在？但你無憑無據聽信片面之詞，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傷人，導致公主至今昏迷不醒，實在是不可饒恕。但我今日看在田妃娘娘的面上，故且放你一馬，倘若還有下次，休怪我手下無情！」

說道這裡，我看見旁邊有一棵大樹，足有兩人合圍粗細，枝葉茂盛，與我相距數尺。我存心想在她面前立威，將內力聚於右拳，大吼一聲，全力向樹榦擊去。拳頭離樹榦尚有尺許距離，只聽「轟——」一聲巨響，大樹搖曳不止，樹榦上儼然被我的拳風擊出一個圓形的凹坑，半徑足有尺余。

這下不僅讓田淑英大驚失色，就連我自己心裡也有些駭然，曾幾何時我的「雷空拳」變得如此強勁了？雖然當日與柳飄飄一夜風流過後，我也覺得體內真氣又增長不少，但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有這麼大的威力！

後來我才知道，「雷空拳」的特點就是，越到後面，內功只需增加一點，但威力卻是翻倍地增長。不過對於一般高手來講，內功到達頂級的時候就很難再增長了，就好像當皮球里注滿水后，你就無法往裡面注水了。但是，我所修鍊的「蓮花神功」卻是不一樣的，「蓮花神功」如果靠自己修鍊，所能增加的內力反而有限，但通過男女合體，陰陽互補，卻能獲得更強更純的功力。而且「蓮花神功」還有一個最大的不同，因為這個不同才令蓮花神功跟其他內功在打檔次上拉開了十萬八千里的距離。「蓮花神功」修鍊到一定境界后，體內的真氣還會產生質的改變，本質上的進化，就像是蟲蛹進化成彩蝶。當然，這也是在我很久以後才體會到的。

當下，田淑英已經被我「雷空拳」強大的威力所震懾，她明白自己絕非我的對手，尤其是在她無劍在手的情況下，我若要殺她，易如反掌。

看在田娘娘的面子上，看在她是因為痛喪親人的情況下才失手傷了公主殿下，我無法對她下手，能夠令她對我心生畏懼，我的目的就算達到了。

我回到田妃的寢宮看望朱茵，現在朱茵仍然沒有醒過來，為了避免觸及她的傷口，只能讓她暫時留在這裡。

此時瓶兒已經回來了，她臉上殘留著痛哭過的痕迹。她跟隨田妃已久，加上田妃為人隨和親切，十分容易相處，我想她們之間必然有一種類似親情的情感，田妃的去世必然會她帶來很大的悲痛和心靈上的震動。而現在，她還要為床上的公主擔心。

長平公主是一個很隨意的人，全然沒有公主的架子，無論到哪裡都沒有宮女跟隨，但她跟田妃交好，連錦繡宮的宮女們都跟她像朋友一般。這就不難想象她當日何以會提出和我做朋友。她是一個覺得你好就願意和你做朋友的人，沒有任何心機，甚至可以為身份卑微的朋友付出。真的難以想象，皇宮裡居然還有這樣的人，還是一個身份高貴的公主。

就憑她能夠捨身為我擋這一劍，她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看得出瓶兒還沒有從悲痛中走出來，我正想安慰她幾句，忽然有太監找來，傳皇上口諭，命我立刻去御書房見駕。

現在宮裡正值多事之秋，皇上因何召見，我無從得知，我也無法了解皇上現在是怎樣的一種情緒，是憤怒、悲痛、還是冷靜？

我急急趕往御書房，見崇禎正負手站在書架旁，似乎已經等了我很久了。

他依然穿著一身素衣，但情緒卻比先前冷靜了許多。但我知道，在他平靜外表裡面，恐怕不僅僅是波濤洶湧這麼簡單。所以，我一切還得小心翼翼。

皇上見到我，還沒有等我行大禮，就說道：「小江子，你剛才所說田妃死因可疑，你能夠確定嗎？」

我一時沒有思想準備，稍稍猶豫了一下，道：「小江子是在懷疑，田娘娘原來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為何會突然去世呢？田娘娘是因憂鬱成疾才病倒的，屬於是慢性病，沒有可能突然舊病複發的？所以……」

「所以你認為田妃乃是被人害死的！」皇上目不轉睛地望著我，眼神直射人心。從他的神色中可以看出，其實他也已經隱隱感覺到什麼？

我連忙道：「小江子也只是推測而已，沒有真憑實據以前，我也不敢斷定。皇上，可請法醫為田娘娘鑒定遺體后，就能夠找到答案了！」

皇上深吸一口氣，陷入思緒之中。我想，他此刻恐怕在為要不要讓外人觸及田娘娘的遺體而猶豫。

終於，皇上咬著牙有力地點了點頭，斬釘截鐵地說道：「好！小江子，這件事情，朕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你千萬不要讓朕失望。如果查出真相，無論是誰，朕都會嚴懲不怠！」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崇禎如此堅定而不可動搖的語氣。

此刻，我感覺到自己肩上責任重大，而皇宮裡發生的一切，我一個人是否能夠應付得來呢？田妃到底是不是被人所害？害她的人是誰？那個告訴田淑英誣陷我害死田娘娘的人，又是誰呢？他們，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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